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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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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余希???”袁悦脱口而出。
袁喜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是叫这个名字没错,是个女的,她不是你邻居吗?声音还挺好听的。”
袁悦愣住了,想不通为什么会是余希?
但转念一想,她好像又明白了,余希的车和袁喜的车一模一样,昨晚夜色朦胧,她只看到车型没有注意车牌,而且当时门轻轻松松就打开了,她才笃定那是袁喜的车,万万没想到,可以万分肯定当时是钻进了一辆银色宝马,她以为那是袁喜的车,现在仔细一想,余希的车子跟袁喜的一模一样,她竟然稀里糊涂钻上了余希的车!
“你不说我正奇怪呢,昨晚小敏和小美不是陪你上了小元的车吗?怎么最后又变成了你邻居了,你这邻居从哪冒出来的?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袁喜问出心中疑惑。
袁悦比他还困惑,揉揉酸胀的太阳穴,瓮声瓮气地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呗。”
袁喜听出她声音里的不耐烦,声音也有点变调,忙岔开话题问她:“你是不是感冒了?”
“嗯。”袁悦发出一个沉闷的鼻音。
“怎么好好的就感冒了?”
袁悦被他问烦了:“我哪知道,可能是昨晚着凉了吧。”
袁喜很疼他这个唯一的妹妹,向来半百迁就,听说袁悦病了,很体贴地说:“感冒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你喝点热水吃点药,我晚点忙完了就过去看你。”
袁悦回了一句“知道啦”,结束通话滑下床。
当她赤-身-裸-体站在试衣镜前,再一次被身上那些看似吻.痕的红印吓了一大跳,倒没有刚才那样担心害怕,更多的是疑惑和说不出的羞耻。
如果袁喜说的一切属实,那意味着昨晚她的的确确见到了余希,那么那个荒诞的椿梦就不难解释了。
可如果真的只是椿梦,为什么她身上会有这么多可疑的痕迹?
难不成是她饥渴难耐自己嘬出来的?
脖子、胸口、小腹、包括大腿内侧?
怎!么!可!能!
身上一股沐浴过后的清香,是谁帮她洗了澡?又是谁把她的衣服脱-光?
难道……
这一切都是余希干的???
越想越觉得离谱,越想越羞耻,袁悦一颗心狂跳不止,整个身体都烧红了,她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胡乱找了一套衣服穿上。
宿醉后的痛苦难以言喻,袁悦穿好衣服出来找水喝,到了饮水器旁看到了放在上面的两样东西时,她怔了怔。
一个体温计,还有一盒退烧药,一直想还给余希,无奈找不到机会。
将那两样东西拿在手里看了又看,袁悦深呼吸一口气,连水也顾不上喝,顶着昏沉沉的脑袋走向大门。
出门左拐,抬手按门铃,没有丝毫犹豫。
等待开门的间隙,袁悦心跳又乱了,隔着胸腔,仿佛听到自己“咚咚咚”擂鼓般的声音,闹得她整个人都有点慌。
算了,这个时候见面好像不大合适。
心里打了退堂鼓,袁悦低下头,转身欲走,跟前的门豁然打开,想跑也晚了。
该来的迟早要面对。
袁悦重重吐了口气,几乎是慢动作地抬起头来,与余希四目相对:“……”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余希没有表现出一点意外。
似乎每一次见面,袁悦给她的印象都不是很完美,要么穿着随意,要么就是衣衫不整,要么就是像昨晚那样狼狈不堪。
视线掠过她苍白的脸,还有乱糟糟的脑袋,余希猜想她大概是没有洗漱。
这女人还真是够大大咧咧的,余希心底忍不住想笑。
一大早就来找她,是因为昨晚的事?
她还记得多少?
发现她连脖子上的红痕都没有掩盖时,余希碧海般的双眸颜色深了深,眉梢轻扬,清冷质感的嗓音听不出情绪地说:“早啊。”
“咳,早、早……”一句简单的问候,袁悦都说得磕磕巴巴。
“感冒了?”她一开口余希就听出了异样。
“嗯,有点小感冒。”袁悦赧然地说,目光闪躲,有点不敢直视余希。
余希皱了皱眉。
昨晚袁悦那样大哭大闹,一个澡洗了那么久,不感冒才怪。不过这事也怪自己,时机没选好,地点没选好,两个人在浴缸里胡闹到筋疲力尽,把她抱上床时,为了她睡得舒服些,也没给她穿衣服。
没想到人就这么被自己做到病倒了……
余希顿时内疚不已,上前走了一步,细细端详她的脸,声音是自己都差距不到的轻柔:“需要感冒药?我家里有。”
怎么你家什么药都有……袁悦腹诽着,咬着唇看她没吱声。
余希转身进屋要去拿感冒药。
袁悦忙拉住她,在余希疑惑地看过来时,她垂下眼,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声音闷闷地说:“我是来还你东西的,借了很久了,一直想还给你可是你都不在家。”
余希接过她递过来的体温计和退烧药,看她低垂的眉眼,顿了顿,顺势解释道:“我前段时间都在外地。”
“哦。”袁悦了然地点点头。
“不过感冒了还是要吃药的,你等我一下。”
这次袁悦没有再拦着她,身体不舒服还矫情个什么劲,她眼巴巴看着余希走进去又走出来,精神萎靡地扶着门。
余希出来时看到她这幅模样,莫名有些心疼,歉意地说:“装修完我家里一股难闻的气味,所以才没让你进屋坐坐。”
袁悦倒没想这些,语气幽怨地说:“我现在感冒,就算再难闻的气味也闻不到。”
余希怔了怔,不知道怎么接茬。
袁悦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没有要怪她的意思,见余希面露尴尬,她清清嗓子扯开话题:“那个,听我哥说,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余希眼皮一动,把药塞进她手里,像是很漫不经心地轻“嗯”了声。
袁悦表情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心跳和呼吸不自觉又加快,她偷偷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追根问底:“昨晚,我上的是你的车?”
余希抬眸看她,看了大概五秒钟,又是淡淡“嗯”了声。
袁悦心里咯噔一跳,手心开始冒汗,声音发虚:“你把我送回来,之后呢?”
“之后?”
“就是……”
“你想问什么,可以直说。余希坦然直视她,深海般的眼眸让人有种摄人心魂的魅力。
袁悦有点招架不住地躲着她目光,频繁地舔唇瓣,支支吾吾说:“我就是想问你,昨晚……我跟你……我们两个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余希看她说得那么费劲,也不着急,抱着胳膊,四两拨千斤地把问题给她踢回去:“你希望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一句话就把袁悦给噎住了。总不能让她这么说,我昨晚做了个椿梦,梦到你跟我搂搂抱抱还那啥,第二天醒来我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身上还各种可疑痕迹……
“昨晚我们是不是做了”这样难为情的话,袁悦酝酿了很久,鼓起勇气正要问。
“什么也没有。”余希一句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袁悦怔然,下意识重复着:“什么也没有???”
“嗯。”
“……”
听到这个否定的答案,按理说袁悦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甚至还有一丢丢的遗憾?
怎么会什么也没有呢,这太奇怪了。
余希跟她撒了谎。为什么撒谎?因为从袁悦的反应来看,她大概猜到袁悦把昨晚的细节全忘了。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提它做什么?
袁悦将信将疑,她也觉得自己的回答不太靠谱,略微思索,索性告诉她另外一件事:“倒也不是什么也没发生,昨晚,你一直跟我说你的初恋。”
“我的初恋???”余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又让袁悦提心吊胆起来。
她昨晚提到孙文雅了?不能吧。六年时间她早就放下了,这六年来连做梦她几乎都没有梦到过孙文雅,怎么偏偏喝了酒就想起来了?
“我说她什么了?”袁悦怀疑自己是不是说的孙文雅坏话。
余希随手撩撩长发,看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也不吊她胃口,慢条斯理地说:“你说你很感激她。”
“……啊?”
其实完整的故事是这样的。
完事后袁悦躺在床上,余希哄她闭上了眼,要抽身走人时,袁悦落在客厅外面的手机响了。
电话铃声不知疲倦响了好久,余希出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不想理会,可那人不依不饶,她怕是什么重要的人和事,就帮袁悦接了。
那人说她叫孙文雅,要找袁悦。
余希告诉对方袁悦喝醉了,已经睡下不方便接听电话,孙文雅一听不是本人接听的也不愿多说,通话草草结束。
紧接着又是袁喜打来,余希一并应付了过去。
两次通话结束后,余希回到卧室想最后看一眼,猝不及防地发现袁悦正睁大双眼望着自己,她缓步走过来,摸摸袁悦的头,说:“刚刚你哥打你电话。”
袁悦听了之后没有任何反应。
“还有一个叫孙文雅的。”
听到“孙文雅”这个名字,袁悦眼珠子转了转,无可无不可地“哦”了一声。
余希以为她已经清醒:“抱歉,我刚刚怕打扰你休息,就帮你接了。”
袁悦对她这句话置若罔闻,黑亮的双眸凝视着她,冷不丁冒出一句:“她是我前女友。”
“谁?”
“孙文雅。”
“……”
再之后,袁悦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拉着余希的手,前言不搭后语地向她诉说自己和孙文雅的故事,说她们为什么分手,说孙文雅刚刚结婚她还去送了红包。
醉酒后袁悦的思维有些迟缓,但她口齿清晰,余希勉强听懂了。
“你还忘不掉她吗?”听完了故事,余希问她。
袁悦摇摇头,没有半点迟疑的样子,说:“早忘了,都快忘记她长什么样了。其实,我并不恨她,我很感谢她,陪我走过了大学四年。”
她人的故事,余希对此不发表任何言论,她感觉袁悦说累了,把她手拿开,轻声:“睡吧,晚安。”
袁悦乖乖闭上眼。
余希为她重新盖好被子,关上门,悄无声息离开。
……
其实还有一件事余希没有告诉袁悦。
袁悦是否已经忘记过去,这一点只有袁悦自己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孙文雅并没有放下,因为挂断电话之前,孙文雅冷冷质问她说:“你到底是谁,你跟袁悦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大半夜你还在她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