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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

  •   弥托内心诧异面上不显地转向巫女,她没有回答巫女的问题,只针对称呼回应:「大人不敢当,巫女大人唤我弥托即可。」
      忍者对贵族来说是战争用的工具,能占卜吉凶的巫觋之流地位要高得多,前者要多少有多少,用完丢了也没关系,不顺手下次委托任务换一族即可;后者稀缺,能力强大者更是凤毛麟角,巫觋的权力在有些小国甚至比大名大。

      「好的,弥托。」巫女柔柔一笑,没有计较她的回避,不继续追问原题却换了个相似的:「弥托有在意的人吗?」

      弥托皱了眉,她不了解巫女为何忽然改变一路上寡言的形象,开始闲话家常,还是这种粉红少女气息飘飘的话题,她不想太过不近人情为千手一族带来麻烦,谨慎地说出随便去查就能得知的讯息:「有的,我丈夫和女儿。」

      她不知道,在提起柱间及琉花时,自己的眉眼柔和下来,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温柔缱绻,几乎察觉不出她为了任务以来保持的冷肃戒备,即使光线晦暗不清,所有的变化都被巫女瞧在眼里。

      对于忍者,她了解的不多,也没有认识和忍者打过交道的人,生平第一次遇到就是如此场合,委托内容之外的附加要求,还是临时加的,只能寄望于对方愿意多跑一趟。
      同样是女人,心里都有着不可或缺的存在,那么这位忍者,不对,是弥托,能够体会她的请求吧。
      巫女长吁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抬手伸到颈后解下项炼,放在掌心朝弥托伸去。

      「……巫女大人?」
      弥托看着她,不敢在尚未弄清楚对方意图之前接下。

      「请你帮我拿回去幽之国百丝村给一个叫今隼斗的人。」

      「……这不在任务范围之内。」
      弥托心中隐约有些猜测,没有证实还是持保留态度。

      巫女眨了眨眼,「你的任务内容是将我送来这里,祭祀完成后再将我送回去吧?」待对方点头确认,她才接着投下震撼弹,「这次的祭祀是生祭,你需要带回去的任务证明,只要有这个就足够了。」边说边拿掉额间的宝石垂坠,长长的炼子和先前的项炼纠结缠绕在一起,叠在她再度伸出的掌上。

      这回,弥托接了。

      生祭,顾名思义,以生命作为祭品举行的祭祀活动,而祭品,自然是会被收走的,从某方面来说,眼前的巫女等会儿会自杀在她眼前。

      许是不想短时间内『又』看到有人自杀,不论那人和她有没有关系,弥托沉默了一下才说:「……那你呢?」

      巫女会错意,以为弥托怕的是森林古怪,没有她带领无法顺利离开,便道:「放心,只要有那条额饰,森林不会为难你的,回去交给大名就算任务完成。」
      准确来说是额饰上的宝石,但她没有特地指出来,反正都一样。

      虽然巫女理解错误,可是弥托那一丝微弱的渴盼被打散,她压抑不住脑中翻涌的画面,忍不住打破自己对于忍者不多问的原则坚守,问:「今隼人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人,你进行祭祀,他怎么办?」
      语毕自己愣住,即使她很快就恢复过来,也无法掩盖刹那的闪神,或许,这就是她想质问柱间的。

      你自我了断,而且是在我和琉花面前,那我们怎么办?

      你有没有一瞬间,想到过我们?

      听了宇智波斑的话所以动手,就算他真的信守诺言和千手结盟,忍界也依照推想顺利走向和平之路,但是我成了寡妇,琉花没了父亲,生存在这样的世界上对我们来说如何谈得上幸福?

      梦想,不正该要自己亲手去推动、亲眼看着实现的吗?
      要不然你怎么确定,事情一定会按照你所想的演变,你的身亡可能根本毫无意义?

      思绪万千,一道道地闪过,弥托抿唇,压下涌上的怨恨。
      她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产生『怨恨』这种情绪,还是对自己的丈夫,人生中最亲密的人。

      巫女的状况和柱间不尽相同,却有微妙的相似之处,她不禁对巫女口中的今隼斗产生同病相怜的心情,以及对巫女的不满。
      理智上知道不公平,巫女举行祭祀天经地义,更何况是大名亲自下的任务,还委托忍者同行保护就为了确保完成,而柱间那是——弥托难得恶意地评价,女人一旦怨念起来是很难消除的——不动头脑自以为是擅自作主张一厢情愿。

      巫女对弥托的问题讶然,她没想到一路表现得专业严肃的弥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莫名有了……可爱的八卦感?
      不过对面忍者的表情很是认真,不是那种三姑六婆打趣的语气,大概也不会有人在知道她要死了还打趣吧,看得出来弥托似乎想从她的答案寻求什么,她想了想,反问:「你知道幽之国的历史吗?」

      幽之国位于风之国非常偏僻荒凉的一角,说他是国还不如目前国力强大的几国大城,国民由几十年前自鬼之国逃离的流民组成,横跨整个大陆才在连风之国落脚。
      不知幽之国大名和风之国大名达成什么协议,风之国将连他们国人都不愿意进入的区域划予他们,即使用不到,送土地还帮助别人成立国家依旧稀罕,该处恶岩矗立寸草不生,一年之中雨量少得可怜,还经常有规模巨大、波及范围广阔、持续时间很久的沙尘暴袭击,真正的荒芜无人烟。

      那……她们所在的这片森林从何而来?

      「鬼之国巫术盛行,巫觋们有派别而每一派各有支持的势力,我们这一系在上一轮的政治斗争输了,因为领头那位用的手段比较……不那么正大光明,连带着我们被驱逐出境,才有现在的幽之国。」巫女大概太久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喘了口气才继续讲,「风之国给我们的居处环境太过恶劣,根本无法生存,那时的族长从禁术中找了古老的献祭仪式才弄出植物,减少沙尘暴发生的频率,足够的降雨形成溪流湖塘,代价是当代最强巫者的生命,每十五年要进行一次祭祀。至于这片森林……并不存在我们生活的空间。」

      弥托恍然,她研究过扉间的飞雷神之术,对空间略有概念,这能解释为何森林处处给她强烈的违和感。

      可是,她的问题依旧没得到解答。

      巫女笑笑,目光悠远,「你没看过这片土地的原貌,上一次的祭祀因为一些原因耽搁,一日之间,所有的绿植、所有的流水消失得干干净净,紧接着的是破坏规模前所未见的沙尘暴,那一次整个幽之国只活下不到一半的人,我父母也死在那次浩劫。」

      「我当然舍不得隼斗,也舍不得我不满一岁的儿子。我们的确可以一起逃出幽之国,随便找个地方隐居生活,但怎么能因为我的自私,让整个幽之国再经历一次那种绝望?」

      「他们会想念我,可能会埋怨我的缺席,不过想到我的生命能换来他们十五年的顺遂,至少不用天天害怕下一餐没有着落,或者恐惧着不知何时要袭来的沙尘暴,我心甘情愿。」

      她抬头看了下圆顶上透光的洞,站起来。

      「时间到了,那之后的事情就麻烦妳了。」

      弥托看着巫女走到封印阵的中心,沐浴在浅淡银白的光芒中,原先盘在头上的发披散下来,她才惊觉巫女深蓝色的头发竟然如此长。

      巫女拿出贴身收藏的小刀,换手在两臂上各划一刀,血液喷涌而出,争先恐后地滴落。

      发丝在巫女身后铺满半个封印阵,从发尾开始,一寸一寸地亮起顺着往上爬,直到巫女整头长发闪着刺眼的蓝光,而封印阵的术式也随之转亮,白芒与发上的蓝光交相辉映。

      按照出现的顺序,光芒从外围开始暗下,好像有人掐熄烛火,弥托发现巫女光滑的面容渐渐爬上皱纹,纹路从浅转深,肌肉也松弛垂坠,转眼之间自风华正胜的女子变为垂垂老矣的妇人,而光才灭了一半。
      巫女已经支撑不了站姿,软软地跪在地上,光芒淡去的速度减缓,山洞回荡着巫女费力的喘息声。

      弥托嘴唇掀动,在巫女趴倒后问:「巫女大人能否告知姓名?」
      她想记住眼前之人的名字,而不只是她幽之国巫女的身分。

      巫女吃力地转过头看她,眼珠因为生命力被抽走而黯淡混浊,却依然笑得如同她说心甘情愿那时让弥托觉得光彩夺目。

      「秋生兰。」她说,「我叫秋生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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