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满膏肥》小米哼哼

3、第1003章：谋私

　　裴青没有想到死的人，竟然是他认识的。他还记得一个多月前，在白月光那里男人对他的死追烂打。

　　“你认识！”谢雨不是问他，而是肯定。

　　裴青捏着照片抿了抿唇：“一多月前，我在白月光酒吧见过这个人。他……当时在……嗯……那是个盖吧！”他没多说，略微的迟疑的鼻音，让谢雨明白他的意思。

　　他拿从口袋中掏出小本子，上面别着一根笔。他抽出笔打开笔帽翻开空白的一页开始记录：“你是说，一个多月前你们在一个酒吧见过。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吗？”

　　“大概是……”裴青凝神想了一下：“五月中旬左右。不会超过二十五号。我们中学二十六号开始高年级的期末考试。他们会提前放假，一来是给高考腾出教室。二来，开学的时间也会提前。学校有一些老师被抽调到别的市区做高考准备去了，所以没有办法请假。他当时在酒吧追着我到小区这里。我不知道他是否住在这边，但应该对这里的小区很熟悉。你知道，我们这个小区同那边的别墅群和东边的高层公寓是一个花园小区项目。”

　　裴青说着，指了指小商业街的方向：“这条街道再向前走一段距离有一条左右通路，一边是给公寓提供的菜市场，另一边是通往别墅区的精品街道。我们这条路正好在两边的中间点上。一般的饮食、服务什么的都在这条路上。直走不远就是小区大门，只是需要绕过一个花池。开车的话，地下停车场在我们这个小区的两侧各有一个。机动车是不允许通行的。就是货车也有规定时间。物业费不低，所以服务方面也很好。但是他很熟悉这里，并且能够在地下停车场停车。酒吧里的人喊他凯文，具体叫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谢雨在小本子上唰唰的记录着这些信息，他的字体如同他干瘦却挺拔的脊骨一样，带着一抹锋利和尖锐。很像是瘦金体的变形，让盯着看的裴青耳目一新。他没想到，在这个时间还能看到一个工作劳累的法医，能够写出一笔好字的。要知道，字可是需要时间和心力努力练才能练出来的。

　　“他长得不错！形貌清秀，骨架纤细。体重很轻，才不足一百一。算上损失的血液，也就一百二的样子。小巧玲珑的，你没有同意是因为什么？”谢雨对此有些好奇。他连夜将腐尸碎块进行了简单地处理。用摄影模拟拼凑出来，看得出是一个保养不错的小零。一米七的个头，对比身边男人的身高和体魄来说。正好合适。

　　他的态度严谨，看着到不像是八卦的样子。裴青眼神游离了一下，垂下眼睑声音有些低：“同属性吧！”

　　谢雨听到这个，表情一时间有些让人难以捉摸。他上下打量了身边这个温煦的男人两遍，然后在对方脸上已经浮现尴尬的时候才低下头轻咳了两声在本子上记上：“这没想到……你竟然是bottom！你这样，在圈子里也很难找到伴侣的。毕竟，目前bottom比较多。”

　　“呃姆！”裴青尴尬的笑笑，他耸耸肩膀故作轻松的：“单身也没什么不好！”

　　“没想过零点五？”谢雨对此有些好奇。他是纯top，但因为工作性质略显得瘦弱一些反而经常被当做bottom。结果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明眼人一看就觉得是top的bottom。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惊喜。

　　“呃……不！”裴青被他直白的问题弄的有些不字所错。他摆摆手笑了笑：“这是私事吧！”

　　“我是top！”谢雨挑眉的看了他一眼，手指的中性笔在本子上点了点发出磕磕的声响：“对方是被人先奸后杀的。我们今天主要是来调监控。根据足迹记录，凶手是通过电梯离开的。我记得你们的电梯都是独立电梯，一层两户。只有两张电梯门禁卡，非住户是不会有的。”

　　“话是这么说！”裴青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向后靠着双手再次抓住剑鞘向后靠了靠挺直了腰背：“但这些年房屋出租的比较多，尤其是这两年很多老教授都开始陆续退休跟着儿女去国外的、外省的甚至是旅行的。门禁卡被多次复制的现象也很多。我家是三层，四层和楼下二层一共四户都是出租户。并非房主。而且，四层从小区建成后就向外出租的。租户换了两拨了。加上房屋都是委托给中介的，中介也有门禁卡。”

　　谢雨记录了这些，点点头站起身：“待会儿到局里，还需要采集一下你的……”他低头看着昂头的男人，一时间感觉有些说不下去。他扭头看向一边，不去看那双黑色的眸子：“指纹和……□□。虽然你有不在场证明，但想要排除嫌疑，还要做的。”

　　听到他说道一半改了字，裴青张了张嘴然后笑了。看他那笑容，谢雨皱起了眉头有种想要快点离开的感觉。他装好本子，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只留下一个余音给裴青：“我还有事，先走了。”

　　裴青看着他那背影，愣了愣转而摇头笑了起来。他起身拿起垫在石凳上的白大褂，上面还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抓着那衣服抽了抽，左手拿着剑将衣服也搭在上面。慢吞吞的走向早点店，买了豆腐脑漫步走回去。

　　回到家中，蒸锅里起床时就弄好的包子已经熟透。他将早点摆放在餐桌上，拿着带着一些泥痕的白大褂进了楼梯下面的小门，那里面是洗衣服的房间。三台洗衣机和自带消毒功能的晾衣架在那里。楼房不好的地方就在这里。若是想要采光，就得舍弃晾晒。他平时不用烘干这个功能，大部分都会带到卧室那里的露台上。只是想到今天十点多要去市局，便找了快洗烘干的机子扔了进去。

　　黑灰色的雷克萨斯过了安检缓慢的停靠在市局门前的停车场中。五层的长走廊设计，是上个世纪的杰作。这些年内部装修改了，旁边建了一个专业的鉴定中心外。这个地方并没有变化多少。不过好在没事谁也不愿意见警察叔叔，虽然位于市中心倒也没有人跟裴青抢停车位去。

　　他之前同郭保国通过电话，下车刚走到正门就看到之前见过的小警察在门口等着。

　　“裴老师，您好！”王志先伸手同裴青简单握了下手。他看着裴青拎着一个牛皮纸袋，有些好奇的多瞅了两眼。裴青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下只是笑笑没多说：“您好！”

　　“我姓王，志气的志。您喊我小王就好。郭队在三楼，没有电梯。”他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同时说了一下要爬楼梯。他看着裴青一身简单西装，一时间别扭的感觉上升起来。皮鞋擦的锃亮，身上竟然还带着香水味。他走在前面，抬手蹭了蹭鼻子。裴青跟在后面，天气有些热不过警局里面有空调。进了大门就凉爽了下来。

　　三楼的接待室中，郭保国此时和谢雨一起在等裴青。同时，他们也派了警员去联系遇害者的家属。从小区监控调出来的视频可以看到嫌疑犯的基本身形，已经可以初步判断是否是对方。这是个好结果，毕竟案子能结一个是一个。

　　看到谢雨，裴青眼前一亮。他走过去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对方：“你的衣服，早晨你忘了。我洗了一下。考虑到你的工作，没用芳香剂。”

　　谢雨知道衣服落在哪里了，但是没有对方的电话他也不想打电话过去，就为了一件系统发的白大褂，索性就当丢了。郭保国闻言有些意外：“什么衣服？”

　　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让谢雨有些脸黑。他快速的打开纸袋，里面是包装在易拉得封口袋中的白大褂。看到那衣服，郭保国想起早一些谢雨带回来的消息别开头咳嗽两声。

　　裴青今天穿了一身夏季丝品的西装，看不出是什么品牌的。倒是左手腕上缠绕着三五圈的手串，上面一颗颗红豆颜色艳丽的很。他一身黑灰色的西装，白皙的手腕上竟然很是惊艳。难免让谢雨多看了两眼。

　　对方身材极好，相貌堂堂不说，那双手更是保养的不错。可以说是少见的肤白貌美型。谢雨眼神晃了一下就别开了。裴青将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腕向一边挪了挪：“今天早晨谢警官找我聊了一下案件状况。需要我配合什么？”

　　他声音和煦，加上银丝边的眼镜同修整有型的发型，声线虽然不似谢雨那般低沉，却也是清亮中带着温柔。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

　　郭保国等王志给裴青拿来水杯才开口：“目前只要确定一下指纹和……那个……”他看向一边的谢雨，示意他们两个人可以去鉴定中心那边。

　　谢雨有些嫌弃的抿了抿唇向裴青解释：“虽然我们拿到的视频等能够排除你的嫌疑，但终究没有证据。还是需要将之前我同你说的，你跟我去鉴定那边取样。我没带工具。”

　　他说着拎着纸袋带头走在前面，裴青拿起之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微凉的水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口舌跟了过去。

　　看他们离开，郭保国朝王志挑眉：“小谢不对劲啊？”

　　“谢哥不是上面那个吗？”王志说完这个，他看着老队长的脸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说他是钢铁直男，也不歧视。目前国家针对同性的法律也出台快两年了。但……想到谢雨在下面，两个人都纷纷摇头表示想象无能。那个事儿多的谢雨在下面？

　　但是想那个裴老师在下面……那体格，看着那胸肌和大长腿。就是经常锻炼的，就是他们谢雨的身板。压的住吗？

　　王志看着郭保国：“队长，那裴老师……比谢哥高吧！”

　　“鞋跟！”郭保国看到裴青穿的那双鞋。带着三公分以上的鞋跟：“他们两个应该差不多高。也不知道小谢缝补完了没有。家属有说什么时候到吗？”

　　“估计一会儿到，电话过去后就说要过来。”王志想到这个，连忙起身准备下楼：“我去接一下，不知道陈姐她们能不能应付。”

　　“成！”

　　这边郭保国挥手弄走了王志，那边裴青跟着谢雨来到鉴定中心。指纹很好取，五个手指挨个在机器上碾压过。指纹便登记上去。谢雨急需资料，跟在一边很快办好手续。剩下的取样让两个人都十分沉默。裴青微笑的看着青年：“我去洗手间？”他用的是疑问句。

　　谢雨挑眉看着他，然后视线自上而下：“需要我帮你？”挑眉的同时，他还不忘记挑剔的：“幼儿园都不需要别人帮忙了吧！”

　　“你不是说要……”裴青眯眯眼一笑。剩下的话他没说。谢雨却眯眼瞪了他一眼：“这么简单的常识都没有嘛？裴老师是准备误人子弟？”他嗤笑一声带着裴青到抽血DNA鉴定那边走：“不过是抽个血而已。”

　　裴青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坐在圆凳上。外套脱掉一根袖子，露出里面半截袖的天青色衬衫。手臂肌肉线条圆润线条优美。血管鼓出，一看就是健康的□□。

　　止血带扎好，裴青扭头看着一边歪靠着的谢雨：“我记得影视剧上都是上牙龈或者指血什么的。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抽血了？”

　　“你也说了那是影视剧！”谢雨并没有多解释什么，不过是为了准确度而已。他看着针管扎入血管，红色的液体很快进入小瓶内。舔了舔牙龈趁着抽血的去交血样，抱着胸低头靠近裴青，声音略有些沙哑：“你不会真以为要你那个吧！”

　　“谢警官！”裴青躲开身边的热源，手臂夹紧棉签站到一边。他目光清澈中，带着一些疏离：“您这样我会很难办的。我们似乎……并不熟！”

　　“哦？”谢雨挑眉一笑：“那你还真是一个好人。帮陌生人洗衣服？嗯？”

　　“您是人民警察嘛！”裴青说的慢条斯理。但那拒绝的意思，却再明显不过了。

　　谢雨看他那样，只是轻哼一声就拎着东西走了。看他离开，裴青的心略沉了一下就当着事情过去了。

　　案件正如谢雨之前说的那样，很快就有了结果。

　　凶手杀人后并不是那么平静。他只是简单地抹掉了一些痕迹，但受害者体内的残余液体DNA对比结果以及受害者身上留下的指纹等，都能够证明对方的罪行。更不用说，凶器他都没有扔多远。在楼下的数从中就找到了。裴青的嫌疑脱离的很快，虽然多少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王志打电话通知他的时候，得知他在国外。倒也没多说，只是让他回国后过来一趟。有些事情可能要说一下，毕竟那边裴青表示没有时间多听电话。

　　对于裴青出国，谢雨有些意外。但这年头出国旅行也不是什么稀缺事。只是再见面，对方略有些苍白的脸色还是让他有些意外。

　　“你这是……”他依稀记得这是一个将自己照顾的很好地人。怎么半个多月没见，就如此憔悴了。

　　裴青笑着摇摇头：“吃东西吃坏肚子了。郭队长在吗？”他是在大厅碰到谢雨的。对于这个严肃略带一些挑剔的top他还是印象很深的。毕竟，有哪个法医在执行公务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谋私的？还是那种玩笑，简直是记忆犹新。

　　“在楼上，我带你过去。”本来就是来接人的，不过谢雨没多说。他作势是要出去，转身带路的时候，裴青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不耽误你吗？我记得你很忙。”

　　“带个路而已。”那个案子谢雨认识了裴青，半个月不见他忙得有些昏头。老郭说对方今天过来，问他要不要来见见。也是因为上次可能看出什么来，想要出面做媒的意思。他琢磨着也没有拒绝。怎么看，对方也是个优质品。只是想到上一次的不欢而散，他此时有些紧张。

　　他不是很喜欢相亲，相比较一见钟情更愿意潜移默化。但三十多岁的年纪加上工作，想要找一个稳定的各方面都不错的，在他加班工作也能照顾好自己的人，实在是有些难。更不用说，他父母更希望对方哪怕性别不是妹子，但也能在生活上照顾到他这一点。现在就是妹子都不是很多了。何况是同样的男人。

　　郭队有意，这半个月没少调侃提起。给了他电话，他也没有贸然的打过去。这个圈子这些年才开始慢慢被世人所半接纳。法律上虽然给予了保护，但终究在常人眼中还是异类。他原本就做好了单身一辈子的想法。但长辈的想法也是为难。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有没有被逼着相亲过。

　　进了郭保国的办公室，里面是隔间设计。小单间的是郭保国的独立办公间，剩下的开放式桌椅，是整个刑侦六队成员的。对着他办公室门的，是一小间会议室。光亮整洁，一些大白板上用磁吸贴固定着一些照片和画笔勾画的关系图。

　　裴青扫了一眼，上一次他来的是三楼入口的接待室。这是他第一次进入一个刑侦队的办公间，一时间看的很是好奇。

　　“郭叔，裴先生过来了！”谢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等候的郭保国有些恨铁不成钢。他捏着一根红蓝铅笔在桌面点了点：“正好，小谢你了解的也不少，我跟裴老师说你跟着补充一下。”

　　听到郭保国这么说，谢雨看了裴青一眼。对方一派平静和好奇。前者是不在意，后者可能是对之后要说的事情。这让他有些不舒服，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