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花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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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好，小人马上就做，”厨子擦了擦手，突然有点为难地看着青绘道，“总管，这——您看，厨房地小，您要不如先回去，小人做好了让人送去？”
“...也好，这羹是给主子喝的，记得端到花园。”青绘想了会儿，点了点头，便走了。
长相憨厚的女厨子嘿嘿一笑，开始做起了羹。
顾钰磨蹭完了早饭，到了前厅，看到了这陈家小小姐，略微惊讶如自己想像的不同。
一身简单的服饰，满是干脆利落，眉目英气十足，举手投足间一股洒脱味道尽显。
“额，你是顾钰？”陈茹看着进来的漂亮女人，疑惑问。
“恩...你是——？”顾钰真的是第一次和陈家小姐见面，之前他们两家合作都是有陈家家主陈珂来的，今个儿倒是让她自己女儿来了。不知，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哦，我叫陈茹，是我母亲让我来和你做生意的。”大大咧咧地坐在了主位上，陈茹翘起二郎腿好奇地看着站着的顾钰，“啧啧啧，果然如母亲说的，顾小姐是一副美人儿样子，当真是长得天仙似得。”
“多谢，陈小姐夸赞。”
惊讶地看了眼没有生气的顾钰，陈茹大笑：“哈哈，你这女人倒是有趣。换做别人，被夸作男儿家的漂亮，早就掀桌子了。”
顾钰看着陈家小姐如此直爽的举动，便有了些想法，眼里出现了点真正的笑意。“小小姐谬赞了，长相乃是天生父母给的，哪里能因为这东西而生气恼怒。况且...顾某长得漂亮，自然是心里知晓的。别人只是说出了事实罢了。”
也不介意，顾钰直接坐在了旁坐上，与性格直接的陈茹开始聊了起来。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看了两眼说了几句便像是认识好几年那样交心。
听了陈茹被自家母亲以不让她参加武考为由比着她来自己这里谈生意的事儿，顾钰笑着摇头：“小小姐莫要再说了，此时就算是你想要和我做生意，我也不敢和你合作的。顾某看小小姐一身豁达，做生意这种事情定是要让我们这种精明小气的人做才好的。”
见顾钰这样评价自己，陈茹挑眉：“顾钰你可别妄自菲薄，什么叫小气啊，我可觉得你做得来我朋友。”
“呵呵，小小姐想和顾某做朋友，必是极好的。”
“瞧你，还叫我小小姐，这么疏远，”陈茹是真拿顾钰当做朋友了，毕竟陈茹这人也是直性子，顾钰也喜欢的紧，说话间是带着真诚的，“你要是真和我交心，就叫我声姐姐罢。”
“好，那顾某恭敬不如从命了。”起身微微作揖，“长姐在上，请受妹妹一拜。”
陈茹笑着应了声，连忙起身扶起来顾钰，大笑：“今个儿心情好，我们姐妹俩不如去花楼喝一杯？”
转了下手里的折扇，顾钰跟着笑开：“好，长姐这主意不错。小妹听闻花楼已久，就是没见识过，快快带我去瞧瞧。”
“哈哈，走便是。”
吩咐了青绘好好顾着家里，顾钰两人竟然就这么出门往花楼去了。
青绘看着两人走远，不禁叹气。这下可好，主子算是找到了知心好友了。只是这个好友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之后自己的事儿肯定不少，唉...
风风火火地到了花楼门前，顾钰看着满是雅致的楼院，挑眉。
她还以为花楼是那种充斥着胭脂俗粉的味道的地方，没想到却是如此清新雅致。呵呵，倒是妙极。
“走，妹妹，咱们进去喝一杯。”陈茹拉着顾钰进了里面，朝花楼的爹爹大喊道，“给我开间儿包厢，上一桌子好酒好菜，我要和我小妹痛痛快快地痛饮几杯！”
花楼爹爹许是早就认识了陈茹这人，眉开眼笑地就立马吩咐下去准备。然后自己亲自领着人儿往二楼上带。
进了屋子，顾钰看着屋子里装饰着的书画，描摹的是前朝大家的字画，可是独有自己的一番清骨，便忍不住问爹爹：“请问爹爹，这里的书画是出自何人之手？”
爹爹香帕掩嘴笑开，年纪虽然已是过了，但是声音犹是动听诱人。“大人，这字画出自咱们楼里泛香之手，咱们泛香啊，当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主儿，人也体贴漂亮。”
“好，那就让他和本小姐的沉苏来作陪罢。”旁边陈茹见顾钰对字画的主人感兴趣，一副我懂的我是过来人的样儿，自作主张让爹爹请来了两位美人儿。
酒菜一上，门一关，这屋子里便只剩下四人。
顾钰是第一次来，陈茹早就是熟客了，自然摆起了招待的架子。端起酒杯，搂着身边的沉苏，姿态满是随意。“来，沉苏，给我上满酒，我要敬她一杯。”
“是。”沉苏是那种妖媚却不失雅的美人儿，见自己的恩客让自己斟酒，听话地倚着陈茹，给她倒满。
顾钰酒杯还空着，倒是不急，因为身边的清冷美人儿自是给顾钰的杯里也倒满了。
挑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泛香一眼，不作他想，端起酒盏和因为和顾钰认了姐妹而兴奋的陈茹干了一杯。
“好酒！”陈茹赞了声，便又让沉苏填了杯。顾钰不想喝太多酒，忙道：“长姐莫要多喝，喝酒伤身。不如——让美人儿出点即兴看看。”
“好好好，”陈茹也是个爽快人，小妹想看即兴，让她看了便是。挥手示意沉苏到前面弹琴去，陈茹抬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高兴地看向顾钰道，“妹妹，长姐我今天高兴，我做东，你好吃好喝的尽管点着。”
“好，那妹妹必是知晓的。”顾钰含笑点头，见陈茹起身出去了会儿，不出小半盏茶的工夫，又带了位俏皮的粉衣美人儿回来，不由失笑。
这陈茹倒是合她胃口，确实是个真性子。这朋友，她顾钰算是交定了！
自己不紧不慢地喝着酒，看着斜对面陈茹对着小倌儿各种暧昧调笑，顾钰望向了沉默安静地坐在自己身边的泛香。
“这屋子是你的？”顾钰展开了扇子，似在认真欣赏着前方沉苏的琴声。
“恩。”低低的回应，倒是符合他给她的印象。顾钰挑眉，转头用扇子一端挑起美人儿下巴，轻笑道：“怎么？让你伺候我，不愿意？”
美人儿眉眼一抬，望了顾钰一眼，然后又缓缓放下了眼帘。“奴只是个倌儿，没资格说愿不愿意。”眼神里是那种顾钰看着熟悉而心悸的死寂，如一汪死谭。
“哦？这倒是稀奇事儿。”顾钰看着这等反应，笑着移开了扇子，支着身子道，“你——是清倌儿？”
“...是。”美人儿低头淡淡的坐着，好像一副出尘画卷。
顾钰心里似乎被挑起了一根弦，笑着不再出声。
在花楼待了一上午，陈茹喝饱了酒水，早就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哪里还管得了什么义妹和美人儿。
顾钰无奈地看着粉衣小倌儿艰难地将身高马大的陈茹扶起，想要让她去别的房间睡觉，只好接过睡死过去的陈茹，朝粉衣小倌儿道：“带路罢。”
“是。”荷沁哪里见过长得比他还美的女人，看的眼睛直了，不由慢了一步。见顾钰没在意，这才红着脸跟了上去。
房间就在隔壁，顾钰将陈茹安置好，回到了原来的房间。
今个儿有点玩的过头了。陈茹是她母亲派来谈商会压轴东西的承包权的，这个也是顾钰这几个月一直在准备的着重。没想到，两人一见如故，引为知己，竟然来了花楼，吃喝了这么久。
摇头，真当是糊涂了。顾钰想着，便听到一阵低低的琴声。
循声过去，发现声音是从泛香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推开门，顾钰迈进了屋。重重白纱后面，一位青衣美人儿正在垂首抚琴。琴声悦耳，却透着股不为人知的哀愁。
坐在了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酒桌前，顾钰侧耳闭眼听着。
琴声并没有被突来的人儿打断，而是转了个调儿，消去了那股愁绪，填了份不该有的喜悦和勉强的迎合。
“为何弹不应心的曲子？”顾钰听出了弹琴之人的心思，皱眉问道。
铮——琴声乍停。
帘子后面，美人儿淡道：“因为您来了。”
她？眸子一转，顾钰便听出了他的意思，人家是在用琴声讨好她呢，作为一个小倌儿。
“呵呵，看你字画书绘不错，何不以书画会友呢？”
“小姐说笑了，这里是花楼，何来什么友。”
“着相了。”顾钰笑，“夫人不自贱其贱，不轻其轻。你这么把自己强硬地按在花楼小倌儿的身份上，我以为是对你一身出色书画技艺的侮辱。”
“...花楼男子，就算有一身技艺傍身，人老珠黄还不是成了昨日。”
“莫要轻贱自己，”顾钰柔声叹道，“但凡是活着，拿什么挣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而已。你能靠自己养活到如今，已是比那些饭来伸口衣来伸手的富家公子好太多。”
“...得小姐赞赏，泛香不甚荣幸。”男子青衣袅袅，隐于帘后，笑容透着股凄凉苦楚，“只是——不是人人都像小姐这般看待我们的。”
“那，便让顾某当你的第一个闻香人吧。”
“...是。”
陈茹缓缓转醒，发现自己躺在花楼沉苏的房间里，太阳穴隐隐发痛。
“小姐，您醒了！”阿笑见自家公子房间躺着的客人终于醒了，赶紧上前将她扶起。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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