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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TVB上海滩同人/于镇海*许文强/车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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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VB上海滩同人/于镇海*许文强/若
港版的《上海滩》,配音我尤其喜欢。
郑少秋的于镇海很帅,很温和,重情重义。陈锦鸿的许文强和发哥的不同,显得温文而雅,绵里藏针。
我尤其喜欢听这个许文强说话,感觉真的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好像春风拂面,连冰雪都要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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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上篇)
夜色降临后,上海滩便亮起来。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和烟火交相辉照,使人被迷得眼花,几至于迷醉了。
在这样的繁华中,月光是忽略的,星光也是。
这被人忽略的月色星光,不知从何时落在了于镇海的窗台上。
圆滑优美的西式拉窗,黄白色的丝绸挂帘,月光透过它们,浸入房间,就像水雾弥漫进空气中。
于镇海已合衣躺了一阵,还是无眠。
他轻轻下了床,拿起挂衣上的黑色长衫披上,悄悄地走出去,不想惊动连日来为他忧心劳乏的Henry和家人。
小巴黎的红灯绿酒远比窗外的月色星光要来的诱惑,但是他的心已习惯平静,习惯默默地独坐在角落里,思念那些已经失去的,或是却定已不能得到的事,和人。
许多时光之后,音乐转到浪漫。
贝多芬的《献给爱丽丝》,飘进略显昏黄的酒吧灯光里,有种仿佛能催眠的感觉。
他也想睡去,却忽然有人来到他的面前,站定了。
他感觉到直视着他的目光,却没有听到说话。心中诧异,他又睁开眼。
同时听到柔和的笑声,如春风佛面。
“我知道你一定还是习惯这里。”那人很沉静地说,微笑着,一面就轻轻地坐下来。
他一直觉得许文强的微笑,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阵春风他已经欣赏过很多次,但是他实在不曾记起,究竟是从何时吹进了他的心。
他从椅背上坐正了,移动台灯向左了几分,拿起红葡萄酒瓶,倒满许文强面前的酒杯。
“近来还顺利吗?”
许文强仅一笑,摇了摇头,端起酒杯,红色的酒汁,有种鲜血淋漓的错觉。
两个人都很沉静地坐着,端着杯,很缓慢地饮酒,沉默着,叫时间慢慢地流过去。
待杯中的酒少了七八分之后,许文强又觉得有些的沉闷,随即叹息,后来就先开口问他:“在想苏姑娘?”
又一会儿后,于镇海才点点头,并且叹息着:“想有什么用?”
‘想她,你可以去找她。”
“......她不会原谅我的。”于镇海搁下酒杯,过了很久,才说了这句话。
“未必。”
音乐将尽了,许文强沉静地看着窗口,渐渐看清月光的皎洁。
“洛天佑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早就应该去找她。你不去找她,又怎么肯定她不会原谅你?”
“如果你是她,你会回到我身边吗?”于镇海凝视着他。
说到这里,音乐终于尽了,酒吧里顷刻间变得寂静无声,又同时仿佛有无数种声音在嘈杂的错觉。
在下一首音乐响起前,许文强缓缓地惋惜,用平和的声音说:“如果我是苏七巧,我不能原谅你。但是我不是她。”
“是啊,你是许文强。”
“但是苏七巧能原谅你。”
于镇海叹息说:“我欠她的太多,这辈子都还不完。”
许文强看见他坐在幽蓝的灯影中,仿佛身体都在颤动,低沉的声音里,含着浓重的悲伤,使他心生同情;而同一时刻,又觉得心中莫名酸楚,欲止不能。
“别说我了。你呢?有没有去找过冯小姐?”
“我和她之间的阻隔太多了。不管曾经怎样,我和她都不可能了。”许文强神情渐露出惨淡,眼中的光忧郁而淡薄。
“世上有很多事就是这样,无法面对,又无法逃避。”于镇海向他举杯,“干杯。”
酒杯轻碰,并没有马上分开。“叮叮”的清响声,在暗光下,像水珠般溅动。
许文强心有茫然,抬眼时,正看见对方眼中,那与自己极为相似的惊悸和触动,不觉有些惊慌。心中有股来历不明,但并不陌生的感觉好象要浮上来。
“你喜欢上海吗?”于镇海忽然问。
“尔虞我诈,你死我活,就像一个赌局。”许文强淡淡道。“我们都是这个赌局里的赌徒,喜欢要赌下去,不喜欢也要赌下去,由不得我们选择。”
“别忘了,我是赌王。”于镇海开玩笑道。
“是啊,你是赌王。”
于镇海重新倒满酒杯,端起来,轻啄,又很沉静地放下。
他早觉得自己已经疲劳于上海滩的争夺和浮沉。他决心要放弃声名,地位,和虚空的浮华,与苏七巧像平常人一般,安定平静地过老百姓的日子。
但他已错过。
他使苏七巧离开他,他欲抽手却不能。
他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是他自己的叹息。他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有没有想过离开上海?”
“我根本就不留恋上海。”许文强淡淡道,“我回来是为了报仇。也许,还是上海适合我。”
“你很喜欢上海。”于镇海看着他,看定了,然后严肃而慎重地对他说了一句话:“如果我要离开上海,你会不会和我一起走?”
他想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在暗中捏紧了,轻微地颤动,但是最终也没有伸出去。
他心猿意马,脸色也如焚着火般出渗出汗。
许文强看着他,有些狐疑,有些慌乱,却并不十分吃惊。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和我走?去哪里并不这重要。只要你喜欢,任何地方我都不介意。”
“你...你为什么找我?你应该去找苏姑娘。”
“在我心里,其实有一个人很不同。但是我从来无法对他说出我真正的想法。”于镇海停顿了,缓缓放下酒杯,再次看定了他的脸。“明晚8点钟,有一班去香港的火车。你来,我等你;你不来,我也等你。”
说完话,他站起来,回转身,向着重重灯光外的门口从容走去,没有回头。
新的音乐在这时候唱到最大声,是剀丽金的《回家》。
优美而沉郁的旋律一遍一遍如灯影摇曳着,淹没了所有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许文强默默地端着酒杯,沉静地,没有回头看他的背影。
若(下篇)
上海是当时中国最大的城市,也是最乱的城市,最有机会的城市。
很多想闯出一片天地的年轻人奔向这里。
有人成功,有人失败;有人赚钱,有人流血;有人一夜暴富,灯红酒绿,花花世界,有人倾家荡产,死在街头,形同野狗,无人问津。后者总比前者要多得多。
才到午后,于镇海就准备着起身,又有些紧张不安。午饭时,连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于老板,你真的要放弃上海的一切,去香港?”Henry陪着他,也没有什么食欲了。
“我已经决定了。”于镇海如是回答。
“你是一个人去,还是......先去找苏姑娘?”后面几个字说得有点小声。
“我去等人。”于镇海没有说得太多。他并不想对人提这件事,毕竟人言可畏。“如果等到他来,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如果他不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一面打开了门,提着行理箱,走出去。
“我们送你,于老板。”阿吉跟着Henry一起走出来。
“不用。再送也是要分手的,就到这里吧。”
“于老板。”
“Henry?”
Henry依依不舍,看着他的脸,忽然张开双臂拥抱住他。“于老板,到了香港,第一个要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你平安到了。”
“我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于镇海拍拍他的肩,微笑道:“你放心。我如果要打电话,第一个一定打给你。”
“还是让我送你到火车站吧。”
“你够了。”于镇海微笑着,推开他,提起行李,旁边已有人为他拉开了车门。
一声尖细的汽笛声响起,汽车便在午后向着火车站绝尘地驶去。
他到火车站的时候,才午后4点多,不想因为紧张和不安,他竟早到了三个多小时。
这段时间他只有等。等待黑夜来临,等待时刻临近,等待他所希望的人的身影。
等待是种难耐的折磨。
不知道那人是否会来,因而紧张,坐立不安。希望时间快些来临,又惧怕时间来临,那人却未来,因而矛盾,如坐针毡。
这样难耐着约有几个小时,天渐渐黑了,火车开进各有数趟,人群涌动奔走的也有几回。
于镇海又看了一回手表,再看着眼前人潮涌动,即将发动的黑铁色火车,扔下最后一截未燃尽的烟头。
火车快要开了。
他举目四望,再也等不住,放下行李箱,奔进人流中。
无数张晃动着的面孔向他的身后涌去。他逆着人群站定,是为了寻找他要等的人。可是人流渐多,密密层层如洪水席卷而来。他只得宛转避让,还是被挤到了车厢下,靠定了。
忽然,他看见了一个人。
他觉得内心一热,仿佛焚着了火种,全身都跟着沸腾起来,激动让他在这一刻感到无比的喜悦。
那个人出现在匆忙的人流中,站着,浅黄色长衫,举止很端庄,神色很从容。外表温文而雅,性格却棉里藏针。
这是他要等的人,是他所心动的人。
他逆着人流向外挤去,但是仅行了七八步,就忽地被人勾动了脚下,向前跌倒,正压翻几个干瘪脸的青年。
人群仍快速地流动,有人被他们绊倒,也有人踩到了他们。
他也似乎被人踩到了,他顾不及多,急切欲起,肋下就吃了很重的两拳。
那几个干瘪脸的青年捉住他的衣服,骂爹骂娘的不肯放手,说是刚才跌倒时被人群踩出了内伤,必须保险,十年内发了病都要找他给医,死了要找他抵命。
于镇海跟本没有听他们说什么,再向前望,忽然发现到处都不见许文强的影子。
他不想再与这些流氓之徒纠缠,却一时脱不得身,怒不是,笑不是,争辩更是可笑。
随即又有一些闲人围过来,越围越多,笑看着,却无人说话。
直等到闲人中有一个认出是于镇海,惊叫出来,人群开始骚动,随即又很快散去。
那几个青年人不觉惶恐,夹在人群中,灰溜溜地跑了。
火车发出一声长鸣,即将启动。
于镇海仍然站在原地,四下环顾,紧张而彷徨。
他等的人不知去向,他怎能独自离开?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许文强就在他的身后,凝望着他。
于镇海心颤着,如中了魔一般,立即迈开步向他走来;后来是飞奔,却在离他三尺多远的地方站定了,喘息着,仿佛有许多言语哽在喉头,难以说出。
四周渐静下来,他甚至很分明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冷漠的尖利的汽鸣声。
浓黑的煤烟在他的身后腾起,火车头如喷雾的毒虫。
“文强,你真的来了。我......”抑不住的欣喜,言语也无法说出。
“于老板,我想你误会了。”许文强的声音沉静地,彬彬有礼的,如一簇冰雪。
“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结果,如果你要离开上海,我不会和你一起走。”
这沉静的声音说:“对不起。”
他说了对不起。
于镇海没有说话。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忽然欣喜,又忽然失落。他也不能明了自己现在是怎样一种复杂的心境。但他也沉静着。
“你知道我的。我一心想着报仇,我怎样善于布局。从我再回到上海滩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打算再抽身。”许文强说。
“你今晚不来,我也会明白。但是你又为什么要来?”
“我来送你。其实,我一直很想看见你,也一直很怕看见你。”许文强也没有再说下去。
火车发出最后一声长鸣,持续得比前几次鸣叫都要久。
许文强回转身,提起地上的两个黑色的行李箱,递到于镇海的手中,一面凝视着他的脸,目光平静而暗含悲凉。
“你该走了。”
于镇海没有走,静立着,看着他。
他也看着他,星火似的目光闪动,那其中的热的情谊随即落进彼此的眼中,热烈,却并不突出。
火车终于启动,黑铁的车头从他们旁边驶过,即刻响起沉闷的车轨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带起的风吹动两个人的长衫,起起伏伏。
于镇海忽然抛弃了手中的行李,前进几步,握住了许文强的手。要不是在有这么多人的地方,他真想说他不想放开他的手。
“火车开了,你......”
“我不走了。”于镇海说。
“为什么?”
“我希望每一天都能看见你,在不在上海并不重要。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