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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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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又是那一望无际的竹海,还是那个气势磅礴的瀑布,可瀑布底下的人似乎不见了。
韩非焰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不是记性不好么?为什么对这些东西他却记得清清楚楚?他甚至还知道瀑布边上有一条小路,沿着那条小路进去就可以走到瀑布里面去。
就在这个时候,瀑布里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瀑布的水声很大,几乎要掩盖住这个声音了,但是韩非焰却清楚听见了这个声音。
声音非常熟悉,可韩非焰说不出到底是谁的声音,于是他便沿着脑海中的小路慢慢地往里面走去。
走进山洞再转个弯,便是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无数天然的水晶将洞府照得通亮,人工建筑依着天然的造型将洞府分隔成几个不同的房间来。
韩非焰循着感觉走进了其中一个屋子,他的直觉告诉他,他能在这里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果然屋子的一角靠近后花园的躺椅上躺着一个人,那人庸懒地依在躺椅上,一手枕着头,一手拨着引来的山泉。
“阿兮……”韩非焰小声叫了出来,虽然他没有看到那人的容貌,但是他可以确定那人一定是林一兮。
那人闻声转过了头,一见韩非焰便笑道:“原来是非焰啊!”
韩非焰有点奇怪地打量着那人,为什么他总是感觉眼前这个人和阿兮不像,虽然他们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总觉得这个人的身上多了份仙气。于是韩非焰道:“你到底是谁啊?”
“我就是你口中的阿虚啊!”那人一笑,起身走到韩非焰身边,摸摸他的脸蛋道,“怎么?非焰忘记我了么?”
我记得这个人么?韩非焰奇怪地在脑海中搜寻这个人的踪影,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他都找不到。
就在韩非焰想告诉那人:他不认识他的时候,屋子的一角又传来一个声音:“虚月觞,你别妄想了,韩非焰当然不会记得你,你忘了么?他可是被你亲手下了忘却散的,现在的他和一个记不住东西的白痴没有什么两样。”
韩非焰听不懂那人的话,但是看到那人的时候,韩非焰的心底涌起了一股莫名的仇恨,他恨这个说话的人,恨不得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那个被唤做虚月觞的人将韩非焰护在怀里,冷冷道:“就算非焰真的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但他永远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是么?”来人淡淡一笑,但是眼神中已经明显有了杀意。
韩非焰躲在虚月觞的怀里,明显地感觉到虚月觞身子的颤抖,于是他想把对方的身子抱住,希望对方能不再颤抖。
然而他还没有伸手的时候,虚月觞便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他怀里,这情景顿时和韩非焰记忆中林一兮为他挡掌的情景重合了起来。情绪立刻涌了上来。
“阿兮!阿兮你不要死,不要死!”韩非焰大口喘着粗气,拼尽力气想把话叫出来,可是他再次发现和上次梦境一样,他说不出话来。
那人嘲笑地看着韩非焰,上前一把抱起了虚月觞,韩非焰想阻止他,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一点也动不了,他顿时急得抓狂。
“把……把……把阿兮还给我!还给我~~~~~~”韩非焰猛然一动终于叫出了声来,然而梦境却一下子就消失了。
“笨笨!笨笨你怎么了?”叶茯苓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
韩非焰却一点也没有在意那个声音,依然狂乱地叫着:“把阿兮还给我,还给我!”同时手还不停地向前抓着什么。
叶茯苓见状知道现在他是劝不住韩非焰的,但总也不能老是让韩非焰这样下去,于是便一把抱住韩非焰,同时为他把起脉来。
韩非焰的脉象异常跳动着,而且隐约还有一些不同寻常地真气在流动,叶茯苓心底猛得一惊,这、这不是忘却散么?
忘却散是叶茯苓和虚月觞的师傅仙迹子的毕生之作,他是为了要忘记他的一个最好的朋友而做的,而据说他的那个朋友当年是被他亲手杀掉的。只是仙迹子服下忘却散之后并没有像韩非焰变成一个记不住东西的人,所以叶茯苓自然就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发现这件事情。
如此一来,叶茯苓的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韩非焰一定和虚月觞有关系,因为之前他根本不认识韩非焰,自然就说不上给他下药了,那下药的人就只能是虚月觞了。
想到此,叶茯苓赶紧从怀里掏出当初仙迹子特制安神的丹药给韩非焰服下,忘却散是没有解药的,但只要稳定下情绪好好睡一觉就可以缓解头痛的状态。
韩非焰乖乖巧巧地昏睡在叶茯苓怀里,叶茯苓正准备给他施下针导顺下刚才停滞的真气,忽然屋子外传来了一个声音:“叶师傅好医术啊。”
叶茯苓一惊,这不是楚悠然的声音么?他心底顿觉不妙,楚悠然已经在怀疑他了,方才因为找到虚月觞的线索竟然让他忘记注意周围了。
其实楚悠然今天倒不是特意来看叶茯苓的,他只是听说林一兮受伤了,过来探探风的。结果刚踏进院子里便被韩非焰的尖叫给吸引了过去。于是便收拢气息走到了屋子的窗边,楚悠然的武功虽然不高,但是因为内力没有被废,叶茯苓有没有注意四周,所以他并轻松地看到了一切。
叶茯苓的吃惊只持续了几秒,他立刻转过头,略带傻气得抓抓头道:“哪里哪里!三公子过奖了,我不过是看着韩非焰要闹,我又没有办法就只好给他吃了点蒙汗药。”
是么?见叶茯苓如此,楚悠然自然是不相信,但眼前并不是彻查一切的时候,于是他便点头道:“方才我听见非焰公子的叫声很痛苦便过来看了看,师傅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叶茯苓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前好的医生都去六公子那了,哪里有人给他看病啊?”
叶茯苓说的是实话,可在楚悠然听来总不是那个滋味,于是便道:“阁里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人,要死的活不干,讨好的活倒干得津津有味起来。”
楚悠然的话里微微带着些吃醋和懊恼,又似乎带有一点宽慰叶茯苓的感觉,叶茯苓想起自己曾经和他抱怨过别人不肯给林一兮看病的事情,于是一笑自己很自然的一句话竟然起到了这样的效果,便继续道:“就是这么说,没有办法,谁让我不过是个熬药的呢!”
“师傅快别这么做,你做着总有人看着的,相信不久的将来,你一定有好报的。”楚悠然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韩非焰,摸了摸他的头道,“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年纪轻轻就得这种病,唉!”
叶茯苓见楚悠然如此说,也附和道:“可不是呢,不但病怪,还诊断不出个结果来,真是可怜。”
楚悠然叹了口气,然而他的手却不动声色地伸进韩非焰的袖子里,暗暗为他把起脉来,脉象平稳,但隐约却有不安的因素在跳跃,楚悠然心底一动:那隐约不安的因素应该是韩非焰的病,但是表面平稳的脉象却是因为叶茯苓的药,如果是蒙汗药的话的确可以让人昏迷,但是要让人的脉象平稳起来却是做不到的,看来叶茯苓一定在隐瞒什么。
韩非焰似乎感觉到了楚悠然的手,他皱了皱眉喃喃地叫了声:“阿兮……”
楚悠然顿时从沉思中醒来,对叶茯苓笑了笑,故意扯开话题道:“这韩非焰也真够奇怪的,其他人他都记不住,却把林一兮给记得那么牢,不过这阿兮阿兮地叫,我怎么老听成是阿虚啊!”
叶茯苓一听,暗暗佩服起楚悠然的观察力来,不过楚悠然并不知道虚月觞的存在,自然也就想不下去了,所以就开始来试探他,于是叶茯苓便道:“阿虚和阿兮不也差不多么,估计是这家伙的乡音问题。”
楚悠然点点头,但他的心底却更加坚定叶茯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很有可能他就是在隐瞒那天藏在他屋子里的那个月白色衣服的人。
想到此,楚悠然觉得今天的收获已经很多了,便不再探究下去,起身对叶茯苓说了声辛苦便离开了。
叶茯苓目送着楚悠然的离去,心底暗暗舒了口气,楚悠然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好在他仗着楚悠然不知道虚月觞的存在也没有失利多少。
韩非焰依旧乖乖巧巧地睡着,叶茯苓估计一时半会韩非焰还不会醒过来,于是便起身故意磨蹭着蹭到了林一兮的屋子里。
只见燃情阁里的所有药师都巍巍颤颤地在那里忙碌,封剑阕则一脸寒冰地等在一边,不过那故意装出来的冰冷一定也掩饰不住他实际的担忧,可见封剑阕还真的是在意林一兮。
林一兮并没有躺在平时的床上,而是躺在一个临时搭建在屋子中央的大床上,只见他的脸色充满死气,灰白无比。
封剑阕的绝招到底不同凡响,叶茯苓不由暗叹,虽然他打中林一兮的时候已经收回了五层功力,可对于失去内力的林一兮来说,五层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想到“内力”二字,叶茯苓心底忽然涌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是否借着这个受伤这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帮林一兮恢复内力起来。
这想法一经出现便在叶茯苓的脑子里以几何状膨胀起来,他前后思掇了半个时辰,终于想好了对策,于是便故意小声嘀咕起来:“怎么不用阁里的活络丹,那东西效果不错啊。”
一旁忙得焦头烂耳的一个药师正好听见了,暗暗记下赶忙叫人去取了来。
活络丹是活血用的,在燃情阁的药房里有很多,效果也比一般的活血丹药要好很多。林一兮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通顺气血,这点其实很多药师都知道,可如何通顺气血便是个难题,要根据林一兮的脉象判断到底那味药用多点,那味要用少点。而药房里的那些活络丹,这么多年用下来,无论遇到什么状况效果一直不错,用这个自然可以。
至于为什么那个药师要暗暗找人去取呢,说出来也就不外乎是争个好地位,要知道要是能把林一兮治好,他可是大功劳一件啊。
叶茯苓见有人命人暗中去取了便暗暗一笑,那些活络丹他前些日子刚改良过,本来是辅助林一兮恢复内力用的,正愁没有什么名正言顺的机会给他,现在正好,以后的日子只要骗骗韩非焰帮林一兮时不时扎下针,要恢复内力是很快的。
话虽这么说,可实行起来麻烦事还是会有的,于是叶茯苓也就暂时离开了林一兮的屋子,去韩非焰那里继续想接下去的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