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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邪神 ...

  •   在搞清了本学期的课程安排后,我专门选那种大半天都没几节课的时候戴上全息眼镜玩游戏,一玩就几小时,晚饭全靠储备粮,以至于室友纷纷吐槽“一个寒假不见你丫又宅了许多,不怕长蘑菇?”

      管它长蘑菇还是狗尿苔,反正上游戏的习惯老娘是雷打不动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游戏里的“我”已经顺利飞抵江南,目前一行人住在木渎镇,四处打探消息得知:目前江南局势确实错综复杂,玉玑子、成王、夏伯、妖魔,各方势力鱼龙混杂,别小看那些街上行走的买花少女或游吟书生,搞不好就是哪个势力的探子。

      而我们最关心的问题——江南冰心堂的消息却始终打听不到半点。民间倒是还有些关于冰心堂的闲散传言,大部分百姓对那些操控剧毒抗击妖魔救死扶伤的大夫是又敬又怕。冰心堂叛变后,有些人害怕家人受到迫害把孩子送到冰心堂挂个名号,现在也随着东海大水音信全无。

      而现在江南百姓普遍接受青灯教的布施,那些穿着怪异的教徒在东海大水肆虐时忽然冒出来,四处接济难民,还提供了他们的佛堂给难民休息,并请来医生救治瘟疫患者。很多饱受洪水之苦的人纷纷自愿皈依青灯教,接受伽蓝佛的慈悲。

      另外还打听到一个奇怪现象:由于南方水运便捷,尤其是沿海地区很多商人就靠出海倒卖各种舶来品赚的盆满钵满,也有很多渔民靠海吃海,这些常年跑海的人往往有自己特殊的信仰。之前这一带的人都拜龙子赑屃,以期盼能镇压风浪保出海平安,之前一直都很灵验,但是东海大水后就不行了,越求风浪越厉害。

      大约从半年前,也不知道谁打头,开始拜祭一个闻所未闻的“龙邪大神”,有意思的是,这些信了新神的家庭如果有人出海必定风调雨顺,直接导致拜新神的人数激增。但是拜“龙邪大神”的家庭往往会出现很多匪夷所思的异变,有些是男人出海一去不返,有些是家里女人红杏出墙,有些是刚出生的小孩痴痴傻傻年幼夭亡,最惨的甚至一夜之间全家死光,第二天被人发现时尸体都是七窍流血,面目狰狞,死相极其恐怖,搅得人心惶惶。

      “……龙子赑屃虽然不会保证出海的人都能满载而归,但是一定会护人命,哪怕撞上暴风雨船被打成碎片,海浪也能把你完完整整送到岸上。那什劳子‘龙邪大神’我看就是个邪神,拜它的没有一个好下场,就算开始尝了甜头,人都疯了死了还有什么意义?”老渔民坐在芦花坞的废墟上摇着斗笠慢慢道来,我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实际上我们屁股底下这堆乱七八糟的杂料之前都是木质房屋的顶棚砖瓦,这里的洪水还没有完全退去,有些房屋整个儿都淹没在水底,露出来的地面都是一片狼藉,水上漂浮着各种垃圾,本来还有很多人和动物的尸体,为了防止灾疫弥漫已经被打捞上来统统焚烧了。

      我问:“既然是邪神作祟,请人来做法事驱邪不行么?”

      “咳,你这女娃娃问的……”老渔民咳嗽一声,用斗笠掩着声音,“如今江南有一号人物叫晚空的,就是个太虚观弟子,可是有人传言他生吸人血为食,性残忍暴戾,他手下也都是这路人,这年头谁敢去招惹太虚观?至于其他招摇撞骗的假道人,连太虚观的皮毛本事都学不来,也就能骗骗没见识的小老百姓了。”

      想起贞子的抱怨,我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继续道:“我晓得了。老人家你的谈吐不俗,看起来不像一般的渔民啊?”

      老渔民浓眉一挑,哈哈大笑:“女娃这话说得老汉开心!实不相瞒,小老儿是这一带小有名气的船把头,几乎从出生起就在海水里泡大的,年轻的时候也一度远航到海市倒卖些金珠海货,成家立业。几十年下来这东海沿岸的所有经商捕鱼航线都烂熟于心,见识颇多,旁人就封了个‘海老’的诨名给咱。”

      “海老?那小可还得尊称一声了。”我笑着作揖,复问:“那您以前见过这么厉害的大水么?”

      海老把斗笠戴回头上,回头望着茫茫大水,许久,才轻声回答:“我觉得这场水很邪门,这世上凡事都得有个先兆。不是自夸,小老儿只需看看日月星云的走向和水流的变化,就知道明日是否适宜出海。但是这次洪水来之前什么预兆都没有!而且自打来了洪水,各路牛鬼蛇神也在江南到处活动,以前吧人也多,但是现在人人自危,搅和得百姓根本喘不过气,太烦人了。”

      “这样么?那我听说青灯教好像在这里的信众也很多,海老您知道多少?”

      “青灯教?它确实做了很多好事,收容难民还给他们免费治病,很多小媳妇老太婆都去佛堂里帮忙照顾人了。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几乎看不到人,大水刚发,就马上出来救济?我海老这大半生家业都是靠自己的功夫从大海手里挣来的,不怎么相信神佛庇佑,也不相信世上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我明白了,谢谢海老指点。”我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转身欲走,忽然想起了什么,“海老,最后问一句:现在还有哪户人家拜‘龙邪大神’?”“啊?之前很多,出人命之后没人敢拜了,不过有一户颜姓海商家里好像还供着,这几个月获利颇丰却一直没出事,也算命硬。”“谢了。”

      回到一行人落脚的客栈,趁着晚饭时间交换了今天打听来的消息。第五天了,江南冰心堂依旧音信全无,那个忽然兴盛又忽然衰败的“龙邪大神”倒是传言满天飞,我带回来的颜姓海商一家目前还平安无事的消息引起了大家的兴趣,不过也就是当故事听听,当务之急还是尽快联系那些音讯全无的毒派同门。

      我却在心里悄悄打着自己的算盘:原来的剧情里,龙邪,其实是上古时期被羿射杀的太阳八子神识。在一连串机缘巧合下逃出封印与东海九龙子展开争斗,最终成功占据了除赑屃之外的其中八龙身躯,融合成所谓的的“龙邪大神”。它是超长主线【海·寂】明面上的终极BOSS,最开始崇拜龙邪的应该是荒火教的死敌——玄溟教,如果去调查邪神事件,就和主线任务扯上直接关系了,Get!

      摩拳擦掌,我背着所有人偷偷溜了出去,问清楚颜宅的方位,然后等夜色降临,摸到后院打算玩一出半夜捉鬼的好戏。

      不过等我摸到高大的后院墙时发现有人捷足先登了——今晚月光不是很好,但是还是能看到墙头上有个瘦小的人影,用一个很不雅的姿势手脚并用地勾在那里,慢吞吞蠕动着往下滑。我瞅着那人的身姿,怎么看都觉得略眼熟,于是压着嗓门喊一声:“……贞子?”

      那人一惊手一松,“刺啦”就滑了下去,然后就是“砰”一声疑似沙袋落地。半晌,低吼声从墙那边传来:“妈辣个巴子,青云你大爷!想吓死我么?!”

      “我还想问你呢!大半夜爬墙头想干嘛?偷人家女子元红?”我找好落脚点踩实了,一步三窜也翻了过去,贞子在下面跳脚,“滚!老娘又不是百合!”我不管她,跳下去拍拍手,叉腰道:“行了,我是按门派主线任务走,你来干嘛?”她耸肩:“我?现在手头没任务闲得长毛了,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这栋宅子妖气冲天,白天想进来看家仆说什么都不放人,只能晚上翻墙咯。”

      得,这算殊途同归?(成语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好吧,斩妖除魔这种事道姑总比医生管用,术业有专攻么,俩人商量着她负责检查那个什么“龙邪大神”,我进去看看有没有活人救治下好了。于是两个提着衣摆人蹑手蹑脚沿着墙根遮遮掩掩摸过去,生怕路上冒出个护院家丁。事后回想起来,整一个鬼子进村……囧。

      俩“鬼子”从后院绕道前厅,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太安静了,这么大占地面积的江南园林里竟然连一盏灯都没点,也没听到任何人的声音。就算古人夜生活不丰富早早入睡,偌大府宅里丫鬟仆人做事总要弄出点动静才是啊?

      “去那边,我看到一个妖气笼罩的地方,里面可能就供着‘龙邪大神’”贞子开了观心,夜视能力比我好很多,牵着我往院落中心走,然后在一棵大树后停住了。借好不容易才从云彩里探出来的月光,我看到空旷的场地中央孤零零地放着一张巨大的圆形供桌,上面堆满了贡品,中央摆了个排位,估摸着是“龙邪大神”的名讳。等我稍微走近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那供桌上整整齐齐摆着的竟然都是人!

      那些人男女老幼皆有,看服饰外圈是家仆婢女,越往中央服饰越考究,最里面那几个穿金戴银的应该是颜家家主的直系亲属,所有人都行五体投地大礼,口中喃喃,众星拱月般围着中央那个捧着排位正襟危坐的盛装中年女子,她梳着高髻,脸上擦着跟日本艺妓一样很浓的白粉,猛一看比鬼还吓人,表情无喜无悲。

      “干嘛呢这是?看着真邪门……”“安静!”我伸手去堵贞子的嘴,那女子眉毛忽然动了动,双眼睁开,像激光扫描仪那样盯着我们站的方位,然后缓慢地张开了嘴,一阵阵优美的歌声自口中传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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