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女王之路026 ...
-
玛丽回来的那一天，下着些许小雨，然而这样的雨，完全不能掩盖所有人的欢乐气息。
尤其是安妮。
在安妮的眼中，只要玛丽回来了，安妮就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少自由度会高很多。就算日后要做什么牺牲，为了玛丽，安妮是可以的。但为了詹姆斯就不行。现在想来，她心中还是隐隐有些疼，就算明知道不值得，也还是疼。
玛丽和威廉姆斯的马车，停在温泽尔宫殿的大门前，安妮早早地就带着佣人们等在那里了。安妮率先见到的是威廉姆斯。
他还是有些矮，脸上还开始留上了胡子，很经典的样式，让安妮的嘴角轻轻勾起。他是直接从马背上下来的，脚还穿着不经意就会忽略的内垫高。他从马上下来后，便来到华美的马车旁，打开门，将玛丽牵着，走了下来。
玛丽看上去却不那么健康，脸色很是灰白，眉头也紧锁着。只是看见安妮的时候，玛丽努力让自己微笑，并且激动得跑过去拥上安妮。
很快，安妮便感觉到自己肩上的湿润。她自己的眼中也不那么干爽，只不过还没哭出来而已。她紧紧地抱着玛丽，在玛丽耳边高兴地说：“亲爱的，欢迎回来。”
威廉姆斯在一旁，也冲着安妮笑着点了点头，只不过随着玛丽哭泣的时间缓慢增加，他不是很高兴地走到玛丽身边，把玛丽从安妮身上扒拉下来：“玛丽，亲爱的，快要到晚餐的时间了，我想你们姐妹俩也不希望我们都饿着肚子叙旧吧？”
玛丽有些惊慌地看着威廉姆斯，眼泪吓得瞬间缩了回去：“我很抱歉，亲爱的。我们赶紧进去吧。”
安妮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威廉姆斯，又看了看玛丽，他们之间的气氛跟玛丽信上写的不大一样？
不过，或许只是因为玛丽刚刚见到安妮，所以情绪才这么……惊恐？
安妮皱着眉头，回想起在玛丽离开时，还那样坚定的神情，还有对威廉姆斯的爱情嗤之以鼻的状态。原本安妮还觉得是在相处中，玛丽爱上了威廉姆斯，但这样看来……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但现在也不是什么好时机来说这些问题，安妮带上自己得体的微笑，将人引进来。从今天以后，这个宫殿的主人就会变成玛丽和威廉姆斯了，她才是客人。
晚宴上，是上议院和下议院的议员们共同组织的，基本上安妮只是把温泽尔宫殿提供给他们了而已。当大家举酒共饮时，安妮看见玛丽眼中的惊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可是在玛丽跟威廉姆斯说了什么以后，威廉姆斯一脸严肃地警告了玛丽什么，然后玛丽只能咬着下唇，不再发言，心不在焉地盯着一个地方看。
等到大家开始自由发言时，安妮走到玛丽身边：“你怎么了？玛丽？”
玛丽拉住安妮的手：“他在这儿！他还在这儿！他不是已经走了吗？安妮……安妮……”
一边说着，玛丽又再次哭上了，让安妮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谁是“他”？
安妮抱住玛丽，轻拍着她的后背：“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亲爱的玛丽，不要担心，没人会伤害你的。他已经走了。”
玛丽哭了好一会儿，安妮看已经有人开始注意她们以后，决定带着玛丽离开这个晚宴。反正她本来就不经常参加这种狂欢宴会，再说，就算再怎么讨厌詹姆斯，在这个庆祝他离开的时候，她还是会觉得不大舒服。
呵，他们管这次的胜利叫做光荣革命，因为没有损失一人，就将英国的统治权夺到手了。
来到平时安妮休息的地方，玛丽再次抱着安妮不肯放手：“安妮……救救我……安妮……我头疼……”
断断续续的哭声让安妮觉得很不对劲，可是还没等安妮继续追究发生了什么事儿时，威廉姆斯却跟着到了。
可是威廉姆斯一出现，玛丽立即制止了自己的哭声，她甚至怯生生地看着威廉姆斯：“亲爱的……”
威廉姆斯冲着玛丽安抚地笑笑，让玛丽的心情平复下来，再冲着安妮笑笑：“哦，安妮，为什么不去享受盛宴呢？这盛宴里，还有你的功劳不是？甚至，为什么要离我们那么远？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安妮礼貌地跟威廉姆斯寒暄，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看了看玛丽，玛丽再次惊恐地看着一个空白的方向，让安妮十分不放心。可是每次安妮都想带着玛丽离开时，威廉姆斯总会阻止她的动作，顺便堵死她们姐妹单独见面的理由。
只不过第二天，玛丽就被威廉姆斯送到安妮面前了，她看上去好了很多的样子，脸上还擦着最新的妆容，让安妮忍不住笑了。
紧握住玛丽的双手，玛丽没有再哭泣，只是有些疏离地跟安妮开始叙述她跟威廉姆斯的故事。
“威廉姆斯是个很好的人，他将我带过去以后，让所有人都像尊重他一样尊重我，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安妮坐在床上，很认真地看着玛丽：“那么，你快乐吗？你开心吗？在过去的时间里，他有背叛你吗？”
没来由的，玛丽的表情似乎有些松动，但仍然带着说不上来的感觉，看着安妮的样子，像是担忧，又像是有些惊恐：“我是很快乐的，威廉姆斯也没有背叛我。他不会背叛我的。我们都必须要依赖威廉姆斯才能将那个魔鬼赶走，不是吗？”
安妮可以感受到玛丽手心上开始出汗：“你怎么了，玛丽？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呀……我这一次没有离开，我一直在等待你回来啊……”
玛丽愣了一下：“你没有离开吗？可是你不是离开了四年吗？”
安妮不大明白玛丽的意思，然后才发现玛丽上下打量了她好几分钟才继续开口：“你已经长大了……你多大了？”
玛丽的问题让安妮目瞪口呆，她不知所措地叫来了福斯特夫人。福斯特夫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上去玛丽生病了，究竟是什么病，他们却不知道。玛丽和安妮都不喜欢医生，尤其是这时候的医生跟巫医没什么大区别，安妮也不信任他们来看玛丽。但……
安妮小心翼翼地问：“玛丽，那你还记得什么？”
玛丽也偏了偏脑袋，不知道为什么安妮会这么问：“我记得你啊，我记得威廉姆斯，我记得我们一起在这里玩耍，记得你离开了我们，记得威廉姆斯也带走了我，然后还记得我回来了。对了，我还记得是我跟威廉姆斯说，我们要把他赶走的。是我……”
没有间隔多久，玛丽又再次哭出声，这一次，她没有被威廉姆斯制止，安妮抱着玛丽，轻轻拍着玛丽的背，让玛丽放声哭泣。
好一会儿，等到玛丽的抽噎已经结束时，玛丽才一手捂着头，一手捂着肚子：“疼，安妮，好疼……”
安妮自己也没什么准备，只能让玛丽躺在她的床上，替玛丽揉额头，一会儿又给她揉了揉肚子。玛丽乖巧的样子让安妮触目惊心，她不知道玛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现在已经完全明白，这一定不是自然现象。玛丽的手脚都很冰冷，甚至比起安妮来都要冷。安妮则因为要照顾玛丽，自己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玛丽很快睡着了，安妮简直是怒气冲冲地找到威廉姆斯。只看见威廉姆斯拿着玛丽得画像，沉默不语地抚摸着那画像里的人。安妮看着这样的场景，也渐渐冷静下来。这好像也不是威廉姆斯的错……
“你知道，你姐姐一开始并不想接受我的。”威廉姆斯的声音带着黯哑，安妮听到后原本冷静下来的大脑又有些难过：“我知道的。”
威廉姆斯抬头看了看安妮：“是，后来正如我保证的那样，我一直对玛丽很好，我希望玛丽是能与我并肩而立的人。她也同意了，她甚至看上去很开心。有那么一段日子……我们都很开心。”
安妮记起来玛丽的信，上面的确有一段日子，玛丽写信的语调和内容，都透露出欢欣。那是不能被模仿的。是这样吗？
“然后你的现状被玛丽了解到了……她很担心你，安妮。我也是。然后我们决定放你自由，我们希望你能跟玛丽一样，过的开心一点。所以我们决定过来帮助你。”
威廉姆斯的话中充满感情，安妮的眼中也有些酸涩，她不知道自己对他们的影响竟然这么大。
“可是当我们真正决定过来的时候，玛丽就开始有些……不正常了。她经常对着一个地方大叫，然后总在说一个‘他’。我一开始不知道那个‘他’是谁，后来……”威廉姆斯顿了顿，才继续下去：“他是詹姆斯。你知道吗？”
安妮有些痛苦地捂着嘴，她从来不知道玛丽竟然也跟她一样吗？还是无法放下对詹姆斯的血脉之情……
尽管安妮已经有些接受了玛丽的一切痛苦都来源于她时，她脑中一闪而过了一个疑问，玛丽比起安妮要坚强许多，为什么安妮都只是有些酸涩，玛丽却彻底崩溃了？
然后，威廉姆斯解释起来：“我们结婚已经四年了……但是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孩子……玛丽一直很想要一个孩子，可也许是我们队别人不够仁慈，让上帝发怒了，迟迟不肯实现我们这个愿望……”
安妮叹口气，也开始明白为什么玛丽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一个想做母亲做不到的女人，或许都会很难过，再加上愧疚……或许玛丽已经把要不到孩子跟詹姆斯被她赶出去划成等式了……
威廉姆斯不再说话，安妮也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一阵子。对玛丽和威廉姆斯的愧疚几乎淹没了安妮，她有些痛苦地跟威廉姆斯道了一声抱歉后，迅速离开了原本是詹姆斯的卧室现在成为了威廉姆斯的卧室。
回到玛丽躺着的床上，安妮轻吻了一下玛丽的额头。紧握住玛丽的手，安妮轻轻低喃：“抱歉，我的玛丽，从现在开始，换我来照顾你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女王之路02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