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却伤,刻成殇》Ethel-少主

20、我不后悔

　　“过来好好吃饭～～”漪寒没有理会云幻的话。
　　“姐姐，你来看吗。那个女孩子哦。”小孩子站在窗口不肯离开。
　　漪寒一个眼神送到梁姨那里，示意她过去看看。走到窗口，向下一看，也就明白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不过就是贩卖人口而已。他没有向云幻解释什么，只是把他拉回桌边，劝他赶快吃饭。
　　“姐姐，我们帮帮她好不好。看她的样子好可怜的呢～～”云幻好象是真的关心上了。
　　漪寒放下筷子，看着这个孩子，还是那小小善良的心吗？真的有点欣慰，但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算了，只要他高兴就好吧。
　　“去看看，问清楚。”漪寒一句话说的没有任何的温度。
　　“是。”梁姨走下楼。
　　“现在可是好好的吃饭了吗？”漪寒宠爱的看着旁边的孩子，往他的碗里夹一点蔬菜。这样那个不死心的孩子才是微笑着，满意的吃着他的午饭。

　　“哎～～～你们怎么能近来呢。快出去，我门可是开门做生意的啊！出去。出去！”店小二，看着衣衫破烂混身泥土的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像是见了瘟神一样，向外轰着。小孩子躲在大人的身后，害怕的不敢向前。而前面的大人，也是勾着上身，有些尴尬。
　　“他们是我带近来的。”梁姨走到小二的身边，顺手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小二见了钱，什么话都好说了。赶忙请几位上楼。
　　“今天可真是遇到财神了！”小二得意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二十两。心想，他们这家酒楼是这市镇上的头牌了，来这里的人，哪个没有身份。他也见过了王公贵族，他们的达赏也不过是几两或者十两足以。可是今天来的这几位女子，出手的阔气，简直吓的他有点不可思议。菜只送到楼口，就自然有人去接收，他倒是省事了。

　　“宫主”梁姨带着两个人进屋。
　　漪寒已经带上了那半曾面纱。看着前面的一大一小，也没有什么反映。只是云幻抬头仔细的打量着面前两个很奇怪的人。漪寒转过头，一个责备的眼神送过去，意思是“老实的吃你的饭！”，吓的云幻赶紧低头刨饭。

　　漪寒把芷末叫到跟前，耳语几句，然后芷末带她问话。
　　“你是这孩子的什么人？”
　　“我是他爹。”男人尴尬的回到，但同时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为什么要卖掉这孩子？”
　　“她娘刚死，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养不活啊！”
　　“那为什么要卖掉最小的女儿啊？”芷末这话说的有点气愤，原因很简单，在天硕宫中，有太多这样的孩子。
　　“这～～这～～～”男子一时间没有什么话来回答。
　　又是这样吗！看来都是一样的啊，生了女儿就是摇钱树了。生的好些就找个大户人家卖了嫁了，如果命不好的，就卖了维持生计。漪寒一直对这样的行为而愤恨。难道女孩就活该贱命吗！（某熊：典型的重男轻女，拉出去，砍了！）
　　“这钱你拿着，走吧！”芷末递给男子一百两。
　　男子高兴的连说谢谢。转身离开，没有看女孩一眼，可是小女孩拽着父亲的衣角，带着泪花叫着爹。男子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摔掉了女孩的手，然后离开。
　　云幻听的惊讶，看的有点傻。“这是什么意思？给他钱？买下她？人可以买卖的吗？”连买东西要用钱都不懂的孩子，显然对这样的行为没有办法理解。

　　云幻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看着眼前这个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上下打量着。看着她有点害怕的表情。有点泪水的眼睛。然后胡闹的小家伙，嘴角有那么一点点的微笑。
　　“吃好了吗？”漪寒问着发呆的孩子。
　　“恩～～”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漪寒站起来，却不见云幻起身。
　　“恩～～恩～～～抱抱～～”天，有撒上娇了。伸着手，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无害的笑。
　　“刚吃饱就抱，你也不怕变成小猪！”话是这么说，漪寒还是像往常一样，抱起了云幻。云幻是粘人的，估计一多半的原因是因为漪寒的娇宠。
　　芷末带着那个孩子，一行人离开了酒楼。马车上，小女孩，对这样华丽的车，眼前这些陌生的人，显然有着本能的恐惧。再看看，同自己差不多大的那个男孩，一直被抱在怀里，好不幸福。想想自己娘还在的时候，自己也这么幸福过吧。

　　“咳～～咳～～”突然传来一连串的咳嗽声。梁姨赶紧倒上水，递过去。咳嗽的不是云幻，是抱着云幻的漪寒。揭开面纱，抿了一口水，然后强忍着，仍然是咳嗽了几声。呼吸都有一点的急促。
　　“姐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云幻被漪寒吓到了，坐起来不停的问。眼睛盯着漪寒一动不动，有点惊恐的样子。
　　“没事，姐姐没事。有点累罢了。”漪寒安慰着那个小孩，看他一脸的担忧，心里都是不忍。
　　“我们回去，回去吧。不玩了，不玩了。”云幻担忧的说着。
　　漪寒看着小小的云幻。什么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在担心我吗？没关系的，姐姐不会有事的。想这么说，却发现鼻子有点酸酸的，说话有点哏咽。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芷末发现梁姨一直好象有心事。一脸的担忧。

　　－－－－－－－－－－－－－－－－－－－－－－－－－－－－－－－－－－－－－－－－－　　　天空在夜晚是安静的，漪寒喜欢这样的安静。这样的夜晚，有着自然的芳香。她可以放松，她可以任思念泛滥，她可以开始伤痛，她可以宠逆小小的孩子。
　　梁姨端着一杯热茶还有一盘不太熟的杨梅，要知道这寒冬腊月居然有杨梅，想是也只有漪寒这样身份的人才有这样的待遇。可是这杨梅显然不是因为漪寒喜欢才吃。
　　“宫主，还是早些回宫吧～您的身子～～”梁姨始终担心这个问题。
　　“不妨事的～～我自己心里有数～～”说着依旧是几身轻咳。
　　“云幻呢？”
　　“少主，和那个女在水边呢～～”
　　“去看看吧，水里的兵、冰曾太薄，别让他下去。”漪寒永远担心那个孩子。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云幻拿着小石子打在冰面上。
　　“从小爹娘都叫我妮子。”女孩的声音有点颤抖。
　　云幻看着梳洗干净，换了新衣服的小女孩，觉得她倒也生的干净清秀。
　　“你爹为什么不要你啊？”云幻说话时很是轻松。
　　“我。。我。。娘死了。”孩子说到了伤心的地方，不禁与眼泪滑过。“爹说，家里穷，养不起，就把我卖掉～～”
　　“哦”云幻的回答简单，没有什么表情，没有同情，就是再听一个他第一次听，但是却不太感兴趣的故事。
　　“以后你要听我的，这个给你。”云幻站起来，手指着女孩，有点趾高气扬。然后把手里的那个下午在市级买的小糖人，送给了小女孩。
　　“不，我不要，还是你自己留着吧！”小女孩颤抖的说。有点惊讶眼前这个小男孩的举动。下午，那个叫芷末的姐姐告诉过她，这个小男孩是她的少主。所以，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不可以逾越。
　　“叫你拿着就拿着，哪有那么多的话啊！”云幻显然有点不耐烦。
　　“以后你要听我的！”
　　女孩不再说什么，只是伸出双手接过那个小猴子的糖人。小心翼翼的。

　　两个孩子就这样坐在说边，看着月光打在冰面上，有点透亮。
　　“你的爹娘呢？”妮子问了云幻这样一个问题。显然同龄的孩子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约束。
　　“没有啊！要爹娘做什么啊？有姐姐就好拉！”云幻前半句说的很轻松，没有什么表情，可是最后一句却是笑的很开心的在说。
　　小女孩对这样的反映有点意外。
　　“每个人都有爹娘的。你怎么会没有呢？他们不要你了吗？”
　　“为什么要有爹娘呢！我又不需要，我只要姐姐就好了。”云幻一脸无害的表情，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就连一点点的落寞也没有。
　　妮子看着月光照应在小男子的脸上，觉得云幻真是好看级了。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理解云幻的语言。
　　站在不远处的梁姨听到云幻的话，心酸也有，欣慰也有，她不知道这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更多的是心疼。心疼两个相互依隈的人。有点点泪光在流动。
　　－－－－－－－－－－－－－－－－－－－－－－－－－－－－－－－－－－－－－－－－－

　　回到竹舍，梁姨看到漪寒站在门外，背影在月光的辉映下，有些许的模糊。走过去，漪寒还是不停的有咳嗽，在云幻的面前漪寒一直是尽量压制的，所以没有人在的时候，她才可以显示那样的疲惫。就连这样的咳嗽，在小云幻的面前也是不曾显露的，今天下午是个意外。
　　芷末站在漪寒的背后，看着梁姨的到来，有点担忧的眼神。梁姨靠进漪寒，看到她手中的那把玉箫，就知道漪寒又是在思念把已经逝去的人了。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只是当相见与离别都成了不可能实现的梦，余下的究竟还有些什么呢。

　　看着天空的寥寥繁星，手中紧握着的玉箫。漪寒慢慢的低下来，那样的无力：“梁姨，你说他会看到吗？”说完又是一阵的轻咳嗽。
　　梁依上前扶住漪寒，拿下她手里的东西，“宫主，外面风大，进去吧。别想了。”
　　转身的瞬间，梁姨捡起从漪寒手里掉到地上的东西。
　　“宫主！你！！！～～～”那雪白的绢帕上，分明是抹抹的殷红。。。。。
　　－－－－－－－－－－－－－－－－－－－－－－－－－－－－－－－－－－－－－－－－－

　　一些风沙哽住眼眸
　　爱你最后一幕却模糊
　　我不后悔我曾爱过
　　只是天涯从此寂寞
　　我不后悔被你爱
　　只是不能爱到最后

　　彼岸的灯火，蔓珠沙华是否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