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平平淡淡》曲色

11、奖品

　　第二节课下的时候，老师通知大家带上凳子，到操场上集合。
　　啊，带凳子做啥？同学们你看我，你看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时间紧急，大家也就小声议论下，搬着凳子往操场走去。
　　到了地方，各个班级的班主任已经站在前面了。老师招呼着同学们按照顺序，排好，坐下。
　　会议是副校长主持的，主题是对上学年成绩表现好的同学颁奖。
　　因是对上一学年表现的评比，一年级没有获奖的人。
　　先发的是校三好学生。他们班得奖的是邓楠和罗伟。接着是三年级，四五年级的。直到念完所有人，没听到她的名字，她还有点小小的失落。
　　不是有她的吗？兵哥也说了啊，难道她的重生连这个也改变啦？她前世唯一的亮点就是成绩呢。要是连这个也没有了，她真得哭晕在厕所。虽然成绩不代表一切，但她还是希望自己成绩名列前茅。
　　曹方，邓楠和罗伟他们发的文具盒好漂亮呢。旁边的王美娜说，这要去商场买得四五元钱吧。你看看。
　　王美娜从邓楠那里拿过文具盒，递给她。
　　嗯，挺漂亮的。她打开看了一下，方方正正的，以这个时代的眼光看，的确漂亮。不过，见识了后世玲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的笔袋，这种只是普通级别了的，只能说很大方。
　　恭喜，她看完，把文具盒递给邓楠。她对邓楠印象不是很深，小学毕业后她考上了镇上的初中，与大部分同学都失去了联系。
　　啊？邓楠一脸莫名其妙地盯着她。愣了一下，说，哦，谢谢。
　　她忽然想起他们这时候还挺直白的，人与人之间没那么客气。大概就是因为小环境长大的，到了大学后发现好多事情都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啥都不懂，就连用银行卡取钱啊，坐电梯啊，坐公交啊，都不会用。做事也畏畏缩缩的，一点都不大方自信，很怕出丑。
　　不仅她，弟弟也这样。后来跟他师傅走南闯北，去了不少地方，见了不少市面，但骨子里那种腼腆还是存在，放不开。

　　下面颁发的是镇三好学生。二年级，曹方。三年级，张新。四年级，蒋波，五年级，刘畅。请这几位同学上台来。
　　原以为没自己了，陡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曹方，叫你呢？你得了三好学生呢？王美娜嚷嚷道，周围一堆人的眼光看了过来，她感觉自己的脸都红了。见她还在发愣，王美娜拍拍她的胳臂，说，曹方，赶紧上去啊。
　　哦。她忐忑的心总算落下去了。只要不是拿成绩换，她干什么都乐意。唉，不对。她发现自己有些魔魇了，成绩是能够换的吗？重生了就能为所欲为吗？不努力，不踏踏实实学习，成绩照样会胡萝卜。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有不劳而获的吗？除非他一路有金手指加持。

　　虽然她早有心里准备，但还是免不了小小的激动。上台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说不上是紧张，还是激动，还是怕。她从校长手中接过奖品，小声说了句谢谢老师。然后飞快地回到座位上。
　　下来的时候，班主任汤老师调侃了句，曹方，怎么走那么快？鬼子追来啦？
　　啊？曹方呆愣了下，悻悻地说，没有，没有。她举起手中的奖品，这我不是怕校长发错了，收回去吗？赶紧下来藏起来。
　　汤老师估计没想到她会这么贫，说，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啊？大家眼睛都盯着呢，怎么会弄错。
　　我这不是太意外了嘛。一年级的时候我们班好多同学的成绩比我好，曹方说。
　　既然你知道，那以后要继续努力，汤老师说。
　　好，谢谢老师。我会努力的。

　　汤老师年纪不大，才二十出头。对着他，她总有种对着同龄人的感觉，一点没老师的惧怕感。而对着陈老师和校长，就有点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的印象在作怪。不过，看周围人的反应，大家都挺怕陈老师和校长的。虽然这时候没家长会，没家访，但下雨天，开学报名的时候，家长总会碰到班上的老师，和老师闲聊几句。要是老师说几句小孩在校表现不好的话，搞不好回去就是一顿打。他们那辈就没有不怕老师的。有时候不听话，说一句老师来了比家长打骂还管用。
　　校长接着叫了下一位获奖者，她趁机回了自己座位。

　　曹方刚坐下，旁边的王美娜就问，曹方，都发了些什么，给我看看。
　　她刚在讲台，接过奖品的时候都懵懵懂懂的，奖品也没来得及细看。她打开，一本小学生作文大全，一个带锁的笔记本，一只钢笔，还有学校奖励的三个格子本。笔记本是粉红色的，很好看。她最喜欢的还是这本作文大全，她小时候可是靠这本书渡过了艰难的写作文时期。有不知道怎么修饰的句子时，她时常模仿着上面的写。
　　她递给王美娜，王美娜看了看，羡慕地说，哎，这个笔记本好漂亮啊。这支钢笔也不错。曹方，你得的东西最多呢。邓楠和罗伟都只拿了一个文具盒和两支铅笔。
　　嗯，曹方眯着眼笑了笑，我也没想到我会得奖呢。娜娜，你也加油，说不定下学期你也会得奖。
　　我？王美娜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要是每次能及格都不错了。唉，你拿了那么多奖，回去爸爸又要骂我了。
　　曹方一听，也黯然低下头。
　　王美娜的爸爸是个能人，曹方爸妈还执着在地里刨食的时候，王叔叔已经抓住机会做生意了。他第一笔生意是做蛋卷，有裹红糖的，有不裹的。裹糖的两毛钱一根，不裹的一毛钱。经常从她家里飘出来的香味馋死人。小孩都喜欢去买。尤其是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买四五斤过年。这笔生意做了两三年，就没做了。接着办起了大棚蔬菜和屠宰的生意。他在院子前的空地上搭了大棚，里面种了些冬天吃不到的青菜和辣椒。天气好的时候，他会掀开大棚透透气。她们都喜欢去里面。里面温度高，呆在里面特暖和。这个生意大概也做了两三年吧。可能后来牛越来越不好买，他就停止了这项生意。接着开始酿白酒，口感不错，基本上村子里的人都在他那买，邻村也有不少人专门骑车过来买。也过了个几年的样子吧，她发现爸妈基本不去那边打酒了，一问，才知道这几年酒的味道不怎么好，可能掺水掺多了，村里的人很少去他那买了。而且由于残渣没处理，时不时飘出一股东西烂掉了的味道，很臭。冬天她在家的时候，简直难以忍受。妈妈说夏天味道更难闻。后来，她们家在新房子建起来后，就搬走了。
　　后来看重生小说，看到主角搞大棚蔬菜赚足本钱，然后搞工业，建自己的公司。她都想起王美娜的爸爸。说起来，王叔叔也占尽先机，啥都试过，真像开了挂的主角。只是金手指开的太小了，每种生意都做不长久。
　　王叔叔虽然能挣钱，但脾气不好，尤其是在小孩的成绩上。王美娜和她妹妹没考好的时候，经常叫他们跪搓衣板。一跪好几个时辰，腿都跪青了。
　　曹方看着都有些痛，也暗自庆幸自己的父母不施行棍棒教育，不然她真得离家出走了。
　　以后你有不懂的，就问我，我给你讲。曹方说道，她非常羡慕那种从上学到结婚一路陪同的那种闺蜜。她一路都是过独木桥，看着别人亲亲热热的，她非常眼馋。
　　好，不过你不要嫌我笨。王美娜说。
　　嗯 。

　　曹方，我也要。旁边的钱丽问，以后我们有不懂的，问你，可以吗？
　　可以啊。曹方说，大家相互帮助才有进步嘛。

　　回到家，她把奖品给父母看了，爸爸高兴地把奖状当即贴在了堂屋的墙壁上，还煮了两个荷包蛋给她吃。
　　妈妈兴奋地讲起了她小时候的糗事，方啊，你还记得你上识字班的事吗？头天你爸送你到学校，刚要走，你就哭啊，拉着你爸的裤子不让走。后来你们考试，你考了两个0分，你还拿着卷子高兴地说，妈妈，你看我得了两个鸭蛋，你给我煮两个鸡蛋吃吧。当然气的我和你爸恨不得打你一顿。
　　我有那么蠢吗？她反问道，你不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不信你问你爸。妈妈乐呵呵地说。方，你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你妈我当时成绩也是很好的，可惜没钱，就没读了。
　　嗯，她听得出妈妈口中的惋惜的。后来在周围人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吗，家里又没钱，何必呢的声音中坚持让她读书，想必也有妈妈的一份信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