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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校园淫威实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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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刘钊对大力讲了周六下午王戈浪费洗澡钱的事,最后总结说:“我怀疑那小子下面根本就没长小鸡儿!”
“不会吧?”大力瞪大眼睛回道。
“要不然你趁他去厕所的时候瞧瞧。”刘钊提出建议。
大力真是当回事儿了,一下课就缠着王戈一块儿去尿尿,王戈说自己没有,大力惊呼了一声“不会吧”,随即才又意识到王戈说的“没有”应该是指没有尿,而不是没有小雀雀,于是抓抓脑袋补充说:“那你啥时候去,记得叫我一起啊。”
王戈看到大力向刘钊递了一个眼神儿,不禁一脸狐疑地看了过来。刘钊想,那王戈八成已经明白怎么一回事儿了,不由地暗骂大力一句“傻吊货”。
几天下来,王戈每次都是一个人去厕所,自然不会叫上大力同去,大力只好改变策略,时时关注王戈什么时候去厕所,只要看见王戈往校门口走,大力就会尾随过去,可只要被大力跟着,王戈就不去厕所,转而在校门口的三轮车商贩那里买些零食或是文具。
大力失去耐心之后,直接在教室里问王戈:“你为啥从来不敢和我们一块儿去厕所?”
王戈脸一红,难为情地回道:“哪有?”
“本来就是。”大力转而又去问周围其他男生,“和你一起去过?你?你?你呢?”
王戈不再理会,从课桌抽屉里拿出书包,埋下脑袋在书包里翻来翻去。
“你不会是趁着没人的时候蹲着尿尿吧?”大力在一旁追问。
刘钊忍不住大声接话:“那不是二椅子吗?”
那几个总跟在刘钊屁股后面的男生纷纷追问:“刘钊哥,啥是二椅子啊?”
“这都不知道!”刘钊笑道,“就是不长小鸡儿的男的!”
女生个儿个儿面红耳赤,男生有的哄笑一团,有的压根儿就不信世上会有这种怪人,就算有,肯定也不是身边儿这个光彩照人的王戈。一时间,教室里嗡嗡声四起。
女班长周敏忽然站起来指着刘钊叫嚷:“刘钊!你都把王戈气哭了!”
刘钊一听,心下慌了,嘴上却底气不足地回道:“关我啥事儿!”
再看大力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了,正在手足无措地劝说王戈先别哭。谁都知道这王戈是李老太婆的宝贝疙瘩,惹哭了他,一准儿挨训。那王戈却不识劝,仍旧埋着脑袋,一边在书包里翻来翻去,一边哭得肩膀微颤。
刘钊没有料到王戈会哭,只是以为他会羞愤脸红罢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周敏一定会报告给李老太婆的,自己恐怕免不了一顿训斥责骂,可无论如何刘钊也不打算像大力那样,对王戈认错讨好一番。
周敏果然打了小报告,李老太婆果然训斥了大力和刘钊一番,并且将他二人赶出教室罚站。罚站过程中,刘钊心血来潮做出一个决定,并且当即开始实施他的宏伟计划——
“从今儿个开始,不准再和王戈那小子说话!不然,屎都给你打出来!”刘钊恶狠狠地对身边一同罚站的大力说。
12
刘钊的宏伟计划只用了十多天的时间就完成得差不多了,班上大部分男生不再和王戈说话,只有粮管所所长的二公子和镇政府对面一家杂货铺的大少爷每天还是照常和王戈一起上下学。这天放学后,刘钊将这三人堵在路上。
大少爷许郑强看势头不对,慌忙把王戈拉到身后,自己却挺起胸膛面对刘钊。
刘钊哼笑一声,问他:“咋儿?你是他保镖啊?”
“刘钊,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敢动王戈一下试试!”许郑强义愤填膺,粮管所所长家的二少爷黄涛拽了拽他的胳膊,被他一把甩开了去。
“谁说我要动他了?你现在就可以让他走,我是想找你和黄涛说点事儿。”刘钊说。
许郑强一听,这就转身和王戈商量起来,他让王戈先走,王戈摇头不肯,后来两人挪到稍远处又商量了一通,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那王戈看了刘钊一眼就走了。
“你俩一块儿上还是咋地?”刘钊停好车子,开门见山地问许郑强和黄涛。
“不是说点事儿吗?”黄涛紧张地问刘钊。
“少废话!你躲远点儿先!”许郑强将黄涛安置到一旁。
这种约架不像临时起意的激情殴斗那样互送拳脚,而只是摔跤,谁让对方彻底丢掉反制力,谁就赢得了话语权。许郑强上来便抱住刘钊的腰,脚下不停地使绊,不料却被刘钊顺势搡了个趔趄,还好双手在刘钊腰上抱得紧,不然这就被撂倒了。
没费多少功夫,刘钊将许郑强放倒在地,单手扼住他的脖子,膝盖抵在他的胸口,将他牢牢控制在身下。
“服不服?嗯?服不服?”刘钊问许郑强。
许郑强满脸通红,瞪着眼睛不回答。被人牢牢控制住,说“不服”自己都觉得可笑,可又实在说不出那个“服”字,这混蛋玩意儿要是得不到一个“服”字就不撒手,有能耐就这样耗下去也不打紧。
刘钊显然没那么傻帽,他松开许郑强站起身来,转而问黄涛:“你呢?”
黄涛摇摇头。
“不服?”刘钊笑道。
“不是不是!我不打架……”黄涛摆手。
“没我想象的麻烦!你们俩给我听好了,从今儿个起不准再和王戈那小子玩儿,说句话都不行,被我看见一次就揍一次,绝不会像今儿个这么便宜了!”
那二人面面相觑,一时不能捉摸对面这混蛋到底哪根弦儿不对。这人要是和王戈不对付,刚才又怎会放走他呢?这人要是和许郑强黄涛二人不对付,又关人家王戈什么事儿呢?
总之,对刘钊来说,大功告成!
自此,班里只有女生敢和王戈说话,他们甚至还邀请王戈参与到她们的课间游戏中去,诸如跳皮筋、丢沙包、踢毽子之类的,那王戈倒也玩得有滋有味,而且样样拿手。不过,背后耻笑他“二椅子”的男生因此也越来越多了。
13
刘钊觉得自己应该是厌恶王戈那小子的,不然不会总想欺负他,还威逼其他男生不能和他来往,让他陷入孤单境地;可刘钊又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厌恶他,不然不会无时无刻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而且,每个礼拜五天半的时间都观察不够,还要搭上一天半的周末。
几乎每个周末,刘钊都会去镇政府大院儿闲逛一遭,有时赶在下午,有时赶在晚上。看门的老头儿都认得刘钊了,每次都会冲他笑笑。
周末的晚上,大院儿里一般只有最后一列排房的第五间房亮灯,刘钊故意从那个房间的门口快步走过,听到王戈颤声问一句“谁——啊”,心里便得来十二分的快慰,然后再绕到排房后面,往第五扇窗户上扔一粒小石子,这时候侧着身从窗口向房间里窥探,定能见到那王戈蒙着脑袋躲在被子下面颤抖个不停,甚至发出呜呜的哭声。刘钊一听到那哭声,就忍不住想,如果半个小时后再去正式敲门,柔声对他说来者是我刘钊,不知道他会不会像是等来救星般开门欢迎自己。
有时候房间里会传出对话来,或是惊天动地的呼噜声,刘钊知道,那一定是王戈的老爹留宿了,只得灰溜溜地回家去。
有时候刚到大门口,看门的老头儿便对刘钊说,这周末王戈被王书记接走了。刘钊一想,王书记?应该就是王戈他老爹吧!原来这小子的老爹还是个当官儿的,倘若那王书记知道了他的儿子在学校里的境况,不知道会不会去学校兴师问罪呢。
日复一日,刘钊的小学四年级后半个学期就是这么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