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fe For Rent 漂泊的心》苏零

9、九

　　九
　　很大的落地窗，外面是一个很大的阳台，因为楼的前面刚好是一个很大的景观花坛，所以即使楼层不高视野也很开阔。
　　这套公寓是谢子华选的，他知道我喜欢站在高一点的地方，喜欢欣赏的同时又为风拂面的感觉。“所以我替你选了八层楼的房子，再高我估计风可以大到你睁不开眼睛，而且灰也确实很大。”
　　因为突然增加了两个人，而且我哥画画需要独立的画室，所以一堆人住在一起显然不符合实际。考虑到我的安全问题，那两只又坚决不同意我搬回原来的地方，所以又买了一套。
　　谢子华出的钱。
　　那么有钱还在我面前装穷，鄙视他。
　　“拜托，我只是个小白领好不好，充其量一小小低层主管，哪敢充大款。你小祖宗饶了我，好不好？”他一脸可怜巴巴的样子。真是，体积那么大，怎么可能像？
　　“你怎么能怪我，谁叫你出手那么大方，一晚上就八千……”我被一路拽走，留下我哥和他妹大眼瞪小眼，一脸莫名。
　　其实他不用那么担心，他怕我哥晓得他把我上了会把他宰了，其实我还害怕我哥把我给宰了呢。
　　只是，他不会懂。

　　朝北的房间给我哥做了画室，原本只有两个卧室，那么——
　　“哥，晚上怎么睡？”该死的谢子华，既然有钱多买一间房间会死吗。
　　“什么怎么睡？”他显然有点意外我的问题，“怎么，小雅也开始有自己的秘密害怕说梦话会说出来？”
　　“怎么可能。”我装作洒脱，拿衣服去洗澡。
　　怎么可能是现在才有的秘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的眼里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存在。
　　花洒里的水喷洒而出，一滴一滴聚集而成的水流，逐渐聚集成一滩，顺着下水道消失不见。
　　一如我的感情，不经意间聚集，等到发现已不能自己，只能强迫自己在记忆深处挖一个坑，将最真实的感情埋葬，假装消失不见。但，只能假装。
　　隐约听到外面有音乐的声音，哥的手机。
　　我关上龙头，开始打泡泡。
　　听到他轻轻的笑，温柔的语声。曾经只属于我，现在，如此清晰的传递到另一个人的耳中。液体流到嘴里，很苦的味道。再次打开花洒，让水直接冲在脸上。
　　我可以在他面前装作淡然，可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我无法视而不见。
　　“让眼泪混在水里，就不苦了。”
　　母亲走的时候，我在他的怀里痛哭，他没有流眼泪，只是不断摸着我的头，然后重复着这句话。

　　“哥，和我说说你在法国的故事吧，怎么遇到谢小姐的？”躺在床上，很大的床，我和他都不算大个，自然一点不挤。可我还是硬往他怀里钻，像小时候一样，每天，都是他抱着我入睡的。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可我知道他不会拒绝。
　　他笑笑，轻轻搂住我，原本就柔和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更显动听：“怎么遇到的？很普通啊，一次去郊外写生，正好她和她的朋友去那里旅游，然后她在山里迷路了，我看到了，把她送回去的。”
　　“怎么那么平淡？”就这样就能爱上一个人吗？那你为什么不会爱上我。且，又忘了她是女的我是男的。
　　哥，为什么遇上你，我会变得那么失去自我，毫无尊严可言呢？
　　“那你希望听到什么轰轰烈烈的故事呢？我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写小说。”
　　“可在我眼里。你不是普通人呀。”我说得很小声，因为我明白，再那霎那的恍惚中，我的语气已包含了太多情感。
　　“什么？”他果然没有听清。
　　“没什么，睡吧。你刚回来，连时差都没有倒过呢。”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直泻而下，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他的脸。
　　我睁着眼，傻傻的盯着他看。为什么我怎么都看不腻呢？
　　毫无睡意，我轻轻从他怀里挣出来，起身下床。我动作很轻，他睡得很沉。
　　打开画室的门，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整理得整整齐齐，完全是他的风格，一尘不染。
　　房间的角落里着一个画架，一块很大的画板，上面盖着遮灰布。
　　不知道里面画的是什么，长那么大，我只知道他喜欢画画，可从没却是看过他的一幅作品。既然放在这里，应该就是给人看得吧。反正我哥是不可能画个法国裸女在上面的，这点我有信心。
　　拉开花布，是一片海，蓝的澄澈的海，果然是在法国取景画的。画的并不是很细致，但却非常有气氛，宁静，深邃的氛围。
　　海是背景，细致的是前面站着的人，中长的头发，黑色的衬衫，玲珑的曲线，是个女孩，应该是谢如烟吧，虽然气质不是很像，但这个体形是放在那里的。看不出来那个可爱的女孩居然喜欢中性的打扮。
　　哥画得很用心，感觉得出来，勾画的极其精细，单画背景就画出了那种淡然缥缈的气质。他果然很强。
　　“小雅，你怎么起来了？”身后突然传来了他的声音，下了我一跳，果然晚上不能做坏事。我一回头，看到他也盯着这幅画看，只是皱着眉。
　　“你不喜欢这幅画被人看到呀。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溜，从来不发火的人一旦惹火了会很可怕。
　　“没关系，你看好了。这幅画如烟的POSE摆得不错。”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果然，我回头，再一次看了一眼这幅画，心，止不住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