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见》树犹如此

13、她是谁（2）

　　一晃离当年见到程娇已经八年的时间了，当年她就像一朵水莲花般，虽然学的专业是艺术学，而最终因为舞技不凡和有人支持走上了演员的道路，她依旧是那个大方端庄的姑娘。
　　蔡姚还记得程娇曾经跟她说的：“你知道杨至恒的父亲是谁吗？他是不会随随便便和别人恋爱的。”
　　现在蔡姚才知道，或许当初程娇也不知道杨至恒喜欢的是谁，所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灰心的。

　　连续几天的调理，潘渔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因为糖尿病的关系，他一直都那么瘦。
　　程娇的消息最近频频上了各大报刊和娱乐电视的头条。蔡姚知道潘渔舟一定也看到了，但他从没提过。
　　潘渔舟自从上次透漏出自己内心潜藏的情绪以后，很长时间都不再有类似的言语。整个人就像曾经发了一场疯又痊愈了一般。
　　出院后依旧和从前一样，做饭、开店，每天笑脸迎人，工作每每到很晚。可蔡姚却感觉他哪里不同了，可又说不出所以然来。不过他去和杨至恒见面的频率因为程娇身份的曝光而减少了许多。

　　杨至恒带着还没完全恢复的身体去了公司，已经由双拐变成一根拐杖，走路也没有之前那么费力了。关征迎面走来的时候，整个人神采奕奕、如沐春风的感觉，还是让杨至恒猛的不舒服了一把，他想过有一天父亲会安排另外一个人在公司里和他平起平坐，却没料到这个人是关征。
　　“至恒，你怎么今天就来了？”关征关切的询问他的状况，言语间果然像亲人的问候。
　　“再住院没病也要憋死了，何况自从你来公司，咱们兄弟还没好好聚聚，我怎么敢迟来？”杨至恒也按着熟人的路子和关征寒暄起来，伸手拍了拍关征的肩膀。
　　两人身高相当，穿着上关征更显得正式些，聊了两句，笑声整个走廊都听得见。
　　“好啊，正好我也想跟兄弟你聚聚，听杨爸说咱们同龄，等会还要好好叙叙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呢，不然这样，就今天晚上，你挑地方，我来安排。”关征顺水推舟，言谈中完全一派和气。
　　“今天不行，兄弟我还有其他事，回头我安排吧，庆祝你正式成为咱们家一员，也别在外面破费了，咱们家的保姆陈姨手艺非同一般，你刚来估计没尝过，她的拿手菜干锅牛蛙，油焖茄子，还有煮的那些汤品堪称一绝，回头这个周末回家吃，我跟陈姐说，让她备几个菜。”杨至恒俨然已经和关征成自己人的感觉。
　　“那当然好，就怕阿姨不同意，毕竟……”关征流露出一丝顾虑，在他心里没料到杨至恒见到他没发脾气没选择视而不见，反而热络的像亲兄弟，这让人有些拿捏不准他在想什么。
　　“没事，我妈特支持爸爸的决定，你回家吃顿饭，她一定欢迎的。”杨至恒把眼前的人安抚下来，又说了几句公司的事才开始各忙各的。

　　杨至恒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父亲的办公室。
　　早会刚刚结束，杨海成没有过多的交代，杨至恒从前分管的工作有一半都移交到关征手里，加上年岁较大的邓副总也有一部分权力交到关征那里，他一个新人陡然间成了目前手上分管项目和部门最多的人物。
　　杨至恒没有敲门就直接进入，拉了转椅坐下，正面对着杨海成的位置，没有说话，眼神却带有审视的意味。
　　“至恒，虽然我们是父子，但是在公司也是上下级的关系，你硬闯办公室，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还是于理不合的。”杨海成不紧不慢，反而强调起了公司规矩。
　　“为什么选关征？”杨至恒开门见山问道，口气已经不容他不回答。
　　“他是个做生意的材料，甚至比你是这块材料。”杨海成认真的回答。
　　“嗤——”杨至恒皮笑肉不笑，几乎没有正眼看父亲，“是这块材料的人多了，之前你接触考察的那几个人，哪个不是这块材料？可你说人家什么？没特色，不够出众。现在关征就那么出众？”
　　“他虽然不是最出众的，但却是最适合的。”
　　“别拿这些唬我？您还当我是三岁小孩？”
　　“信不信随你。”
　　杨至恒将口袋里折叠好的一张纸掏出来，展开扔到杨海成的桌面上，手指重重的敲着座椅扶手：“您老爷子怎么可能单单因为哪个人能力强，就费尽心力把他拉进公司拱上高位？他要是没些来历，我想您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杨海成蹙紧眉头，拿起那张纸来看到是一张老户口本的复印件，从上面显示，关征的母亲名叫萧芸，父亲关立民。
　　杨海成带上花镜看了看，忽然笑了起来：“你小子就是想给我看这个？”
　　“不止这个，我只是不明白，他从前自己开小公司的，对业务了解不深的人，为什么你敢于一提上来就委以重任？这不符合常理，除非您和他有更特殊的关系。而萧芸关立民夫妇恰好很多年前和您走的很近，尤其是萧芸女士。”杨至恒两手撑在办公桌的另一边，沉着声音说。
　　杨海成猛然间被激怒了，站起来正视儿子：“你那点心思我明白的很，你只要记住一点，你父亲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所以别的你不用多问，你只要处理好你们兄弟的关系和你自己那点烂事儿就好。其他的轮不到你操心！”
　　杨至恒盯着父亲的眼睛，良久忿忿的转身出了办公室。

　　上午的工作还没结束，杨至恒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最近母亲操心不少，经常帮他安排各种派对和交友会，把各种名媛淑女介绍给他，意图很明显，就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重新回到正常的男女交往中来。
　　“妈，我真的很忙，那些派对就别给我安排了，我真没时间！”杨至恒抱怨着，手上的鼠标一直没停，桌上的报表因为最近伤势的问题积攒了一堆，他伸手松了松领带，又深吸了一口气。
　　“至恒，现在的形势你也看到了，你爸爸出席什么公开场合都带着关征，明摆着是要雪藏你，我几次去找他，他也不听我的。他从前这么器重你，你在博亚的地位没人能威胁，可现在呢？算妈妈求求你，今后不要再见那个姓潘的好不好？咱们母子熬到今天不容易，如果你不能继承你爸爸的公司，我们还剩什么？”杨夫人被儿子的事扰的几乎要崩溃了，“你是不是非要等妈妈忍无可忍，采取一些非常措施你才肯回头？”
　　杨至恒心中一紧，抓紧手机：“妈，您别乱来，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好的。”
　　杨夫人过了半晌才回应：“妈妈给你一周的时间，赶快把这件事处理好。另外，既然程娇回来了，媒体也争相报道你们的事，你不如就顺应形势吧，曾经把你害了的女人，可能永远不会出现了，即使出现了，可能也已经有了家庭，别再犯傻了，你已经不小了。”
　　杨至恒挂了电话，感觉压力空前的大，回想起上学时候，曾以为自己这辈子定能顺风顺水，大展宏图的，所有对未来的设想都毁在了那个女人手里……

　　蔡姚回到家中时，菜饭的香味已经溢出走道了，馋的她进屋连衣服也没换，洗洗手就钻进厨房拈起一块熟牛肉塞进嘴里：“今天做这么多菜，哪位贵客要来啊？”
　　潘渔舟笑而不语，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桌上已经配上了四凉四热八个菜了。
　　“一定是杨至恒吧？”蔡姚已经猜到了，笑着揶揄，“我在这是不是电灯泡啊？”
　　“你别挤兑我了。”潘渔舟嘴上嗔着，脸上却抑制不住笑容。
　　“不过这菜好像多了点，光这一盆水煮鱼就够三个人吃了，不用这么丰盛吧？”蔡姚伸头把所有菜都看了一遍，已经开始流口水。
　　“最近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总算能见一面，多做两个菜算什么？”
　　“贤妻良母~~~”
　　蔡姚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又拿了一小块香干吃了才进屋去换衣服。
　　临关门前听到潘渔舟的手机响个不停，忙大声提醒他有电话。

　　有外人在的时候，蔡姚穿的总是比较整齐，也算给客人留一个淑女的形象。虽然对于和杨至恒的过去仍不能完全释怀，可看到潘渔舟这样心心念念的为一个人，时间久了，她渐渐的也不再去想从前的不愉快，她告诉自己，就当从没认识过杨至恒算了，何况他也没做错什么。

　　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潘渔舟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厨房里油烟机的声音还在嗡嗡直响，菜还没炒完，而他却沉闷的坐着，完全没了刚才的兴奋劲，滑盖的手机没有合拢，就放在餐桌上。
　　“怎么了老潘？菜要糊了！”蔡姚连忙冲进厨房帮他翻了翻锅里的菜，不解的探出头来，“火候不等人，先把菜盛出来再说。”
　　潘渔舟站起来，直接将煤气灶关闭，解了围裙随手扔在桌上，自己一个人朝阳台走去。
　　蔡姚意识到肯定出了问题，跟着他到阳台上，见他竟然拿出一根烟来放进嘴里，赶忙阻止：“老潘你怎么了？你平时都不抽烟的，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杨至恒怎么了？”
　　潘渔舟艰难的吐了一口烟圈，怎么也掩不住失望：“他说有事先不来了。”
　　蔡姚已经猜到了，能让潘渔舟在瞬间情绪变化这么大的也只有杨至恒了。
　　“已经三次了。”潘渔舟皱着眉头，“他怎么可能这么忙，这说明了些什么我想已经不用猜了？”
　　蔡姚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你别多想，也许是公司有事。”
　　潘渔舟冷笑了一声，将烟头狠狠的摁灭在烟灰缸里，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往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蔡姚知道情况不妙。
　　“博亚。”
　　“你等下，别冲动！”
　　“我一直都很冷静，我只是去看看。”
　　蔡姚连鞋也没换，一直追他到楼下，潘渔舟平时是个和气非常的人，即使有什么委屈多半也不会表达出来，他因为同性恋的关系，受到很多人的挤兑，一直把杨至恒作为自己心里的支撑，现在的情况，他似乎已经无法保持从前的淡定了。
　　蔡姚怕潘渔舟冲动，跟着他上了车，一路上都在安慰开解。而他开车速度少有的快，甚至连闯了几个红灯朝博亚大厦奔去。
　　“老潘！你停车听我说！”蔡姚大声呵斥。
　　“你要么下车去，要么不要再说话，自己选。”潘渔舟显然已经打定主意去堵截杨至恒了，任凭蔡姚说什么也没用。
　　“好，我不说话，但你心情放松，车开慢一点。”蔡姚只能顺着他，心里早已经上下打鼓。

　　赶到博亚楼下的时候，时间刚过六点，一些下班稍晚的员工还在陆续离开，夏天的缘故，天还是大亮，潘渔舟的脸上却已经全是汗珠，脸色沉沉的完全没有表情。
　　他把车停在拐角偏僻的位置，有树木和治安岗亭的遮挡，从博亚大门几乎看不到这边的动静。
　　等了十几分钟，杨至恒的车从地下停车场上来，掉头朝领江大道的方向去。
　　潘渔舟连忙发动了车子跟上。
　　一路上蔡姚不敢跟潘渔舟多说话，怕激怒了他，又怕等会看到什么令他冲动的事。

作者有话说

　　看到下面有留言问关于杨至恒是不是攻过或受过的问题。这还真是我打算后面交代的，但是现在想想，可能结果会让有些亲不太能接受……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