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的江湖人生 之 高中江湖》苏情堪

15、迷梦

　　“额，都怪我……都怪我……”我一边讪笑着，一边抖抖索索往后退，猛地撞在一排物事上，我有些措手不及差点又要摔个跟头伤上加伤。我猛地一把抠住那排物事，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尽管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我还是义无返顾地感受到了，这物事不是别的，正是通往二楼的木梯栏杆。
　　三十六计走为上！反正现在陈近南这厮有这对老鬼管着，我在也帮不上啥忙，只能添乱。我蹑手蹑脚，一跛一跛地就往楼梯上摸去。
　　“站住。”黑暗中传来一道亮丽的女声，接着跟过来一道不算太亮的手电筒光。
　　我佯装没听见，继续往上爬。
　　“张情！你给我站住！”
　　“额……”我立马条件反射地维持四肢着地动作，僵卧在台阶间。要知道每逢我这妖孽老妈开始叫我正名“张情”时，那就是发飙的前兆！
　　“额，老妈，啥事啊？”我讪笑地递上话去。
　　“给我过来！”
　　“妈，你耳朵真灵！”我连忙拍马屁，想借机再爬上几级，接着逃跑。
　　“别动，女儿，你也说你妈我的耳朵灵了，还不给我回来！”
　　我着实有些无力，你们说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摊上这么个妈！
　　“妈，你放了我吧，我得做作业去了，就我这蜗牛速度不能再拖下去了。何况我一向只有添乱的本事，你看这电……”
　　“别废话！这祸是你自己闯的，就得负责！”
　　“婵娟，女儿她……”冷不丁老爸的声音插了进来，我心中猛然燃起希望，说实话以我现在的状态能爬上楼梯已经算不错了。
　　“老张，这样吧，你扛着近南，我把女儿扶上楼去，走。”
　　一听这话，我就差热泪盈眶了，俗话说得好：“血浓于水”啊！

　　只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摸索之声，接着我便感受到一段温热的玉臂扶住了我的臂膀，接着身边还环绕上了淡淡的手电筒光。
　　“囡囡，怎么伤的？”是妈妈温柔的声音。
　　“哦，妈，走路不长眼，不小心摔的！”我打了个哈哈道。
　　“老张，都怪你！”
　　我听到后头有略显沉重的脚步声，是爸爸的脚步，我一向很敏感，老爸的脚步声我一听就知道。我听到老爸略带喘息地叹道：“娟啊，怎么又怪到我头上了？”
　　“还不是怪你！否则咱女儿会遗传你那冒失劲吗？连走路都会不长眼，还会摔跤？！”
　　“娟儿，你……”
　　“还说！还敢说！”
　　“额，老婆大人，小生不敢……”
　　“这还差不多。”
　　我现在虽说头疼加膝盖疼，还外加全身无力，可是这对老鬼爹妈的一番对话似乎褪去了我这被骤雨浇了一身的寒凉。我无声地温暖微笑，庆幸这辈子能遇上这样一对活宝爸妈，这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何况我们老张家一家三口最不缺的就是两个字，那就是——
　　“快乐”。

　　眼看着就迈上二楼了，楼梯口正对的就是我的房间，我在老妈的搀扶下进了门，紧接着老爸踩着微弱的手电筒光就后脚跟了进来，接着还把陈近南这厮放在了我的床上。我也不管他们看不看得见，抛了个死鱼眼过去说：“爸、妈，什么意思？”
　　老爸抹了一把额头，轻舒一口气道：“女儿啊，原谅你爸我实在抗不动了，‘就近原则’！先把近南搁你这，昏迷不是小事，我和你妈稍微准备一下，立马带他去医院。”
　　“好吧，老爸，‘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原谅你。”我瞥了一眼床上的陈近南，无力地说道。
　　“啪”脑袋上就挨了个爆栗，好吧，这回是老爸。
　　“啪”似乎是另一个爆栗，不过不是开在我头上。
　　“啊，老婆大人，你太狠心了，做什么打我！”
　　“谁叫你擅自打女儿。”某老妈就着自己刚刚行凶完的手，微吹一口清气。
　　“女儿她没大没小！”某老爸委屈道。
　　“唉，你也不看看女儿头上摔的伤！”老妈心疼地叹道。
　　“啊，女儿你头上受伤了！”老爸张着手就想为我查探伤势，我白了他一眼，手中却被塞进一个手电筒，是老妈。
　　“好了，别说了，稍微准备一下，近南的身体要紧。”

　　我趁着微弱的手电筒光芒望去，老爸正被老妈牵着耳朵皮，呲牙咧嘴地走向门口，我看了看手电筒估计是所剩的电快不多了，这光芒可巧正打在某人的脸上，我鬼使神差地望了过去，是一张冷冷的睡颜，这家伙果真是面冷心也冷吗？
　　我忽然想起适才老街上的那一幕，忽然有些温暖地笑了，一报还一报啊，应该报答他的。我忽然想起书桌抽屉里有一些红药水和棉签纱布的，就打着光拉开抽屉翻了翻，所幸很快就找着了，我一跛一跛地走回床边，倚着床栏边坐下，拉过某人的手，这只受伤的手在微光的映衬中更显得细瘦纤长。
　　“唉，为什么这么瘦呢？你平常都不吃饭的吗？”我喃喃自语道，接着小心地拆开那段粉红色的细布，这细布说长也不长，不一会便快到了尽头，可是似乎是因为当初血迹干涸的缘故，这会好像跟他的皮肉粘合在一起了，我尝试着轻轻去褪，可似乎不行，于是我想：长痛不如短痛！猛地一扯，昏迷中的某人随之轻哼了一声。
　　“唉，应该很疼吧？”我望了一眼微光中这张苍白的脸，希望被撕开的伤口不要渗血才好。尽管，我真的很讨厌伤口，很憎恶血色，可是就像老妈说的，这祸是我闯下的，我应该承担。所以我吸了口气，气沉丹田，拉起那只受伤的手，取了根棉签沾了红药水，便去看那伤口。
　　手心手背都是伤，一面是狠狠的牙印，一面是刺伤的缺口。我看得内心有一些颤抖。
　　“别看了。”我在心里狠狠地对自己说，“包扎好就看不见了，张情，动作要快!”
　　想着，我迅速为这只手两面都涂上红药水，也不管章法地给这手重重围上白纱布，最后裹得像一只粽子后才罢休。
　　“呼。”我抹了一把额上虚汗，轻叹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这回总算是看不见了。

　　手电筒的光越发的暗了，估计是电池就快走到尽头了，我心叹怎么老爸老妈磨叽了这么一会还不来，不是还要带这弱不禁风的陈厮去医院的吗？忽然敏锐地觉察到黑暗中的另一道光芒，我循着这光芒往床内看去，不好！是……是目光……还是……还是陈近南的目光。
　　“额……你，你醒了。”我心中一惊，有点尴尬地笑道，心说，陈近南，你是属狼的吗？黑漆抹黑的怎么一双招子比这手电筒光还强，你探照灯啊你！
　　“嗯。”他睁着双眸，静静地看着我。
　　“额，呵呵，呵呵，什么时候醒的，皆大欢喜啊！”我挠挠头傻笑道。
　　“你扯到我伤口的时候。”他平静如水地说道。
　　“额……”我顿时有些失语。
　　他缓缓抬起那只受伤的手，细细端详了一番。
　　说实话，这手真的包得有够丑的！我对自己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谢谢。”
　　我忽然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眼望他，他睁开的双眸中似乎有淡淡的笑意，即便现在在这愈渐晦暗的光芒中，我仍然能清楚地看到他眸中的笑意，这笑意很温暖，似乎是打从心底里渗出的。
　　“我该走了。”他起了身，而我仍然被那微微的笑意所震慑，傻傻地怔愣在床边。
　　他就像一个迷梦一般离开了我，恍惚中，我听到了淡淡的声响，是脚步吗？
　　等我晃过神来去看时，床上门边均是空空如也，我追到楼梯口，用手中微弱的手电筒光去探照，大门似乎曾被打开过，此时已然被关上，他走了吗？

　　陈近南就像一场迷梦般地离开了……

　　我怔愣地扶着二楼的木梯栏杆傻傻站着，另一边传来人声，是老爸老妈。
　　“女儿，你站这做什么？来，快帮个忙，一起送近南去医院。”老爸正握着一串车钥匙走来，身后跟着老妈。

　　“不用了，爸，妈，他已经走了。”我淡淡地说道。

作者有话说

　　某情：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似乎HIGH不起来，因此似乎出不来什么爆笑的感觉，诸君不知道你们看了会是什么感觉，表打我......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