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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刺猬小姐的刺(3) ...

  •   (3)

      “先生你好,请问你要什么。”
      即使再不喜欢他,时晞仍然保持着微笑。
      他站在柜台前,低下头看时晞递过的餐单,神情专注。很快,他就抬起头,直截了当地说:“我要一只鸡腿堡,两份烤鸡翅,一杯冻奶茶。谢谢。”
      时晞对于他的感谢并无多少好感,脸上依旧挂着可有可无的微笑。
      “打包还是在堂食?”
      “堂食。”
      “好。”
      她快速将他要的东西输入计价的计算机,随后报出价。
      “三十五块。谢谢”
      他用一只手从口袋里取出钱包,然后艰难地取钱。时晞冷静地看着,并没有帮他的打算。后面又有一个客人进来,排在他后面。
      时晞微笑着说:“先生,请您快一点。”
      他并没有动怒,用受伤的手臂按住钱包,另一只手取出钱递给她。他给的是一张五十块,她利索的找出一堆一元硬币,递给他。
      他皱了皱眉说:“有纸币吗?”
      她装作不耐烦地说:“没有。”
      他只好接过去,一大把,她递得又急,他抓不稳,只好放在柜台上一枚又一枚慢慢地放进钱包。
      后面的人上前一步点餐,她眼角余光却落在他的手上。她刚刚确实带了点恶意,报复性地给他一堆零钱。好在,这一次点餐的人给了她正好的数,不需要找钱,否则穿帮了就不好收场。
      她利落地转身从透明的保温柜里取东西,东西都是做好的,很快就全了。她转过身,递给他,他刚刚放完硬币,一只手拿起盘子,有些不大稳便。
      她将后面的人那一份弄好后,看了看他,他用伤手抵着餐盘的另一面,慢慢地走到最近的餐桌,放下,落座。

      “肯旺基”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时晞的工作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到十点,学校十一点门禁。
      十点,时晞照例收拾好书包,然后出门。
      公交站牌离“肯旺基”很近,时晞很快就走到了,等了一刻钟左右,车子还没有来。S大位于郊区,交通向来不便利,公交只有一辆九路,且每隔半到一小时才会有。
      时晞担心,万一过了门禁时间就麻烦了,被抓住后,将会被扣掉生活学分。那样的话,她期末的奖学金就没了。
      S大是学分制的,分生活学分和学业学分,奖学金则是按生活学分与学业学分两者之和来计算。S大是十年前由中专升为大学,因而对生活学分的要求格外高。生活学分不合格者,不论学业学分多高,就是不发奖学金。

      等到十点半左右,车子还没有来。时晞咬了咬牙,决定叫出租车。当然,她叫出租车除了害怕迟到外,另有一层意思。
      因为S大特殊的规矩,迟到就会扣生活学分,所以,一些学生知道自己会迟到,就会叫出租车,先是让出租车停在暗处,然后自己下车去告诉门卫,车里有老师,然后随意编个谎,门卫不会细瞧,这样便可以轻松入内。

      夜深,路上车辆渐少,时晞好不容易拦到了一辆,刚进去,另一侧的门竟也被打开了。
      时晞一脸不悦,对着车外的半截身躯冷冷地说:“先生,这是我先拦的车。”
      出租车司机不愿惹麻烦,忙打圆场:“两位到哪里,顺路的话,一起吗!”
      时晞冷着脸说:“S大。”
      那人挤了进来说:“我也去S大。”
      男声清朗,且字正腔圆。时晞不禁侧目看了他一眼,居然还是他!
      一餐夜宵,吃了一个多小时?他还真能细嚼慢咽,当心太过细嚼太过慢咽了,把自己的舌头也给吃进去!时晞心中暗暗腹诽着。
      出租车司机当然很高兴,一趟车,两份钱。
      “都是S大吗,好的好的。”
      时晞并不会那么傻,立即就说:“我和他是拼车的。”
      出租车司机:“小姐你刚刚……”
      时晞扫了徐沉光一眼,徐沉光淡然地坐在那里,似乎并没有拒绝与她拼车,于是她更冷静了,反问:“拼车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
      出租车司机很无奈。

      一路上,车厢里都很平静。
      徐沉光目不斜视,时晞只看窗外夜景,窗外七彩霓虹,本是美景,可她却没有欣赏的心,一日的劳碌,最想做的事情不过是倒头大睡。
      车子突然间停了,时晞惊了惊,耳边警号不停,转眼看了看前面,一排车子停在那里,最前是几辆警车停在前面。
      司机抱歉地说:“可能前面有车祸发生,也许要堵一会儿了。”
      堵车?!
      时晞感慨自己运气好的同时,下意识地去看表。十点四十分,还有二十分钟。可这车会只堵二十分钟吗?
      “可以换路走吗?”
      司机看了看后面一辆一辆接上来的车子,无奈地说:“后面的车子都堵上来了,出不去。”
      时晞只能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徐沉光淡然地坐在那里,与时晞的神情恰恰相反。

      “恐怕要等一阵子了。”
      司机无可奈何地说着,扭开车里的广播。广播里正放着一位情感心理学家的专访,这个时间段,正巧是在为听众讲解各类情感问题。
      “有一个男人,不断的纠缠我,甚至要抱我一起跳楼。我该怎么办?”
      情感心理学家淡然地回答:“你可以送他找心理医生看看。”
      “我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人,我很想很想告诉他,可是,我不敢,我害怕,我该怎么办?”
      “要么坦白说,要么不要说。不过,我要告诉你,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时晞心里急得要命,可又没有办法。她不能从车里跳出去,跑回学校,那样起码花费一个小时。何况,S大在效外,此时正近午夜。
      她叹了口气,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她只好用S大学生最常用的方法了。

      时晞瞥了眼车里的徐沉光,她这也不算做假,车里确实有一个老师。广播里仍旧在放着情感专家的解答,这些泛泛而谈她听过多次,还不如她上上回的心理治疗师讲得有趣。
      她记得,那回那个女心理治疗师给她做催眠治疗,让她躺在一张宽阔柔软的贝壳形沙发上。
      “你想象着一片大海,蓝天白云……”
      “有帅哥吗?”她问。
      女心理治疗师顿了下才说:“可能没有……”
      她郁闷了:“没有帅哥我看什么啊!”
      于是女心理师只好说:“有帅哥。”
      她闭着眼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么牵强的帅哥,要了也跟没要差不多啊。”

      广播里,还有不少痴男怨女在纠缠着那位情感专家,可时晞觉得无趣极了,这位还不如自己的前几任心理治疗师说话有趣。
      广播终于快结束了,主持人用舒缓地语调说着:“很高兴大家能收听这一期的十点访谈……”伴着她的声音,响起一首老歌。
      “Some say love it is a river that drowns the tender reed. Some say love it is a razor that leaves your soul to bleed. Some say love it is a hunger and endless aching need.……”
      这首歌的歌词不见得说的有多对,但歌却好听,女声绵绵软软的,很舒心,连带安抚了时晞的焦急。
      徐沉光嘴角带点讥诮。
      时晞正望着的车窗倒映出他的讥,她心底倒也冷笑了下,她很讨厌他,可是没有立场无法与他争吵,只能用蔑视的眼神扫他一两眼,顺带腹诽了句,负心男,黑心肝!

      交通被疏通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司机知道时晞焦急,将车开得飞快。
      临近学校时,时晞心里盘算着是否能用旧方法进去,侧目看了眼徐沉光,计上心头。徐沉光被她无端地扫了一眼,嘴角倒上扬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他冷静地出声询问。
      时晞心头一紧,暗想,莫非被她看出来了?她别过头,对他笑了下说:“徐老师住教师宿舍吧。”
      徐沉光微笑:“如果我说我住S大外,你会不会失望?”
      有那么一刹,时晞确实失望了,但她什么也没表现出来。

      徐沉光看了她一眼,她眼底并无多少起伏,她把自己保护得太好了,连微小情绪也不愿透露。
      可事实却是——时晞对他实在没好感,所以根本无法表露什么好的情绪。
      徐沉光依旧冷静地说:“教职工如果过了门禁,仍旧是可以入内的,而学生则会被扣生活学分,是不是?”
      时晞本来就不打算瞒他,何况他知道的这么清楚,她瞒也是没有用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
      “一个因为外出打工而迟到的学生,我何必帮她呢?”
      时晞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缺钱。”
      “你可以申请助学金,甚至向学校申请做一些校园内的工作。”据他所知,学校内部如超市,食堂,图书馆等,都有为勤工俭学的学生留下职位。
      时晞又是一阵沉默。学校勤工俭学的工资实在太低,她不想母亲一个人为她的学费劳碌,所以,宁可外出打工。
      不过,这件事她并没有必要告诉除沉光。
      “这是我的事,不劳您费心。我想,您还是管好您自己吧。”她反唇相讥。
      “我?”他不解。
      徐沉光的不解并不在时晞的考虑泛围,她并不愿多谈他与周绮的事情,师生恋在她看来并没有错,可婚外情却在她的价值观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刺猬小姐的刺(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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