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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27 点将生曲直,擢干方数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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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点将生曲直,擢干方数里
差不多傍晚时候,待所有侍女一一退去。苏晓情蹑手蹑脚地来到太子殿书房,还未说明来意,却见国师早已立于此地,似乎等候多时。
“苏大国母,好生雅兴,这次挟子外逃的计划是怎么瞒过皇上的?”苏晓情(月里昂)双手背于身后,一身精简干练的装扮以及不大的包裹粮食钱财的布包揣在胸前,稳稳盯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银发男子,道,“听闻沿海一带出了一伙匪人,獠牙赤目,力大无穷,本是自给自足,偶尔干些偷摸拐抢的劣迹,也算不得气候,不巧,最近几日,似乎得了谁的提点,忽然暗地里招兵买马,安营扎寨,到让人不得不防。”
银发男子鬼魅一笑道,“后宫本不参政,你这十年除了出逃别无其他二法的国母,从哪里知晓这番时事?不会,那里有您的老情人,忽然得了您的消息,准备做个大买卖吧?”
月里昂哈哈大笑两声道,“国师原来曾于我是旧相识,看来此彼金贵一时,忘了还有这般过往。”
国师笑而不语,微微偏头看了看天色道,“小殿下听闻自己的母亲时常挂念着他,特意命在下做了点善事,帮助你们母子二人团聚。皇帝陛下,趁夜出门的习惯想必你我二人均有察觉。今夜国母是想带小殿下哪里玩耍吗?”
月里昂也不着急,看着男子道,“龙天,你于皇子出生起一直随其左右,这十年间南诏国地界上还有你们二人不熟视的?算来,也是我这十年困步于此,如同软禁,你这般不放心我,可是在这关键时节上,想出什么另外的门道?”
龙天莞尔一笑道,“国母莫要生疑,小殿下此时该醒了。那边预留的事向牵扯嗜血的旧事,原是皇帝陛下护妻心切,此等要事亲自探究,就算是小殿下跟我,如今也无这般待遇。而今日,您却一点都不留恋吗?”
月里昂尚有事务未清,禁锢于此十载,早已心急如焚,道,“原以为你这国师,只是个幌子,不见得有什么真本领。现在看来,揣摩心思的本事倒是搓搓有余,生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样貌。”
“呵呵,见笑,见笑。”龙天单手扶着嘴角笑道。
月里昂见聂铭那小子还没有找过来,料定国师动了大手笔,今夜果真可以出了这鸟笼子,才稍微谨慎道,“小殿下为何要跟我一起?”
“你是明白人,我竟然时有余日在这里跟你寒暄,就是知晓国母怕打草惊蛇,故意来此逗留,若您不同小殿下一起,怕出宫不久,就会与您的爱人不期而遇。”龙天言毕,引月里昂往书房另一侧走。
月里昂将信将疑,随着龙天的指引,往一侧走了几步,发现是一个术法的阵眼,抬眼见不远处,一男孩向这边走来,那晦暗不明的感觉,周身隐隐带着熟悉之感,男孩此时停住脚步,声音清爽沉稳道,“今后我怎么称呼你?”
“你是聂星遥?”月里昂诧异她这凡胎怎么出了一身仙骨的孩子,聂铭那肉身也是不得修仙的体质,难不成真如传言,其实聂星遥不是他们二人的孩子。
“龙天,我同这女人出门数月,你莫要随意给别人画符卖钱了。”聂星遥淡淡交代道。
“女人,走吧。”聂星遥看了眼月里昂道。
“呃……星遥,你还是叫我月里昂吧。”月里昂客气道。
闻言,看向月里昂,沉默许久道,“这么顺理成章的身份绑定,你也不顺从吗?到底缺了什么?”
月里昂诧异地盯着星遥,道,“星遥,你是让龙天捅了多大的娄子,怎么敢这么墨迹?”
聂星遥从袖间,食指中指夹住一符,单手一晃,激活阵法,只见金光一闪,二人均消失在原地。
龙天双手伸了个懒腰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道,“当然是个天大的事。”
晚殿议事完毕后,众臣依旧谈了些日常琐事,另有一臣道,修仙根基的品鉴会不日将再度举行,传言得那门第一子相助,可定一世亦可乱一世。而沿海一方数日,皆有百姓平白毙命,个个面色枯槁,血液干涸,死状恐怖,想请调皇命,收纳一些修仙道友,以此震慑鬼魅横行。
聂铭原以为集中皇权比较好掌控,可是自打他觉醒后,发现,剧本骤然改了啊,好像忽然就不带他玩了。接了老爷子的班,从大爷一下子变成了孙子。一会这边叛乱,一会那边生变。惶惶然十年,根本就是停不下来斯基。
更让人意外的是,明明拿了月里昂的血族体质,怎么在这里他又一次变成血族了呢?
貌似介于这个身份,他还愿意屈就于此,但是仅仅靠着国师立显神威的举动,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聂铭装了一包袱的国师出品鬼画符,本着策马省着点用的贤良淑德,累的有些招架不住。当年太着急接手这个国家,消化了十年,发现水是越来越深,先不说明面上的国泰民安的太平需要维持,暗地里各门各派仙门魔道的细枝末节更是不敢随意安排。自聂星遥降生数日后,国内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个该死的重生的身板,远远矮了一大截,竟然只是习武的资质。更让人震惊的是,这里竟然也有血族,虽然不知是哪里的支系,但是面上不可暴露。
从皇城到国师卜算的他们最近的窝点,可以用三个隐身传地符,为了逃跑时以备不时之需,聂铭策马省下一道符文。赶路赶了一阵子,才念咒祭出一张符,又跑了一段,暗想,早知道把月里昂那小子抓过来帮忙了,起码身份上可以认个亲。
边后悔跟懊恼自己的鲁莽,边小心祭出第二道符,到达他们的窝点。
隐身传地符文,传输同时也可以将其隐身,但是隐身时间根据所处环境是否降下保护有关,也不是一直有效的,所以,聂铭另一手甩着准备逃跑的符文,随时预备开溜。庆幸的是,他这次犯险,貌似功大于过。
一来这里并没有任何反追踪的保护网,二来他们此时正在商议要事。
聂铭降落的地点被龙天做了设定,恰好位于集会的一侧。而阴暗的洞穴内,烛火四起,伴着低低呜鸣声,众人跪拜一地。
“尘消数百年的修仙根基招引会预计借着品鉴会重启。”远处台阶之上,跨坐一男子看不清容貌,漆黑的发色遮住了整个面庞。
“我等灭亡之族,一分二做魔做法,天不灭我,魔道之族他日入此地界,定将你我众人屠之干净,一正门法。血族圣物不久将现于世,在这此消彼长的时空隧道里,只有将那法器炼化于身,才不会流转他人之手。”
正当重要之际,聂铭忽觉一股热浪袭面而来,再看时,那男子已然出现在他面前。
“国师朋友,怎么,你也对血族圣物有兴趣?”男子精美的编辫下,渐渐露出真容,不掩饰的獠牙泛着嗜血的光。
“我是猎狐。不是龙天。”聂铭大气不敢喘一下,并没有现身。
闻言,原本动了杀心的男子微微一愣,道,“密党里的小基层,怎么跑我这里打探风声了?看来这出差的待遇定是那帮老头子许了你一件极好的事情。难不成传言是真的?”
猎狐也就是聂铭,有些紧张,呵呵一笑道,“看来这方天地是洗白的好地方,今日不便叙旧,我先跟基地联系下,这才得了件本地特产的好宝贝,试着玩了玩,就中了头彩。下次联系哈。”
男子单手蓄了气道,环住猎狐道,“奉劝你切莫轻举妄动,回答我,传言是真的?”
猎狐笑道,“你我同是血族,嗜血的老毛病,我也想早点治疗早点享受,哈哈。”
“你这符文真挺好,要不是我事先布置了气浪,刚才探寻气味,你周身的血族气息可是隐藏的滴水不漏。”男子刚放松了一下,猎狐立马利用符文连着三道符,逃离那男子的魔爪,回到皇宫还心有余悸道,“月里昂,你可欠了老子一个大人情。”
先不说皇宫那边的热闹,萧瑟山庄这里,月夜正拿着纸笔,胡乱画着什么,边画边说,“那日两个小丫头片子说的什么符文?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明皓没有搭理他,月夜继续道,“明皓啊明皓,我从你这得了一件暗箭伤人的法宝,那个承影剑,我看除了砍来砍去,吓唬吓唬人以外,也没什么大的用途,这次出门,靠那东西防身,是不是有点太过于草率,再者,你看看你,十叫九不应的性子,比那承影剑还不好使,要不,你再给我点别的什么宝贝?傍身傍身。”
“点将生曲直,擢干方数里。”月夜百无聊赖之际,明皓悠悠然道。
“这是承影剑的剑招之一,灭阵的口诀。”
月夜见周围数里忽然笼罩出一丝微光,明皓道,“我立了结界,你可以试试刚才教你的剑招。”
月夜见此才来了性质,右手单指向假定目标地,喊道,“灭阵!”
喊完,连剑身都没调动出来,不禁怀疑地四下瞅了瞅,道,“难不成威力太大,隔山打牛了?”
明皓轻笑一下道,“你先把剑招跟剑身融合,然后,再直接出招。”
月夜这才了然,心中默念,“点将生曲直,擢干方数里。起!”
这时,一股抽拔之力,通灌全身,充沛之气滋盈,月夜随手一划道,“灭阵!”
随此言一出,四方天地,忽而变成无数利刃精光,汇聚于目标地,似乎从地底骤然窜出,直冲天际,方圆百米,无一活物。
月夜眨巴下眼睛,道,“这……就完了?”
明皓道,“范围跟着意念,加强控制力就可以运用自如。”
月夜顿时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起烈焰堡之宴,不觉冷汗阵阵道,“世界之大,不在于方寸,在于人心。”
明皓隐去身形,月夜虽然手复强力,却倍感虚脱。
结界已经退去,四平前来告知,赴品鉴会的行程。
抽乏顿感的疲惫,让月夜这一夜睡的很稳。
那些看着玩的随行志趣之事件簿,也随着萧扬的每日催债般讨要,重新回到他的书房。
月夜梦呓道,“没心没肺,最是安心。”说完,翻身又睡了过去。
这一夜,月亮很好,风很好,萧朗心事繁多,后山景色依旧,那许下的效忠似乎是前世的事情般,早已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