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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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看着兰斯传来的资料，一边在脑子制定计划，推敲细节，模拟对方反应，己方应答……等楚惊虹谋划得差不多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好像自从来了恐怖片之后，我的生物钟都被强行改掉了呢……难道这也是叔叔的目的之一？也对，按照以前睡觉的样子，要是有在我睡着的时候开战指不定一个流弹就能干掉我……叔叔真厉害，这种细节都想到了！不愧是叔叔啊……
意识到一夜没睡思路依旧清晰明了，完全没有以前那种一到时间就立刻进入打瞌睡状态大脑一片混沌的样子，楚惊虹在心里为自家叔叔的深谋远虑默默地喝彩（楚轩：……这不在我的计划之中），然后打电话给兰斯吩咐了几句。
等她做完该做的事情之后，罗甘道已经等在一边了：“你不用休息一会吗？”
旅店提供的双人房是两张分开的单人床，楚惊虹在中间拉了个遮光帘子以防她那边电脑屏幕的光影响他休息，不过这九十天的训练也不是白干的，罗甘道仍然知道这孩子一夜没睡，通宵看资料制定下一步计划。
小姑娘跳下床，活动了一下筋骨，转转脖子，长时间维持一个动作让她的脖子有僵化的迹象，转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咯咯声。
“啊，不用，我习惯了……走吧，吃饭去，我饿了。”楚惊虹不在意地说道，拉着罗甘道离开了房间。
十二岁的小孩子走在他左手边前方半步远处，从他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半张脸，肤色依旧白皙，眼睛下看不出任何熬夜的痕迹，眼神依旧清亮明澈，没有一点朦胧睡意，他想到在神鬼传奇里的时候这孩子只是迟睡了一个多小时就哈欠连天，解说到一半就靠着她叔叔睡死过去，连楚轩那样狂热的说明都没能吵醒她的样子……
这次进恐怖片，当他在佣兵营里训练的时候，这孩子也是这么彻夜不眠地坐在电脑前，看着各式资料，为安东尼家族的壮大而竭尽全力吧……
想着他突然有点心酸了。
要说刚知道楚惊虹是楚轩的侄女时，他不是没有过嫉妒不公的情绪。
有个在队里举足轻重的叔叔，即使她什么都不会那个男人也会保护好她的吧？
那天强化完，全队人在郑吒那里吃午饭，饭桌上的交流他知道了楚轩的背景，作为他侄女的楚惊虹自幼生活无忧，爸爸妈妈宠着，要什么给什么，从小娇惯着，本身又天资聪颖，十二岁就成了职业棋士，还代表中国出战三国战，拿到了全胜战绩……
反观自己，小时候在孤儿院，吃的要抢不然就什么也拿不到，穿的只能保证勉强不冷，那些所谓的好心人也只是想起来了往孤儿院里捐钱捐物，而捐来的那些衣服也绝对轮不到他……于是他逃了，和好朋友一起逃了，然后要饭乞讨，小偷什么都做，为了活下去……
十二岁的楚惊虹在家享用着世界一流水平的生活，而十二岁时的罗甘道却在冰冷的街上为了生存而努力……
算了，反正社会的不公平他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在这个空间也只是证明了没有什么地方是公平的……那时候他这么想道。
开罗的十日训练是他观念改变的第一步。
燃起死气之炎的小姑娘神情淡漠，明明还是个孩子，却能和王侠霸王打近身战不相上下……
不想被比下去……明明，明明只是个大小姐一样的孩子，明明是不知疾苦的大小姐，明明是个比他小了将近五岁还不懂事的小孩子……
他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在现实世界那么冷漠的社会中他放弃了一切良心抓紧了一切机会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到了这个严酷的轮回里……
他怎么能连这个没受过苦的小孩子都比不过！！！
凭着一口不认输不想输的气，他用短短三天时间就熟悉了那架机器人的操作，然后驾驶着机器人和楚惊虹做对抗练习。
七天的对抗时间，那枚线条设计大方简洁的大空指环成了他熟悉程度仅次于小熊机器人的存在。
和他做对抗练习的时候，那喷涌而出的橙色火焰如同席卷天空的火烧云一样遍布了他整个视野，分明是坐在驾驶舱里，有着极为先进的恒温系统在运作，他却觉得那大空之炎的温度像是透过了厚重的合金保护，迎面扑来……
波西塔诺人迹罕至的郊外平地，外形分外可爱的卡通熊机器人跑步前进到没被波及的一片草地上，然后一屁股坐下，后背的驾驶舱入口打开，罗甘道颤抖着爬出驾驶舱，一头栽倒在地上，累得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了——驾驶也是要体力的，尤其是高强度的战斗驾驶。
不远处的一个小山谷里亮起一道橙色光点，快速推进到罗甘道身边猛然停下，包裹全身的橙色火焰散去，双手和额上的死气之炎慢慢熄灭，楚惊虹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那金红色的眸子已经重新化作一片漆黑了。
“十分钟的快速高强度战斗对抗……手感回来了吧？”楚惊虹笑嘻嘻地在罗甘道身边坐下。
罗甘道嗯了一声，就再没出声了，太累了。
歇了好一会儿，感觉休息得差不多了，罗甘道这才从草地上撑起身体，看到旁边的小姑娘单手托着腮嘴角含笑地拿手指拨弄草叶，眸色漆黑干净，眼神温和，像是在看着什么心爱的东西一样。
似乎无论什么时候，楚惊虹都能找到让她自己快乐的东西。
“其实你不用这么拼命吧……那可是你的亲叔叔，不会丢下你的。”他想到那时候楚惊虹一句话都不说就跟着郑吒一起面对那个怪物的画面，轻声问道，“不怕吗？那时候……如果真的和郑吒一样正面对上，你会死的吧？那么厉害的怪物……”
前一个问题楚惊虹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一个团体，是很忌讳裙带关系的，这一点叔叔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所以，如果真的危害到了整个团体的利益，叔叔是一定会丢下我的……没有用处本身又不上进的弱者只能被团体舍弃，这是下弈战棋的时候叔叔告诉我的。”
“至于怕死……”十二岁的小姑娘轻轻地笑了起来，“没有人不怕死吧？”
“郑吒队长那么强大的人也一样怕死……叔叔么，你不要看他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自从在郑吒队长那里知道了基因锁四阶的秘密之后，谁要在他达成目标前杀他，他绝对会在这个人起念头之前把他算计进地狱……”
“樱空姐姐和蕊空，霸王叔叔，王侠，程啸，零点……不要看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谈起死亡来又有哪个人会不怕呢？不怕死亡的人，也离死亡不远了……”
“或者说就是因为他们离死亡比谁都要近，所以……也比谁都要害怕。”
罗甘道困惑地看着天空：“可是……我看他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了，不管是多危险的任务……”
小姑娘清亮的童音被语气中含有的意味压低了：“因为……有的东西，比死亡还要可怕。”
罗甘道顿时来了兴致，急急问道：“是什么？”
楚惊虹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信念……那是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东西。”
罗甘道怔怔地看着远方：“……我不是很明白这个，但是……惊虹，你能告诉我的，是吧？”
楚惊虹迷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十七岁的男生却没看她，只是继续看着远方，慢慢地诉说起了他的故事：
“我是个孤儿……”
那十七年的人生在午后不强烈甚至可以说是温煦的阳光下慢慢铺展开来，这是罗甘道第一次摊开他的伤口，把那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化脓的伤口铺开在阳光下。
“……那个小女孩的眼睛刺痛了我，哈哈，我都没想到我居然还会觉得心痛……那次之后，我开始迷茫了，不知道我为了什么这么不择手段地活下来……然后，我就来到了这个轮回里。”罗甘道在笑，可是那笑声比哭声还难听，他转头看着楚惊虹，语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热切，但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的悲凉和痛苦，“惊虹，你来告诉我，我到底为了什么活下去？”
十二岁的小姑娘奇怪地看着他，说出的话却是分外坚定：“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活下去？”
罗甘道那表情就像是被一棒子敲晕了，任谁抱着莫大的希望求助却吃了个闭门斋都会是这表情。
“也是……这种事情怎么能问别人呢？”罗甘道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我只是不知道，我为了活下去，那么做，是不是错了……”
楚惊虹皱起了眉头：“会这么问……难道你自己还不知道答案？这种事的对错是任何一个小学生都学到过的吧，难道你比小学生的判断力还差，最简单的对错都不知道？”
“……你说话是不是太直白了点？”
刚才还在想“是啊我也知道自己错了这么问难道还想听到不同的答案吗……”的罗甘道在听到后面的话时立刻没好气地回道，之前的伤感什么都被驱散得一干二净，这小鬼有时候说话真的超级打击人。
军师大人，我突然有点理解你被你家侄女说“凡人都不如的智慧”时的心情了……
（被念叨•实验中•大校：哈啾！……因为这个喷嚏导致实验失败了，但是我的实验室里是没有会引起人打喷嚏的东西，按照民间习俗说法是有人在念叨我，虽然是迷信但是在万事皆有可能的主神空间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那么，是谁？）
罗甘道只觉一阵凉意一掠而过，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是你自己的问题太笨了吧？”楚惊虹歪歪头，无辜地看着他。
那表情看得罗甘道差点被憋成内伤。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那几个人是为了什么活下去。”小姑娘自顾自说道，“郑吒队长是为了报生化二的仇和复活队友，叔叔是为了体会四阶基因锁，樱空姐姐和蕊空是为了让她们的表哥清醒过来……”
“你自己呢？”
“我？”楚惊虹指着自己笑了起来，“那还不简单，当然是早日脱离这个轮回，回到现实世界去拿我的天元棋圣头衔啊！”
说到最后她哼了一声：“谁也别想阻止我重回纵横十九的棋盘之上！”
十二岁的孩子背光站在那里，稚气未脱的脸上是骄傲而自信的表情，眼神坚定得无可阻挡，那漆黑的眼眸中所燃起的是最纯粹的喜爱和执着。
“有执着的东西……真好啊！”几乎是羡慕地，罗甘道低低说道。
楚惊虹撇撇嘴：“我也不是一出生就喜欢围棋的啊！自己有什么要执着的东西是需要自己去找的……”
“……嗯。”
晚风拂来，晒了一下午太阳的两人把东西收了起来，准备回去。
鼻子突然动了动，楚惊虹疑惑地嗅了嗅，一旁的罗甘道奇怪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硝烟味，还有，血腥味……”楚惊虹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风吹来的方向。
“有人在那里！”
而且，受伤了。
“明天的会议很重要呢，会有火拼也不奇怪……”楚惊虹思量了一下，转头对罗甘道说道，“我们去看看吧，我带着你飞。”
“嗯。”
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锻炼下来，楚惊虹已经脱离了对死气丸的依赖，自主快速进入超死气模式了，这也算是收获之一吧。
硝烟传来的地方离他们有点远，于是飞行的两人在路上聊了起来。
“对了，阿罗，有些事你要注意一下。”
“什么事？”
然后楚惊虹的声音在心灵锁链里响起：“从现在开始，提到郑吒的时候不要加队长两个字，有关主神空间的事情不可以说，提到了只能用‘我们的世界’带过去，如果有人细问，你就说‘不能说’；详细的不能说，主神的存在不能说，房间的奇妙也不能说……”
罗甘道把听到的话都记在心里，点点头：“记住了……不过这是为了什么？”
晚霞照耀下小姑娘笑得分外可爱：“这个嘛……以后你就知道了。”
当罗甘道看到火光时，楚惊虹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带着他降落到地面，然后主神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侏罗纪公园2隐藏支线剧情开启，保护半彩虹之子拉尔•米尔奇不死，歼灭全部密鲁菲奥雷行动参与者，奖励D级支线剧情两个，奖励点数1000点；每一名彩虹之子不死，奖励500点奖励点数，保护七名完全彩虹之子都不死且护送其到达彭格列十代首领身边，则参与任务的轮回小队成员每人奖励C级支线剧情一个，拉尔•米尔奇死亡，则扣除2000点奖励点数……”
楚惊虹第一时间看向手上的手表，上面明白地显示了密鲁菲奥雷行动参与者人数：50人。
“这……惊虹？”罗甘道不知所措地看向身边的小姑娘。
“剧情改变了。”楚惊虹的脸上已经褪去了之前嬉笑的表情，淡漠而严肃，“按原著剧情，七名婴儿遇难的时候拉尔•米尔奇是不在场的，但是现在却有明确的保护她的命令……”
“不用担心，从奖励点情况来看，这个支线我们还是可以吃下的……”
楚惊虹一边说着一边把小熊机器人从空间袋里拿了出来，罗甘道也不含糊，立刻钻了进去，卡通熊机器人立刻“莫泥”、“莫泥”地叫了起来。楚惊虹则飞到卡通熊的肩上坐了下来，然后她的双眼一片茫然，已经开启了基因锁一阶和大范围的精神力扫描、心灵锁链。
开启一阶基因锁后她的精神力扫描和心灵锁链范围都在一公里左右，扫描这个小山谷还是可以的。
本该一片漆黑的小山谷此刻灯火通明，或者不该这么说，因为那些光源都来自于那些穿着白色制服的人手中武器所带的火焰，红蓝绿黄靛紫，是指环的火焰。
楚惊虹很快就找到了她要找的几个人所在，从精神力扫描上来看，那七个诡异的小婴儿和拉尔•米尔奇聚集在一起对抗，虽然受密鲁菲奥雷方面非7的3次方射线照射的缘故动作都显得很迟缓，但黑手党界最强的七个婴儿之名也不是盖的，尤其是在有玛蒙这位幻术和超能力者存在时，加上属于半个彩虹之子的拉尔•米尔奇受非7的3次方射线影响较小，他们的危机还不是很严重。
楚惊虹沉吟了一会，人离开了卡通熊的肩膀，依靠橙色的大空之炎停留在半空中，只见她嘴唇动了动，卡通熊发出“莫泥”、“莫泥”的声音然后朝着山谷里飞去。
然后她拿出手机，按通了一个号码：“喂，兰斯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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