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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曾经沧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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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风鸣和白蝉带领白杆军清理战场,将战死将士的尸骨一一掩埋,回收散落在地的火器,医治伤员。
“麻将军,你还好吧。”白蝉在伤员中找到麻贵,上前询问。
“嗯,你是?”麻贵虽然怀有感激之情,但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所以不敢过于亲近。
“麻将军,贵人多忘事,您不记得稷山之围啦!”白蝉呵呵一笑。“您放心我们是明朝的军队。”
麻贵听到稷山二字,顿感惊讶,眼前这位年轻女子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于是拱手施礼道:“姑娘两次救命之恩老夫没齿难忘。”
“麻将军言重了,你我共为大明子民,这也是我等应该做的。”白蝉很有礼貌的托起麻贵的手臂。
“但不知,姑娘所属何部,怎得没听说过你部。”麻贵今日终于可以解开困惑已久的谜团,迫不及待的问道。
“哦,我们是……。”
“蝉儿和谁说话呢?”白风鸣手持佩刀走进白蝉,身边跟着张武。
“让你去设下埋伏,都好了没?”白风鸣边走边质问张武。
“都好了,只要倭贼再派追兵,保准来十个杀他五对。嘿嘿。”张武用手背揉揉鼻尖。
麻贵上下打量着白风鸣,好个英俊威武的少年,神态上倒是和寿宁殿下有几分相像。麻贵想到寿宁便是一阵感伤,倘若殿下还活着,也不至于弄成今天这样。
“风鸣,快来见过麻将军。”白蝉拉着白风鸣走过来,将麻贵引荐给她。
“白杆军总管白风鸣见过麻将军。”白风鸣拱手自报家门。
“年少有为。”麻贵手捋胡须欣慰的点点头。“白杆军,老夫从军多年可尚未听说过白杆军这支部队啊。难道你们是乡兵。”
白风鸣看看白蝉,两人哈哈大笑。
“白杆军和乡兵没什么关系,它是寿宁殿下自筹组建的。”白蝉解释道。
麻贵颤抖的抬起右手,拍拍白风鸣的肩。“殿下,她…殉国了。”
“这不可能。”白风鸣高声喊道,吓得张武一哆嗦。
白蝉倒退几步晕倒在地。
白风鸣欲扶起白蝉,可没走两步,脚下一软瘫坐在地上,相继晕死过去。
“哎哟,喂。两位亲娘祖奶奶。”张武上前扶起白蝉和白风鸣。
白风鸣、白蝉相继苏醒,二人失声痛哭。白蝉单手捂嘴,低声抽泣,看着手中的佩刀,不住摇头。
白风鸣振作精神,挽起白蝉。“蝉儿咱们现在就回去,或许还能看到殿下最后一眼。”
白蝉点点头。
“麻将军,恕我等不能在此久留,您休整好残部,也赶快离开这吧。”白风鸣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大声喊道:“白杆军全体集合。”
于是白风鸣与白蝉抛下麻贵等人,昼夜兼程赶往汉城。
寿宁昏迷了十二日后的清晨,正是杨镐巧立名目征讨蔚山城失败的那一日。
寿宁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贞和房间的顶棚,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顶棚,这是她每晚都要来的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儿,突然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自己中了飞镖。
寿宁全身酸麻不堪,右手臂更是失去了知觉,想抬抬不起来,欲坐起身顿觉头晕,不得不又躺了回去,转头环顾周围,则子正跪坐在小几旁,头枕手臂睡着觉。寿宁虽觉口渴,却又不好打搅则子睡觉,只能用舌尖轻舔嘴唇以缓解口渴,默默的看着则子的睡脸。
真美,甭说是男人看了眼热,就是身为女人的寿宁也是看到眼睛里拔不出来,看着则子的睡脸竟有了望梅止渴的功效,只是一个姿势太长时间脖根开始发酸,寿宁不得不将头转回来,望着天棚。
“你醒啦?”则子轻轻爬过来,低下头看着寿宁望向顶棚的眼睛。
寿宁微微点头。想说话可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塞住,发不出声音。
太久的等待,毕竟寿宁昏迷了十余天,则子想确认清楚寿宁是不是真的清醒了,于是瞪大了眼睛又问:“你醒啦?”
寿宁再次点点头,淡淡一笑。
“要喝水吗?”则子注意到了寿宁微张而又干瘪的嘴唇。
寿宁点头的同时舔舔嘴唇,使出吃奶的劲用左臂支撑起身子,则子托住摇摇欲坠的寿宁,把水端到她的面前。“喝吧!”
平日里被白菊伺候管了的寿宁没有喝则子端到唇边的水,而是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则子。
“没毒,放心喝吧。”则子自行小啄一口,再次将水杯送到寿宁唇边。
寿宁没喝几口就觉得腹内翻江倒海般痛苦难耐,摇头示意不再喝了。清水滑过喉咙寿宁觉得嗓子里舒服了点,可不知怎地就是说不出话来,急得直皱眉头。
则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放下寿宁,猛地站起身,跑向玄关门口大喊:“菊、雪。快来啊!”
“怎么了。”白雪先一步走进屋,一脸茫然的看着则子。
“醒了”则子指着寿宁,激动的说道。
“殿下,您可算醒了。” 白雪扑到寿宁的怀里嚎啕大哭。
“殿下,你可把我二人吓坏了,倘若你再不苏醒,我二人便要随您而去了。”闻讯而来的白菊更是喜极成泣。“日后再不可鲁莽行事,冲锋陷阵的事留给我等便可。”
“菊,弄些吃的吧。”则子打着哈欠,躲回到角落里,躺在榻榻米上,不多时便沉沉的睡去。白菊从壁柜中取出被子,为其盖上。
“殿下,多亏了她,日以继夜的照顾你。才能使我和雪儿脱身去帮助邢大人处理军务。”白菊解释道。“我去弄吃的,雪儿你照看殿下。”
“是啊!多亏了她……。”白雪细致而又耐心的为寿宁叙述了过往的经历。
当白菊回来时,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稀饭,由于军务繁忙,白雪见白菊回来便起身去帮邢玠。寿宁边喝粥边回忆白雪的话。
“殿下,那夜击毙的刺客一名,另外两名包括伤你的黑衣人均逃脱了围捕。”白菊顿了顿。“依菊儿观察则子小姐,她对你有意思。”
哪曾想,白菊口锋急转直下,令寿宁刚入口的稀饭吐了出来。
“这些日子,她寸步不离您的身边,见您的嘴唇干了,她便用沾湿的布擦拭,无微不至之处菊儿都自叹不如。而且您还有几次抓着她的手不放。”
“这……。”寿宁终于从嗓子眼里冒出个字。
寿宁扪心自问,曾几何时自己还真的对则子产生了难以名状的好感,看到她时心情会莫名的好起来。
可是……。寿宁用力抽回思绪,慢慢闭上眼睛。“她可知本宫的身份。”
“不知。”
由此,寿宁更加坚定信心,要保持住这份感情,不能让其再任由发展,不能再用错情,不能让那撕心裂肺般的痛在度重演。长痛不如短痛,短痛不如不痛。趁着感情尚未成熟,尽早些抹杀掉,免生事端,害人害己。
寿宁哪里会料到,她与则子的这段感情会剪不断,理还乱。终究影响了她一生的命运。
两日后寿宁能够正常进食,伤口也渐渐的愈合了,于是寿宁向白菊要求回到自己的房间,怎料,白菊以半月未曾打扫为由没能让寿宁如愿,被迫使寿宁在则子的房间疗伤。
傍晚时分白菊伺候寿宁睡着了,便悄悄出门,来到指挥所,准备帮邢玠做点什么。
“白菊。”白菊寻声望去,远处站着一个人,由于天色已黑看不清来人的脸。白菊上前几步,愀然变色,狂奔几步扑到来人的怀里,失声痛哭。
来人正是白风鸣身后跟着白蝉、白雪和邢玠。
“别哭了,殿下在哪?”白风鸣拍拍白菊的背,而后推开她。
白菊止住哭泣,指指寿宁所在的房间。
白风鸣脚尖点地,跃身上到三楼,白蝉紧跟其后,双双走进屋。
白菊和白雪随后也跟了上去。
邢玠在底下摇头说道:“这楼梯有何用?”无奈自己顺着楼梯走上三楼,当看到一屋子女人时,邢玠斟酌再三,退了出去。
白风鸣和白蝉看见寿宁静静的躺在榻榻米上。全然不顾角落里安睡的则子,双双跪倒,跪走到寿宁身边,二人扑到寿宁的怀里放声大哭。
“殿下,您走的如此冲忙还没来的急看上蝉儿一眼。您到是睁开眼睛看看蝉儿。”白蝉鼻涕眼泪的冲刷着脸上的灰尘。
“这菊儿也真是的,天虽不热但也不能将殿下放在三楼,难道这汉城就没个冰窖之类的凉爽的地方,再放下去殿下非臭了不可,现在就有些味道了,是吧蝉儿。”白风鸣擦干脸上泪水,掀开寿宁身上的被子,将她抱起。
“是啊!是有些味道了。”白蝉鼻子用力吸气在寿宁身上闻着,然后回答道。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白菊追上来拦住白风鸣。
“好歹也得让殿下留个全尸回京城去,不找个凉爽的地方存放,殿下便要烂掉了。”白风鸣急忙解释道。
“是啊,汉城没有冰窖,咱们自己挖个。”白蝉再次流下泪水。
“殿下刚睡着你们就……。”白菊大声说道。
“你们挖个坑,要活埋本宫不成?”寿宁看着白风鸣,有气无力的说道。
“殿下原来您没……。”白蝉止住哭泣,惊讶的看着白风鸣怀中抱着的寿宁。
白风鸣将寿宁轻轻放下,满怀愧疚的低着头,不敢看她。
角落里传来则子咯咯的笑声。
“菊儿,你好生无礼,怎会让倭贼与殿下同处一室。”白风鸣提刀走向则子。
白菊抢前一步,拦在白风鸣与则子之间,将手臂一横。“她是殿下的座上宾。”
“是啊!她是本宫的座上宾,休得无礼。”
白风鸣还要辩解什么,却被识趣的白蝉推出门。“殿下,我等明日再来看望您。夜深了您歇息吧。”四人陆续走出屋子。
“菊儿,你等真是胡闹,怎可让殿下与倭贼同住一室。”白风鸣看了看白蝉。“就连蝉儿你也跟着起哄。”
“哼。我等胡闹,风鸣,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白蝉从鼻孔中发出不屑的声响,一语道破天机。
“就是,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日后再慢慢和你细说。”白菊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