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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圣诞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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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了?”热水一浇到头上,Mark就被惊醒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迷茫的转头四处打量,“这是在哪里?宿舍?”
“你醒了?那你应该可以自己洗澡吧?”Tom正准备解开Mark的袍子,见男孩醒了,于是将手收了回去。
“恩……?喔,好的。”Mark伸手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扶着浴缸的边缘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差点儿摔倒。
“还是我帮你吧,你现在笨手笨脚的。”
“不、不用。”Mark的脸上飞快的爬上了浅色的绯红,一双混沌的蓝眸怒瞪着Tom,“我们已经四年级了,怎么可能还像以前一样!?”
“啧啧。”Tom咂舌表示惊讶,“你全身哪个地方没被我看见过?是因为长大了,所以你有了羞耻心?”
“住、住嘴!”耳朵烧得通红,男孩脸上可疑的红晕进一步扩大范围,“那是因为你经常往奇怪的地方摸——弄得我很痒!”
“咳咳。”Tom有些窘迫的轻咳了几声,唇角抽搐了一下。
——很好!很好!
如果不将关系弄得更复杂,唯恐天下不乱,那也不是Mark了。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地板很滑,别摔倒了。”英俊的面容恢复以往的冷静,男孩拉开盥洗室的门,大步走了出去,丢下一句冷嘲热讽,“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你遭遇了什么不测,或许我还能立刻进来替你善后。”
“哧,谁、谁要你进来!”Mark摇头晃脑,嘻嘻的笑,“没想到Tom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好感动~干脆我将我的小表妹嫁给你算了!”
“谢谢,但是我不需要!”门被大力的关上。留下Mark在里面笑得东倒西歪。
捧起漂浮在水面上的一大堆泡沫,象是捧起一捧雪。这么想来,圣诞节,就快到了呢。说到圣诞礼物……到底要送什么好呢?
Mark站在博金博克商店里,苦恼的看着店里的东西。漂浮在瓶子里的眼珠死死的盯着Mark,随着Mark的走动瞳仁随之移动。柜台上摆放着一只干瘪枯瘦的的手,呈五指张开的趋势,Mark凑近去看了看它的铭牌。
光荣之手,只要放一根蜡烛在它手心,那么烛光仅仅为拿这只手的人照明。听起来似乎很有趣,但是好像对Tom来说没什么用处。
Mark在商店里又逛了两圈,碰到了天花板上垂下来用链子栓在一起的头骨,骨头之间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位客人,请问你要买什么?”一个男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柜台前,头发腻得流油,但是却梳得格外整齐。
“喔,这里有一些涉及黑魔法的东西吗?我想买来作为圣诞礼物。”
“圣诞礼物……?”男人眼睛眯了起来,手指轻叩玻璃柜台。他的手指很长,指节突出,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恩,这染着血的扑克牌用来做什么的?”Mark好奇的用手去碰桌面上的的扑克牌——上面血迹斑斑,色泽陈黯,边角都已经泛黄卷曲起来了。
那扑克牌立刻窜起蓝色的火苗并飞向他,锋利的边缘划破空气。他吓了一跳,左手立刻从口袋里掏出魔杖对准扑克牌,在扑克牌扑到他身上前,一大股水流从魔杖尖端喷射出来,浇灭了火焰。纸牌沾了水立刻软哒哒的掉在地上,血慢慢渗了出来。
“似乎只是一个恶作剧?”Mark指着地上那滩慢慢被纸牌重新吸收的血迹,疑惑的问。
“不,要是它咬到你,一些可怕的事情就会发生在你身上。”博金神秘兮兮的凑近男孩,一双眼睛明亮得惊人,“你可以将它送给你讨厌的人。”
“我想,在收到礼物的那个人发生些什么可怕的事情之前,我就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了。”
“那么……要送的人是朋友?买圣诞礼物不应该来这里吧?”博金咕哝着弯腰在柜子里摸索了很久,掏出了一个木盒。
那个木盒是紫檀木做成的,表面涂着的深绿色油漆已经剥落了许多,看起来破旧不堪。
“打开来看看?”博金将它递给Mark。
Mark小心翼翼的伸手掀开木盒的盖子,在小小的空间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两块镜子。
“这是什么?”他拿起来仔细观察着——光滑的镜面附着薄薄的一层魔力,涌动着邪恶的气息。
“这块镜子有相当于幻影移形的作用。依靠这块镜子,即使你不知道你友人的确切方位,你也能很快就去到他的身边——你只需要默念他的名字。”
或许Tom会喜欢?Mark暗忖,手指不自觉抚摩着自己的唇。
“这个要多少钱?”
“200金加隆。”博金竖起两根手指,飞快地说道。
“两块镜子也要这么贵?难道物价上涨了?”Mark摇摇头,“七个银西可。”
博金的脸在听到Mark开出的价钱后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声音里带着激动和指责,因为激动急促的咳嗽了几下,“难道您认为这里是对角巷吗,客人?所有来这里的客人都知道,我——博金的开价是最合理的。”
“喔,对不起,”Mark的眼睛里溢满诚挚,“我是第一次来。”
“……150金加隆,如果您不买,我就将它收回去。” 博金做出了最后的让步,伸手想把桌子上的木盒收进去。
“好吧。”Mark从挂在腰间的龙皮袋子里哗啦啦抓了几大把金加隆放在桌子上,挥挥魔杖数出150枚堆到一起,推到博金面前,然后将剩余的钱装好,“喏。”
将小木盒揣到怀里,Mark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伸手将兜帽戴到头上。
走出商店,映入眼帘的是昏暗潮湿的小巷,标准的翻倒巷的标志。
墙角已经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暗色的青苔,石灰墙表已经脱落,露出原本黑色的内层。砖头铺就的小路也已经被岁月磨去了原本的色泽。
阳光似乎是照不进来的,抬头永远是铅灰色的天空,和被阳光灼烧的对角巷对比鲜明。对角巷是热闹喧哗的,充满欢声笑语的,而翻倒巷总是那么的寂静,街上的巫师都带着兜帽遮住自己的面容,脚步匆匆的进来又离开。一些靠在墙边无所事事的巫师则面无表情或神情呆滞,也有疯疯癫癫老巫师睁着浑浊的双眼神经质的自言自语。
Mark紧了紧自己的斗篷,匆匆离开这个充斥了太多潜在危险的地方。在拐过对角前,他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飞快的消失在不远处的街角。
“那个是Tom吧?”Mark停住脚步,目光投向那个身影消失的地方,“这种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翻倒巷?”
于是他调转脚步跟了上去,一窥究竟。
但是翻倒巷实在太大,街道错综复杂,他很快便失去了Tom的踪影。
Mark站在十字路口仔仔细细观察着每个街道——但是,每条街道都那么的相似。一成不变的墙壁,破旧的毫无特征的房子,现在站着的地方几乎就是刚刚离开的地方,无法分辨。
那么,现在应该去哪儿?往哪儿走?
——早知道就不为了心中那点好奇偷偷跟过来了,也不知道那个男孩是不是Tom。
Mark哀怨的想。
阴暗的地方,一双泛着诡异光芒的眸子紧紧盯着Mark。
它在移动,可是听不见脚步声。
背后一只干瘦的手伸了出来,紧紧地抓住了Mark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