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的我变成他的香水》燃烬香

5、变成他的香

　　“闻璟和，你不能再这样了。”
　　我嘱咐觉如给他热了饭菜，今天他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我才知那一天他的工作室被毁了个彻底，那些他的宝贝香水被偷了个净光，合作也谈吹了。
　　但是我怎么死的我全然不记得了，也许是拼死守护工作室，在与劫匪斗争的过程中英勇就义。
　　所以他才对我这么愧疚吧。
　　一个青壮年企业家，遭受这些，难免是不小的打击，我能理解。
　　“闻璟和，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了，我不怪你，你振作一点吧。”
　　闻璟和兵荒马乱的形象，配上那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像是暴风刮过海岛，一夜间吹出个流浪汉。
　　“觉如，给他喝点水。”
　　当初我就觉得觉如很听话，现在他亦是如此，他倒了一杯茶水，香气四溢，放到闻璟和嘴边，他居然主动喝下了。
　　“江衍，江衍。”他沙哑的嗓音叫着我的名字。
　　“我在。闻璟和。”我有些无奈，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在我仅存的那点印象里，他不应该是这样。
　　“觉如，给他看比赛是什么时候？”
　　觉如掏出报纸，给闻璟和指指版面上香水国际大赛的消息，时间还剩下不到一个月。
　　“闻璟和，你要振作起来，你能不能夺下奖杯，哪怕是为了我。”
　　闻璟和突然抬起头。
　　“为了…你？”
　　我心想我说不定是为了公司鞠躬尽瘁而死，为了我，他也应该重振旗鼓，再创辉煌。
　　“嗯，为了我。”
　　我回答他。
　　“你要…给我报仇。”我咬牙切齿地说。
　　闻璟和的嘴唇开始颤抖，他的眼中蓄满了一汪清水，顺着有些泥点的脸颊流下，他长得还是那么好看，哪怕是胡子拉碴，头发乱得像鸡窝，那双眼睛浮肿而疲惫，还是很好看，我一时出神。
　　“好。”
　　他干裂的嘴巴，终于说了一句有重量的话。

　　当晚的闻璟和再出现在我面前，已经是另一副样子。
　　“这寺里的师傅除了剃光头还会别的发型？”
　　“我自己剪的。”
　　闻璟和还是那样，不懂我的玩笑。
　　“你坐过来。”我指指床边。
　　他很听话，坐在床边，烛光辉映他的脸庞，我有了一点灵感。
　　就应该把闻璟和的脸印在瓶子上，多么伟大的一张脸。再加上一些颓废的气味，我想想是什么，前调是啤酒罐，水果皮，和馊了的饭菜，后调是眼泪，太阳和烛光。我感叹自己还是这么有创意，但是还是要注意一下评委的死活。
　　为了防止闻璟和再陷入不好的情绪里，关于过去的话我没有追问他。
　　他若有所思，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本书。
　　我看到这本书，脱口而出。
　　“一百万！”
　　我瞬间觉得胜券在握，这里面都是什么上古秘方，奇珍异香，随便一个方子不都吊打他们。
　　闻璟和的嘴角勾起一下极为浅淡的笑意。
　　“你打算，从这里挑个参加比赛？”
　　我指着他手里的那本书。
　　“不，我打算以后把这里的每一个香水都做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我凑过去，差点笑出声。
　　“因为摔跟头栽到泥土里被洗净的巧克力香水？这么长的名字，这么怪的香水。”等等，这不是他花了一百万的上古书籍。巧克力？
　　我看着闻璟和傻呆呆的表情。
　　“这书值一百万？”
　　闻璟和不明白我为什么长这么不可思议。
　　“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它，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写的。”
　　没救了。
　　“算了，你要做什么香水不管，但是参赛香水不能是这个。”
　　我继续思考香水的问题。
　　若说制香的条件，这里肯定不如专业的研究室。
　　在我急的抓耳挠腮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味道，有些刺鼻。
　　角落里，燃着觉如下午送来的蚊香。
　　“闻璟和！”我想拍拍他的肩膀，发现拍不到。
　　他还在看那本破破烂烂的百万旧书。
　　“明天你带我下山一趟。”
　　他的眼睛没离开那本书，但是点头回应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