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昭来岁》莞辞

5、打架

　　江木槿不在的这几天整个公司都由江昔年管理，他坐在江木槿平时坐到椅子上，感觉身边都是江木槿的气味.

　　他工作累了就去茶水间偷懒，刚打算进去的时候他听见了叶溪的名字，他停下推门的动作动作认真听着，里面传来经理刘锦民的声音:“叶溪这次升职鬼知道是用的什么手段。”

　　“就是，前段时间江总居然把B城的项目给她了，那明明就应该是刘哥的。”

　　“人家和江总什么关系？你不清楚？”

　　“不就是一个爬床的吗？”

　　这句话好像取悦到了刘锦民，他猥琐的笑起来.

　　江昔年回忆了一下，当时刘锦民的方案投票人数虽多，但江木槿觉得叶溪的方案更为完善，就派她去了B城谈判，并且结果比预想的还好，成功签下合同甚至还多砍下了6%的价格，江木槿给了她五万的奖金，转去营销部担任总监.

　　职场是公平的，只是有人不甘心而已.

　　“鬼知道她是靠什么签的这个单。”

　　其实他们不在意真相，只要能安慰到他们嫉妒的心，那就是真相.

　　江昔年推门进去，他眸光微暗眼底透出厌恶，声线阴冷:“那你说说，她是靠什么签的单？”

　　大家都不说话了，江昔年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度:“说啊！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

　　正在办公的同事都看了过来，刘锦民被看的不好意思了，硬着头皮和江昔年抬杠:“本来就是，她一个女人天天穿成那个样子，私生活肯定很乱，人家说不定在外面有好几个金主包养呢。”

　　诋毁一个女孩子太容易了，只要说她不正经，然后添油加醋的编造她的私生活，如果她恰巧美丽又强大，那所有人都会认同你的诋毁，就像现在一样，整个办公区三十多个人，没有一个人帮叶溪说话，他\她们都在默认，就因为叶溪自信、漂亮，谣言总是来的莫名其妙.

　　说白了，就是因为她挡了这些人的路，他\她们嫉妒，但不想承认她真的很优秀，所以只有谣言才能安慰他\她们那颗强大又无用的自尊心.

　　江昔年把咖啡杯放在一边，然后冲上去一拳打在了刘锦民的脸上，但是却有不少人上前拉偏架，人性就是这样，他们在有人伤害别人的时候选择默不作声，反而在有人上前抵抗的时候横插一脚.

　　刘锦民的嘴里不断发出污言秽语，比如:“你一个婊子生的也敢打我？”

　　这句话让江昔年接近疯狂，他拳拳到肉丝毫没有手软，不管刘锦民反打在他身上的拳头有多疼，他都没有停下对他的殴打，他好像听不见所有声音了，脑中一直回荡着那句“婊子”.

　　直到警察把他们拉起来，两人都进了警察局.

　　接待两人的是一个女警察和一个比较年长的男警察，她很温柔应该是刚上职场，没有男警察那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为什么打架斗殴？”

　　“他造谣我们的一个女同事，还侮辱我母亲。”江昔年嘴角的伤还隐隐作痛，眉骨也疼.

　　刘锦民没有说话，因为他牙掉了，说话漏风，并且嘴里还含着棉花.

　　“谁先动的手？”女警察继续询问.

　　江昔年大方承认:“我。”

　　男警察看了一眼不服气的刘锦民，对着江昔年提问:“他怎么造谣你同事和母亲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声音就是这样，语气听起来给人一种带有怒气和不耐的感觉.

　　“造谣的话您要自己问问他是什么意思，我万一曲解了他的意思，过会又要告我诽谤生事，但他说我母亲是婊子。”他平静的把所有话叙述出来，听的两位警官眉毛越皱越深，连带着看刘锦民都带着鄙夷.

　　“这件事情定性分析为互殴，你们两人罚款5000，拘留24小时。”

　　“警察叔叔，我的牙都被打掉了！”刘锦民觉得惩罚太轻了，急了，虽然说话唾沫横飞，但他还是努力给自己申辩.

　　“吵吵什么？人家眉骨也断了，而且人家都没有告你恶意侮辱他人呢！”男警察一吼刘锦民不说话了.

　　欺软怕硬的废物.

　　江昔年在接待室待了一晚上，他觉得自己太冲动了，江木槿应该会让他滚回家吧，他有点伤心，这么快就要和哥哥分开了，不免有些沮丧.

　　24小时一到他被放出来了，警察让联系家属来接人，他犹豫了一下把电话打给了江木槿.

　　“哥，你能来警察局接我吗？”对面沉默了一会，江昔年本来都有点放弃了，听筒里传来了江木槿的声音:“地址给我。”

　　“好的！”他把定位发过去，表情得意，刘锦民把电话打给了他老婆，但被骂了一顿，整个招待室都响彻着他老婆尖锐的嗓音:“一天天上个班就知道给老娘惹事，你等着我回家收拾你。”

　　怪不得要在外面贬低女性，原来家里有一个强势的老婆，他也就只敢贬低一些比自己弱小的女生，垃圾.

　　“你是谁来接？”男警官走过来问江昔年.

　　“我、哥。”江昔年故意在刘锦民面前大声的炫耀“而且我哥没骂我。”

　　两位警官被逗笑了，但还是严肃的警告他:“你以为做了多光彩的事？”

　　“错了错了，下次不、敢、了。”他斜眼看刘锦民被气红的脸，语气慵懒.

　　过了半个小时刘锦民的老婆和江木槿一起来了，两人被警察带过去签字，江木槿签完后后出来就看见江昔年低着头，感觉可怜兮兮的像被主人抛弃的落魄小狗，他走到江昔年的面前把他拉起来，江昔年低头方便他查看伤势，虽然已经处理过了，但眉骨处的一片青紫看起来触目惊心，他委屈的开口:“哥~我错了，对不起。”

　　“没关系，走吧回家休息几天。”江木槿还是语气淡淡的，江昔年小心翼翼的抓着他的衣角，试探他的心情:“哥，你别生气。”

　　江木槿握住他的手，表情带上微笑，安抚他:“哥没生气，下次别这么冲动。”

　　哥和我牵手了.

　　他们这边一片祥和，但刘锦民那边就不一样了，他老婆一出来就一个大耳刮子扇上去了，声音听的江昔年牙齿一酸，比他当时下手还重，随后就传出来他老婆的骂声:“你现在有能耐了？”一巴掌“啪”.

　　“还敢造人家小姑娘黄谣？”一巴掌“啪”.

　　“我他妈是不是平时给你好脸给多了？”一巴掌“啪”.

　　四巴掌下来刘锦民本来就肿的脸，现在像秋天的红枫叶，嘴角都裂出血了，嘴里沾满血的棉花都扇出来了，但刘锦民硬是没敢说话，就任由他老婆扇他，江昔年趁机躲到江木槿怀里，江木槿抱住他.

　　因为刘锦民他们堵在门口，两人一时半会也出不去，索性直接站在旁边看戏.

　　警察在旁边连忙上去拉架，但刘锦民老婆嘴里还是滔滔不绝:“你不是女人生的？！”

　　女警官拿着一瓶矿泉水上前给她顺气:“姐姐，消消气别把身子气坏了，喝口水。”

　　刘锦民老婆微笑着和女警察道谢，语气平缓温柔:“谢谢宝贝，是他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啊。”

　　这变脸把旁边的男警察看的一愣一愣的，但还是开口教育:“毕竟还是两口子，话别说这么脏。”

　　“他敢干不敢让人说？”然后又冲上去给了刘锦民一巴掌“我今天就是要教会他尊重女性！”后面她每说一句话就顺便扇一巴掌，就算把手扇红了也没停，简直把巴掌当标点符号一样狂扇.

　　直到叶溪站在警察局门口，她才从飞机上下来，听说江昔年因为她打架，连忙赶到警察局，入眼的就是一个面容明媚穿着裙子和高跟鞋女人，在对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男人持续殴打.

　　就算她出入职场多年也没有见过这场面啊，她就站在门口看着，直到那个女人转头看见她了，连忙把她请了进去，走进去辨认了一会，才发现那个被打的男人是刘锦民，她恭恭敬敬和他问好:“刘经理好。”

　　刘锦民被打的已经张不开嘴了，就没有回答她，气氛就这样尴尬着，他老婆又一巴掌上去，对着他吼:“说话啊！好不好？”

　　“弄（你）好。”

　　刘锦民老婆瞪了他一眼，转头笑着和叶溪握手:“你好，我是他老婆，我叫黎夏。”

　　“您好，我叫叶溪。”

　　“他对你的伤害我能理解，你如果想告他的话，我绝对支持。”

　　“您言重了，没关系的。”叶溪还是那副恭敬的态度，这反而让黎夏为难了.

　　她转头又给了刘锦民一巴掌:“道歉！”

　　“钝（对）不清（起）。”他弯腰鞠躬给叶溪道歉.

　　最后还是黎夏硬给她塞了两打钱，才拎着刘锦民走了.

　　她走向站在一边的江昔年，语气虔诚:“谢谢你。”

　　“不用谢，也不是全因为你，主要是他嘴贱。”江昔年语气散漫，就好像这件事和他没关系一样，三人客套了一会，江木槿就让叶溪走了，临走前他嘱咐叶溪:“你不要有负担，我让你去签单只是觉得你的方案更合理，并且相信你的能力.”

　　“谢谢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