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希迟》半糖小柯

9、第 9 章

　　沈希望了眼窗外，说：“许迟，我好像懂了爸爸为什么要和妈妈离婚了。”

　　许迟没说话，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紧扣。

　　沈希接着说了下去。

　　“奶奶也跟我说过，妈妈很小就被外婆逼着出来打工养活家里。妈妈是家里的第一个女儿，所以什么活都要干。但是外公外婆对她一点都不好。

　　后来妈妈遇到了爸爸，爸爸很爱她，奶奶说爸爸带妈妈回家的时候还特意跟她说要对妈妈好。

　　爸爸妈妈结婚后就生下了我，可我生下来就有心脏病。爸爸说妈妈从来没有不要我，他说我小的时候妈妈很辛苦。那时候我进医院很危险，妈妈整晚都睡不着觉。

　　爸爸不忍心看妈妈这样，他就跟妈妈提了离婚。起初妈妈不愿意，但是爸爸说自己不爱她了。

　　可是爸爸怎么会不爱妈妈呢？我知道他皮夹里还藏着妈妈的照片。

　　我问爸爸他为什么不能和妈妈再生一个孩子，爸爸说他有我就够了。他说既然我来到这个世界上，那就是上天给他的礼物。他不会因为我生病了就不要我，可他也不想妈妈那么辛苦，因为他是个男人。

　　妈妈的前半生已经够苦了，他想让妈妈以后的日子过得轻松点。”

　　许迟听着听着就哭了。

　　他想起赵婷跟他说，自己一定要离婚是因为许寒生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他一直不愿意相信，可是后来外婆告诉他是真的。赵婷为了逼许寒生离婚，也在外面找了一个小白脸，听说也就比许迟大个五六岁。

　　许迟知道后笑了。

　　原来表面上的体面，背后竟是如此的不堪。

　　可他能怎么办？那毕竟是生养了他的父母。索性随他们去吧，反正他也已经成年了。

　　如今他也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他一定不会变成父母那样的人。

　　他突然就想喊沈希“宝宝”，可觉得现在还不太妥当。

　　他说沈希，我以后，就叫你“希宝”吧。

　　沈希说，你看起来像是等不及了。

　　许迟说是啊，所以你快点长大吧，我想听你喊我“阿迟”。

　　耳鬓厮磨的那种。

　　但他才不会当着沈希的面说出来。

　　“快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许迟伸手抚了抚沈希的脸颊。

　　几周后的一个周末，沈希收到了一个来自许迟的MP3。她打开听了一下，里面都是林俊杰的歌。

　　沈希心里甜滋滋的，许迟对她，还真是上心。

　　转眼间秋去冬来，又到了吃糖炒栗子的季节。

　　许迟说：“沈希，今年过年，我可能得回北京一趟了。”

　　其实许家每年过年都要在老宅过的，只是去年闹得不太好看，许迟也懒得回去。但是今年，许寒生打电话让他回去。

　　许迟还需要许寒生帮他留意角膜的事，所以还是回去一趟的好。

　　沈希问他：“那你会不会不回来了？”

　　“舍不得我？”许迟顿时就不想走了。但是不能。

　　他替沈希掖了下围巾，说：“我的希宝还在这里呢，我怎么舍得不回来。等过完年，我就回来。”

　　许迟回北京的第二天，就下雪了。他让外婆拍了照发给沈希，又给沈希打了个电话。

　　“希宝，下雪了。”

　　“看到啦！绍兴也下了，但是没有北京大。”沈希很兴奋。

　　许迟顿了一会儿，说：“希宝，我的意思是，我想你了。”

　　沈希想告诉许迟自己也想他了，但她没有。她问许迟，北京是不是很好玩？

　　许迟说你想来看看吗，下次我带你来北京好不好？

　　沈希长这么大，其实从来没出过省，她经不起长途跋涉。

　　但是此刻，她突然就很想去北京，去看看许迟长大的地方。

　　她还想去故宫，去天安门，她想亲眼看看那些存在于历史书上的地方。

　　沈希说许迟，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接我。

　　电话挂断，许迟的心中好像突然就空缺了一块。

　　好兄弟秦澈给他打电话：“迟哥，我们今天去你家看你，在家等我们。”

　　许迟最终还是和往日的那些朋友恢复了联系。

　　在绍兴待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心境到底是变了。

　　短暂地聚过后，那些朋友们都回家了，只剩下秦澈。

　　许迟说：“陪我出去买些礼物吧。”

　　秦澈问他：“迟哥，有喜欢的女孩了？”

　　“嗯。”

　　“那她知道吗？”

　　“她也喜欢我。”

　　“得，迟哥，闷声干大事啊。”秦澈说完就出去开车了。

　　许迟买了很多吃的。他知道沈希喜欢吃零食，但是又不能多吃。他想买给她尝尝。

　　买完吃的后，许迟跟秦澈说：“带我去趟书店，再帮我选一本物理必刷题。”

　　秦澈“噗嗤”笑出了声：“迟哥，你居然送人家女生高考物理必刷题？！！！”

　　“怎么了？不行么？”

　　“行，当然行，迟哥你开心就好。”

　　“再给她拿两本畅销的小说。”

　　“迟哥，你这是打算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吗？”

　　“闭嘴。”得亏许迟看不见，不然那眼神一定能杀人。

　　最后，许迟还给沈希买了一个很大的泰迪熊公仔。

　　秦澈问他：“要不要买香水？”

　　他想都没想：“要樱花香调的。”

　　因为沈希的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樱花香味。

　　除夕夜，沈希给许迟发了信息：“阿迟，新年快乐。”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叫许迟。虽然心中已经默念了很多遍，却还是说不出口。

　　许迟好像知道是她，便叫Siri拨去了电话。

　　“希宝，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许迟。”

　　“我初六就回绍兴。”

　　“好，我等你。”

　　初六的时候，沈希看着许迟给她带的礼物，不禁笑出了声。

　　“许迟，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啊？”

　　“那你喜不喜欢？”

　　“喜欢。”

　　听到“喜欢”两个字，许迟说：“我还给你买了书，拆开看看。”

　　沈希看到那两本小说的时候开心坏了，结果一看后面——

　　还有一本很厚的物理必刷题。

　　她突然就想说她不喜欢了，一点也不喜欢。

　　许迟似乎是想象到了她的表情，宠溺地笑了。

　　晚上他们坐在一起聊天。

　　许迟问沈希，想好考哪个学校了吗？

　　沈希说，我想去北京。

　　许迟说那考北大吧，我们一起去北京。

　　从那天开始，沈希每天学习更用功了。她想和许迟去北京，想和许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