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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仙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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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栩蕤拭去眼底两滴清泪,画面一幕幕流逝,自己也从孩童成长为少年,看着终日以泪洗面的母亲,南宫栩蕤每次安慰都无从下口,可没等母亲调节过来,债主就讨债上门来,说是讨债,大抵是看父亲赚的盆满钵满早就眼红造事报复。
为了保护母亲和年幼时的自己,他拼命学习术法,却只有微弱的成效,转而研制药草,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天赋异禀,制造机关来预警拦截仇人的追捕。
后来,他结识了伙伴,历经千辛万苦到瀛洲取回冰山血莲还债,母亲在家里等候他回来,后来他建立一个药阁,靠着品行和药效显著迅速赢得百姓一阵好评。
阁外求药的人每日络绎不绝,自己身上的布衣也变成昂贵的锦绸,他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不少名门闺秀派媒人来说亲。
母亲年事已高,有一户人家的女儿她很是喜欢,也是门当户对,相貌淑雅品行善良。
他喜欢吗?应该是喜欢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算还了母亲的一桩心事。
婚后两人恩爱有加,妻子为他生下一儿一女,像寻常人家一样幸福的生活,药阁越办越大,声名鼎旺三界,设置不少分阁。
他靠卖药将父亲欠的债还完了,日子平淡幸福……
南宫栩蕤在阁中巡视,女儿要拉着他去放纸鸢,风吹正好,纸鸢在空中自由自在的……
真的是这样吗……日子美满的让南宫栩蕤生出不真实的幻觉。
“父亲,来陪我放纸鸢么。”
南宫栩蕤起身接过女儿手中的纸鸢,摇拽着丝线,纸鸢在风中摇摇欲坠,却被看似不禁风的丝线牢牢束缚着。
金丝线……
“南宫栩蕤!”
“谁?”
是谁的声音,他好像忘记了什么,看着手中握着的金丝线,随后将丝线扯断,金丝划伤他的手掌洇出殷红的血痕。
“父亲!你受伤了!”
“女儿乖,父亲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回去找哥哥玩,我受伤的事不要告诉你母亲,替我保密可以吗?”
女儿豆大的泪珠落下还是听话的点头,用绢帕将南宫栩蕤受伤的手包扎住。
金线断后,南宫栩蕤身上传来一阵清凉柔软的触感,扒开衣领是里面的鲛绡软甲。
“呦鸣——”
象由心生,这是他心底里渴望的幻境吗?
南宫栩蕤握着金丝顺着它指引的方向离开。
“你真的要走了吗?”少年时的南宫栩蕤站在草地上,手中握着刚刚掉落的纸鸢。
年少时漂泊居无定所的他一直幻想有个平稳安定的家庭。
“嗯,我该走了,还欠着一屁股债,有个被我连累的笨蛋神兽还在等着我回去救他。”
“那谁来救救我?”少年时的南宫栩蕤手指紧握着纸鸢,纸模被攥破有些皱巴巴的。
南宫栩蕤没有回头,能救年少时的只有他自己,如果真被困在这里才是真的无救了。
金丝枝条发出柔和的金光,身后的美景一点点消噬,最后周遭变成一片纯白的世界。
手中的金丝枝条化作一位豹尾虎齿的金发女神仙形象。
“吾乃西王母,民间多唤我王母娘娘,那株金丝树乃我多年前渡劫时无意种下,没想到却给世人带来麻烦,你炼药救济世人有功,如有修为炼药技术今后必定会大有提升,不如我赐你一段仙缘,修习太上无情道,你帮吾渡化这些民怨可好?”
大地般柔和圆润的面部轮廓,如夕阳余晖映照大地般静谧的褐色眼睛,几缕碎发如涓涓蜿蜒在大地上的细流随意的垂在耳边和颈侧。
南宫栩蕤低头沉默不语,许久才抬头答谢,“那便多谢王母成全。”
“你已失去一魄,还剩喜、怒、哀、惧、恶和欲,可要我帮你取走一魄。”
“好。”
金丝在他额头一点,随后金丝围成的门再次出现。
“从这里迈出你就回去了。”
“可否请王母再帮在下一个忙。”
“但说无妨。”
“在下从旁人那里听闻西王母曾经到过瀛洲?”
“不错。”
“可否指点一二瀛洲在何处?”
“去瀛洲讲求机缘,就如你当年误打误撞到达蓬洲岛一样,强求不得。”
“多谢王母点拨。”
南宫栩蕤踏入金丝门离开。
“哦,他竟然出来了。”二弟双手抱臂翘着二郎腿躺在空中打量着南宫栩蕤。
“恭候新主。”大哥跪在地上叩拜。
“什么!大哥你跪个凡人做甚,快起来啊!”二弟慌张跑到大哥面前想扶他起来,红色肚兜差点被跑掉。
“住口,快向新主道歉,是在下疏于教导,舍弟唐突了新主,还请原谅。”说着讲二弟按跪在地上。
南宫栩蕤出来后身体并无感到异常,他让大哥先起来解释事情的缘由。
“这棵金丝树乃王母所种,我们兄妹三人负责看守这里,可金丝树有了灵气后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凡人的信奉,于是千方百计想留下那些人,没通过考验的便要一直留在这里,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能处置那棵金丝树,我们没有权利,只能辅助通过考验的人驯服金丝树。”
“这简单,砍了就是。”
“大胆,你区区凡人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那株金丝树可是有九百年寿命,再修仙几十年可有机遇渡化成神摆脱妖身束缚的!!!”
二弟不顾大哥的阻拦怒气冲冲的指着南宫栩蕤的鼻子大喊。
南宫栩蕤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成神了又如何,成神了就可以肆意奴役凡人,剥夺他们的生命和自由吗?”
南宫栩蕤的黑眸像来自夜幕的深渊,仿佛下一刻就将眼前的家伙吞噬,“既然你不惜命的话,那就由你来代替他们吧。”
“大人息怒!他只是一时胡言,已经知错,我回去一定会严加管教舍弟,还请大人原谅。”
大哥慌张的用金丝树枝捆住二弟,金叶捂住嘴巴避免他再说出些无法挽回的话。
“将那些被金丝树捆住的人放了吧。”
“这……恐怕不行,那些人早就没了实体,如今只靠金丝树的一丝术法吊着存活,不然早就成孤魂野鬼了……”
南宫栩蕤来到众人面前,一双双呆滞的眼睛仍在金丝榕洞中挖着金石。
“跑——”
“杀了我吧——”
“我的家人在等我回去——”
南宫栩蕤拿出符纸以血祭阵,金叶飘飞,漫天金叶。
“火阵!”
村民身体上燃烧着熊熊烈焰,呆滞的眼神似有一滴喜悦的泪水。
“安息吧,你们回家了。”
南宫栩蕤背着呦鸣准备离开。
“大人请留步,王母留言说您初觉醒太上无情道灵力运用还不熟练,让你带上吾的弟弟妹妹一同前去寻找瀛洲岛,这是对您的锻炼和考验也是吾弟吾妹的机缘,还请大人同意。”
“你不随他们一起?”
“吾要留下继续守护金丝树,他是这一带的灵脉,需要维系一方平衡。”
“草灵呢?”
“哦,是和大人一起来的那个圆圆滚滚的朋友吗?他看你进入考验后很担心,经历一半的时候您已经没有气息,连呼吸都停止了,我们当时都以为您挑战失败丢了性命,可他却执着的相信您没事,摆了个没见过的怪阵不惜燃烧自己的灵力进去找你,不知道损失多少年修为,最后体力不济晕倒了。”
“就在那边,应该还没醒,不过他晕倒后没多久大人您就恢复气息了。”
大哥领着南宫栩蕤来到在碎石上昏迷不醒的草灵面前,面前和熟睡无异,看不出什么损伤。
南宫栩蕤将呦鸣放倒在草灵身边,自己也找个地方躺下。
那就等他们醒来再走吧。
睡了好久,呦鸣第二天一早是被饿醒的。
“这两个小孩为什么要跟着我们一起走,你是嫌你带的孩子不够多吗?”草灵不留情面的质问他。
南宫栩蕤赔着不是,“消消气,消消气嘛,泽稷大仙人,这个我等会儿路上和你解释,我们先去给呦鸣整点吃的填饱肚子。”
草灵感觉更加不爽,额头两片草叶聚起雷火球冲向南宫栩蕤。
南宫栩蕤额头冒起冷汗身后一惊,“喂喂喂哎,不是吧,你玩真的?”
草灵这次像动怒了,连续发出三个雷火球,在碰到东西前一直追杀南宫栩蕤。
南宫栩蕤在树间跑跳着躲避,刚用术法长出的树墙被咋出一个大熔洞,树干上散发着被雷电焦的气味。
“喂喂喂哎,够了吧!平时意思一下也该适可而止了,今天怎么没完没了!”
草灵冷漠的板着脸,“既然你这么不珍惜性命,碰到个圈套就跳,那不如现在就死在我手里,呦鸣长痛不如短痛,趁现在断了对你的念想,也有人替你收尸,免得今后在找瀛洲的路上尸体惨死他乡。”
南宫栩蕤不再逃跑躲蹿,在一片空地前停下,两个雷火球直冲而来,没有一丝停留的意思。
“啧。”草灵不爽的咬牙切齿,两只雷火球偏移了点方向。
一只雷火球砸在地面凹出一个大洞,另一个雷火球擦着南宫栩蕤的肩膀划过,那片衣服被烧毁成灰烬,肩膀传来一阵剧痛,如被烧红的铁针扎般舔舐着他的肌肤,疼痛一波波袭来,南宫栩蕤却什么也没说。
那两个红肚兜娃娃害怕的躲在树后,呦鸣焦急的上前想用孢子替南宫栩蕤疗伤却被他拒绝。
南宫栩蕤唇边微笑着安慰呦鸣,“我没事的,草灵他只是太担心我了。”
“我们没有吵架,哎哎哎,你别哭啊,轩辕泽稷,快过来哄哄,你看你,当着孩子的面都吓到他了。”
“乖乖乖,不哭了不哭了,我不疼的,真的。”
“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带呦鸣一起去吃好多好多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