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撒娇 ...
-
来教视唱练耳的，是一位不到30岁的年轻女老师。
方家好久没来客人了，方爱民便让方礼收拾家里。但其实家里很整洁，平时方礼就把家里打理得很干净。
“这就是方礼吧？简直跟方老师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帅！” 年轻女老师一见方礼就说道。
“您好。” 方礼回应道，心里暗自琢磨着到底哪里像了，不禁觉得这位老师真是会夸人，有些夸张了。
“这是龙老师。”方爱民语气还是像在命令，“寒假你自己就跟龙老师约时间上课，明白吗？”
方礼露出他那疏远的淡笑说：“龙老师，这是我微信，寒假我大部分时间都有空，看您什么时候方便。”
“行，那我们今天就从基础开始？”龙老师边说边走向客厅的钢琴。
龙老师几乎不用怎么教方礼。
自幼练钢琴的方礼，早已有了绝对音感。只是，每当他唱出来时，发音会稍微有些不准。
“今天就先到这吧。”龙老师边说边在教材书上仔细地勾画着重点，“这几条节奏型的，你回头再看看。有不懂得地方下周我再来教你。”
方礼懂事地鞠躬，“您辛苦了。”
这样拘谨的道谢，让龙老师有些尴尬。她很少见到这个年纪的学生还这么有礼貌。
“不用客气！那方老师，我先走了。”龙老师说完，就对一直在餐厅旁听的方爱民招呼。
方爱民没有站起来，双手抱臂坐在餐桌前问：“还可以吗？”
“方老师，你就别担心了。完全没问题好吗？”龙老师声线很热络，下楼时还对方礼挥了挥手。
方礼回屋一关上门，笑容就收了起来。
这时，方爱民才起身不紧不慢地说：“我回单位，你别又偷偷溜出去。”
显然是对方礼之前私自出门的警告，虽然那次之后方爱民也没再追问方礼去哪、去干什么。
方礼没回话，只是默默点头，便拿着视唱练习教材书回房间。
在书桌前翻动了几页，把龙老师交代的作业大致过了一遍。突然，桌上的手机“嗡……”地震动一下。
方礼拿起来看，显示的还是严哲给他的消息。打开一看，就是一张篮球场的照片，附上几条消息。
【哲y。】：到篮球场啦！
【哲y。】：李鸣他们都到了，我先打球。
【哲y。】：「嘚瑟.jpg」
现在严哲大小事，都跟方礼报备一声。出去玩汇报一下，洗澡汇报一下，睡觉也要汇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俩正在热恋。
【我的小方】：好，我先温书了，你打球小心。
严哲收到回复，就对着手机傻笑。
“哲哥，你是不是……”阮文协在旁边挑眉问严哲，“是不是早恋了？”
“走开。”严哲说着推开阮文协想凑过来看的脸。
“反正他现在这么受欢迎，想谈恋爱不是分分钟的事吗？”李鸣拍打着篮球调侃道。
严哲不承认也不否认，就任由他们这样开玩笑，“还打不打球，哪这么多话！”
中场休息时，严哲扭头问旁边李鸣：“一中特考怎么样？难吗？”
“我感觉还可以。”李鸣半喘着气说，“教练也说基本没问题，但名单要下学期才公布。”
打完球，严哲在路上又跟方礼报备起来，还发消息问能不能碰面。虽然他们就住上下楼，可每到放假的日子，见面机会寥寥无几，还不如上学。
【我的小方】：抱歉，我爸估计等下就回来了。
【哲y。】：好吧
严哲失落地把手机收回口袋，感觉路上的冷风吹得他耳朵疼。
“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洗完就可以吃饭了。”妈妈在严哲进屋后就马上说道。
严哲敷衍应了声“哦”，接着先给方礼报备一声，才回房间拿换洗的衣服。
“我回来碰到黄婶了。”晚饭时爸爸一副八卦脸，“她说今天在小区碰到个年轻小姑娘，问方老师是不是住咱们这楼。”
妈妈语气很冷淡回应：“你什么时候跟黄婶这么熟了？”
“哎呀，就是碰巧！”爸爸扬眉继续说：“会不会是给方礼找个新妈妈啊？”
“行了！整栋楼就你这么爱八卦！”妈妈严厉地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闭嘴。
严哲装作不在意地听着，但他今天没听方礼提起过有什么人去他家，心想估计是黄婶个搞错了吧。
可能今天打球得太累，严哲伴着琴声看书都有点昏昏欲睡。但还是坚持听了一小时，才回自己房间躺下。
见不到方礼，严哲只好打开手机相册，一张张地翻看方礼的照片，其中有些还是何可分享给他的。因为方礼从不喜欢拍照，所以一旦发现严哲偷拍，他就会急着要求严哲当面删除。
最终，严哲顶不住困意，他轻轻地将手机屏幕放置在蓝色枕边，那上面正显示着方礼的照片。还细心地将被子的一角轻轻搭在了手机上，仿佛这样能与屏幕中的方礼共眠。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发现方礼真的躺在他身旁。严哲想都没想直接把方礼搂在怀里，开始低头亲吻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
方礼都没有反抗，任由他亲吻，笑容轻柔如棉。
忽然之间，四周一切都暗了下来。不知为何，方礼脱离了自己，严哲心慌意乱，不知所措，想要伸手抓住方礼。然而，方礼却变得越来越透明，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抓不住。他想呼唤方礼的名字，但喉咙似乎被堵住，只能无助地张着嘴。
接着，天旋地转让严哲失去了意识。
当严哲真正醒来时，浑身酸痛。下意识去看身旁是否真的睡着个方礼，结果都是梦。
刚想起身，就感觉喉咙仿佛有一块异物顶着，尝试说话却说不出来。只好放弃起身的打算，闭上眼又睡了进去。
直到下午，妈妈敲门声吵醒了他。
“还要睡到几点？中午都过了！”
忍着身体疼痛感，严哲支撑起半个身体伸手拉开门把手。
“好像发烧。”
严哲声音像被刀子锯过似的。
妈妈先是捂住鼻子皱眉，打量他两眼，就转过身说：“我给你拿探热针。”
烧得快有39°，严哲乏力地趟在床上，感觉自己要烧蒸发了。
“看来你又要长高了。”妈妈戴上口罩进房间，然后把药放在床头柜，“早就告诉你，冬天打球穿多两件衣服。赶紧把药吃了。”
“可是。”严哲哑着嗓子说：“我还没吃东西。”
“厨房有粥，你等会儿起来吃点。我要回店里，快过年了，你爸跟那几个散工肯定忙不过来。”说完，妈妈就起身离开房间，还把门给带上。
严哲又缩回被窝里，闭着眼去摸索手机，屏幕显示好几条微信消息。严哲眯着眼睛打开，置顶的“我的小方”昨晚给他发了四条消息。急得他都没看发过来是什么内容，直接拨过去了电话。
方礼几乎是秒接。
“我昨晚不舒服，睡着了。”严哲忍着嗓子疼痛，努力把话说出来。
“你嗓子怎么了？”方礼听了先是一惊，后又说，“你给我打字吧。”
严哲从喉咙里应了一声，“嗯。”
【我的小方】：发烧？
【哲y。】：对，39°多
【我的小方】：那你吃药没？
【哲y。】：还没吃东西
【哲y。】：昨晚忘了跟你说晚安，抱歉。
【我的小方】：没事，那你赶紧吃药休息吧。
【哲y。】：家里都没人管我。
【哲y。】：「狗狗可怜.jpg」
【哲y。】：「狗狗大哭.jpg」
【哲y。】：想见你
【我的小方】：那你家有人吗？
【哲y。】：没，剩我自己一个
【哲y。】：感觉要烧die了
【哲y。】：「狗狗躺平.jpg」
【我的小方】：那我下楼看看。
【哲y。】：！！！！！！！！！！
【哲y。】真的？！！！
【我的小方】：嗯，我现在下来。
原本只是想装可怜的严哲，看到消息“噌”地下了床，随手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披上，忍着肌肉酸痛走到客厅开门。门外的冷风虽然有点冷，但没把严哲脸上异样的狂热吹灭。
方礼穿着件立领棉服出现，拉链拉到下巴，眼睛直勾勾看严哲。
一关上家门，严哲就忍不住扑向方礼把他紧紧搂在怀里。
“放开。”方礼没躲得开，但拼命想要挣脱开来。
严哲顾不上酸痛感，越搂越紧，带着沙哑的声音说：“不放。”
身高优势下，方礼实在没辙。怕真用力推会把严哲弄倒，毕竟对方还在发烧。能感觉到严哲炙热的鼻息都呼在自己耳边，脸稍微触碰到严哲锁骨下的几乎，很热乎。
“你再这样我回家了。”方礼放弃挣扎，直接说。
严哲听后，就不闹了，缓缓松开手。
方礼这才近距离看清严哲，脸跟嘴唇都有些干燥。
“吃药没？”方礼问他。
严哲摇摇头，指指肚子，指指厨房，指指嘴巴，又摇摇头。
方礼感觉他真的幼稚得可以。
“那你坐好，我去厨房帮你看看。”
在餐桌前，严哲嘟囔着嘴显得委屈巴巴地，看着方礼给他端出来一碗粥。
“药呢？在哪？”方礼放下粥后，又问。
“房间。”
方礼听不得严哲这刀片嗓，一听就心疼。就赶紧去严哲房间，在床头柜上找到了退烧药。
“那你吃完粥，等个十来分钟再吃药。我先回去了。”方礼放下退烧药后说道。
“呜呜！”严哲急得放下勺子吱吱呜呜，“别走。”
方礼表情很无奈，说：“我怕我爸等下回来。”
“才，三点。”严哲说着指指墙上的挂钟。
其实现在都三点十五了，看着严哲这幅模样，方礼又开始心软了，说：“那我四点前一定要回去了。”
严哲狂点头，迅速把剩下的粥吃干抹净。
“还要吗？”方礼问。
严哲摇头，就想伸手拉方礼的手。
但方礼没察觉到，而是站起来把碗筷拿起进厨房收拾。边走边说：“回房休息吧，等你吃完药，我就回家。”
严哲撅起嘴巴，起身跟着走进厨房。把额头埋在方礼肩膀上，开始撒娇，“不想你走。”
方礼没说话，任由他这样在自己肩膀上磨蹭。当都收拾好后，方礼扭动起肩膀说：“快回房间休息，不然我现在就回家。”
“你威胁我。”严哲抬起头，额头中心还有点泛红。
方礼顶不住他这样，半推半哄地把他弄回房间躺好，接着转身走出房间。
严哲又急得坐起来用力拉住方礼衣角，说：“你别走。”
“我是给你拿药。”方礼温柔扯开严哲的手。
两人体温相差甚远，方礼觉得严哲的手烫的像刚出炉的烤番薯。
“药和水我放你床头了，你看着时间就吃药。”方礼放下杯子后，就打算要离开了。
严哲仗着自己发烧，开始耍小性子，“不吃。”
“不吃脑子要烧坏了。”
“你陪我睡会儿，我就吃。”
方礼干脆地说：“你再这样，我真不理你了。”
“你好凶。”严哲鼓起腮帮子，学着表情包里的小狗哭丧的模样。
方礼心窝像被严哲揉搓，他根本抵不住严哲。
严哲拉起方礼冰凉的手，说：“就睡会儿嘛。”
最后的“嘛”还着娇气。
“就十分钟。”方礼掏出手机调了个倒计时，就在被子外面躺下。
严哲要用力扯出被子，说：“你进来睡。”
方礼单手把他压回去，说：“睡觉！”
严哲这次真的乖乖不动了，但微微侧过脸去看方礼。
皱起小眉的方礼，可爱得不像话。严哲趁着方礼现在是闭着眼睛，就微微嘟起嘴巴，很想凑过去亲一口。
真希望方礼弄错了，调的倒计时是600分钟。
可惜，十分钟后，方礼就弹射起身，还把药送到严哲嘴边。
“那我回家了。”方礼放下水杯后起身说。
严哲没说话，装可怜地吸了吸鼻子。
方礼没敢看他，生怕自己又舍不得，撇过脸，“有什么事就跟我说。”
严哲在床上，隐约听到外面传来关门声，才肯躺下闭上眼。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撒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