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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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
深月低头确认了一遍手机屏幕的地址，又抬头扫了眼墙上的号码。
“是3番28号没错......怎么是个剑道馆？”
今天是周六，她按照幸村君给的地址抵达了约定的地点，却不是什么民宅——
她面前是一处传统的和式庭院，白墙黑瓦，檐角高翘，对开木门上方挂着刻着武道馆三个遒劲大字的牌匾。
总之先敲门看看吧。
深月走上前，轻扣了两下木门把手。
没过多久，吱呀一声，大门从里拉开，映入眼帘的人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少年一袭藏青色剑道服，他的嘴唇紧抿着，碎发下的棕色双眸目光如电，锐利到仿佛能洞穿一切。没有戴着帽子，深月差点没认出来。
还有样让她完全无法移开视线的东西——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造型古朴的竹刀。
“黑木，你来了，随我进来吧。”真田颔首，转身向屋内走去。
深月赶忙跟上，嘴里的问题不受控制地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真田君，我和幸村君约了见面，怎么变成你了啊？你在这里学剑道吗？幸村君在哪里啊？”
“幸村在里面，这里是我家的剑道馆。”
深月瞬间双眼放光，加快步伐凑到少年跟前，“真田君，这里是你家的剑道馆啊，好厉害！还招学生吗，我想学！”
剑道服好帅，拿着太刀砍人的模样也好帅，她早就想学了，真田君还是名单上的人，找他学剑道堪称一箭双雕。
黑木家虽早就将本家转移到日本，却是不屑于教授这类古武术的。
毕竟与变异种和吸血鬼猎人真枪实战时，附魔后的热武器天然碾压一切，剑道在长老会那群人看来不过是花里胡哨的无用招式，出刀起势的功夫够死无数次了。
少女明艳的容色在眼前放大，真田弦一郎握刀柄的手霎时间收紧了。
“黑木，剑道不是儿戏，一旦开始了就绝不允许半途而废！”
深月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应声：“我知道的，而且我肯定能学得很快，真田君，你信我！”
凭她的体能，肯定一学就能惊艳四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话音刚落，真田弦一郎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也隐约黑了一度。
“学得很快？黑木，剑道不是能一蹴而就的，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
他顿了顿，语气冷下来。“如果你想速成，这里不适合你。”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一旦我开始学我肯定不会放弃的，我的意思是我很有天赋......”嘴上叨叨个不停，穿过枯山水的白沙中庭，两人终于抵达剑道馆内部的一处待客和室。
站在门口，一阵淡淡的茶香钻进鼻腔。
她扫视了一圈。
和室的后墙挂着几幅笔法遒劲的书法作品，左侧木架上整齐地陈列着各种形制的刀剑，从粗犷的武士刀到精致如艺术品般的短刀，反射着古朴的银光。
中央的木制矮几上放着一套四只茶杯并一副将棋，幸村精市和柳莲二捧着茶杯，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循声望去，与门口两人对上了视线。
“真田，怎么了？”
脱鞋的动作一顿，没等真田开口解释，深月便抢过了话头：“幸村君，柳君，我想和真田君学习剑道！”
“原来是这样。”
“简直是胡闹！”
两道语气迥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片刻后——
深月在矮几一边坐下，不服气地撅起嘴。幸村精市默默倒了杯茶推到深月面前，她也没客气，接过茶杯便端起小口小口地啜饮着。
还没试过呢，真田君怎么就知道她不行！最近不相信她聪明才智的人，可都被现实狠狠地打了脸，至少也该给她一个机会嘛。
不过，现在先把网球包拿回来，这是重中之重。
她抬起头，茶水的热气氤氲而上，视线变得朦胧不清，“幸村君，你怎么会约我在真田家见面啊？”
“周六我们偶尔会聚在一起聊事情，正好你要来。”
“这样，那我的网球包呢？”
她刚才偷偷扫视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和师父同款的prince网球包。
“在隔壁，我去帮你拿来。”
目送幸村消失在一扇木格纸门后，深月乖巧地捧着茶杯跪坐在榻榻米上，和对面盘膝端坐的真田弦一郎大眼瞪小眼。
好吧只有她在盯着他，真田完全无视了她的炽热目光，旁若无人地和柳下着将棋，她给柳使眼色，他垂着眼，只专注于手上的棋子。
她放下茶杯。
“真田君，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教我剑道呀，我保证会成为你最棒的学生，不会给你丢脸的！”深月竖起两根手指做发誓状，信誓旦旦道。
“不行。”真田不动如山。
“为什么这么快拒绝我嘛，是因为时间的问题没有空？”深月挑眉，随即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还是......你学艺不精所以不好意思教我？”
柳：“真田的剑道水平已经足够教导新手了。”
“......”
真田沉默不语，深月却注意到了折返回来的幸村，赶忙挤眉弄眼，递过去一个“幸村君拜托你替我说几句好话”的渴盼眼神。
她的信息似乎被他接收到了。
“真田，不如就让她试试，会有惊喜也说不定呐。”他边走边说。
“真田君，你看，连幸村君都这么说了！”深月欣喜道，站起身接过网球包，脸上的喜色却瞬间凝固。
她的侧袋里空无一物。
“诶......幸村君，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网球包侧袋里有个黑色的小瓶子？”
幸村愣了几秒，“黑色的小瓶子，没有看到过呐，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完蛋。
只是一两天也就罢了，补血剂是按族内贡献点分配的，至于她......她从父母那里继承的超高初始贡献点早在这八年的出逃闯祸中被消耗一空，现在每个月不过是能得到基础的量，这么容易掉出来下次不能再放在侧袋里了。
“黑木。”
她是可以拜托真和望先接济她半个月等下一波发放，但是据她所知那两个人因为总是给她擦屁股贡献点也不多......如果不想麻烦他们的话，就只能去吸人族的血了。
“黑木。”
不对，还有个可能，说不定是她放包的时候从侧袋滚出来，掉到那片花丛里了，这边的事结束去花园找一下好了。
“黑木！”
“啊？”深月浑身一震，下意识立正站好。
“既然幸村让我给你个机会，现在，去换上剑道服。”他指了指隔间。
黑面少年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套簇新的剑道服，深月连忙美滋滋地双手接过。
“是，师父，我这就去换上！”
身后跟着传来一声怒喝。“黑木，我还没有决定要收你为徒！”
“马上你就会做出这个决定了！”深月头也不回地大喊着，捧着剑道服一路小碎步跑进隔间。
幸村坐下，没忍住轻笑起来。“怎么样，这个孩子很有趣吧。”
“幸村。”真田仍是满脸不赞同之色。
幸村精市却于下一秒收起了随意的表情，瞳孔中透出一丝冷光。
“真田，不要小瞧了她呐。”
柳微微一愣，眯起双眼。
似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边，少顷，深月换上剑道服出现在三人面前。
一袭纯白的剑道衣配上靛蓝色的袴，稍稍宽大了些，越发衬出她的娇小身形。脑后，及腰的青丝被高高挽起扎成一条利落的马尾，额前的几缕碎发下，那双如红宝石般的眼眸灼灼生辉，灵动而英气十足。
“黑木，你的护具呢？”真田沉着脸。
深月嬉笑着甩了甩马尾：“哎呀，真田君你放心，我不怕疼。戴着那些厚重的护具多没意思，反正我看你的竹刀也没有开刃。”
经历过血花四溅的酣战，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次他倒没有再斥责她，只是平静地瞟了她一眼：“那么，准备好觉悟吧，和我去武道场。”
深月紧随真田其后，幸村与柳对视一眼，远远地坠在后方，也跟了上去。
“真田在等黑木受伤后悔，主动放弃吧。”
“嗯，但是，她大概是不会放弃的呐。”
“幸村，你知道了什么？关于她。”
他沉默地凝视着不远处脚步轻快的少女——
“不，我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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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武道场内，一群穿着靛蓝剑道服的少年们跃入视野中。他们一一对立，手中的竹刀凌厉地挥舞着，口中不住地发出进攻突刺时的高喝。
深月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嘴上也没闲着：“真田君，这就是稽古吗？”
真田弦一郎稍感意外地扫了身侧少女一眼，看来她说的喜欢并不是空穴来风。
“嗯。”
只这一眼，深月又冲着真田讨功似的甜甜一笑。对于她感兴趣的事物，她当然早就在网上学过许多相关的知识。
“啊，是真田炼士！”
馆内一角，有人注意到了步入其中的两道身影高呼出声，霎时间，像是镜头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真田皱起眉：“刚才是谁喊我的名字，实在太松懈了！精神集中的状态下，根本不可能注意到我！继续练习！”
他的训斥起效迅速，播放键被按下，场馆内又回归了方才热火朝天的状态。
深月只记住了炼士两个字。
她记得，炼士是取得剑道五段段位，人格、技能、见识突出，拥有优秀指导力者才可获得的称号。
“炼士？真田君，你这么厉害啊！难道你从生下来就开始学习剑道了？这么说来你现在有五段了？”深月崇拜的双眸闪烁个不停。
“嗯。黑木，你的话太多了。”
“......哦。”她闭嘴还不行吗。
站姿和礼仪的学习很快完成，真田弦一郎神色稍缓。
“现在，学习握刀法。”他将一把竹刀递到她手中。“看着我的动作。”
“现在学习步法。”
“现在学习基本的打击。”
.......
深月有模有样地照做，学入迷了，胜负欲被激发，彻底忘了刻意制造点暧昧的肢体接触。
阳光在木质地板上投下一片光影，随着她的动作不停地被分割着。
少女神情专注，眉头微蹙，仿佛整个人都与手中的竹刀融为一体。马尾在她矫健腾挪之际甩动着，宛如一条在空中跃动的穗带，身姿凌厉而浑然天成。
真田弦一郎将心中的惊异按下不表。
这个莫名接近立海大的女生，所有基础的打击和防守动作居然都能做到一点就通，这样的学习速度，恐怕下次就可以与初段选手稽古了。
他本怀疑她是伪装新手在故意戏耍他，但从她手上薄茧的位置来看，她确实没有修习过剑道，更谈不上剑道老手。
那几处茧子反倒和他祖父手上的老茧在差不多的位置。
可那分明是......枪茧。
大概是练习其他什么运动也会造成那样的茧子吧。
“黑木，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吧。”不知何时，严厉的声音变得平缓，不苟言笑的脸上满意之色一闪而过。
深月收起竹刀，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再次抬起头时，嘴角泛起一抹浅得意的微笑。
那双鲜红的眸子里闪烁着的自信与骄傲，像是在无声地向他宣告她的胜利。
“真田君，你觉得我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天赋，要实话实说不许打压我哦！”
真田平静地点点头：“尚可。”
“那就是觉得我很不错啦。”深月狡黠一笑，又冲着后墙两人奋力招手，“幸村君，柳君，你们过来当个见证人！”
三人一起站在她面前，深月挺直腰杆：“真田君，我会好好学习剑道的，你愿意收我为徒吗？”
一定要接受啊！不然她会每天来烦他的。
他回答得很干脆。
“这样的资质，不学习剑道确实有些可惜。”
“可以。”
“好耶！”她乐得原地蹦起，随即又想到了一件事，托腮做沉思状。“不过我已经有一个教我网球的师父了，真田君，那我该叫你什么呢......”
她承认她有些坏心眼，有些恶作剧的成分在。
深月笑眯了眼：“就叫弦一郎，好吗？”
“不——”行！
“弦一郎师父我还有事先走啦！”她才不要给他拒绝的机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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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时分，花园深处。
深月蹲在地上，低头专注地搜寻着。拨开层层花草，再次一无所获，她叹了口气。
“黑木，你在找什么呢？”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幸村君，我在找——”这时候该找个什么借口？
“是在找我手上的这个东西吗？”
转过身的刹那，深月大脑一片空白。
他站在树下，面容被暮色和树影渲染得模糊不清，他手上拿着的正是她在苦苦寻找的东西：
那瓶补血剂胶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 2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