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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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奥西娅的航海之旅并非一帆风顺，虽然已经跟村里出过海的老人家学习了不少航海知识，但理论跟实操之间果然还是有距离的。
以前看动漫的时候就知道这片大海是很神奇的，但真等自己去亲身经历了那些，她还是大开了眼界……无论是奇异的动、植物，还是千奇百怪的人类造型。
途中，奥西娅嫌弃单靠风帆带动小船的行驶速度太慢且行驶方向不容易控制，于是异想天开地准备逮只海王类当代步工具……
嗯，然后就被海王类教做人了。
本来就不大的小船被海王类啃了个稀巴烂，拜托风车村的老铁匠帮忙打造的普通铁剑也断了……奥西娅的旅途被迫中断，她完完全全感受到了来自大海的魅力和危险。
但好在她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坐着一块船被毁掉后留下的木板漂流到了一个叫霜月村的地方。
霜月村，虽然她是第一次来，但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是索隆的故乡啊……没准儿她能在这里寻到一把趁手的好剑。
霜月村鲜少有外人进入，奥西娅一来就获得了当地人的极高关注，村里的小孩们躲躲藏藏地跟在她身后，时不时传了一、两句天真的童言童语。
奥西娅失笑，从广袖的暗袋里掏出一把糖果，朝他们招手。
自从当了母亲，她就有了随身带着糖果的习惯。
小孩们见那个仙女似的大姐姐拿出糖果，立刻欢呼着一拥而上，毫无戒心，奥西娅都有点替他们父母头疼了。
被糖果收买的小朋友格外热情，在知道仙女姐姐想找一把趁手的剑后，就要带她去当地的一心道场……
“如果想要一把最好的剑！就要去找一心道场的耕三郎爷爷。他是世界上最好的锻刀师！”
孩子们簇拥着奥西娅朝一心道场的方向前进，叽叽喳喳地讲着耕三郎锻造的刀剑有多么厉害！
一行人刚来到道场门口，就听到一个男人声音平静的陈述：“女剑士因为体力的限制，永远也成不了世界第一。”
奥西娅愣了一下，下一秒一个深蓝色齐耳短发的小姑娘就从门里冲出来，一时不察，猛地撞进她怀里。
“嘶……”小孩们窃窃私语，“是古伊娜姐姐，她心情又要不好啦，超凶的！大家快跑！”
一群小孩做鸟兽四散。
古伊娜：“……”
这群小鬼。
头顶传来清浅的笑声，女子的怀抱十分温暖柔软，带着淡淡的不知名香味……
古伊娜小脸泛起一层嫣红，赶紧从对方怀里退出来：“……斯密马赛，我刚才跑的太急，撞到了你。”
奥西娅在对方想要跑掉的时候，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古伊娜发现自己居然完全挣脱不开……
她掏出一块素色的帕子给小姑娘擦掉眼眶周围的眼泪，“关于刚才那位先生的话，我可不能认同哦。”
“……唉?”
“因为我就是一个女剑士呢，所以我十分肯定剑术一道并不以体力的多少来论英雄。”
说完这句话，女剑士就松开了她朝道馆走去，古伊娜眨眨眼睛，鬼使神差地跟在了对方身后，然后她就听到女剑士用十分礼貌的措辞表达了自己想要踢馆的意图。
“馆主桑您好，我名为波特卡斯·D·奥西娅，是一名女(重音)剑士，来此是为了寻求一把趁手的好剑。”
“诚然，各人有各人在剑术一道上的理解，但听到您刚才的发言，我感觉有些被冒犯到了，所以希望您愿意接受我的论剑请求。”
霜月耕四郎：“……”
他解释，“波特卡斯小姐，我刚才的那些话……”
月见轻飘飘抬手：“多说无益。”
霜月耕四郎：“……”
耕四郎抽出腰间的单刃长剑：“那就开始吧……你的剑呢？”
只见对面衣袂翩翩的女剑士并拢双指竖在身前，然后道馆里甭管是木剑、竹剑还是铁剑全都神奇地飞到了半空，把他环绕其中不断旋转。
“剑在这里。”
话音刚落，半空中旋转的刀剑齐齐调转方向，将剑尖刀刃对准耕四郎。
霜月耕四郎：?
……这似乎有点不科学了吧?
“你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不，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纯血女(重音)剑士。”
“……”
好大的怨气啊……耕四郎不再闲言，双手握刀，专心应付起接二连三、成双结对地对着他进攻的刀剑。
……
听村里人说又有人去一心道场踢馆，索隆立刻拿上他的两把剑赶往现场……
他跑的飞快、步伐如风……然后拐错了1、2、3……N个路口。
等索隆费了老鼻子功夫赶到现场时，奥西娅和耕四郎的比试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索隆看着被一把、两把、三把、四把、五把、六把、七把、八把、九把、十把、十一……根本数不完的刀剑群围攻的师傅，眼睛亮的惊人！
他自己目前仅仅是使用两把剑就会感到体力不□□个女人却可以同时使用那么多把剑吗?！
索隆握紧手里的剑，剑士的热血在沸腾，那个人，这是值得挑战的强者啊！
(二)
奥西娅使用的是蜀山剑阵，剑阵里的刀剑并非是胡乱排布的，就像大雁南飞时的阵型有头有尾，头雁费力、尾雁却可以躺平被带飞是一个道理……
剑阵中也区分为主要消耗法力的“阵眼剑”和可以说是完全不消耗法力就能被剑阵磁场带动的非阵眼剑。
想要打破剑阵只有两种方法。
一，找出阵内的阵眼剑毁掉。
二，把全部的剑都斩断。
“斯国一……”古伊娜看向女剑士的眼睛越来越亮。
如果、如果有女剑士可以打破体力上限做到这种程度，那自己将来一定也可以！
不过，古伊娜搞错了一件事情，奥西娅她并不是使用体力挥剑，而是法力……诚然，在体力上限的比拼中，同级别的女剑士大多会逊色于男剑士，但谁说耍剑一定得费体力呢?
奥西娅她的法力多，用法力不可以吗？
等耕四郎握着手里的一把剑把排队跟他“比试”的百十来把剑都斩断后，连忙摆手：“波特卡斯小姐，我收回自己刚才的话，并为自己的无知向您道歉。”
被砍断的可都是他家道馆的剑……谁心疼谁知道。
双方都清楚彼此没出全力，心照不宣地各自收起剑势。
他们一个对全力一战然后把自家道场彻底铲平这件事完全没兴趣，另一个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性格，而且还得拜托人家亲爹铸剑呢。
“喂！你这家伙很强嘛！跟我决斗吧！”
奥西娅顺着声音低头，就看到了……一颗好圆的绿藻头。
“扑哧~”
索隆被她笑得小脸涨红，爆出鲨鱼齿：“笑什么笑啊你这个女人！”
“不可以笑嘛?”
她笑得眉眼弯弯，声音里带着上扬的笑意，“我只是单纯地因为遇见小帅哥感到开心而已。”
“……你、你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
索隆挥着刀冲向奥西娅。
对方轻轻抬手，他手里的刀剑就带着紧握刀柄不撒手的小主人一起飘到了半空中。
索隆：“什么?”
“想试试御剑飞行吗?很有趣哦。”
索隆：?
没等他做出回答，被他握在手里的刀剑就带着他突然飞了出去，速度越来越快，道场里响起小孩子兴奋和惊恐掺杂在一起的叫喊声：“啊啊啊啊砍了你啊可恶的女人——！”
古伊娜愣了一下，然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但下一秒，收入白色刀鞘的和道一文字也从仓库里飞了出来，亲昵地绕着她转了一圈，刀柄一挑，就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刀身上，带着她朝索隆“飞走”的方向追去。
女儿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渐渐远去，耕四郎好笑地收回视线，他看向月见，小圆眼镜反射着白色的日光：“想要一把趁手的好剑吗？那还要拜托我的父亲才行。”
“那就麻烦您引荐了。不过我需要的剑有点特殊。”奥西娅拿出剑稿递给过他。
耕四郎看到剑稿上的形制和要求十分诧异，“双刃剑吗？还要有跟腰带一样的柔韧度？这种要求还真是少见，毕竟一般来说，越好的剑它的刀身就越坚硬。”
“呐，在我的家乡有句老话，过刚易折，柔可克刚。”
(三)
奥西娅请耕三郎帮忙锻造的是一种软剑，腰带剑。
顾名思义，使用这种剑的人，往往会把身上的腰带做成配套的剑鞘，收剑入鞘后形如腰带可以缠绕在使用者腰间。
腰带剑是与硬剑完全不同的剑器，剑身柔软如绢，力道不易掌握运用，习练时又须精、气、神高度集中，在剑器种类中属高难型剑术……但奥西娅很喜欢，上辈子在蜀山上用的就是这种剑。
软剑不适合砍与刺，但可以割，能够轻易割断血管与关节处的韧带。挥动起来形似鞭子，速度极快，即使一击不中，只要一抖就可以迅速下一击，让人防不胜防，杀伤力极强。
“用力屈之如钩，纵之铿然有声，复直如弦，可以屈置腰带中，纵之复直……”
霜月耕三郎看着剑稿上对腰带剑的介绍，双眼放光，老爷子锻刀铸剑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剑型。
锻造一把好剑是需要时间的，不说反复锤炼的过程，想要收集到适合的材料就说不准得花多久……但幸运的是，耕三郎手边刚好就有很合适的材料。
作为报答，奥西娅不仅支付了昂贵的贝利，还画了子母剑的图稿送给对方。
对此，耕三郎老爷子显然十分满意，大手一挥把古伊娜和索隆丢给她当“玩具”，希望她在等待铸剑的这段时间里能够玩得开心，然后就带着剑稿兴致勃勃地回去研究了。
奥西娅：?
她低下头，跟两个同样懵逼的孩子大眼瞪小眼。
(四)
奥西娅暂时在霜月村停留了下来。
耕三郎把古伊娜和索隆丢给她，当然不是真的让她去“玩”孩子……
高昂的报酬+从未见过的新奇剑稿+委托人还算合眼缘+指导一下他孙女和看好的小孩的剑术，以此来支付隐世锻刀师千金难买的杰作。
奥西娅觉得这波不亏。
她也不藏着掖着，什么最合适两个孩子目前的发展，她就教什么。
对于古伊娜这个既有天赋又肯吃苦的小姑娘，奥西娅是越教越喜欢，教了剑术又教法术，而且古伊娜居然可以做到引气入体！
一股后继有人的喜悦油然而生。
至于索隆，在剑术一道上，他跟古伊娜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天才。
他们同样都是天赋惊人，但索隆的路子更刚、更野，让他“循规蹈矩”地去走别人的路，只会浪费他的天资。
或许他的师傅耕四郎也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只教这孩子最基础的刀剑动作——刺、劈、撩、挂、斩、削、架、拦、带、穿——而对他的路数从不加以干涉。
奥西娅也不敢托大去教索隆，她跟他分享了很多自己在练剑上的心得感悟，就完全由着他在旁边自己修行了。
(五)
古伊娜一直很在意……“奥西娅桑，您是怎么打败我父亲的呢?”
一旁，胳膊上绑着负重练习挥剑的索隆也把耳朵竖了起来。
“……”
奥西娅哭笑不得，“也没有打败耕四郎桑啊……”
“成如他所说的，在体力问题上，同级的男剑士天生比女剑士更具优势，但这并不意味男剑士一定会强于女剑士。”
“所谓强，不是指力气，也不是指技巧，而是指剑士的剑心。”
“弱，能胜强；柔，可克刚；静，能制动。以柔克刚，以静制动，以弱胜强。”
“身为剑士，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着高度的警戒状态，不去轻视任何一个对手。”
“剑心、剑道、天生的资质、后天的努力、天赐的机遇乃至命运……方方面面综合起来才能成就一位举世闻名的大剑豪。”
索隆早就把竹剑丢到了一边，盘腿坐在草地上听奥西娅的教导，他臭着一张小脸，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管他是男是女，是强是弱，如果是敌人的话，我就砍了他。”
奥西娅：“……”
古伊娜：“……”
索隆：“……你们那是什么眼神儿?我不宰了他，难道等着他宰了我?”
奥西娅和古伊娜对视一眼，俩人故意继续不说话，然后一直盯着索隆。
“……”
索隆的小脸果然臭不下去了，颜色越来越红，在快要冒烟儿的时候爆出鲨鱼齿：“喂！我可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窝囊废！想和我较量的话，我来者不拒！”
“扑哧~”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不禁逗了吧，索隆！”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嘛哈哈哈哈哈哈！”
“……”
见她俩笑得前仰后合，索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混蛋！敢耍我！砍了你们啊！”
“哈哈哈斯密马赛，斯密马赛……”
把人逗恼了可就不好玩了……奥西娅抬手呼噜呼噜那颗小绿藻头顺毛，“加油吧，索隆。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开创某种刀剑流派的大剑豪！”
“啰、啰嗦！那是当然的啦！”
他望向奥西娅，眼神坚定：“将来，我一定会去挑战你的！我要打败你，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
“……”
海风吹过竹林，竹叶沙沙作响。
“好啊。”
那个可以使用很多很多把刀剑的剑士盘腿坐于绿草如茵处，午后的日光穿透层层叠叠的竹叶，光影倾洒在了她身上。
她托腮看着他，唇角晕染开浅淡的笑意，留下一个承诺，“那就试着超越我吧，罗罗诺亚·索隆，我会在那片大海上等着你来。”
(六)
耕三郎把剑锻造出来了，不管是用起来还是看起来都十分符合奥西娅的手感和审美。
剑身细长，寒光凛凛，剑柄用月白色的矿石制成，上面雕刻着祥云状的防滑纹路，与此剑的名字极为相称——云澈。
耕三郎抽着嘴里的烟斗，毫无预兆地放出一个炸弹，他要趁自己还活着的时候锻造出不输大快刀二十一工的奇刀系列。
奥西娅：?
大快刀二十一工?
是她想的那个大快刀二十一工嘛?！
“云澈就是其中的第一把……”老爷子嘴角浅含笑意，一副运筹帷幄的资深大佬表情。
奥西娅刚要肃然起敬，就见他又从背后掏出一把单刃腰带剑，剑形跟和道一字文相似，只不过刀柄为黑色，带着星星点点的银色暗纹。
“这是第二把，井宿一宿。”
奥西娅：???
桥豆麻袋，原来堪比大快刀的名刀是可以批量锻造的吗？！
“哼……”耕三郎一看就知道这小丫头不相信，却不多做解释，只是道：“刀和它的主人是相互成就的，可别让云澈止步于大快刀啊。”
奥西娅一怔，“您的意思是，云澈还可以继续升级?”
耕三郎但笑不语，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七)
竹林里，奥西娅手持云澈舞的猎猎生风。
古伊娜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
在她以前的认知里，剑是锋利的、是刚硬的、是斩断一切的，最好的剑士即便是斩断钢铁也轻而易举。
古伊娜第一次知道，原来剑也可以那么柔、那么美，在奥西娅手里，剑轻灵的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纷纷扬扬的竹叶飞舞在她身边，落在她白色的裙摆上、被风鼓动的广袖上还有月华如练的锋利剑刃上。
爷爷说，云澈是吹毛利刃的杰作。
但在奥西娅手里却“钝”得连片薄薄的竹叶也斩不断……古伊娜想起她对自己跟索隆说过的话，所谓大剑士，就是不仅可以斩断自己想要斩断的一切，也可以斩不断自己不想斩断的一切。
她当时不懂，现在却有些明白了……大剑士的利剑是可以选择去怜惜一片竹叶的。
古伊娜擦掉上涌的泪水，继续看奥西娅舞剑……她知道，剑锻好了，奥西娅就要离开这里了。
……
熟悉完云澈的手感，奥西娅收剑入鞘，月白色的云纹腰带勾勒出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身，丝毫看不出里面还藏着一把剑。
她满意地拍拍腰间，一回头就看到了小姑娘泪流满面的样子。
古伊娜：QAQ
奥西娅：?
奥西娅有些哭笑不得，她大概能猜到小姑娘是因为什么在伤心，不过……
“古伊娜，你愿意跟我一起出海吗?”
……不过，自己也没打算让小姑娘继续留在这里呀。
“……”古伊娜瞪大眼睛，没流完的眼泪卡在眼眶里：“唉——?！！！！”
奥西娅拿出手帕帮她擦眼泪，“我之前已经拜访过你父亲和爷爷了，他们没有反对。所以，现在你只用遵循自己的内心就好。”
“古伊娜，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大海上修行一段时间吗？”
“……”
古伊娜使劲点头。
(八)
带古伊娜一起离开这件事，并不是一时兴起。
很欣赏古伊娜这个不服输的小姑娘，想让她成为自己的亲传弟子是一回事。
但比起这个，真正让奥西娅下定决心、不顾海上未知的危险，让古伊娜一个不过七岁的小孩子跟她一起出海的根本原因还在于……
在《海贼王》的原剧情里，索隆的那个青梅竹马、跟他约定好要一起成为大剑豪的女孩——古伊娜，她会在十一岁那年从楼梯上摔下来，就此香消玉殒。
明明她才那么小，她的梦想、她跟索隆的约定都才刚刚开始……
与其放任古伊娜走向那样的命运，不如把她带去大海。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尚有一线生机。
《海贼王》原剧情里的那些命运只是一种趋势，而非结果。
奥西娅相信，事在人为。
(九)
离开那天，耕三郎和耕四郎来给二人送行。
至于索隆为什么没有来?
想想索隆身上神奇的路痴属性吧……嗯，他可能已经很努力地在赶来的路上了。
耕四郎轻轻叹出一口气，语气欣慰又无奈，对奥西娅道：“古伊娜这孩子就拜托你了，奥西娅桑。”
“放心。”
对方毫不客气地说道：“继续留在这里，你们这群男、剑、士只会埋没她的天赋，我才是最适合这孩子的剑道老师。”
“……”
耕四郎赔笑：“我已经为那句话道过很多次歉了，奥西娅桑。”
“你道歉我就要原谅你吗？而且你应该道歉的人难道是我吗？”
“……”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言语如刀剑，毁人于无形?”
“……嗨、嗨，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小孩子的心灵多么脆弱啊?咱们这些当家长的应该吧啦吧啦吧啦吧啦……”
“嗨、嗨、嗨，奥西娅桑你说的是，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
不理会旁边闲扯育儿经的两个成年人，耕三郎把怀里的井宿一宿递给古伊娜：“成为大剑豪的道路可不是一帆风顺的，到时候不要哭鼻子啊，古伊娜。”
“……嗨。”
古伊娜学着月见的样子把井宿一宿的黑底绣星纹腰带剑鞘缠在腰间，声音哽咽：“我才不会哭！我会打倒每一个阻挡我的人，成为世界第一大剑豪！”
……
在广阔蔚蓝的大海上，小竹筏载着新鲜出炉的师徒二人渐渐远去。
等她们的身形变成西瓜大小的时候，终于找到通往港口的正确之路的罗罗诺亚·索隆姗姗来迟。
顾不上跟耕三郎、耕四郎打招呼、顾不上自己满头的汗水，索隆朝着她们的方向使劲大喊：“古伊娜——！”
“答应我——！总有一天，不是我就是你，一定要成为世界上最强的剑豪！我们来比比看谁能当上！！！！”
一旁目送女儿远行的耕四郎：“……”
老父亲面无表情：“那么远，她不会听到的。”
索隆刚想反驳，和道一文字就贴着海面飞速御来，剑风破开一路海水，一下子撞上了索隆的脑门上，然后“啪嗒”一声掉进了他怀里。
海天一线的地方传来古伊娜细如蚊呐的呐喊：“说定了——！”
索隆顶着红彤彤的大包、抱着怀里的和道一文字仰脸对耕四郎笑了一下，“她听到了。”
耕四郎：“……”
啧，手痒。
(十)
这片大海不只承载了自由和梦想，也承载了一些很现实的东西，比如钱袋空空的奥西娅。
她把大部分贝利都给了耕三郎，眼下师徒二人的生活有点拮据。
基于上上辈子和上辈子塑造出来的三观和教养，奥西娅做不出当海贼抢掠平民这种事，但要是掠夺海贼那就另说了，尤其是那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大海贼。
抢海贼的事儿能叫抢吗？
那叫劫富济贫。
嗯，她们就是那个贫。
遇到实力合适的家伙，她就让古伊娜处理，在真刀实枪的磨练下，小姑娘进步飞快。
当然，奥西娅在“劫富济贫”的时候依旧居安思危，她跟古伊娜面覆恶鬼面具、胸部裹平、压着嗓子说话，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为的就是以防哪天踢到铁板后方便跑路。
就这样，奥西娅带着古伊娜把一路上遇见的海贼都抢劫一空，抢完了就把他们扔到海军那里去换赏金，确保废物能够回收利用。
因此，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奥西娅在海贼猎人的道路拔足狂奔，很快就闯出了自己的名号——鬼面。
(十一)
两个月后，钱袋子满满的师徒二人顺利抵达伟大航路的入口——颠倒山。
小竹筏载着师徒二人乘着水流一路冲上山顶，海浪与狂风之间，古伊娜似乎听到了一声悠扬的鲸鸣。
下一秒，巨鲸鱼小岛般的躯体缓缓出现在她们视线里，古伊娜眼睛都要瞪出来了：“那、那是什么东西啊?！”
直面拉布，它的体型比动漫里还要夸张，奥西娅忍不住惊叹：“真是不可思议的大家伙呢！”
“啊啊啊啊——！森塞！它张开嘴巴啦！”
风吹起奥西娅鬓边的两缕长发，海浪翻腾起白色的泡沫，竹筏发出不堪负重的“吱呀”哀鸣，在即将掉入岛鲸嘴里的那一刹，她单膝跪地双手撑住竹筏。
“古伊娜，站稳了。”
话落，澎湃的法力翻涌着肉眼可见的海蓝色荧光被注入到了竹筏里，下坠的竹筏载着两人冲天而起，在被鲸鱼翻腾起来的浪花间蛇形走位。
她们跟鲸鱼巨大的眼睛擦肩而过，古伊娜的心跳都漏了一拍，那是比她和森塞再加上竹筏合起来还要大很多的眼睛！
风声、海浪声、鲸鱼的鸣叫……
古伊娜的心跳越来越快，眼睛亮的惊人：“森塞！除了剑，船也是可以御的嘛！”
“御剑的本质是御物，只要法力充足，岛屿都可以飞上天哦，古伊娜。”
……
小竹筏最后降落在了双子岬的灯塔附近。
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在师徒二人背后：“真是不可思议的能力，你们是谁?”
“啊啊啊啊——！”古伊娜措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询问别人的时候，不应当先自报家门吗？”
“啊……斯密马赛。”发型像花瓣的老大叔性格十分飘忽不定，上一秒还十分冷淡，下一秒就礼貌地自报起家门：“我叫库洛卡斯，是双子岬的灯塔看守……”剩下的话被双子岬剧烈的震动打断。
古伊娜看向突然发狂撞击红土大陆的岛鲸，它头上交错纵横着陈年疤痕，“它在干什么?再这么撞下去它会死的！”
库洛卡斯没时间给小姑娘解答，他利落地攀到拉布身上，往鲸鱼背上的阀门赶去。
但拉布撞击的动作太猛烈，库洛卡斯稍不注意就会被甩到大海里，拉布的额头也因为撞击出现了新的伤口。
他大声安抚：“拉布！冷静下来！”
拉布肯冷静下来才怪，但下一秒，岛鲸周围的海水突然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水球，把它包裹其中飘到了半空。
拉布在水球里挣扎，发出悲伤的嘶鸣。
奥西娅保持单手托举的动作，提醒愣住的库洛卡斯，“我坚持不了太久哦。”
“辛苦了！”库洛卡斯回神，争分夺秒地打开阀门进入拉布体内，成功注射了镇静剂。
看着狂躁的岛鲸逐渐安静下来，奥西娅动作轻柔地把它放回大海。
库洛卡斯从拉布体内出来后第一时间跟她道谢：“帮大忙了，小丫头。”
“您太客气了库洛卡斯桑，我叫波特卡斯·D·奥西娅，这是我的学生古伊娜。”
古伊娜十分好奇：“库洛卡斯桑，这头鲸鱼为什么要撞击红土大陆呢？”
(十二)
这是一个海贼团跟鲸鱼之间的约定。
“它叫拉布，是一只拥有着人类感情的鲸鱼。我还记得那时候是三十六年前，我如常在灯塔驻守着，从西海来了一群很豪爽的海贼……”
……
三十六年前，伦巴海贼团决定进入伟大航路冒险。
但由于那里太过危险，他们决定把船宠小拉布留在颠倒山前，托付给双子岬的灯塔看守员库洛卡斯代为照顾。
“等我们绕世界一圈再回来的时候，就能见面了，拉布！”他们跟小鲸鱼做下约定。
于是它留在了红土大陆的这一面，等待，等待，等待……
等待的时间是很漫长的，它从小小的鲸鱼变成了比岛屿还要魁梧的存在，甚至它的身体里都有了一片海洋。
……
“我曾经跟着一个相当不错的男人出海，沿途寻找伦巴海贼团的下落，后来才知道他们已经死在伟大航路了。”
库洛卡斯看向大海里的拉布，“回来后，我把伦巴海贼团的事情告诉了它，但它一直不愿意相信，这几十年来它不断用头撞着红土大陆，想要进入伟大航路去寻找他们。”
“岛鲸是一种群居动物，拉布已经把那群海贼当成同伴了。”
“……”
古伊娜听得鼻子发酸，把脸埋进奥西娅怀里，紧紧攥着她腰间的衣服，“怎么会这么……”
奥西娅安抚地顺着她的头发：“会重逢的。”
“在将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有人帮它跟同伴重逢的。”
“真的吗，森塞?”
“真的哦，古伊娜。”
悠扬的鲸鸣声再次响起，奥西娅看向拉布，“不管过去多久，几年、几十年、几百年……定下的约定一定会被实现哦，这是属于这片大海的浪漫。”
库洛卡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拉平的嘴角微微上扬。
休息的差不多了，奥西娅跟库洛卡斯告辞，“那我们就继续出发了，库洛卡斯桑。”
库洛卡斯丢给她一个东西。
奥西娅接住：“这是……”
“记录指针，在伟大航路里普通指针和地图无法用来寻找岛的位置，成功到达下一个岛的指引工具只能是它……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吧?”
奥西娅：“……”
她还真忘了这回事儿。
尬笑着把记录指针戴在手腕上，奥西娅十分感激：“真是帮大忙了，库洛卡斯桑。”
库洛卡斯：“……”
这完全就是一副很可能会在伟大航路白给的样子啊。
“……姑且问一句，你们不是想去寻找拉夫德鲁吧?”
“不不不！”奥西娅连忙摆手：“目前为止，我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这样啊。”库洛卡斯松了一口气，告诫道：“那里是伟大航路的终点，只有罗杰海贼团抵达过，要去那里的话，就要赌上丢掉性命的……”觉悟。
“但是我儿子一定可以到达那里的！”
“……”
库洛卡斯剩下的话被卡在嗓子里，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这样啊。”
希望她的儿子不会跟她一样看上去……不太靠谱吧。
古伊娜一整个大震惊，“森塞！你居然有儿子?！”
“唉?我没有说过嘛?”
“完全没有啊！”
“哈哈哈，我有三个儿子呢~”
“唉——?！！！！”
“那就此再见了，库洛卡斯桑、拉布，我还会再来拜访你们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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