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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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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元川司在发泄过后，像是失去了所有反应能力，既不回话，也没有任何动作，简直像死机了一样。
朝寻着急的伸手去晃他，却像晃一棵深深扎根的树一样，只能让对方的上半身轻微摇摆。
元川司因为信息素过敏产生痛楚而本能的颤抖，朝寻同样因为身体的不适而摇摇欲坠。
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脑袋还算清醒的朝寻只能费劲力气把他扶到室外，等他坐下来后，直接一口标记在了对方腺体上。
这一下几乎耗光了自己所有的信息素。
标记完后，失去力气的朝寻跪坐下来，抖着手去摸他的脸，抱着他的上半身无声给予安慰。
他一遍又一遍重复：“没事了，我没事了。”
明明被绑架的是自己，怎么反倒他更受打击？
夜晚的寒冷裹挟着血腥味直窜脑门，不知道过了多久，元川司终于恢复了点神智，他举起手，紧紧地，紧紧地抱住面前的人。
“对不起……”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眼眶中滑落，沾湿了面前的衣襟，他几乎泣不成声，只能用自己的信息素拼命纠缠，好像在确认眼前的人是否还存在似的。
见元川司终于回过神来了，朝寻松口气，默默释放所剩无几的信息素回应对方，安抚他的情绪。
“没事了，我很安全。”
他的话慢慢消散于寒风中，空气很冷，可身体却在发热，渐渐的，朝寻察觉到了一丝不妙。
他好像……进入发-情期了。
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
本就有些支撑不住的朝寻，这下更加意识不清，偏偏元川司和刚通电一样只会抱着他哭，他急得推搡了对方几下。
“抑制剂、带了吗？”
似乎是花费了点时间去理解这六个字，元川司好半晌才摇摇头。
朝寻感到一阵头疼。
身体的燥热越来越厉害，原本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晕，他的身体慢慢的软了下来，支撑不住的靠在对方怀里。
Omega身体的热度传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这下元川司也发现他的不对劲了，他抬起还挂着泪痕的脸庞，这才像是回魂了一样连忙检查朝寻的状况。
这一看，他猝然僵住。
“……你发-情了。”
空气中的信息素明晃晃地释放出想要被占有的信号，Omega双眼迷蒙的看着自己，元川司嗓子发干，本能让他想要低头去标记，可他还是咬牙忍住了。
99%的匹配度在此时显露，朝寻看着他，就像看到了这辈子最渴望的东西，热度在蚕食着他的理智，连呼出的气都是烫的。
“标记我……”
他拉着面前alpha的衣领，无意识地吐出这三个字。
然而面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元川司却没有任何动作。
朝寻看他没反应也急了，想用手狠狠扯他的衣领，让他低下头，可自己的力气小到仅仅是划过对方的下巴。
“标记、标记我……”
热潮汩汩流淌，掩盖了身体的伤痛，朝寻仅有一丝理智，就是要标记。
“我不能这样做。”甜美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元川司闭了闭眼，好想也快不能控制了，“……我送你去医院。”
去你-妈-的医院！
朝寻也不知道自己骂出声没有，他真想晕过去，但大脑却因热度重新变得活跃，他拼命挤压自己的信息素，去勾-引对方低头。
元川司脖颈处青筋凸起，他咬紧牙关把omega抱起，一步一步往外走。
朝寻都快哭了，他好痛，还很热：“标记！快点！”
说着，又伸手去够alpha的脸，手指都塞到了对方嘴里。
“……”元川司抿着唇不回应。
见他还没反应，朝寻又急又气，对alpha的渴望使他不自觉把触摸过对方嘴唇的手指放到了自己嘴里。
“没有信息素。”
朝寻的双眼闪烁着泪花，含着手指委屈地说。
元川司感觉自己那根绷紧的神经断了。
极速的步伐骤然停止，朝寻还没反应过来，忽然眼前一花，紧接着便感觉后颈处一痛。
Alpha信息素顺着腺体注入，仿佛一场情感的风暴在身体与灵魂中呼啸而过。恐惧如冰冷的潮水般袭来，另一个人的信息素如此具有侵略性，仿佛要将他们整个吞噬。
朝寻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然而，就在恐惧达到顶点的那一刻，一切突然发生了转变。像是春日的阳光忽地射入，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他仿佛置身于温暖的羊水之中，被无尽的温柔所包围。
被标记的瞬间，他感到了莫大的幸福，就像是找到了生命中缺失的那一块拼图。
终于……
意识在此中断。
……
嘀嘀嘀──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天花板。
感官回归，他首先闻到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然后才是檀木昙花的味道。
朝寻慢慢转过头，看到趴在病床边的元川司。
他轻轻一动，对方立刻就醒了过来，以一种弹射般的速度抬起头，他没错过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恐惧。
互相标记后，他们彼此间的情绪如同写在脸上，甚至不用去看都能感知的到。
害怕，内疚，心痛，喜悦，无措……
“对不起。”没等朝寻开口，元川司就知道他想问什么，“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为什么？
元川司垂下眼眸，痛苦和内疚放大：“是我……制造了车祸，撞断了他的胳膊。”
朝寻惊讶地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做的。
可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熟吧？
元川司沉默了很久，再抬起头时，眼眶通红。他想去抓朝寻的手，但最终只是抓住了一侧的床单。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注意到你了。”元川司低低地说，“我搜索了你的学校，还去找过你──偷偷的，你没发现。”
朝寻愣愣地听着他说话。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命中注定。”他的嘴角荡开了一个苦涩的笑，“但当我打听你的事情时，也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以为自己没机会了，可你又主动加我游戏好友，那时我真的很高兴。”
朝寻沉默，加他也是为了弭玉。
元川司继续剖白道：“我想表现一下，也许你会看到我……可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我听到你受伤的时候，愤怒占据思维，于是我设计让王南受伤入狱，认为这就是我能为你做的了。”
“然而半年来，我每天都沉浸于嫉妒之中，只顾着自己，完全忘掉了这个隐患……所以，这都是我的错，我是个废物……世界上最没用的alpha。”
元川司低下头，好像在等着他的责罚。
原来是这样。
听完，朝寻也陷入了沉默，怪他倒也不至于，毕竟始作俑者是王南，如今的局面，只能说连锁反应。
脑海中忽然浮现元川司一身血的样子，朝寻本来松懈的表情一变：“王南还有那几个人没事吧？你报警了吗？”
“他们没死，我报警了，也叫了救护车。”提到这个名字，元川司的声音一下失去所有温度，“王南之后会面临牢狱之灾，这次，我不会让他再出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非常平静，但双眼沉沉，语气中暗藏的冷意，听得朝寻不自觉一抖。
原来这个人脾气一点也不好。
想到自己的腹诽也有可能被对方感觉到，朝寻连忙挥散心中想法：“不怪你，别自责了。”
金发的alpha怔怔的望着他，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
信息素无法骗人，他感觉到了，朝寻真的不怪他。
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元川司一双绿眸像被水洗过似的清澈而朦胧。道谢和道歉都过于苍白，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朝寻流泪。
真没想到他还是个哭包，再次被刷新印象，朝寻无奈抬手，为他擦去眼泪：“怎么又哭了。”
“我很高兴，你原谅了我。”元川司直白热烈的说，“我爱你。”
朝寻默默转过脸，片刻后又转回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alpha露出小狗般的表情，垂下眼睫道：“昨天我在你家楼下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你回来，我不放心，就查了一下你去哪了，看到你进了那个房子很久，我以为你要住在那儿。等一会后便离开了……再之后，就是收到了你的求救短信。”
说到这，他还是没忍住握紧了朝寻的手，后者能感到他的颤抖和后怕。
求救短信恐怕是系统发的。
朝寻看了看自己，大多都是一些皮外伤，最严重的应该是后脑勺那里，现在还在突突的痛。
好在这几天林叔有事不在家，不然他肯定担心死了。
元川司的信息素还在诉说着恐惧，朝寻只好握了握他的手，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打过抑制剂了。”
朝寻无奈，那你怎么还在发抖？
他望着金发的alpha，这才发现，对方脖子上好几个针孔，黑红的点点，看着就知道是用多大力扎进去的。
明明互相标记了，却还要打抑制剂，可见他当时状态的不稳定。
现在不用问，他都知道为什么了。朝寻默默握着那只大手，无声安慰。
“以后我会陪着你。”数分钟的沉默后，元川司像是下定决心般语气坚定，眼底却凝着压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