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个恋人回家》祝北不南

16、寂静

　　“到了”出租车司机看着坐在后排少年一眼，黑暗中的他，侧脸微微转向，大部分脸庞隐藏在黑暗中，琢磨不清。
　　司机眯着眼从手边拿起烟和打火机，低着头打燃烟，贪婪地吸取一口，嘴巴发出“嘶”的一声，表情一阵放松，语气惬意地说:“下车吧！”
　　司机说完，又抽一口烟，呼出一大口气，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飘动着，忽明忽暗的光线投射出司机的面容，司机将车玻璃打开到底。
　　九月的夜风立马冲击，车内狭小的空间，严煜被刺骨的寒风惊得一只脚蹬出去，头硬生生在车玻璃发出响亮一声。
　　司机握着烟的手不由一抖，才转头看向严煜，语气惊讶说:“哎哟，居然睡着了，就说你为啥不下车呢？”
　　司机露出笑容，带着四川口气的普通话让严煜脑子里面昏昏沉沉，严煜低着头在口袋里面找寻零钱，递给司机之后，带着强烈鼻音说着:“不用找了”
　　司机接过零钱，看着这个低着头的少年，打开车门，可在车门关上时，身体有些不稳地站立，不知是睡觉睡得麻木，还是身体不好。
　　司机在抽烟的空隙无限感叹，又看向严煜走进的小区，嘴中无意识喃喃道:“学区房，买不起哦！”
　　司机口中的学区房，是最好初中的学区房，多少家长为了优质教育资源，恨不得使尽浑身解数，今日红包认人组饭局，明日买房特长找后门，关关过，关关难。
　　这一切对于十四岁的严煜来说，只不过是他脚底路程距离学校二十分钟，严煜看向沉重的大门，手指尖随意上滑录入密码，响起清脆的开门声音，在门口被他立即进门关住，像是刻意避开这一声的开启。
　　黑色渲染房间的每个角落，严煜看到眼中，瘦劲的手臂伸向墙面，打开柔眼的白灯，立马折射出无限的光线，深色的眼瞳倒映出无人的客厅。
　　严煜打开冰箱，扫眼过去上方被家政阿姨塞满蔬菜和水果，红红绿绿之间有着严煜不喜欢吃的胡萝卜，让脸上露出厌恶。
　　严煜熟练把放在下方的饭放入微波炉，家政阿姨的厨艺并不是不好，只不过吃到嘴巴中的东西，总是不得味觉要领，水过青菜加上几滴极香的麻油，一小盅排骨汤，炖得软烂入味，吸饱排骨汤汁的冬瓜在鲜味上下足功夫，严煜的进食一向不多，半碗米饭就彻底解决晚饭。
　　吃饭，洗澡，写作业，这一些对于严煜是最熟悉的环节，可他的身影在偌大的空间中只占据一点点位置，房间里面空荡回响他自己动作的声响。
　　严煜在卧室，看着腰间被踢青的位置，用手触碰到疼痛的地方时，依旧会牵连到脸部，做出立即的刺激感。
　　严煜左手拿着药膏，右手的药膏轻轻放在腰间，冰凉的药瞬间浸入皮肤里面，严煜嘴中发出轻微的“嘶”，嘴中说着:“非得学个拳，要不然……”
　　语音还未落下，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周昭隔着玻璃的笑容，泪痣在眼角，说不出来的深刻。
　　严煜轻声叹气，穿好衣服，将有劲的腰藏入睡衣里面，自己裹进厚厚的被子里面，眼神却看向窗外远处，安静的环境让深色眼瞳出现迷离。
　　这个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