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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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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这个颜色,你们拿回去,重新换一个来吧。”
洛瑞昂的一句话打破了惩戒室幽静的氛围。
阿尔贝和系统尖锐的声音同时响起。
阿尔贝/系统:“你说什么!”
洛瑞昂状似随意地挑眉,重复道:“我说我不喜欢这个抑制项圈,拿回去。”
贵族良好的教养在此刻出现了裂痕,阿尔贝按捺着心中的怒气,低声质问道:“洛瑞昂,你在玩我呢?!”
阿尔贝悉数洛瑞昂的罪状:
“先是大闹雄保会说要把这只罪雌碎尸万段,而后态度一转要收他做雌君赦免他的罪行,再后来三天不到就申请抑制颈圈要贬他为雌奴,现在你竟然跟我说因为颜色不喜欢要我们重新换一只抑制颈圈来?!”
阿尔贝咬牙切齿:“洛瑞昂,你是存心找事吧!”
面对阿尔贝的怒火,洛瑞昂尤嫌不够,轻哼了一声,摆出一副傲慢的嘴脸。
洛瑞昂:“存心又如何?无意又怎样?这是我的雌虫,我有权决定他戴着什么样的抑制颈圈受罚或者取悦我。这枚黑的我不喜欢,你们拿回去换个粉的来,我看得顺眼再给他戴上。”
和那些以晴/趣为目的刑具不同,抑制颈圈作为一个侮辱性极强的惩戒刑具,设计时只考虑过功能性,从没考虑过美观性和艺术性。雄保会整个仓库的抑制颈圈都是黑的,这只雄虫是摆明了要他们特地为他定制一个,就只是因为他这随口的一句话。
阿尔贝:“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肆意指挥雄保会的虫!”
洛瑞昂理所应当地说着:“就凭我是雄虫,雄保会的存在不就是为了保障我的权益嘛。”
若此次前来的只有雌虫工作虫,大概率会接受他的要求,千言道歉、万言赔罪地离开,再尽快按他要求给抑制颈圈漆好涂料再送来。
但阿尔贝可不是雌虫,他是身份尊贵的贵族雄虫,这只身份低贱的平民雄虫竟敢这么跟他说话,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阿尔贝:“那也不是你出尔反尔肆意愚弄工作虫的理由!今天你要是不收下这个抑制颈圈,之后也不会再给你送了,你自己选吧。”
洛瑞昂终于听到了想听的话,立刻说到:“嘁,不送就不送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们这群没有服务意识的虫,当心我待会投诉你们!”
雄保会中有许多雌虫工作虫,为了最大程度保障被服务雄虫的权益,雄保会设有专线投诉渠道,接受雄虫们的任何意见及建议。
阿尔贝被气笑了:“投诉?!好啊!你大可试试看!看谁敢回你!”
贱民就是贱民,即便装得再怎么礼貌得体,没过一会还是会露出这副胡蛮愚蠢的嘴脸。
阿尔贝无意再理会这只疯傻的雄虫,转身带着下属离开了别墅。
洛瑞昂远远地听见大门被狠狠摔上的声音,转过身来,看着一直跪地沉默的雌虫,故作凶狠地说:“还有你!别在这跪着碍眼了!滚回你的房间去睡觉!明天该去军部去军部,不到睡觉时间不许回我的别墅给我添堵!”
洛瑞昂说完立刻快步向惩戒室外走去,但还没走到门口,一阵强烈的触电感便定住了他的脚步,让他眼前一黑,侧身撞向了一旁摆满惩戒刑具的柜子。
系统:“站住!”
一直被无视的系统终于爆发了,尖锐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
系统:“果然!什么方案,什么大计,都是你糊弄我的!你现在又是退掉了抑制颈圈,还免了他的罚跪,解了他的禁足,你就是不想推进剧情!是不是!”
洛瑞昂无视了系统。
在洛瑞昂推开惩戒室的门,看到乖乖认罚的希维利安时,他就知道这回骗不过去了。
洛瑞昂没时间思考,只能在不被发现芯子换人的前提下喝退雄保会,一鼓作气免了这只认死理的雌虫的惩罚。
系统:“不行!我不能再继续纵容你了!你今天必须狠狠地虐打他!不许再与剧情作对!”
系统尖锐的声音仿佛要穿透洛瑞昂的大脑。
洛瑞昂忍无可忍,在心中对系统吼道:“闭嘴!”
洛瑞昂撑着柜子站定,昏花的视线中色彩都融成了色块,而身后的雌虫还是没有起身的声音,洛瑞昂强忍痛意再度对他出声:“你聋了吗,还不快滚!”
希维利安再留在这,系统指不定让他怎么折磨他,希维利安必须立刻与他分开。
然而,洛瑞昂没有等来希维利安的回应,而是被一阵更强烈的电击鞭打上神经,打得他呼吸一滞,打得他耳畔嗡鸣。
系统气急:“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乖乖听话!拿起鞭子就这么难吗!不打他难受的就是你!你为什么不动手!”
过载的剧痛让洛瑞昂面色苍白,唇色乌青。
痛呼声堵在喉间,洛瑞昂咬紧了下唇,齿间泛起一丝腥甜。
洛瑞昂在心中,有气无力地应道:“因为他是无辜的。”
洛瑞昂的话语仿佛天方夜谭般,让系统卡顿了片刻。
系统带过数位宿主,没有哪个宿主像洛瑞昂这样倔,也没哪个宿主在意过其他人是否无辜。
他们只要听说可以回去或者经历一次电击,便会勤勤恳恳地推动剧情了。
系统:“按照这个世界的律法,伤害雄虫就是重罪,他算什么无辜?!”
洛瑞昂在心中,冷笑回应:“那场事故真是他的失误导致的吗?”
在原主零星的记忆中,洛瑞昂看见原主出现在希维利安的穿梭舰上的画面。
画面中原主往穿梭舰的主控台中传输了什么,然后匆匆离去。
洛瑞昂清晰地看到了主控台的面板上倒映出原主阴森的笑脸。
明明在此之前,两虫并无交集……
洛瑞昂在心中,说到:“这场事故本就是原主设计希维利安的阴谋,对希维利安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更别说你设计的那些阴损剧情了,他本就不该经历这些,我又怎么能对一个无辜者动手?”
他是检察官,是公平正义的捍卫者,即便身处这个畸形的世界,他也决不会做出有违原则的事。
系统:“他无辜,难道你就不无辜吗?”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中流露出不知何时学会的傲慢语气。
系统:“我实话告诉你,你根本不是熬夜加班猝死被我拉过来复活的,你就是被我强行从那个世界挑选掠夺来的灵魂!只要你能完成剧情任务,我就会送你回家,完不成剧情任务,你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你难道不想回家吗?”
洛瑞昂在心中,严肃地说到:“我再想回家也不会用无辜者的鲜血为我铺路。”
语毕,又是一阵电击。
洛瑞昂倒吸了一口凉气,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系统:“行!你倒是硬气!那我们就看看谁的手腕更硬!今天他不见血,你就别想踏出这个惩戒室!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洛瑞昂在心中,不甘示弱的回道:“好啊,那我们就——”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昏暗的惩戒室乍起。
洛瑞昂循声望去,竟是一言不发的雌虫扇了自己一巴掌。
银发蓝瞳的雌虫跪在地上,脑袋因为自己的动作向一边偏去,力道之大,殷红的血液都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而那张无表情的脸上突兀地出现了顺从的怯意。
希维利安:“抱歉雄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了。”
洛瑞昂看着希维利安嘴角流下的血液,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忍下想替他擦去血迹的冲动,在心中对系统低声道:“见血了,总可以了吧!”
不论是因为物理的伤害还是心理的施压,雌虫确实已经负伤了,系统轻嗤一声,想着来日方长,遂回道:“那今天就这样吧。”
持续的电击终于停歇,洛瑞昂急促地喘/息了两口,语气凶恶地对希维利安说到:“滚吧。”
说罢,洛瑞昂快速离开了惩戒室。
惩戒室的门随着雄虫的离去虚虚掩上。
而刚刚还低眉顺目满面愧色的雌虫却忽而收了神色,眯起了眼睛。
三天前,他是亲手让雄虫断气的。
从一个月前的那场事故开始,希维利安就意识到这一切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早有准备的阴谋。
他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而他的仇家确实不少,一条条查证需要时间。
希维利安本想着在半年后的处刑前将一切调查清楚解决这场危机,却没想到这只名叫洛瑞昂的雄虫竟然给他出具谅解书了。
按照法规,受害雄虫出具谅解书,他应该嫁于雄虫,将自己所有的财产上交雄虫以示悔过。
但希维利安向来不对雄虫抱有幻想,他知道雄虫们都是什么货色,也知道落入雄虫手中意味着什么,更何况这只雄虫的残暴他有所耳闻,并亲身体会。
他曾经的一个下属就死于这只雄虫的虐待之下。
希维利安心中已有决断,早早安排好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在和雄虫成婚的当夜就来到雄虫的卧室,出手了结了他的性命。
他是亲眼看着雄虫咽气的。
但很快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雄虫的尸身并没有像正常死亡后的躯体出现僵化症状,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安静地躺着,却没有呼吸。
希维利安一直守在尸体旁边,直到数星时后,“雄虫”再度睁开了眼睛。
正是从那刻起,他听见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希维利安仔细分辨,那是一种类似心声的声音,包括“雄虫”心中所想,那个所谓的系统的机械音,还有“雄虫”在心中与系统的对峙。
而今日的试探更是印证了希维利安的猜想。
希维利安缓慢地站起身,望着门缝间透来的光亮。
碧蓝的眼眸中划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光。
果然,那个壳子里面换“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