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孤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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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冷气温度适宜，千岁睡得四仰八叉，梦境却惨遭恶鬼追逐，她跑得面目狰狞，鬼即将扑上来刹那，尖叫出声：
“啊啊啊救命不要抓我——！！！”
千岁挣脱噩梦，瞠圆双眼，惊魂未定，肚子剧烈起伏。
虎杖悠仁掖被子的手停顿，“猫咪老师醒了吗？早上好哦。”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半晌，千岁默默背对躺回去，腹诽：得，小监控器们也是轮班制。
她逆反心理高涨，猛地蹬开空调被。
少年情绪稳定，契而不舍重新盖上。
她继续踹开。
他任劳任怨盖回去。
拉锯战持续整整三分钟，虎杖悠仁突然说：“猫咪老师，昨天伏黑给你买了水果罐头——要尝尝吗？”
“……”
就这也配收买她？
千岁矜持半天，终于压抑不住馋虫：“咳。那我勉为其难吃吃看吧。”
收买成功。
虎杖悠仁笑出小虎牙，屁颠颠拿来起罐器，把橘子罐头倒入碗中，插起一块喂她。
千岁首次吃水果，登时点亮星星眼，她小口咀嚼后，眼神旋即更加闪耀：“哦～！原来橘子是这个味道呀！”
“神明的世界没有水果吗？”
“我们可以辟谷，不用吃饭。”千岁扼腕：唯一的水果是蟠桃，她尚未正式封神，却可以现出原形，被各路神仙抱着进蟠桃大会。除此之外，就得依靠大圣偶尔带她零元购。
可惜大圣册封斗战胜佛后，愈发超圣，鲜少带她实现蟠桃自由了，哎，快乐时光沙匆匆流逝。
“猫咪老师如果能留下，想吃多少罐头大家都给买的。”虎杖悠仁状似无意地说。
“抱歉，自由和水果二选一的话，水果根本不值一提。”千岁严词拒绝，“别小觑神明的意志力谢谢。”
“哈哈，也是呢！”他了然地笑笑：“今天我也有任务，一起去吧，老师。”
你说起出门，她可就不困了。
千岁闪耀星星眼：“真的？！”
“真的。”
“那还等什么呢！快走吧快走吧！”
……
千岁拉长猫脸，猛地驻足，扭脸朝虎杖悠仁恶声恶气地问：“谁允许你们对神明用猫绳的。”
简直胆大泼天。
天道巨巨，睁眼瞧瞧吧，您的下属都沦落成家猫了！
——惨过做狗！
虎杖悠仁屈指挠脸，眼神闪躲：“五条老师。”
果然是你，万恶之源五条悟。
待本神修炼圆满，渡劫得道，首当其冲就把他扬了祭天。
虎杖悠仁先和同伴碰面，再结伴通往任务地点。
千岁初次与七海建人会晤，后者一股班味浓郁的笔挺西装，面容俊冷，一派铁血硬汉的沉默自持。
虎杖悠仁介绍：“这位是五条老师的后辈——七海建人老师。”
如此不苟言笑、成熟稳重的居然是后辈？！千岁同情地拍拍少年：“我看你抓紧换个导师吧，五条悟真不行。”
七海甫见猫咪开口，沉默半晌，再开口时语气悲凉：“福岛核泄漏终于扩散东京了，猫都会说话了。”
“不是的娜娜明！”虎杖悠仁尴尬地打断他的忧愁，“咳咳，我介绍一下，这位是猫咪老师，是位神明大人噢！”
彼时千岁瘫在他脖子上冒充挂件，闻言，一尾巴抽向少年的手臂：“别瞎喊，我还没正式封神呢。”
戒骄戒躁可是她的入世准则！
七海建人乍然目睹猫说人话，依然镇定自若。
他摘下眼镜擦拭，戴好后，忽然鞠躬，正儿八经地说：“初次见面，神明大人——冒昧问一下，您接收‘不加班’之类的愿望吗？”
“不，抱歉，”她无语，“最多保佑彩票中奖。加班这种Debuff，依旧归人间劳动局管。”
“欸，老师原来是财神？！可您之前帮我压制过宿傩啊。”少年震惊脸。
千岁朝不远处的便利店努嘴：“那就试试呗。”
“哇——真的中了耶！猫咪老师万岁！”虎杖悠仁双手高举彩票，惊喜得眼睛发亮，美滋滋地跟收银员兑换，“就用这个钱给您买零食吃吧？”
千岁懒洋洋瞥了一眼：1万日元，最次等奖。
福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单拥有一只瑞兽，不代表能顺遂富贵一生。
如同百分百中奖的奖券兑换机，她能把人的气运具现化——
没作过孽的普通人拥有她，抽奖至少能中500万日元。
千岁不禁惋惜，虎杖是个良善的孩子。
只可惜，他体内有另外一个、属于邪恶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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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乘坐快艇，在海面急速飞驰。
虎杖悠仁难得寡言，七海建人敏锐觉察到他的异常，安抚地拍拍少年的肩膀，仿佛加油打气。
千岁扒着游艇边缘，用爪子触碰水面，思考跳海逃跑的可行性。
她极快否定——水太凉，头皮甚痒。
且不说鲜少现出原形，有也是整日飞来飞去，从未游过泳——猫科似乎天生懂水性，但目前这幅身体显然是家猫，有些惧水。
哎，此刻她就算穿成一只狗，再持久的狗刨也难以游出宽阔海面。
快艇逐渐逼近一座小岛，半空不少咒灵盘旋，甫上岸，虎杖悠仁把猫咪托付给七海，默默祓除诅咒去了。
见猫咪疑惑，七海建人贴心解释道：
“虎杖同学的朋友，吉野顺平，被会改造人类灵魂的咒灵重伤，因其身上残秽容易吸引大量咒灵，我们只好租赁孤岛，安插‘窗’监视报备。”
“改造人类灵魂？”听起来似乎与她相性极差，千岁兴味挑眉：“在哪？”
“已被夏油君收复。”
说话间，他们临近岛屿中心，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巍峨耸立，千岁瞬间下巴分体，震惊当场。
“……你别告诉我这是新建的医院。”
既有高阶咒灵残秽，显然不适宜居住太多人，为特定人群建造的特殊诊室，此等规模建筑，实属令人瞠目。
“不，岛内建筑群都是前主人的手笔，听说是个富豪斥巨资构建的度假根据地。”
千岁大松口气。
七海建人推了一下眼镜：“不过五条君买断了所有产权，包括整座岛屿。”
她的下巴再次脱离。
………………她要和这个土豪拼了！
虎杖悠仁的祓除进度迅速，她与七海闲聊空挡，少年面无表情返回。
他抬起手臂，擦拭额头汗珠，情绪莫名低落。
七海不动声色地喟叹，低头道：“我们现在要去探视病人，猫咪大人一起？”
好奇心害死猫，千岁也想观察灵魂被改造的症状，便爽快答应。
曾经的度假村被魔改成医院，各项医疗器械齐备，设施堪比重症icu，日散斗金的昂贵感扑面而来。
“任职高专医师的家入前辈说，吉野君的脑干组织已被改造，无法治愈，现在的状况比植物人更糟糕。”七海建人无不惋惜道。
虎杖悠仁缄默不语，像座雕像一般伫立。
千岁闻声望去，床榻上的少年半张脸遍布乌青，诅咒的剧毒宛如硫酸，缓慢却不容置疑地腐蚀着他。
“情况持续多久了？”
“半个月。”七海回答。
千岁跃上病床，凑近乌青处轻嗅。
——那位医师说得不错，依照人类现存的医疗系统，确实毫无生还迹象。咒灵世界观与现实相差甚远，全非同个量级。
灵魂的轮廓，一旦质变，就像病毒蔓延，非人人力可挽回，他们竟能维持住这个少年的体征，使剧毒侵蚀速度减缓，已经算奇迹。
她爱莫能助地摇头：灵魂已然残缺，远超生物学死亡范畴，现存的生命体征，纯粹依靠咒力作用，才勉强维持‘植物人’的假象。
怪不得，他们会选择这座孤岛，辅助基础生命体征医疗仪器全套齐备，却不启动，按照吉野目前的状况，连医疗团队都显得多余——
他活脱脱就是个盛放诅咒的容器，除了吸引咒灵前来蚕食，早与死人无异。
虎杖悠仁目光紧紧锁定猫咪，见她一脸无能为力，双拳倏地握紧，他扯动嘴角，勉强笑道：“抱歉，都怪我那天晚上太早回家了，本来顺平第二天就要入学高专了、他的妈妈也不会被咒灵杀害如果当时，我再多留——”
“——虎杖同学。”七海建人双手抱胸，蹙眉打断少年的自述悔恨：“任谁也想不到吉野君会被盯上，更何况你是孩子，保护新生更不是你的职能范畴。”
这小孩真是习惯引咎自责，当自己是苦行僧么？千岁想起夏油杰的话，喟叹道：“真是个笨蛋小孩。”
病房内，氛围陡然寂静而凝重。
少顷，千岁犹犹豫豫地开口：
“其实，并非全无办法。”
两名咒术师视线蓦地朝她聚集：
“——真的？”
“猫咪老师有办法，对吧？！”
“嗐，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她略显为难：“如你所见，我确实能净化诅咒，却只超度死物，从未试过像这样的活死人，换句话说，我无法保证他活着回来，最好的结果，莫过于送他往生——
“你们，确定可以接受这种结局吗？”
虎杖悠仁咬紧下唇，“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对吧？”
一线生机？千岁哭笑不得，心说：“一线”至少再剪十分之九。
“那就试试吧，把一切交给命运。”不知为何，她不愿敲碎少年的希冀，叮嘱道：“待会我将开启空间，以我为中心，需要你们至少远离五十米半径——”
“切记，一个小时内、千万不要靠近我，要不然，你们也会有生命危险。”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孤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