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星沉》苏暖青

57、第 57 章

　　当天晚上，向南昕发烧了。
　　他的潮热期来的迅猛又可怕，伴随着心瘾的发作，异常的亢奋。林晗不想让他独自忍耐，嘱咐了门外守着的佣人离开，然后反锁了病房门窗。

　　密不透风的室内，她把灯也关上了。夜色朦胧，只能看见彼此的轮廓，向南昕却更兴奋了，他看着林晗一颗颗解开纽扣，眼神中的光芒像一头兽类。

　　林晗想尽量温柔地安抚他，他却不允许，全然放纵着本能。
　　林晗耐心的顺从他，把主动权交给了他，任由他无度的索取。被欲望支配的恐惧，和原始的兽□□杂在一起，让他万分痛苦也万分激动。

　　眼前像是有烟花炸开，他们推开了天堂的门，又推开地狱的门，品尝到丧失理智的恶果。

　　最后的时候，向南昕已经失去了意识，林晗贴着他的脸，感觉到他满脸的泪。林晗擦干了他的眼泪，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吻了吻他的眉梢：“睡吧。”

　　林晗也累极，沉睡到第二天，醒来时，门窗都被她紧紧关着，窗帘严严实实地遮挡住所有光线。

　　轻轻的敲门声响了几次。林晗只得起身，收拾了一下房间，严严实实地把自己穿戴好，向南昕还在昏睡着。林晗稍微把门打开，无视掉其他人的目光，只把李同泽请进来了。

　　向南昕睡得极沉，李同泽连接上了监测设备，看见他的数据都趋于良好，对林晗道：“无碍。”

　　林晗松了口气。

　　李同泽又戴上听诊器，掀开向南昕被子的一角，想听一听他的心脏。却被他身上的斑驳痕迹唬了一跳，欢爱的痕迹过于明显，他用锋利的目光在镜片后看了林晗一眼，饱含着无声的谴责。

　　“您犯不着像看色/魔一样看着我。”林晗冲他嘟囔。

　　李同泽对她指指点点：“你下手要知轻重，南昕体质不如你，你不能趁人之危。”

　　林晗只觉得百口莫辩，然而她不想跟别人透露向南昕的性/癖，只好认下了李同泽的指责。

　　李同泽检查完向南昕的心脏，再度微微打开他的被子，被林晗一把按住，警惕地低声问：“做什么？”

　　“检查他身上有无伤口。”李同泽文质彬彬地回答，“我是他的医生，要对他负责。”

　　“您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林晗有些气急败坏，“他是我的Omega，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私自给他检查。更何况，你觉得我会虐待他？”

　　李同泽知道林晗的脾气，不跟她争论，只摇摇头，刷刷地在药单上多开了两盒活血化瘀的药膏。

　　等向南昕醒来的时候，明亮的阳光照耀进病房，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穿戴整齐，桌子上温着香软的食物，林晗坐在他身边正静静看着他，见他睁眼，温柔地问：“饿不饿？”

　　向南昕朝她抿嘴微笑，想到昨晚他的行为，他有些脸红，但是心里却有更大的满足，好像突然之间，他们的关系变得更为亲密了。他已经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了她。最不堪的一面，也让她知道了。

　　向南昕只觉得自己对床事更加上瘾，漆黑的目光盯着林晗的一举一动，直勾勾的看着她纤细的脖颈，朝着他说话的唇，还有盛饭的手腕，眼神有如实质。

　　林晗像昨日一样，尽职尽责地喂他吃东西。向南昕张开嘴，含住勺子，含糊地吞下一口饭，然后拉住她的手放到嘴边，一根根地亲吻。

　　林晗哄他：“乖乖吃饭，好吗？”

　　向南昕不肯，拉着她的手，让她摸索自己，叹息：“怎么办，我还想要。”

　　“那也得先把饭吃完。等一会儿还要吃药。你乖一点。”林晗像哄孩子一样喂他吃饭，怕他仍然胃痛，小心地观察他的反应。

　　向南昕吃了几口，不想吃了，紧紧地抱住她，在她颈窝里蹭啊蹭，既无限满足，又有些不满足。

　　被欲望完全支配的感觉让他心生恐惧，但因为对象是林晗，所以他又觉得格外刺激。

　　林晗知道他的潮热期，本来就过分黏她，再加上“替帕”的副作用，生怕他有一点的不好，因此对他百依百顺。被她这样对待，向南昕便轻易忽略掉身体的痛苦，只是一直缠着她不放。

　　于萍萍来探望他，向南昕便重新躺回被子里，面色还带着潮红。

　　于萍萍固然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因此更为尴尬，只对着林晗说：“你父亲有要事，得尽快回宁都，他叫我来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回去？”

　　林晗不想在潮热期让向南昕颠簸，也不想让他这个模样被外人看见，只说：“我们过三日再回，观察一下南昕的状况。”

　　于萍萍又不放心：“反正李医生也在，你们直接跟他回一院，那里的条件岂不是比这里好许多？”

　　林晗平静地回答：“再等三日。”

　　向南昕见林晗如今已经能跟于萍萍正常交流，知道她都是为了自己，心里对她充满了感激。于萍萍走后，他又像个牛皮糖一样黏上来，从背后把她抱的死紧。他凑到她的后颈，贪婪地闻那股玫瑰的香味，伸出舌头舔舐，仍旧不满足，贝齿轻轻地咬着。

　　林晗忍不住笑了：“你就这样不分昼夜的闹。”

　　“是的，”向南昕在她皮肤上留下齿痕，“姐姐，在被关在实验室的那一晚，我在想，如果我能活着回到你的身边，我一定不离开你半步……”

　　“好的，以后我拿根绳子拴着你，走哪儿都带着。”林晗任由他抱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桌子上的几本书。她这两日没有做任何事情，全心全意地陪他。

　　医院的书大多都是医疗知识，她挑挑拣拣，翻了一本看得懂的法典，坐在沙发上，任由向南昕躺在膝上，给他念书里的内容。

　　“凡依本法文义有相应规定的任何法律问题，一律适用本法。无法从本法得出相应规定时……”林晗念了几句，只觉得拗口，“这是什么玩意。”
　　向南昕闭着眼睛，随口念出来：“无法从本法得出相应规定时，应依据习惯法裁判；如无习惯法时，则依据自己如作为立法者应提出的规则裁判。姐姐，我大学的时候看过这本书。”

　　他的记忆力超群，读书的时候能过目不忘，可惜的是小时候他因为生病，去学校的次数很少。林晗抚摸着他的脑袋，感叹：“你这样聪明的小脑瓜，不该去部队，应该再去读点书。”
　　“好啊，”向南昕享受她的抚摸，脸颊蹭着她的手心说，“你让我读书，我就去读。”

　　他们就这样静静待在一起，只聊着天，便觉得满足。到了傍晚，向南昕突然不受控地打了一个寒颤，林晗摸他的额头，摸到涔涔冷汗。

　　她赶紧喂他吃药，看着他牙齿开始打颤，握紧他的手：“南昕，你还好吗？”
　　向南昕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还可以忍受。”

　　然而渐渐，他又有些不堪忍受，费力地大口地喘息着，林晗喂他吃了药，把李同泽叫来给他治疗，又是一番折腾。向南昕的衣服全都汗湿了，因为呼吸困难，护士不得不强制他吸氧。
　　向南昕坐立不安，用力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扎进肉里，林晗怕他受伤，费力地掰开他的手指，让他抓着自己。

　　向南昕却把她一把推开了，费劲地说：“姐姐，你、去外面逛逛，别在这里，跟着难受。”

　　林晗哪里会听他的，她注视着李同泽一丝不苟地将注射器刺入他白净的皮肤里，药水被缓慢推进，针扎头的地方很快青紫一片，然而药物的作用微乎其微，向南昕除了苦熬，没有它法。

　　过了很久，他的发病期才过去。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李同泽检查了他的心跳和血氧，又看了看他的瞳孔，才放心下来。

　　“暂时不要洗澡，血氧要一直监控着，难受就立刻叫我。”李同泽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走的时候又警告林晗：“今天不可以再折腾他。”

　　林晗本以为自己脸皮足够厚，被他盯着，竟觉得不好意思，为难地小声说：“可是他现在特殊时期。”

　　“我给你们开两支抑制剂。”李同泽刷刷地开了单子，对林晗的态度已经从和蔼可亲变得恨铁不成钢，“忍得一时之欲，免得百岁无忧。这点道理，还用我教育你？”

　　林晗想说你教育错了对象，但是她不想呈口舌之快，默默回到向南昕身边，拿了一块干毛巾，脱掉他湿透的衣服，给他擦拭汗水。

　　向南昕很内疚：“对不起姐姐，还得你照顾我。”

　　“我照顾你，难道不是天经地义？”林晗擦干净他的腰腹，熟练地脱掉他的裤子，心无旁骛地说，“药吃的比饭都多，再不好起来，我都要愁死啦。”

　　护士敲门，林晗立刻拿被子盖住向南昕。护士送来了下一餐的药，还递给林晗两支抑制剂。
　　林晗接过来，没有说话。等护士离开，向南昕坐起来，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美丽的肩膀和锁骨。他从她手上拿过抑制剂，大惑不解：“为什么送这个来？”
　　“李医生说，刚好遇到你潮热期，出于对你的身体负责，最好不要有性生活。”

　　向南昕啪地把药剂扔了：“我都恨死这玩意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用它。”

　　他像没有骨头似得往林晗身上一倒，在她耳边暧昧地说：“姐姐，你接着擦啊，还有一个地方是黏的……”

　　林晗抱住他的背脊，怕他冷，拿被子裹了裹，若有所思地说：“也许这也是‘替帕’的副作用，让人没有食欲，性//欲却特别旺盛……”

　　“没关系。”她吻住他，“有我在，你想要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