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嘲》RGFen

5、第五章 有点慌

　　星期一早上，已经过了太阳升起的时间，头顶上却依旧昏沉一片。跟每个魂不守舍走进教室的学生一样，让人沉默。

　　周一不仅要张榜成绩，还要升旗。

　　在第二节课下课，高一高二全体师生有序下楼去操场进行惯例的升旗仪式。虽然都是按班牌一班班下楼，但走到楼梯口时还是会短暂的堵塞住，之后就是人挤人走进操场。

　　入眼即是一暗一明的假草有序铺好，由操场为分界线，两边各占一块篮球场地。

　　往日里鲜亮的红旗此刻也变得暗淡不少，迎着风飘荡在空中。

　　男女各站一列，按个子排好，每个人的手里要么捧着书要么拿着本子，或站或蹲的小声背诵。

　　也不管台上正在进行的仪式，后面有些男生开始躁动起来，没个正行的说笑着。

　　“今下午去捣球呗？我新发现了一家店，里面有几个咱学校的学妹在里面做兼职，好看的嘞！”

　　“行啊，后两节是老头的课，班主任应该不会来。”

　　“白哥去不去？”

　　“白哥肯定不去啊，人家有校花陪。”

　　“谁说我不去的，去，都去。”

　　李安白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甚至传到了柏云的耳朵里。

　　五班理科女生并不多，柏云站的还是稍微靠后的位置。此刻正捧着书背课文。

　　“诶为什么啊？校花也来？还是你两分了？”

　　“瞎诅咒什么呢你，一天天狗嘴吐不出象牙。”

　　对方被踢了一脚，用了狠劲，疼的他直嘶声，立马识趣的闭上嘴。

　　李安白冲着前面正低头看单词的人使眼色，身边人立马收到信号，跟人换了位置挽上陆右一的脖子，笑着说：“小陆也去呗？白哥请客，玩个够。你还没玩过我们这里的球吧？”

　　“不用了，我回去还有事。”

　　陆右一不着声色的躲开他的手，撇头又翻了一页书。乌云将散，漏出细微的碎光将侧颜轮廓勾勒出来，眉眼清冽。

　　“去呗，不去可就是不给白哥面子了，你最好别不知好歹。”

　　对方手又搭了上来，这次用了点力气，声音也压低了不少。

　　陆右一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

　　陈梅卷着书筒就火急火燎的走过来了，一人一棒把水端了个平，怒气冲冲的低吼着：“吵什么吵什么！？我站队头都能听见你几个在底下聊天。王杰我告诉你，你不学可以，但是别把我其他学生带坏了！”

　　“看看你们什么样！上面校长正讲着话呢，底下你们聊这么起劲，想干什么啊？你上去也讲两句呗！”

　　“正好，你们几个都是走读生，放学都给我留下来扫卫生去！”

　　她转头又朝着陆右一，压了点脾气：“升旗仪式后，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没等她准备离开，又注意到了一旁懒散站着聊搭其他班同学的李安白，手中的书筒被握的发皱：“李安白你那脸怎么回事？我才走两天，你又跟人打架了？我校还是外校的？”

　　她家里最近出了点事。父亲年纪大了还要做阑尾炎手术，家里虽然还有两个哥哥，但她总归放心不下，每天学校医院两头跑，忙的像个陀螺。就这样还要抽出空处理他们惹下的烂摊子，陈梅觉得心累，班主任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成的。

　　好在手术还算成功，老人家之后请了护工照顾，这才得空还没改两张卷子又要下来升旗，她也是烦到了极点，看到几个人在队尾聊天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没有，摔的。”

　　李安白眼睛一扫，无所谓的歪着头。半侧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青紫，又给人平添了几份痞气。

　　“摔能摔成这样？你，唉，算了，别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就行。你爸可叮嘱过我了，对你要求严格点的。”

　　“行，您按我爸说的来就是。”

　　那一副玩世不恭的富二代模样，看着就让人来气。陈梅甩甩手也不管他们几个了，前面的仪式已经差不多到了收尾的阶段，主持人在上面声情并茂的念着台词。

　　等到陈梅离开后，那几个被打的学生才一脸烦躁的骂出声：“草，这老暴君更年期吧，下这么重的手。”

　　“谁知道她，天天就知道吆五喝六的，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

　　末了，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站了小半个小时的队伍开始解散，人挤人的又朝着教学楼的方向挪动着。

　　课间时间也就四十分钟，一多半都浪费在升旗仪式上，自然有许多人不满。柏云不是很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此时也没办法的融入人群往前挤。

　　大操场一共三扇门，另一扇门那边重新铺了地上了漆的原因现在不让开门，所以两个年级的人都凑在了一起。

　　旁边有个半天没动的男生忍不住了，扒拉着人群就要出去，推推搡搡间传出来大家的抱怨。柏云也难逃迫害，被强硬的推了一把，整个人就往旁边挤过去。

　　她身体平衡性不好，四周又都是人群，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挤到别人怀里了。薰衣草的味道飘入鼻中，柏云不好意思的回头道歉：“抱歉抱歉，踩到你了。”

　　一抬头撞进里双笑眼里，陆右一还扶着她的手臂：“我没事，你没事吧？”

　　“嗯。”

　　经过这一下两人彻底被挤到了一边，人群还未散。看着已经接近上课的时间，柏云正发着愁身后的人却笑了，低低的胸腔振动从后背传进耳朵里，她像是一瞬间被电到一样往前蹭了一步。

　　陆右一微弓着腰，在她耳边轻声的说：“你看我们像不像沙丁鱼？这个操场就是一个巨大的沙丁鱼罐头。”

　　人群攒动，一呼一吸间的热气全喷洒在她耳廓处。柏云歪头缩了缩肩，脸上有点不自然，微微点头：“嗯。”

　　好不容易挤回了教室，第三节课的铃声也已经打响了，是生物课。

　　生物老师姓魏，是一个气质柔和的中年女老师，她拿着卷子走上讲台，调整好麦克风：“大家这次做的卷子我都看得差不多了，总体来说是有进步的，只有个别的两个学生还在及格线原地踏步，要好好想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讲卷子。其实大部分题目是不难的，都是我们学过的内容，就比如第三道选择题，都是书上的原题…”

　　她说的温柔，听的人也催眠。再加上今天天气不热，经过一番升旗仪式折磨后，许多人已经昏昏欲睡、不知所谓的点着头。

　　“报告！”

　　直到一声爽朗的声音响起，众人才抬头将目光聚在一个人身上。

　　语文老师的办公室在二楼，陆右一上来的时候还顺带去教务处那里交了一份表，溜了一大弯回来身上出了细微的汗也不嫌累，眼睛反而黑的发亮，一副精力还没消耗完的样子。

　　“进来吧。诶、你是，你叫陆右一对吗？”

　　生物老师看着还有些面生的人问道，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倏地笑开了颜，常年保养良好的脸上也挤出了两道细纹

　　“我说呢，怎么看着名字这么陌生。这次周测不出意外生物第一应该是你的了，考得不错。”

　　陆右一走进来还没坐下，身后的丁森就很配合的鼓鼓掌，气氛被调动起来，眼看着要控制不住了，生物老师立马拍拍桌子：

　　“好了好了，咱们继续讲题。”

　　只不过被这一打岔，不少人的心思就早已不在题目上了。丁森等不到下课，迫不及待的凑过来压低声音祝贺：“哎呦呵、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是个隐藏的生物学霸？往年都是王如意拿的第一，这下好了，生物王朝要换代，更名姓陆了。恭喜恭喜啊。”

　　他身旁的许顺也点点头，看着试卷没抬头的咂咂嘴：“深藏不漏，深藏不露啊。”

　　没有人不喜欢夸赞，陆右一也一样。听到这种吹嘘，身后的隐形的尾巴快要摇出残影了，他有些骄傲的仰着头贫嘴，鼻子要翘到天上去了：“那是，也不看是谁，我在俺们那可是被叫生物小王子的。之后有的惊喜你们还不知道呢。”

　　“噗哈哈哈，生物小王子、”

　　丁森一个没忍住，在后面缩着肩膀笑的发抖，连带着旁边几个听到这话的也走了神，抿着嘴看向窗外。柏云浅咬了下唇角，眸光一闪捏紧了笔杆，看向黑板。

　　笑了半响，突然想起来正事，又把转过身去的陆右一摇回来：“诶对了，老班找你啥事啊？看你心情很好的样子，考得不错？排名出来了？看到我的没有？”

　　陆右一一转眼睛，想到了老师在办公室说的那些话，轻飘飘的看过丁森，慢慢靠近了点张张口压低了声音，缓缓道：“就、不、告、诉、你。”

　　后者跪着板凳差点没摔下去，当即要去锁他的脖子，却正好对上生物老师看过来的眼睛，怵了一下老老实实坐好不再动作了。

　　话说完，他又若有似无的掠了柏云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愉悦而短促的笑音。

　　后两节课过得很快，铃声未落，众人便做鸟兽哄得散走。

　　陆右一爷爷奶奶今天有事出门，于是教室里一时只剩下了他跟柏云两个人。后者依旧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丝毫不赶时间。

　　“班长你这题怎么写的？”

　　下午就公开成绩了，他承认他现在有点慌，尤其是英语。他现在看到英语老师都躲着走，生怕被拦住问出怎么个事。

　　“这题，你画条辅助线，先连接CE两点，然后就能得出…”

　　正说着，门口来人了，影子还没到声音却先进了教室

　　“霄霄——我好了，咱们走吧！”

　　“诶？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