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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骗小孩的,主要是怕小妹她们偷偷拿瑰夏咖啡来练手。”

      谢忱是这样解释瑰夏咖啡的“重要性”。

      他笑着掂了掂被竹鹿收集起来的一碗咖啡豆,从柜子里拿出新的瓶子——将里面仅剩的豆子倒出来,再填充进瑰夏咖啡豆。

      谢忱的手也很好看。

      五指细长、骨节分明,穿插在深色的咖啡豆间,指背轻轻抚动、撩拨起豆浪,一重接着一重,像海岸边悠哉悠哉调戏沙滩的浪花,透着一股诱惑的惬意。

      竹鹿收回视线,看向垂眸认真替换罐子的谢忱。

      他目光淡淡地将重新灌装的瑰夏咖啡归置到一旁,和陶瓷盘子里的速溶咖啡并排齐放,随意得就好像这价值连城的咖啡豆,也可以供顾客自由取用。

      “爱喝咖啡吗?”谢忱突然抬头,正对上竹鹿直白的眼神,一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复又笑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竹鹿却依旧盯着对方,伸手将那罐瑰夏咖啡又挪到两人之间、桌面的正中央:“收起来吧,放在外边可能还是会被磕到的。”

      谢忱笑笑:“没关系的,真的不重要。”

      竹鹿坚持:“玻璃罐摔碎了,清理起来很麻烦。”

      眉眼间的笑意褪去几分,谢忱看向竹鹿——他一直觉得竹鹿像只小猫,突然的出现、突然的炸毛、突然的消失,简单直白有点可爱。可仔细看,那双栗色的眼眸,清澈得仿佛能看穿人心,所有的情绪、藏得再深,都无所遁形——好像一只陪伴他良久、已经可以轻易捕捉到他情绪变化的成熟猫猫了。

      谢忱垂眸看向被竹鹿推到自己面前的瑰夏咖啡,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他拿起咖啡豆,这次却是认真地点头:“你说得对。”

      他收起瑰夏咖啡,却不是放回原来的位置,而是转身,走到被摆在较远处的一个靠墙的木架子,他拉开花纹古朴的小木门,将瑰夏咖啡放进去。

      将木架子的门重重合上后,谢忱深深呼了一口气,转身——是竹鹿真挚认真的眼神,仿佛送这罐咖啡豆进门是多隆重的一件事。

      谢忱忍俊不禁,走回到竹鹿面前,垂眸道:“刚刚骗了你,其实那罐咖啡豆对我而言很重要。”

      “嗯,看出来。”竹鹿直言不讳,她只是学着谢忱的模样,体贴地想把一切隐藏起来,但好像……效果并不怎么样。

      谢忱看出竹鹿笨拙的体贴,很受用、也很当头棒喝:“以前……我给我的一位朋友介绍了瑰夏咖啡,导致后来他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我一直挺愧疚,会想当初或许没有我,事情会变得不一样。”

      竹鹿安静地倾听这没有来龙去脉、意味不明的忏悔,认真反问道:“谢老板,如果我喜欢你、然后自作主张地把经常缠着你的情敌杀了,请问你需要替我坐牢吗?”

      “啊?”谢忱的清晰断了片刻,回过神来却歪了重点,“你喜欢我?”

      “举个例子。”竹鹿强调说明。

      “哦。”谢忱抓了抓脸,思考起竹鹿的问题,“没这样的道理。”但……并不介意。
      谢忱似有若无地朝竹鹿那边看去,正对上竹鹿静候佳音的视线,目光一溜烟地赶忙重新找了个目的地,错开竹鹿、落向她身后的墙面——上面一幅小丑,也不知道谁选的,怪应景。

      竹鹿没注意谢忱这点小动作,点点头:“对,没这样的道理,也没这样的法律——所以你朋友做出的事情都是他的选择,你没必要承担不属于你的罪责。”

      谢忱听出来竹鹿的安慰,笑了起来:“是没这样的道理,但我会很难过。”

      竹鹿眨了眨眼:“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朋友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会难过会自责,只是因为你或许有机会改变一切,但你当时却没有、或者没有能力那么做。”

      谢忱哑然,他没想过竹鹿看得这样透彻。
      他一直不愿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事实——如果他早点发现,他可以挽回一切;可他粗心大意,张扬的年纪少了些许沉稳,酿造了一场无法挽回的惨剧。

      竹鹿:“谢老板,很多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的,一个结果也是多方面影响导致的,马后炮的时候,我们已经是上帝视角了。更何况,那还是属于别人的人生,主导权不在我们手里。别把自己想得太完美了。”

      竹鹿一直都在反思,她和傅停川到底是哪步走岔了——上下属不像上下属,朋友更是不像朋友,后来,她才发现,她再怎么想都没用,主导权在傅停川手里,她的想法只是可笑罢了。

      谢忱是个好人,也导致他对感情的重视非同一般。
      他或许可以在悲剧前拦上一拦,但不可能一直拦、一直拦,没有谁能拦得住别人的命运。
      谢忱懂这个道理,却还是被感情产生的愧疚缠上,任由它幻化成吃人的沼泽,一点一点、不知不觉地吞噬他。

      “不是说疼了就要喊出声吗?”竹鹿笑了笑,回想起谢忱教育她别被狗蛋咬手指的话,“不然是想等着被人送进精神科介入吗?”

      谢忱低着头,看着面前空透的玻璃杯,长久地凝望,思绪兜兜转转回到那个夏天、又茫然无措地回到眼前,最后被竹鹿这一句精神科,唤来垂首时的一抹“噗嗤”的笑。

      往事如烟,罢了。

      谢忱笑着伸手点了点装着咖啡豆的磨豆机,重新起了一个话题:“爱喝咖啡吗?”

      竹鹿知道她应该回答什么,不管是作为正在安慰对方的客人、还是来应聘工作的打工人。

      但……“不爱。”
      不爱喝就是不爱喝,在傅停川面前假模假样活够了的竹鹿,并不想再“假”了。

      谢忱的手一顿,原本略显沉闷的心情,被竹鹿这一句毫不给力的“不爱”逗乐了。
      他觉得竹鹿的“没眼色”却又很意外的“很给力”。
      挺矛盾的,但是……他就很喜欢和竹鹿在一起的感觉。

      谢忱失笑地准备把手磨机换成电动的,却又听竹鹿道:“虽然闻着挺香,但味道很苦,所以不喜欢。”

      谢忱笑了笑,索性将手磨机递给竹鹿:“那你试试,转动上面的把手就可以,这款咖啡豆偏甜,有一种独特的醇厚果香,手磨的话,气味会更加浓郁。”

      竹鹿接过手磨机却没动:“这算是面试吗?”

      “面试的话……”谢忱笑着转身,将多余的咖啡豆倒进全自动咖啡机,指着上面一排按钮一一介绍,包括怎么选择咖啡豆、不同口味的咖啡怎么设置热度,然后给自己泡了一杯拿铁,问,“记住了吗?”

      竹鹿点点头,死记硬背对她来说并不难。

      “嗯。记不住也没关系。”谢忱抽出一张咖啡秘诀,上面清楚写了拿铁、美式咖啡、卡布奇诺等不同口味的咖啡泡制方法——简单好懂,只要不是文盲就能顺利上手。

      谢忱对前来应聘的人很满意,伸出右手:“那恭喜竹小姐,你被录用了。”

      “……”竹鹿不由起身,回握谢忱的手,将礼仪进行到底,这才问,“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谢忱笑笑,“如你所见,小店周围都是些老小区,叔叔阿姨辈其实并不爱喝咖啡,所以我们店主打的就是一个价廉物美。”

      当然也会有些懂行的前辈过来,不过他们都会事先和谢忱约好时间。

      “月薪四千,早班包午饭,晚班包晚饭,目前缺的是晚班服务生,主要工作就是煮咖啡、看看店,支持带猫上班。”谢忱早就发现自得其乐的狗蛋,只是怕自己过去又被嫌弃,这才一直按兵不动,“要来吗?”

      通过面试,主动权就握在对方手里。

      工资待遇,并不会是吸引竹鹿的点——坦白说,谢忱甚至惊讶于竹鹿会来应聘这份工作,但……好像惊喜更多一点。

      竹鹿确实对工资不甚在意,却是丝毫没有犹豫地点头答应:“来的,那我明天开始上班?”

      “欢迎你。”谢忱又一次向竹鹿伸手。

      竹鹿眨了眨眼,起身再次回握。
      只是这次,谢忱的手似乎握得更紧了些。
      温热的掌心传递热度,骨节轻轻地磕进竹鹿掌心。
      缺了几分周到,多了几分热情。
      有点烫手,但不是反感。

      竹鹿缩回手掌的同时,掩盖似的整只手心贴上磨豆机,冰凉的触感驱散热度,片刻后,竹鹿捏着转动把手,问:“所以这个是……?”

      “你试试,不爱喝咖啡的人也有很多喜欢研磨咖啡豆的感觉,咔嚓咔嚓的,舒缓情绪,很减压。”谢忱安利道。

      “是吗?”竹鹿似懂非懂地转动手磨机。

      起初是咖啡豆蹦跳着发出清脆的动响,咔哒咔哒,像穿着舞鞋在发光的地板上欢快悦动的精灵。

      然后是一股清冽的蜜瓜香、裹着牛奶似的醇香飘出,沁人心脾。

      最后,是竹鹿惊喜地抬眸,撞上谢忱含笑的眼眸,温柔碎了一地,像月光细撒的星点,一颗一颗闪烁着动人的光耀。

      竹鹿眨了眨眼,又快速垂下眼眸,看着磨成粉状的咖啡豆,抿了抿唇:“然后怎么泡?”

      谢忱笑着却没动手:“这样就好,不泡咖啡。”

      竹鹿不解:“那不是很浪费?”

      “不会。”谢忱拿出自己用机器泡的咖啡,举杯轻轻碰了碰竹鹿手中的手磨机,笑道,“就只是磨咖啡豆,汲取这一刻咖啡豆身上传递出来的香味——不是一样‘喝’得很开心?”

      他抿了口咖啡,笑道:“味道如何?”

      竹鹿微微扬起下巴,想要将空气中的香味一网打尽。

      她想,谢忱一定是个很幸福的人。

      “嗯,好喝。”

      *

      傅停川从医院出来,天色已晚。

      鹿希然的状况已经稳定,但主治医师给的答复依旧是“拖”:拖着一条命,也许下一次病发就是结束,也许还能继续拖个一两年。

      也许是太熟悉这个病了,这种时刻悬着断头刀的紧迫感,傅停川似乎已经脱敏。

      他可以心平气和地哄骗鹿希然睡下,然后毫无负疚感地离开医院——以前那个蜷缩在一角也要陪着鹿希然住院的傅停川,好像已经模糊了。

      多年前得知鹿希然有这种遗传病后,傅停川做过很多事情,找过很多,好的坏的,对的错的。

      再又一次被江湖郎中所骗,将人处理完毕后,他推门而出,遇见了竹鹿。

      那个时候,她大概只有13、4岁,穿的是福利院的制服,只是一身狼狈仿佛刚刚掉进水坑,她正在翻找江湖郎中家门口的垃圾桶,往身后装满易拉罐的蛇皮袋里添砖加瓦。

      只一眼,她又默默回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对傅停川这个衣着光鲜、根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没有过多的好奇和探究,甚至无视屋内某位主人苟延残喘的呼救。

      那年傅停川18岁,从傅家的刀山火海里闯出一片天地,满载着年少轻狂的热情和对未来美好的向往,找到自己的白月光,却被命运无情泼了一身冷水,鹿希然活不过18岁——他不再是小时候被绑架了也无人在意的私生子,他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和背景,可却抵不过命运的玩笑。

      年少的傅停川未经打磨,浑身的戾气和悲愤在那一年肆无忌惮地释放,令人心生畏惧。

      只一眼,他却从竹鹿的眼里得到平静。

      太像了。
      竹鹿的眼睛,和鹿希然太像了。
      那波澜不惊的气质,和小时候惨遭绑架却依旧冷静自制的鹿希然太像了。
      这就是傅停川的软肋。

      他带回竹鹿。
      给她家、给她最好的教育、给她同样属于鹿希然的爱。
      他本以为竹鹿会像那些动物标本一般,完美地成为鹿希然的复刻。
      却在陪竹鹿度过她的18岁生日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忘了和鹿希然的约。

      一切失控了。
      可竹鹿扮演的鹿希然却越发真假难辨。
      一切根本就没有失控。

      只是谁也不信了。

      车停在傅停川购置的一栋山腰独栋别墅,那是他买给竹鹿的。

      “傅先生。”

      管家婆婆在傅停川进屋后,接过他的大衣,躬身将人请进屋内。

      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只余几盏璀璨的灯发光发热,填充虚假的人气。

      18岁的傅停川不懂得隐匿情绪,28岁的傅停川已经炉火纯青。

      他收起打量,面色如常地询问:“竹鹿呢?”

      “啊?”管家婆婆却是大惊失色,随后支吾道,“竹、竹小姐……很久之前就不住在这里了。”

      面上不动声色地微皱眉头,烦躁的情绪却依旧缠上思绪,滚成一团乱麻占据大脑。

      傅停川抬手轻抚眉尾。

      管家婆婆继续解释道:“之前……竹小姐亲自联系过您,说要搬出去住,您、您当时在电话那头直接许可的,说是只要竹小姐别耽误任务就行……”

      傅停川找回思路,隐约记得那是在竹鹿18岁生日后没多久,距离现在都已经5年了。

      “呵呵。”傅停川冷笑。

      这五年,每一次他都让司机送竹鹿回别墅,却不知道原来她早就不住在这里了。

      傅停川抬步上楼。

      那里有一层的衣帽间——时下最新款式的衣帽珠宝,鹿希然有的,竹鹿都有,可如今竹鹿走了,东西一间没带,甚至很多都未曾拆封。

      傅停川冷眼走过,径直推开主卧的门——空空如也。

      管家婆婆感知到傅停川身上透出来的凌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着声解释道:“竹小姐一直住的是一楼的客卧。”

      门把手上的五指狠狠收紧,傅停川不怒反笑:“很好。”转身下楼。

      客卧和主卧也没有多大的区别,空荡荡的房间漂亮得像是标准的样板房,精致整洁没有人气——唯独梳妆台前,一张张黑卡、附属卡整齐摆放,全是傅停川给竹鹿的。

      他拿起桌上唯一一个不属于他的物件——竹鹿的手写信,寥寥数字。

      「少爷:
      我以为欠你良多,无以为报。谢谢你的一个吻,缴清我的欠款,从此两不相欠。
      那么再见。
      竹鹿」

      柔顺的纸张被捏成狰狞的球,重重砸向地面。

      傅停川拿出手机,快捷拨号。

      谁也不知道,快捷拨号的1号位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竹鹿的。

      *

      竹鹿带着狗蛋从咖啡店出来,天都黑了。

      谢忱跟她介绍店里一些设备的使用方法、交代了晚班和后续的工作事项,就让竹鹿先回家了。

      她出门走了没两步,突然有人从身后偷袭,伸手捂住她的嘴就把人往巷子里拖。

      也就是这两步的拖动,两人的关系瞬间对调——竹鹿反身钳制对方的双手、扣在对方身后,单手压着对方的肩将人抵在墙上。

      小妹娇弱的脸颊快被粗糙的墙面磨出伤口,第一时间就哇哇大叫:“是我是我!!!痛痛痛!”

      “……”竹鹿连忙松手,不好意思地抽出纸巾递给对方擦脸。

      小妹连忙从包里翻出巴掌大小的镜子,边照脸边嘀咕:“我看你不应该应聘服务员,你应该应聘保安!”

      竹鹿赧然一笑。

      小妹倒也知道主要是自己的动作鬼祟:“唉,也是我的问题,言归正传,我们老板没说什么吧?!要不要赔偿啊?我存款不多,大概只有几千……”

      竹鹿没想到小妹在门口蹲了那么久,竟然是要说这个,不由笑道:“不用赔偿。”

      “啊?!”小妹瞪大眼睛着实不信。

      竹鹿索性把谢忱那套骗小孩的理论也一五一十同步给小妹,省去了真相、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诶……”小妹摸着下巴思索,“我就说多半是骗人的!”

      竹鹿望向咖啡店的方向。

      唬人的谎言,或许只是藏在玩笑下的真心。
      是珍惜的咖啡豆,或许也是……真的失去了那位朋友。

      谢忱是个体贴的人,可惜遇上了她这么个会察言观色的人。
      竹鹿无意窥探别人的隐秘,却总是不经意闯错门。
      她悄无声息地朝咖啡店那边吐了吐舌头,带着几分愧疚和不好意思。

      说曹操曹操到。

      小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看到来电显示,手机顿时像个烫手山芋似的在她手上左右弹跳,眼看着就要掉出手掌,最后被竹鹿稳稳抓住,重新安放回小妹掌心。

      “我们老板第一次在下班时间给我打电话……难不成他发现是我怂恿你泡咖啡,从而导致咖啡豆被摔……?”小妹开始惶恐地猜测。

      “不至于。”竹鹿觉得谢忱不像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更何况……罪魁祸首是她,真要有事也不该是找小妹。

      小妹被竹鹿言之凿凿的模样安了心,点点头接通电话,起初还小心翼翼地夹嗓招呼,最后越聊越嗨,忍不住伸手拍上竹鹿的肩膀,等挂了电话,小妹眉飞色舞地通知喜讯:“咱狗蛋是招财猫吧!我们老板说为了庆祝店里迎来首只小猫咪,决定给我们涨薪一千!!太爽了!”

      “诶?”竹鹿惊讶地看向猫包里的狗蛋,也忍不住跟着小妹一起灿烂,“真好!”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也突然响了起来。

      “肯定是老板打来告诉你这个喜讯!”她怂恿竹鹿赶紧看看。

      竹鹿想的却是她好像没和谢忱交换联系方式来着。

      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傅停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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