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盛没有回响》草莓小兔

6、念盛没有回响

　　桑念尔早上换校服的时候才看到昨晚十点多，周盛行发来的消息
　　“明天记得把你的英语笔记带去学校，我忘记写了”
　　隔了几分钟又发了一条“谢谢桑同学”
　　桑念尔关掉房间空调，走出房间，刚打开房门，一股燥热的风扑面而来。
　　黎青端着杯牛奶从厨房出来，看到桑念尔
　　“尔尔，去洗漱，今天早上就先自己去学校好吗？”听语气 黎青今天的心情很好
　　桑念尔轻轻点头“好”
　　桑念尔出到小区门口，一辆白色轿车在眼前驶过
　　他们貌似忘记去医院会经过学校了
　　桑念尔刚进教室下意识的寻找某个人的身影
　　教室里的人比较少，所以一眼就看到角落趴着睡觉的人。
　　似乎是有感应，桑念尔刚坐下，那人就抬起头。
　　桑念尔从书包掏出那本蓝色笔记本走到他桌前，递给他
　　周盛行接过“来的还挺早。”
　　桑念尔没说话，回到位置看之前于泱泱给的小说。
　　天边的太阳正一点一点把阳光撒进教室里，教室里的风扇发出不明显的摩擦声音
　　随着时间的推移，教室里的人也越来越多。
　　桑念尔看完小说，抬起头看到书堆上面的那本笔记本。眼睛又瞟向他
　　于泱泱注意到那本小说“念尔，你看完小说了吗？”
　　“看完了，结局有点虐”桑念尔把小说还给她
　　“对啊，女主死了，男主殉情了。这可是我的意难平”于泱泱有点激动
　　桑念尔只是看着她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殉情很伟大，但是我不希望有人为了我去做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这句话出现在了笔记本的最后一页
　　于泱泱坐到桑念尔旁边的空桌，“念尔，我来和你做同桌吧。你都没有怎么和同学说过话”
　　“好啊”桑念尔想着还有半个月就放暑假了，她应该只是开开玩笑而已
　　上课铃响起，老师走了进来。
　　“想必大家也听说了哈，周四和周五是校运会，所以那些报了名的同学要留下来训练”
　　教室里瞬间起哄，只剩下那些要留校训练的人在抱怨
　　“我下午还约了隔壁班的人玩游戏啊…”
　　“老师，我要请假，我不要训练”
　　……
　　下午回家，黎青和桑志雄都没回来。
　　黎青打了个电话过来
　　“尔尔，妈妈还要好久才回去，你去周阿姨家吃饭，妈妈和她说过了”
　　“嗯，知道了”桑念尔回房间换衣服
　　电话那边的人还在嘱咐“吃完饭回来上网课，很快就期末考了”
　　“我知道的，妈妈你先忙吧”
　　手机屏幕上方显示周盛行给自己发的消息“你要多久？还认识路不？”
　　“我现在过去了，我认得路”桑念尔挂断电话回复他的消息
　　那边没再回复
　　桑念尔刚去到他的小区门口，脚步一顿，看到有个人坐在小区的石墩子上，觉得有点眼熟
　　走近一看，还真是周盛行
　　“我说我被赶出来的，你信吗…”
　　桑念尔没说话，感觉他有点狼狈
　　“。”周盛行见她没搭话，就一直坐那里看着她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你不回家吗？怎么还在这里坐着？”桑念尔先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氛围
　　周盛行这才站起来，示意她先走
　　周盛行看着走在前边的人，觉得这个桑同学越来越难相处了。
　　第二天，桑念尔刚去到教室，看到旁边位置上多了堆书，桌旁还挂着一个黑色学院风的书包
　　“当当当，念尔，你看，我说到做到了吧~”于泱泱的声音有点俏皮
　　“哇哦”桑念尔笑着附和
　　“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啦，我会是你最好的同桌”于泱泱坐到她旁边
　　“嗯哼”
　　周三很快就到来，校园场面一度很沸腾，九班的礼仪临时被安排成桑念尔
　　桑念尔还有点懵，拼命摇头
　　“去吧，同桌，我相信你”于泱泱把她推出人群
　　“那礼仪之前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桑念尔有点害怕
　　“她要去带裁判组，现在才安排你带一下我们班”老师把班牌递给她
　　“对啊，念尔，我们相信你”
　　桑念尔手有些抖的接过六班班牌。点头，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现在迎面走来的是九班，九班团结，破茧成蝶，气贯长虹，笑傲苍穹…”主席台上的广播正读着九班递上去的词典
　　扎着高马尾，穿着学校统一的校服裙子的女生，举着班牌带着班里的同学绕着操场走了一圈。
　　原本胆怯的桑念尔在出场的一瞬间就变得自信起来。
　　最终带着班里的同学绕回到主席台前等候
　　“九班的礼仪好像是桑念尔，她之前不是不会参加这种活动的吗”
　　“反正我初一没见过她参加什么活动”
　　“人家高冷呗，和她说话都不带回应一下”
　　桑念尔抿唇，手紧紧捏着班牌
　　“才不是，她只是不想和不认识的人说话”
　　于泱泱的声音响亮，附近的人都看向这边
　　“那之前她妈还因为校运会闹到学校呢，估计因为她妈，她才会这么害怕和你们说话”
　　“那我们离她远点，到时候她妈找上我们就惨了”
　　桑念尔耳边充满着他们议论的声音，手指不禁更加用力捏紧班牌。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是于泱泱又说话怼了回去
　　“你家住海边啊，管那么宽，人家不爱说话关你们啥事了？”说完于泱泱轻轻拍桑念尔的肩膀
　　“念念，咱别理她们”
　　“好”桑念尔点头
　　对于念念这条名字，好像只有外婆会这样叫我。
　　桑念尔对这些同学的碎碎念已经习以为常，觉得自己的性格确实有点孤僻，也不能怪别人会议论自己
　　校运会的开场白结束，同学四散开去参加比赛
　　于泱泱带着桑念尔去到班级营地放好班牌
　　“你呢，陪我去参加比赛，给我加油。这么好的校园活动，就不要顾着刷题，看书了”
　　“好，听你的”桑念尔刚答应下来，就被于泱泱拉到跳远区域
　　“于泱泱，准备”裁判员喊着
　　“来了来了”于泱泱站在起跳线上，做着起跳动作
　　“开始”
　　一声令下于泱泱跳了一米七七，连着跳了三次，最终最高成绩是一米七八
　　桑念尔全程都在盯着于泱泱，知道最终成绩发自内心的为她鼓掌
　　“厉害厉害”
　　“必须啊”于泱泱也不谦虚反而骄傲的应着
　　“下一位，准备”
　　……
　　跑道上围满了观众，都是在为自己好朋友加油打气的
　　“那个九班的转学生好像报了那个一百米速跑”
　　“去看看”
　　还挺多同学好奇周盛行的速度
　　于泱泱踮起脚往百米速跑跑道上看去，拍拍桑念尔的肩膀
　　“念，我们也去看看周盛行吧。给他加加油，让他拿金牌”
　　“好啊”
　　“让让，让让，让一下”
　　“诶，同学别挤啊”
　　于泱泱和桑念尔好不容易挤进人群，看到跑道上准备起跑的周盛行
　　“周盛行，加油，跑快点”于泱泱朝他大喊
　　桑念尔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周盛行余光瞟到社牛的于泱泱，又专注听起跑的信号
　　等跑道周围一米没人时，裁判员才发出预备的信号
　　桑念尔看着周盛行从眼前跑过，一阵又一阵风吹来，又很快吹去
　　看到他的第一眼，桑念尔就感觉到他是自由的，是万众睹目的。这样的他，根本不敢靠近。害怕自己的淤泥弄脏他
　　可偏偏又想要靠近他，想要知道他的一瞥一笑
　　一阵欢呼声响起，没出意外，第一确实是周盛行的
　　“不仅长得好看，跑步还这么厉害”
　　“听说学习也不错，之前月考就听说还是个学霸”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他。桑念尔悄悄走出人群，往教室的方向走
　　教室没人在，都去参加比赛了。
　　桑念尔开了自己位置上方的风扇，坐在位置上看着练习册的习题。
　　脑海一直回荡着刚才他从自己眼前跑过去的场景，丝毫没有心思写题
　　外面传来广播的声音，叫着赢得比赛的同学去领奖牌
　　“同学，你怎么自己在这？”
　　桑念尔不知道趴在桌子上发呆了多久，听到声音抬起头
　　“我…”刚要说话就发现是周盛行
　　“怎么一个人待教室里？刚才于泱泱还找你来着”
　　“啊？”完蛋，走的时候忘记和于泱泱说声了
　　周盛行把一枚金牌放在桑念尔的桌子上“金牌还挺好看，之前答应你的，要不然这么好看的金牌才不会给你”
　　桑念尔拿起金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金牌刻着学校的校徽并标明了是校运会的奖牌
　　“那…你要是觉得这么勉强，那你拿回去吧，我才不稀罕”桑念尔把金牌放回桌面上
　　“谁让我答应你了，我没有食言过，再喜欢也得给你”
　　桑念尔没说话，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周盛行挠了挠头“这是桑同学的专属金牌，那个…我先走了……”
　　周盛行说完就溜走了
　　桑念尔看着金牌，有点欲言又止。
　　周盛行前脚刚走，后脚于泱泱就跑了进来
　　“姑奶奶的，你不要老是一声不吭的走啊，可把我急坏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桑念尔说话的声音变得小声
　　“那勉强原谅你了”顿了顿“你其实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的，我不是同情没人和你玩，而是我觉得我值得去交你这么一个朋友”
　　于泱泱说了一番话，让桑念尔终于放下心，心里也决定要交她这么一个好朋友
　　放学，桑念尔在校门口寻找某个身影，突然想起黎青这段时间不会来接自己
　　回到家，还是没人
　　“习惯习惯，之前也一样”桑念尔自言自语往房间走去
　　从书包拿出那枚金牌，轻轻抚摸着，最后和日记本放进抽屉里锁着
　　金牌本该熠熠生辉，但是到了这里就该和自己的心事一起上锁。
　　经过了校运会，期末考也如约而至。
　　桑念尔自从拿了周盛行的金牌之后，也没找他说过话。反而和于泱泱处成了闺蜜
　　“念念，你放学把那些不用复习的书搬回去吗”于泱泱拿着讲台桌面上的报纸在包书，“帮我压一下这个角”
　　“应该拿吧”桑念尔放手过去压着
　　“于泱泱，借一下你的胶布”班里的同学都靠着这卷胶布
　　“泱泱，你胶布呢”
　　“在生物课代表那”
　　不一会，胶布就见底了
　　“昨天晚上刚买的新胶布啊”于泱泱扁了扁嘴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桑念尔打趣道
　　因为明天期末考，老师忙着开会，最后两节课都是自习课。于泱泱临时抱佛脚让桑念尔讲了几道题
　　时间过得比正常上课还要快，一听到下课铃声响起，班里的人都往教室门口涌去
　　“念念，明天见噢”于泱泱抱着两包书走了出去
　　“明天见”
　　桑念尔背起书包，看着桌上零零散散的书包瞬间就犯了难
　　“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桑念尔下意识绝交，想起什么，抬起头才发现是自己冷落了半个月的周盛行
　　“客气”周盛行把桑念尔桌上的书抬起来“走吧”
　　“我自己能行，不用你帮”桑念尔试图从他手里把书拿过来
　　“行”周盛行把书放她手臂上让她抱着

　　桑念尔抱着书走回去，走到一半手又酸又痛，后背的校服早就被汗水浸湿。
　　瞄了眼旁边的周盛行，突然就希望他冒出刚才那句“需要帮忙吗”
　　随即摇了摇头，不在幻想
　　“我觉得你应该需要我的帮助”久违的声音终于响起
　　“那太谢谢你了”桑念尔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书递给他
　　手上的重量瞬间消失了，桑念尔甩了甩手
　　下午的太阳没有中午的那么炎热，但还是无法避免汗液哗哗的往下流。
　　地上的影子一前一后的走动着，桑念尔抬头看着前面的背影，轻叹了口气
　　“再来一次，我还会喜欢你”桑念尔小声嘀咕
　　“你在说话吗？”周盛行突然回头
　　“没，没有啊”桑念尔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那你在脸红什么？”
　　“我这是被太阳晒红的”桑念尔反驳“好自恋”
　　“…………”
　　周盛行帮她把书抱到小区门口，“今晚好好复习哈”
　　“哦，知道了”
　　“第一还是你的”周盛行朝她挥手
　　“希望吧”
　　桑念尔家里还是没人，晚饭只能自己解决了。

　　期末考和平常一样要考三天，不同的是，生物和地理是会考，考完初三就不用学了。
　　“念念，好紧张怎么办”于泱泱抓着桑念尔的手
　　“用平常心对待就行了，不要紧张，我相信你”
　　“请考生进入考场准备开考，监考员需站在教室门口核对考生身份信息…”
　　广播的机械女声响起，考生都开始在考场门口排队准备进考场

　　考试三天的时间，黎青中途回了一趟家，就是会考完那天回来的。桑志雄又是早出晚归，见面时间都避开了，唯一得到一句安慰的话就是黎青说的
　　“妈妈相信你可以考好，好吗”
　　午饭和晚饭都是去周盛行家里吃的。
　　“念尔这孩子…话可真少”周阿姨和周盛行嘀咕
　　“那是在长辈面前这样”
　　“诶，你这孩子”

　　桑念尔放假第二天去青阳市那边陪外婆，这是她答应外婆的事情。外婆家那边也是她最喜欢的生活环境
　　而周盛行白天躲在房间里，晚上才出去打球，把周阿姨气的不轻。
　　“你出去玩啊，别一天到晚就只知道躲在房间里玩游戏”
　　房间拉着窗帘，只透着微光，显着房间有点昏暗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周盛行敷衍道
　　昏暗的房间里亮起一丝白光，手机屏幕亮起
　　“你要不要考虑来找我玩，你同桌好像也在青阳市”备注为谢景言的联系人发来消息
　　“。”周盛行回了个句号
　　“就是那个之前打球遇到的那个女生，她就住在我家旁边那个路口的对面”对面貌似在疯狂打字解释
　　“哦，那关我什么事”周盛行回复的有点冷漠
　　“六”
　　聊天界面半晌都没有更新，过了几秒在游戏主页看到周某人的游戏账号在线。

　　穿着白色短袖上衣和黑色休闲裤子的少女正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上，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双脚在空中晃荡着
　　“念念，怎么又爬树上去了，小心摔下来”
　　外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树底下，冲着树上的人喊了句。
　　“不会摔的外婆，外面热，快回屋里吧”桑念尔眼角弯弯，低头看仰着头看自己的外婆
　　“行咯，知道替外婆着想了”

　　日复一日，中午外婆拿红色塑料袋装了大半袋剥了壳的花生米进去。
　　院子里的桂花树上，多出了一抹纤细的身影。
　　耳边的蝉鸣声此起彼伏，树上的人带着耳机懒洋洋的躺在树干上，一只手还悬挂在空中有规律的打着节拍。
　　“念念，下来给景言奶奶送点花生米去”独属于外婆的声音响起
　　打着节拍的手骤然停住，树上的人小心坐起来把耳机摘掉。
　　“昂，好”顿了顿“外婆，等我回来我要吃花生酱拌面”桑念尔一边从树上爬下来一边和外婆说着
　　“你这孩子口味咋这么特别”外婆打趣道
　　桑念尔拍掉双手的树皮屑，接过外婆递过来的红色塑料袋，轻轻掂量了一下
　　“花生酱拌面可是念念的独家秘方”桑念尔牵起外婆的手晃了晃
　　“哎呦，知道咯，可别把花生米吃光了”外婆看出桑念尔的坏想法无奈笑了笑
　　“好嘞”

　　桑念尔走出院子，伸手进塑料袋里掏了一把花生米出来，塞了四五粒进嘴里，没怎么嚼碎就咽了下去，往空中抛了一粒，仰头张嘴，试图用嘴接住它，结果花生米径直砸向脸颊，滚落在路旁。
　　桑念尔不老实的又丢了几次，最后一次丢进了嘴里，却不小心呛到了，弯腰低头用力把它咳了出来，因为咳得厉害眼睛流了两行泪下来，抬手抹掉眼泪，眼珠子还是红的
　　折腾了一番，桑念尔终于老实了，身上的白色T恤因为折腾而沾了几处汗液，路边渐渐没有了树荫遮蔽，桑念尔被太阳照的睁不开眼睛，只能眯着眼睛走
　　桑念尔不再磨磨蹭蹭，三步并一步走着，只想快去快回。

　　桑念尔停在院门的门槛上，出于礼貌敲了敲院门。
　　谢景言家的院子有点荒凉，院子有一个切面很整齐的树干，估计树因为某种原因被砍了
　　门开的声音响起，“桑念尔？”屋内的人用疑惑的声音说着
　　桑念尔顾不上尴尬，直接跑了进去。
　　屋内的人还礼貌的给她让了个位置
　　桑念尔因为刚才受到太阳强光的照射又突然走进暗处一时间有点看不清楚东西
　　“我外婆给你奶奶下酒的花生米”桑念尔一只手揉着眼睛一只手拿着袋子递过去
　　“噢，行”谢景言伸手接过塑料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顺手给她倒了杯水。
　　桑念尔不客气的接过杯子把水喝光，眼睛因为适应了环境而慢慢看清屋内的东西，余光瞥到沙发上还有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生背对着两人。又看向谢景言
　　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总感觉眼前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也不太好过问
　　“那我先溜了”停住，指了指桌上的花生酱“这个拌面好吃”
　　谢景言嘴角抽了抽“口味有点奇特”
　　“我的独家秘方，反正我也就提个建议”桑念尔说完就跑走了

　　“喂，你怎么不和你同学打个招呼？”
　　没人搭理他
　　现在的桑念尔和在学校的桑念尔不一样，不像在学校那样说话小心翼翼，性格也变得开朗

　　桑念尔踩着路边树叶的影子，一蹦一跳的，响起什么，拿出手机翻看以前拍的照片
　　翻到之前周盛行打球的照片，找到角落里的谢景言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桑念尔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