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人录》偊鹿氏

73、柳暗花明（上）

　　“云笙，她被抓走了。“意幽悰沉重地说。
　　“什么！那么我们得去救她！”山忻激动地说，“你别担心，我和妹妹会帮你！就当是报恩了！”
　　“你们俩不应该关注这件事情。“意幽悰笑着说。
　　“意幽悰。“孤灏突然开口说，”凤凰死了，其实不是什么坏事。“
　　“哥！你怎么这样说话！水云笙可是我们的朋友！“孤鸾镜愠色道。
　　“实际上，云笙生与死都不影响氐的愿望的实现。”意幽悰回答说，“我得去找云笙。“
　　意幽悰话音刚落，幽暗的地道走来一大群人，他们手中抱着的各种各样的兵器。领头的人说道：“殿下，这些武器都搬来了。”
　　孤灏站起来并说道：“并非只有会控火术的人才可以战斗。阿镜，你跟意幽悰一起离开这里。”
　　“不！不行，哥，这次我跟着你！”孤鸾镜反对。孤灏无奈地看着孤鸾镜并笑道：“你怎么每次都和哥哥唱反调。让你留下来，你又偷偷走了；让你离开，你偏要留下。”
　　“哥，你什么都别说！我就是要留下！”孤鸾镜固执地说。
　　意幽悰望着眼神坚定的孤鸾镜，笑着说：“大殿下，留下二殿下吧，跟我一起也是九死一生，反而在大殿下这儿还有人能保护二殿下。”孤灏犹豫良久，还是采纳了意幽悰的建议并命令阿管狂：“阿管狂，你和意幽悰一起去。”
　　“是。”阿管狂说道。
　　“幽悰，我是否得派一些异兽来支援你？”孤灏问。
　　意幽悰摇摇头：“大殿下，你也是如履薄冰，不用担心我。我甚至觉得你让阿管狂将军保护我也是种奢侈，你不怕阿管狂将军命丧他手吗？”
　　“我还没有弱到那种地步。”阿管狂说道。
　　“你是不相信我有保护大殿下的能力？”山忻质疑意幽悰，“师父，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家人和我妹妹的！”
　　“哥！你千万别莽撞！”山海月阻止道。
　　“什么莽撞不莽撞的！我的拳头现在可不只是打妖孽的！我的拳头硬着呢！那些可恶的家伙居然打伤了你又囚禁我，我还不还手吗！”山忻说道。
　　“可是我们身体脆呀，哥。”山海月惆怅地说。
　　“殿下已经备好铠甲了。”阿那夫说道。
　　山海月望着阿那夫，她突然想起鹖将军的叮嘱，便对阿那夫说：“阿那夫将军，鹖将军让你寸步不离两位殿下身边，保护好殿下。“闻言，阿那夫别过脸去，默不作声。
　　“那……将军，我们走吧。”意幽悰说，阿管狂将手搭在他的肩上，两人一同消失了。
　　两人离开后，一名穿着软甲的士兵匆匆跑来禀报道：“殿下，灵山的犀被抓到孤烛楼了。”众人顿时诧异。
　　“为什么会把犀抓回来？”孤灏有些疑惑，“治疗?还是人质？”孤灏懊恼不已。
　　“孤烛楼内关押着的都是未能成功逃离京城的百姓。“阿那夫补充道。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孤灏继续说道，“不，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京城已被义帮人侵占了，他们攻进王宫也是迟早的事。”说罢，孤灏不禁在心里嗤笑一声，没想到自己会将国家治理得如此糟糕，自己会这么狼狈。
　　“可以试试那道门。”孤灏继续说道。
　　“门？”山海月疑惑道。
　　“是瞿泊殿下根据玄瞒的图纸建造出来的机关门。”阿那夫解释道。
　　“我是离国的大皇子，我必定是这些侵略者的眼中钉。我可以将自己当作诱饵把他们引到机关门处。”孤灏说道。
　　“哥……”孤鸾镜诧异，“如果哥要当诱饵的话，我也要！我要陪着哥哥一起！”
　　“不可，殿下！”阿那夫却极力反对，“鹖将军让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两位殿下，如果殿下出了什么事，我有何脸面面对鹖将军。殿下玉体尊贵，不能贸然做如此危险的事情。”
　　“连京城都被攻陷了，难道我还有脸面称自己是离国大皇子吗？”孤灏反驳道。
　　“就算这样，我也不希望殿下受伤。”阿那夫说道，可后来阿那夫叹了口气，妥协了：“但是，殿下是殿下，我听从殿下的安排。”
　　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作战计划终于定下来了。山海月焦虑又紧张地在一旁踱步，山忻拍拍山海月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妹妹！你哥会好好保护你的！”
　　山海月在踱步，她身旁的阿那夫也很惆怅。山海月便走上前问候：“将军？你看起来也很紧张。”闻言，阿那夫默然俯视山海月一会后问：“你哥哥呢？”山海月伸手指着一直在不断挥拳的山忻。阿那夫看着山忻，突然叹了口气，摇摇头。
　　怎么了？山海月对阿那夫的举动感到疑惑。
　　王宫外，两千义帮人摧毁了进入王宫的五道城门。冲破大门的义帮人在欢呼声中攻入王宫。王宫内五百名禁军立刻阻挠义帮人的前进。这时，孤灏和孤鸾镜就在义帮人眼前跑向东内苑。
　　“各位！那是孤鸾镜！是二皇子！兄弟们！擒住他，我们就胜利了！”义帮首领大喊道。人们的情绪越发高涨，他们对禁军发起猛攻，五百人的禁军纷纷倒地。
　　义帮人前赴后继，不断追捕一直逃跑的孤鸾镜和孤灏。内苑植物盆栽众多，追捕者不断搬起盆栽，往孤灏和孤鸾镜的方向砸过去，阿那夫全力保护孤灏和孤鸾镜。但由于飞来横祸的石头、砖瓦、陶瓷甚至是植物太多，孤灏和孤鸾镜还是被砸中了。
　　“殿下！”阿那夫担心地呐喊道。跌倒在地的孤灏和孤鸾镜重新迅速站起来，继续逃跑。
　　眼看着孤灏和孤鸾镜周围的护卫逐渐被击败，义帮人更是穷追不舍，丝毫不放过擒拿离国皇子的机会。
　　孤灏和孤鸾镜穿过花红柳绿的东内苑又穿过波光粼粼的玉池，跑进磅礴的玉殿内。这时潜伏在宫殿周围的城防军飞出来，他们与义帮人进行厮杀。在鏖战的过程中，义帮人发现这些城防军根本不会控火术！
　　“哈哈哈哈哈，看来皇子也是穷途末路了！已经找不到可以控火的士兵了吗！”领头嘲笑道。
　　“别小看我们！”城防军回怼道。
　　短暂的混战后，城防军还是抵挡不住义帮人的攻击。义帮人击败城防军进入到玉殿。他们用与生俱来的蛮力打破了玉殿大门，空旷而严密的玉殿内空无一物，然而玉殿内却不见人的踪影。
　　“大家仔细找！这个宫殿就这么大，他们还能躲到哪里去！”领头说道，“你们三百人在楼外守着。”
　　然而经过两刻钟的搜寻他们依旧什么都没发现。领头困惑之时，残肢的白崩突然开口说道：“领头，这块板砖是凹陷的。”闻言，领头来到白崩身边，在白崩所说的板砖上跳跃，板砖随他的跳跃而下陷。
　　领队突然笑起来：“肯定是这里了！兄弟们把这块地砖砸碎！”不一会儿，整块地砖都裂开了。没想到地砖之下居然还有一条秘密而宽敞的暗道，领头命人分开两队，两队分别有六百人，他们分别前往暗道的两侧，领头留着白崩等人四百来人在玉殿里等候。
　　领头带着六百人走左侧暗道，然而窵长的暗道让领头越走越是烦躁，他命众人加快脚步。走了好一会，才走到尽头。
　　“到尽头了？”领头有些疑惑，“暗道出口在另一边？”这时在离众人二十米处，一道石头机关门从暗道顶部落下，机关门将六百名义帮人禁闭在暗道尽头。
　　“怎么回事？”有人兽疑惑道。
　　“把门捶开！”领头命令道。他逐渐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众人听令立刻跑到石门前，用尽全力击打石门。然而每击打一下，暗道里就发出“咔咔”的声响。
　　“什么声音？”
　　“别理什么声音了！继续打！”领头喊道。
　　石门还没被打碎，成千上万只暗箭却从暗道两侧石壁的顶端射出，逼仄的空间使得众人根本没法躲避，人们只得在一声声惨叫中倒地。
　　石门终于被打碎了，存活的义帮人毫不犹豫地逃跑。然而他们没跑多久，暗道的顶部突然倒下滔滔热油。热油淋湿并烫伤了义帮人的身躯，义帮人发出惨不忍睹的哀叫声。哀叫着的义帮人突然全身着火！
　　玉殿里人们隐隐听见暗道传来不绝如缕的惨叫声。他们好奇道：“怎么了？”
　　“要不要下去看看？”
　　“等等，难道你们没有听见屋梁上一直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吗？”义帮人面面相觑，他们仰望屋梁，屋梁上突然下起了热油雨。滚烫的热油立刻烫伤玉殿里的人。暗道里全身燃烧着的人从暗道里爬出来，他们触碰着他们的同胞，使致玉殿内顿时燃起熊熊烈火。人们惨叫着，纷纷往大门处逃跑。
　　可就在这时，山海月、山忻等人已然站在玉殿被击破的大门处。
　　那些逃命的义帮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外跑，结果被山忻一拳打回到玉殿里。
　　“你们！”里头的燃烧着的人咬牙切齿地呐喊道。
　　“投降！”山海月对着他们喊道，“你们就可以出去！”
　　“不对！外面看守着的人呢！”领头惊讶而愠色地喊道。
　　孤灏拍了拍袖子的灰尘，走到门前说道：“不听话的都被杀了。”
　　“不可能！明明王宫里的士兵都被……”没等那人说话，孤灏立刻插嘴道：“倒地的五百禁军连你们那三百人都打不过吗？这里是我的王宫而不是你的，你怎会知道宫内埋伏着多少将士。”
　　“哥哥，你的胳膊都受伤了！还是回去休息吧！”孤鸾镜说道。
　　孤灏摇摇头，愠色道：“他们这群混蛋杀害了我们多少将士和民众，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原本面容与手都被葶苧之毒毁掉的白崩又被热油与火焰灼烧着肌肤，他仇视着屹立在他眼前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凭什么他们能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而自己从碰见这群人开始就一直倒霉到现在，那两位叛徒特别是山忻还在洋洋自得地嘲笑着他！
　　“你们快投降吧！”山忻笑着说道。
　　这时白崩大笑起来：“投降？你说投降？我们投不投降都是死路一条！”说罢，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袖珍的东西。
　　“什么东西……”山海月不解。
　　阿那夫仔细一看，顿时大惊失色，他对着众人大喊道：“快跑！”
　　“我们一起下地狱吧！”白崩露出邪魅的笑容。
　　“等等，白崩！”白崩周围的义帮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见眼前发出耀眼的光芒，“砰”的一声，整座玉殿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