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硕鼠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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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警报！检测到商业七区一号楼爆发大规模污染事件，请附近居民立即撤离！】
【重复——警报！警报！检测到商业七区一号楼爆发大规模污染事件，请附近居民立即撤离！】
42的声音响彻整个商业区，街道上所有的屏幕、广告，都变成红底黑字加粗的警报词。
街道上慌乱了片刻。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污染事件？！”
“42的判断不会出错，真的出现污染了！”
“救命啊，上一次大规模污染是八年前吧！那次死了多少人？！”
“五百多！男女老少加起来五百多！”
“跑！快跑！！！”
人们蜂拥着冲出商业七区。
混乱，恐慌，咒骂，踩踏。
一时之间，基地和平安宁的外表如薄纸般被撕碎，光鲜的外壳之下，是末世的恐惧与绝望。
商业七区一号楼下很快拉上了警戒线，在附近待命的警卫员们在等待异能者和裁决者的到来。
但在他们中间，出现了一个明显不是警卫的人。
“这位居民，请您速度远离此地。”警卫们拦着他，“污染随时有可能蔓延，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我不进去。”中年人回答，“不是说污染随时可能蔓延吗，我就留在这里吧。”
“这……这不符合规定……”
中年人向他们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警卫们都吓了一跳，“您……”
“我都清楚，所以我不会进去的。”莫无烬收起证件，“我就是看看，你们不会拦我的对吧？”
“……是的，我们没有阻拦您的权限。”警卫们向他行礼。
……
而此时，大楼内。
夕岚来到楼下，但大门已经关闭，而且降下了金属卷闸门。
窗户也都被封死了。
“42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识之殿堂尖叫，“这里还有良民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你小声点。”夕岚按了按太阳穴，“我头疼。”
识之殿堂拉上嘴巴的拉链，“好的妈妈。”
四处看了看，夕岚没有找到出口，用通讯手环呼唤42也没有回应。
“小识，为什么我叫不出42了？”他问。
“这里的信号被阻断了！42在信号彻底阻断前关了门窗，现在她进不来。”识之殿堂回答。
“……那……我砸碎窗户逃出去的成功率大吗？”
“呜…这里的玻璃都是防弹级别的夹丝玻璃，砸不碎……”
夕岚：“……”
基地，总是在这方面十分严谨呢。
“那我该怎么办？”
“藏起来，等人来救！”识之殿堂说，“妈妈，我弄到了这里的地图，我们去一楼那个保安室，就是你右手边的那个！”
“好。”夕岚朝保安室走去。
保安室没有锁门，他开门后扫视了一眼，看起来没有危险的样子。
蹑手蹑脚地走进保安室，突然，识之殿堂再次发出尖叫：
“我错了啊啊啊啊妈妈快逃啊啊啊啊啊！——”
“？！”夕岚忍受脑海中响彻云霄的声音，脚下片刻不停地跑出了保安室！
他也看见了，保安室的柜子，在动。
才跑出去没几步，就听见柜子落地的闷响，他回头，只见黑压压的鼠群从保安室中冲出！
识之殿堂：“啊啊啊啊救命啊老鼠啊啊啊啊啊——”
夕岚不敢再回头，脚下不停，从安全通道上楼，上楼前还不忘将门关上。
“小识！这栋楼…呼…一共有几层！……”因为迅速爬楼梯，夕岚说话有点喘。
“六层！一共六层！”识之殿堂说，“楼梯可以去天台，但是天台的门一直是锁住的！”
既然一直锁住，就表明天台没有被污染物占领！那就有机会！
然而，夕岚气喘吁吁跑到三楼时，前进的路上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倚楼着背，低着头。
夕岚退后了一步。
那人转过身来，原本是头的地方长着老鼠的脑袋。
夕岚屏住了呼吸。
——然鹅屏失败了，他本来就因为运动在喘气，根本憋不住。
老鼠人鼻子动了动，慢悠悠走过来，在他身上闻。
片刻后，老鼠人晃晃悠悠地朝楼下走去。
夕岚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还有咱有482生物亲和力，智力低下的污染物不会主动攻击我们。”识之殿堂用劫后余生的语气说。
‘……谢邀，并不想和老鼠亲和。’
趁老鼠人离去，夕岚继续往楼上跑。然而，就在他再次踏上楼梯时，楼道如地震般剧烈晃动！
还没等夕岚反应过来，三楼至四楼的楼道轰然倒塌，他只感到一阵短暂的失重，紧接着便是背部与四肢的剧痛。
“呃……”他虚弱地发出一声呻/吟。
“妈妈！妈妈！”识之殿堂着急地大喊，“妈妈你骨折了！不要乱动！”
夕岚也不想乱动的，但是一只巨大的鼠头已经凑到他的面前。
那只鼠头有一个篮球那么大，长了三只眼睛，耳朵一大一小，灰色的毛发上沾着血。
而鼠头之后，是一个及其不协调的偌大的鼠身，将整个楼道入口的大门挤满，毛发有些斑秃，厚厚的脂肪使它的表皮发皱，肉拖在地上。
夕岚听见识之殿堂发出“yue”的声音。
……实不相瞒，他也想yue。
但他此刻多处骨折，疼痛已经掩盖了生理上的恶心。鲜血浸染他的白衣，鼻腔中充满血腥味和老鼠身上的臭气。
左手手腕的通讯器也砸碎了，连带着左手腕骨一起。
老鼠在他身上闻了闻，好像是在思考要不要吃。
夕岚现在站不起来，就算能站，在这倒塌的楼道里，他也无处可逃。
‘小识，我该怎么办？！’
“妈妈你先别慌！我们有482！只要这个老鼠没脑子就不会攻击我们！”
‘我……觉得事情好像不会按你说的发展……’夕岚感觉这个老鼠此刻的食欲很好！
果然，在鲜血的催化下，食欲战胜了482的效果，老鼠张嘴露出尖锐的门牙，像他咬来！
识之殿堂：“啊啊啊救命啊啊啊这个老鼠真的没有脑子啊啊——”
夕岚没有管为什么识之殿堂一会说有脑安全一会说无脑安全，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身旁的一块碎石，塞进老鼠的嘴巴里！
“吱吱！吱吱吱——”老鼠的嘴巴闭不上，石块在他上颚划出伤口。
夕岚趁老鼠吐着石头，忍着疼痛爬起来，走到楼道的窗边，举起碎石砸玻璃。
“哗啦！”玻璃碎了，但因为有夹丝，依旧连在一起。
这个玻璃……质量过于好了！
老鼠已经吐掉石头，挤进楼道，咆哮着向他咬来！
夕岚害怕地闭上眼睛。
在无人能看到的地方，他的影子变得更黑，还有了一层薄薄的厚度，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涌。
然而影子很快便再次归于平静，因为老鼠被人叫住了。
“球球，过来。”那人说。
巨大的老鼠用爪子揉揉脸，离开已经没有反抗能力的人，挪到他身边。
夕岚朝那里看去，竟是他前几日见过的人。
“你……你怎么了？……”他问。
“我记得你，会画画的哥哥。”少年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出情绪。
他温柔地摸摸巨鼠的脑袋，问到：“哥哥，我的仓鼠可爱吗？”
夕岚：“……”
识之殿堂：“你管这叫仓鼠？！！”
无奈之下，夕岚只能违心回答：“比我想象的大很多，但是……也很软很毛茸茸。”
没办法，他实在说不出这鼠很可爱这种话。
他在荒野上见过的污染物都挺美型的，不管是眼眶开花的黑鸦，还是有藤蔓上长了翅膀的小白花，都比这可爱多了！
不过少年显然对他“很软很毛茸茸”的回答感到很满意，抱住巨鼠，整个人都埋进毛发和肥肉里。
“是吧，我也觉得球球很软很毛茸茸。”他蹭了蹭老鼠背上的毛，“我最喜欢球球了。”
夕岚右手撑着窗台，让自己骨折的腿缓解一下压力。
“你的球球……长这么大，平常都是养在哪里的啊？”他神情冷静地问，“是你家里很大吗？”
他不信这个老鼠是在商业区养大的，别提这么大，只要长到现在的二分之一，就逃不过42的眼睛。
少年回答：“我的家很小啦，球球是今天才长大的，以前，他只有拳头那么大。”
所以……是因为污染，变大了吗？
“不止！”识之殿堂补充，“污染只会提高它的体型上限和生长速度，它成长是需要养分的！不出意外的话，它至少吃了十个人！”
夕岚目光一滞。吃了……至少十个人吗？
“哥哥，我好像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少年看起来并不在意老鼠长大的原因，“我叫思明，你叫什么名字？”
“……夕岚。”
“夕岚？好好听。”少年歪头，“但听起来没有姓氏，哥哥也没有爸爸妈妈吗？”
“应该是没有的，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夕岚回答，“你……是孤儿吗？”
“不是哦。”思明露出笑容，“我不是孤儿，我只是没有爸爸妈妈而已。”
“……”夕岚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
是有养父母，还是有其他亲戚抚养？
但不管怎么样，都和这个污染的仓鼠没关系吧！
‘小识，你知道思明的污染值吗？还有，我接下来该说什么？’他在心中问。
“我不是检测仪啊妈妈！”识之殿堂哭泣，“接下来，接下来和他套近乎吧！至少要等到有人来啊呜呜呜……”
和一个看起来精神异常的人套近乎……何其之难……
不过，既然他很喜欢这只老鼠的话……
“思明，我们别聊不开心的事了吧。”夕岚说，“我有点好奇，你的小仓鼠是在哪里买的啊？我在基地住了几天，都没有见到宠物店。”
“球球不是买的。”思明充满溺爱地看向巨鼠，“它是妈妈死后送我的礼物。”
……
大楼外面。
装甲车停在警戒线外，全副武装的士兵有序下车，围在大楼四周，盯着大楼每一个窗户，手中的机木仓随时准备扣下扳机。
红眸的裁决者与手缠绷带的少校来到警戒线外。
看见莫无烬，他们并没有过多惊讶，只是朝他行了一个军礼。
“莫前辈，请不要靠近大楼。”夏烨难得的神色严肃，“我们会解决此次污染事件，请您非必要不要出手。”
“我知道。”莫无烬拜拜手，“只是楼里有个小朋友……是因为帮我送外卖才进去的，我得等等他。”
“您可以告诉我们他的外貌特征，如果遇到了，我们会尽力救援。”晏秋辰说，“莫将军，不管发生什么，不要出手。”
“我已经退役了——那个小朋友你们认识，叫夕岚。”
“……”夏烨瞳孔微缩，“……艹……”
晏秋辰也微微皱眉，“42，楼内污染物种类是什么，是否还有活人，测算出来了吗？”
【回复，到目前为止，42并未找到有关楼内污染物的相关影像。】42的声音响起。
【根据楼内人员的通讯器所传回的信息——】
【楼内人员已全部死亡，或通讯器已全部损坏。】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硕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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