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S女子寮》守天

5、5

　　袁蔻薇还记着，今天报道那会儿坐门口时候一直看得见在学校门口正对面的马路边儿开着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这会儿那便利店仿佛一盏明灯，照耀着袁蔻薇的前路。

　　提着满满一袋子的零食和加热过的定食便当从店里出来，蔻薇觉得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拉开一听芒果汁，算是庆祝自个今晚不用挨饿。
　　就在那一转眸的功夫，一个不算大的广告灯箱吸引了她的视线。灯箱上印着一只水晶球，水晶球下面标注着肩头直指便利店旁边的一条黑暗深邃的小巷。
　　在小巷尽头一扇民居的门敞开着，装饰着深色的布帏；老远的袁蔻薇就能看到这个诡异的小摊。好奇心驱使下，她走到那布帏前。
　　一个中年女子坐在布帏搭成的小帐篷里，吃着泡面；看见蔻薇来了，忙放下一次性面碗。用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开口：
　　“小姐，看相还是占卜？”
　　看看四下无人，蔻薇小声问：
　　“你这个多少钱看的？”
　　“先不要提钱，小姑娘；先看看我说得准不准你再看情况给吧。来～坐。”女子指了指放在自己正对面的椅子，示意袁蔻薇坐下。
　　蔻薇老实地坐下，双手还握着芒果汁易拉罐；探头问：
　　“我……”
　　“嘘！”女子将食指竖在唇间，“别说，让我看看你的命相。”
　　说着，女子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只安放在垫子上的水晶球。跟电视上那些神婆一样闭着眼用手罩着水晶球依依呀呀了一会儿，她睁开眼；一脸凝重地说：
　　“小姑娘，你前半生的命可不好呐；我不是咒你，你没有亲生母亲啊……”
　　袁蔻薇的手指一紧，确实；在她还是婴孩的时候亲生母亲就因为意外去世了。
　　“不过还好，你另一个妈对你不错。”神婆有些得意地继续说。
　　“哈？”袁蔻薇稍微有些信奉的感觉立马被眼前神婆的这句话给硬生生扯了回来，“什么另一个妈？我没有后妈！”她有些生气，袁蔻薇都这么大了也觉得父亲为什么不再娶一个；但这也只是她每每见到父亲怔怔看着母亲的照片时露出哀戚的神情而觉得可怜。如果父亲真的再娶一个女人进家门，她绝对接受不了。
　　老练的神婆看蔻薇不悦，立刻调转话头：
　　“呵呵，你看我；看错了，你爸爸真的很疼你哦。”拭去额角的冷汗，神婆接着说，“你从小体弱多病吧，你爸爸真是辛苦；要说你快要转运了，不过呢……转运是转运；结果还是不太好。哎，这也没办法；虽然不至于像你爸爸妈妈那么凄凉……”
　　突地，神婆抬起头定定看着蔻薇说道：
　　“小姑娘，我免费送你一个护身符；绝对灵验。”说完，神婆从桌子底下掏出一张用红绳捆扎好的黄纸包递到袁蔻薇的手心里。
　　站在巷子口，袁蔻薇低头看看自己手心里那叠黄纸；突然觉着自己花了二十块钱买了这么一张黄纸是不是被骗了？转念寻思着，又不好意思再回去跟那神婆理论；也罢，既然花了钱；就把这黄纸当护身符用呗。

　　回到寝室里，依旧除了袁蔻薇没一个活人在；她躺在床上，把零食袋子也放在床上；愣愣看着天花板。
　　还是头一次离开爸爸过夜的蔻薇第一次感受到了孤独的滋味。
　　从小，袁蔻薇就没有见过妈妈；妈妈的照片永远是年轻漂亮的样子，而爸爸总是很小心地照顾着蔻薇；虽然有保姆，可爸爸不管多忙每天都要抽出时间陪着蔻薇。渐渐长大以后的蔻薇也觉得，爸爸有时候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开心；只有他看到蔻薇的时候看上去好一些。爸爸老说，豆豆长得最像妈妈；眼睛啊，鼻子，脸型，都像，以后一定是大美人，‘豆豆’是爸爸妈妈一起给蔻薇起的小名。可是蔻薇自己不这么觉着，她转过头正好能看见对面挂在墙上的圆镜子里的自己；她轻轻摘下眼睛凝视着镜子里的女孩。
　　粗粗的眉毛像两条毛毛虫，眼睛还算过得去；鼻子头有些翘，因为这个她不止一次被人取外号叫“猪妹”；嘴唇也太薄太小，这样一点都不性感成熟。最可怜的就是那副牙齿，有些外凸；以至于到现在她还戴着金属矫正器……也就是牙箍。
　　小学时候，开家长会；蔻薇的爸爸一出现，总会引起大家的惊叹和关注，一方面是蔻薇的爸爸看上去即年轻又英俊，根本不像是有了孩子的男人。另一方面就是袁蔻薇太其貌不扬了，不要说好看；连一般的水准都靠不上。这样的对比，让袁蔻薇幼小的自尊心很受打击。不过，即便如此蔻薇还是很愿意爸爸去参加家长会；因为每一回爸爸抱着蔻薇的时候，从四周投来的那些艳羡的目光让袁蔻薇很有被白马王子抱着的公主的骄傲感觉。
　　在蔻薇眼里，爸爸就是跟白马王子一样；高高帅帅，白净又优雅；怎么看都看不厌，不会有其它那些小朋友爸爸的胡渣汗臭；也不会胖胖的，声音也细致好听……也许，到现在还没有交到男朋友的蔻薇就是实在找不到有任何男性能够和爸爸并驾齐驱了。
　　袁蔻薇也知道自己的恋父情结，客观来说；发育以后的袁蔻薇顺眼不少。以往她也不是没跟男孩子谈过恋爱；可问题一到牵手亲嘴的阶段，她就支持不住了。不是觉得男孩子手汗重，就是觉得他们身上有股子去不掉的怪味儿；强逼着自己去接受的结果也是脑子不知道在哪儿神游。上一刻在印度，下一秒就在想麦田怪圈了。她分手的借口也是千奇百怪，迟到；衣服不干净，下雨没有打伞；之类种种。幸而，她本来就不是受男生欢迎的那种辣妹；也省得她去拒绝过多的狂蜂浪蝶。
　　她面对那面镜子，解开马尾辫子；站起身，挺起腰身；撩起衣服。对着镜子细细观察，其实；自己身材不错，皮肤也白皙；她探着身体对着镜子嘟起嘴，也许打扮一下也会好看一些。
　　宿舍门倏地被打开，袁蔻薇吓得立刻盖下衣服。
　　梁子卫见她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扯了一个笑：
　　“干嘛？女生宿舍啊，总不能进来一个男的；怎么见了我跟鬼似的。”
　　凭良心说，看着梁子卫一身军装出现在门口；袁蔻薇还真以为是男人进来了。但这大实话要是就这么直接说出来，身为女生的梁子卫大概不会高兴；袁蔻薇只好讪讪道：
　　“你，你不是去吃饭了；怎么这么早就回来？”
　　“一说起来就生气，正吃着饭；一群人就说要去洗桑拿，还有一个不长眼的少校过来拍我肩膀问我一块去不。”梁子卫看上去确实不大高兴。
　　“那你怎么不一起去？”袁蔻薇问。
　　梁子卫脱下外套挂在自己的衣柜里，边解开领带边说：
　　“他们那是去找小姐；等我哪天疯了，我也许会跟他们一块儿去。”
　　袁蔻薇虽已经在强忍着了，也还是微微噗了一声出来。
　　“那你吃过饭了吗？”袁蔻薇含糊问。
　　“我这不半路回来了么，再吃下去就得去洗浴中心了。”梁子卫也觉得有些冤，要是自己是男的；她也就去了，这也是她老娘不建议她在基层部队里混的原因。
　　“正好，我们一块儿吃吧；我买了不少东西。”袁蔻薇盘腿坐在床上。
　　梁子卫瞥了一眼袁蔻薇满床的零食：“谢了，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