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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迷雾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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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剧集是看观众反应收视率来确定拍摄结点,因此必须从第一集开始。
这意味着,在雨夜淋雨的戏份不可避免。
函希把白天的过场戏都拍完,正式开始晚上的“初遇”场景拍摄。
杨天羽也是新人,不过他是正经的学院派,所以演技好而相貌不如函希那么突出,是很亲和力的人,他的稳重给了函希很大的帮助,让函希逐渐找到了感觉,一天里就从跳脱中转过来,开始培养他的”冷酷侦探”气质。
杨天羽在结束白天拍摄后,拍他的肩膀通消息:“搭档,晚上这剧戏的编剧会来,就是那个鬼见愁,要看我们拍初次相遇。你别紧张到NG哦,你的头还没好呢。”
关于本剧集的编剧,函希听说是个有名的剧作家,也是个小说家,对自己的作品的改编和拍摄都会严格监督,如果不符合他的理想,甚至会在事后发标苛刻的但是比较在理的评论,弄得演员导演很难堪。
他概念里这样的人应该是个头发油腻衣服过时的顽固死宅男。
晚上见面的时候,才发现跟想象完全不同。
其时,张慨然和函希在吃晚餐盒饭,函希正把自己不爱吃的青椒丢进张慨然的碗中,转头看到杨天羽和MAY(女配1)走了过来,导演也在,后面跟着个生面孔,
函希很有新人觉悟的连忙站起来寒暄。
“这位就是本次推理剧的编剧苏墨……这位是本次主演函希……”导演殷勤介绍着。
“苏先生久闻您的大名。”函希礼貌地握手,虽然他的手刚刚放下油腻地筷子。
对方莞尔一笑:“打扰你吃饭了,Z。”
这是个文雅的青年,架着副沉重的黑框眼镜,气质跟个年轻大学教授类似。函希觉得这个人态度彬彬有礼,一点不宅不刻薄,不由生起好感,打趣道:“苏先生叫我Z,是肯定我的演绎符合您的理想了?”
苏墨点头:“我当初写剧本的时候,并没有塑造一定的形象,但是得知是你来演Z,看了几个试镜,我觉得,剧本简直是为你写作的。”
函希道:“苏先生过奖了,我真不敢当。”
“不,你应得的。”苏墨笑着回答,他似乎不是传说中那么挑剔的人。函希放心了。他们交谈一会儿,晚上的戏份也就开始拍摄。
在繁华的大都市霓虹中,雨静静落下。
欧阳理背着通讯包,手里拿着宠物狗多多的照片,在这个街区搜寻,他满脸疲惫和不爽,显然案子进行的不顺利,但是他并没有放弃的打算,哪怕雨已经越下越大。
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包带,手中的相片掉落在地,他弯下腰去拣,当他抬起身体,小巷子中模糊的浮现着一个身影。
若有所觉地,欧阳理转过脸,小巷子里路灯闪烁,一个青年正仰头凝望着天空,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中,身形笔直,天空降落的雨丝已经打湿他的头发和脸颊,水顺着下颌,流到了衣领。
衬衫是黑色的,外套风衣也是黑色的,整个人都仿佛融到了夜色中,惟有路灯和霓虹的反射照耀到的苍白面孔突显出来。
光是侧面就能看出那个青年异常的俊美,冷漠,茫然,或若有所思的表情,让这种俊美更带上了刀锋般的冰冷质感。
欧阳理简直看呆了,不过他还是工作第一,带着好奇心他慢慢的靠近这个陌生人,举起手打招呼:“咳,那个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借问……”他把相片伸过去。“您见过这条狗吗?”
青年慢慢的从天空收回视线,冷冷地看向欧阳理。
“厄……就是这条!”欧阳理忽略此人散发的冷空气,把照片调整到他眼前,这时候他发现青年虽然瘦,但是比他还高那么一截,满有压迫感的。
青年茫然地看着他:“我怎么了……”
欧阳理的笑容僵硬。
青年的手从口袋中慢慢抽出来,扶住额角,他的眉头皱起,似乎在思索,而神色带着痛楚。
“厄……又发生了吗?……不行!不可以!”青年双手按住头,似乎想强行忍耐,可是疼痛猛烈的击中了他,青年跪下去。
欧阳理手足无措地看着青年。
”先生,你怎么了?喂,这位先生,你偏头疼?中风?“
青年极轻的呻吟一声,颓然倒下,欧阳理急忙抱住他,把他翻过来,那苍白俊美的面孔发丝散乱,双目紧闭,看来昏迷了。
欧阳理紧张地摸摸他的头他的胸口,发现呼吸正常,无奈地叹气:“…喂,说晕就晕,你让我怎么办啊?这样送去医院的话,我会被赖上哎!”他很职业地摸索青年的衣服口袋,希望找到身份证明,好送他去医院或警察局,不过摸来摸去一无所获,最后只在他的风衣口袋中,找到了一只旧式怀表,怀表看起来很华丽,弹开外壳,精致地表面有一道裂缝,时间停在了午夜12点。
欧阳理叹气:“好吧,虽然预感会惹麻烦,我也不能见死不救……你走运了,神秘男!”
到这里镜头完结喊卡。人工雨终于收小了。
杨天羽收起愁眉苦脸的表情,把函希从地上拽起来。
函希抹了抹脸上的水。拍拍脸,觉得脸皮都麻木了。
连续一个小时泡在人造雨里,还要保持面瘫,那也是很痛苦的。
他们都看向导演。导演正跟编剧聊得火热。
张慨然这时拿过毛巾给函希擦头发。
“小心,伤口没沾到水吧?”
函希笑得跟带露的花朵相似:“没有,防水喷雾很好用的……就是有点痒。”
张慨然拨着他的后脑头发,检查伤口,细心体贴得简直不像话。
杨天羽都看不下去了,啧啧几声:“阿希,陈SIR对你真好,我也想要助理……”
MAY笑着把毛巾递给他:“你没有助理,有助手呀。别忘记我哦。”
“MAY妹妹你太体贴了。”杨天羽捧着软毛巾感动中。
导演走过来时,表情是和蔼的,他对函希说:“这段表情抓的很好。虽然还有些节奏问题,不过今天苏老师满意,我就放过你!”
函希松口气,他可不想再淋一次雨了。
苏墨坐在帆布折叠椅上,双手交握专注地看着摄影机的回放。
函希边擦着头发,边走过去搭讪:“苏先生,您还满意吗?”
苏墨温和地一笑:“Z是个很倔强的人,即使面对突然的失忆也还是会保持镇静,只是疼痛过于折磨他,这时候他的屈服是无奈的,我希望这是个远镜头,孤独的躺在那里的Z,仿佛被遗弃,以及惊慌失措的局外人欧阳理……函希,你演的很动人,观众的注意力会不由被你抓住。”
函希被这样文艺的夸奖搞的很不好意思,他垂下头道:“过奖,我只是想着怎么耍酷,按照设定做而已。”
“Z是属于你的,你来决定怎么演。”苏墨抬起头来端详函希,伸手指点函希的领口:“这个……什么时候弄伤的?”
函希摸了摸脖子,那里有个小伤疤,是被砸台灯那天,张慨然不小心划的,跟头上的巨大伤处比,这里被忽略不计,就贴张OK绷了事。这时候为方便拍戏,OK绷拿掉了,露出浅淡肉红色的新疤。
“……前几天不小心弄的镜头里并不显眼,导演也说没关系……如果苏先生觉得影响拍摄,我让化妆师把它盖住。这很简单。”
“不!不需要……”苏墨的手又交握在一起,他笑着接口,“我说了……Z是属于你的,如果你有伤口,Z当然也允许有。”
函希心情大好,他觉得苏大作家虽有点文艺青年,不过实在是随和的人,接这样的人的戏,运气着实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