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拾光》姑苏馄饨

5、Chapter 5

　　春芽幼稚园一年级风铃班。

　　“小朋友们，我们把小手放在膝盖上，一起坐坐好。今天呀，小苗老师要给你们介绍新朋友啦！”
　　小赛罗局促不安地将小脸埋在衣服领子里，躲在小苗老师的旁边，看着下面坐着满满的天真面孔，小手紧紧地攥紧了衣角。

　　怎么回事？明明当年他一个人面对一百头怪兽时连眼睛都没带眨一下，怎么面对这些小孩会那么紧张不安。

　　小苗老师将僵硬的小赛罗推到了众人的面前：“大家，这就是我们班新来的小朋友，他的名字叫‘帝 零’。来，零，和大家大家打个招呼吧！”

　　“大......大家......大家好！”赛罗刚开口，就被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给打断了。

　　“哇！他的头发和我们不一样诶！”
　　“对呀！是银色的！”

　　小朋友的注意力瞬间便被拉到了赛罗的头发上。

　　嘈杂的议论声哄堂响起，赛罗只觉得面前一阵天旋地转的漆黑，一张张可爱的脸蛋变得模糊不清，小孩的声音逐渐变得在天边一样遥远。

　　寒意从脚底滋生，一寸一寸地啃食着赛罗的骨肉。那被他深深埋葬在心中深处的伤疤再一次显露了出来。

　　......

　　奥特孤儿院内——

　　“诶，你们看！这家伙的形态真奇怪！”
　　“是啊，既有红族，也有蓝族，还有银族的样子，真是奇怪！”
　　“他是杂种吧！啊哈哈哈哈哈！”
　　“对，杂种，他是杂种！大家都不要和他玩！”
　　“哦哦哦，小杂种~~~”

　　丑恶阴暗的面容已经记不清，但是他们自编来嘲笑他的歌谣声却还是如此清晰，即便过了那么多年，赛罗也仍然记得。

　　不是！
　　他不是！
　　他不是杂种！他不是孤儿！

　　......

　　“哇！好漂亮的头发呀，和我在图画书里看到的王子好像！”
　　“是呀是呀，就像王子！好帅呀！”
　　“好酷！我回去也要和让妈妈给我拿水彩笔涂成这个颜色！”

　　孩子们的声音又回来了，这些声音像是水珠般重重砸在了困住赛罗的深潭之中，击穿了那层压抑而沉寂的水面，泛起了层层波澜。
　　他抬头看，朦胧之间好像有一只手向他伸来，眨眼间便将他拉了出来。

　　赛罗猛地回过神来时小苗老师已经连连喊了他好几声。
　　“零？小零？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的脸色看上去好差。”小苗老师担心地摸了摸小家伙的额头，好在并没有发烧。
　　“我......没事。”

　　小苗老师笑了笑小：“抱歉，你吓到了吧，我们风铃班的小朋友们都特别热情，别担心，他们没有恶意的。”

　　“没......没关系......”小赛罗嗫嚅着摇了摇头，耳根有些不经意的泛红。
　　这种感觉，他并不排斥。

　　小苗老师贴心地解释道：“小朋友们，小零刚从国外回来，所以对这里的语言还不是很熟悉，说话不是很连贯，我们小朋友应该怎么做呢？”

　　“我们应该要帮助他！”
　　“对，我们不能嘲笑他，要多多帮助他！”
　　“要多和零酱一起玩！”

　　......

　　风铃班的孩子七嘴八舌地抢答着，赛罗站在上面，感觉脚底的寒意逐渐被温暖所替代，好像被拥入了太阳的怀抱里，暖暖的，痒痒的。
　　这群小家伙居然......一点也不讨厌他。

　　“零酱，我们做好朋友吧！”
　　“零酱，你可以和我一起坐吗？”
　　“和我坐！要和我一起坐！我的旁边有空位置呢！”

　　面对铺天盖地热情的邀请，赛罗有些措手不及。
　　明明按照他那赛傲天的脾气应该不屑地冷哼一句：幼稚，然后酷炫狂霸拽地做一个高冷的美男子，但现在他却觉得这样其实也……挺不赖的。

　　最后，还是小苗老师用游戏才吸引走了他们的注意力。

　　“欢迎你来到风铃班！”一个眼睛圆圆的小男生拿着玩具飞机向他友好地伸出了手，“我叫比留间纯，你叫我纯就好了。”

　　“谢谢......纯。”
　　“我可以叫你零吗？”
　　“当然......可以。”

　　得到允许后比留间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呐，零，和我们一起去建构区搭飞机吧。”

　　“对啊对啊，我爸爸这次又给我买了新的玩具飞机，我们一起照着它搭一个超大号吧！”
　　“走吧，零！”

　　“等一下！”
　　小赛罗刚想答应，就被其他的声音给打断了。

　　几个小女孩手里抱着洋娃娃一把拉住了小赛罗的手：“零酱，和我们一起去表演区吧，我们正好缺一个人演王子！”

　　“零酱好帅，超级适合演白马王子，我要当公主！”
　　“我要当公主！这次应该轮到我了！”

　　“不行！零是男孩子，应该和我们一起玩建构！”男孩们也不甘示弱。
　　“才不是呢，小苗老师说男孩子也可以去表演区的！”
　　“零要和我们一起玩！”
　　“和我们！”

　　一时间，小赛罗的手臂上不知从哪多出来了好几只手，两个股两劲的力量同时拉扯着他，场面逐渐混乱了起来。

　　“等......等等......”赛罗身边挤满了一个个奶呼呼的小团子，根本连嘴都插不上。

　　“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小零，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小苗老师看着被团团围起来的小赛罗，笑眯眯地看向一旁在角落里的卡帝斯道。

　　卡帝斯浅笑了一下。
　　她看向叽叽喳喳吵闹不停的一帮小团子，小家伙那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的样子，不由笑意更深了几分。

　　“先......先松开...本少爷！”赛罗感觉自己快要被热情的潮水淹没，想要向别人寻求帮助，他可不擅长应付小孩啊！

　　小赛罗的目光急切的流转着，直到透过玻璃窗户，对上了那双美丽的琥珀色眼眸。
　　她还没走？

　　卡帝斯接受到了小家伙的求救信号，并没有表现出要帮他的样子，反而挑了挑细眉，神情像是在看好戏一样。

　　“你看上去和朋友一起玩得很开心哦~”
　　她调侃的声音通过心灵传音到达了赛罗的耳朵里。

　　瞬间，赛罗的耳根开始迅速升温，滚烫得泛红。
　　嘁！他哪里看着像很开心了？

　　这家伙，干嘛总是摆出一副慈爱的老家长的样子！

　　不过……小赛罗看向自己满满都是人的周围。
　　他原来，也可以拥有那么多伙伴的吗？

　　......

　　广袤宇宙，一颗无名的普通星球，原本平静美丽的天空被暗红色所笼罩着，仿佛被一只嗜血的猛兽含入了口中。

　　“求求你们，不要杀我的孩子！随意你们怎么对我，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
　　一声血迹的女子狼狈地跪在被染红的水塘中，撕心裂肺地向面前黑衣战甲的人磕头请求着。

　　“母亲！不！不要！”
　　“混蛋！你们快点放开她！”

　　少年被黑甲人的同僚限制了自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舍弃尊严地求情。他的周身是硝烟滚滚，堆满了族人的尸首。
　　就在刚才，他们遭到了这群黑甲人和他们控制的怪物的血屠。

　　“我要杀了你们！啊啊啊啊啊！”少年眦目欲裂，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黑甲人非但不生气，反而相当满意：“很好，这股杀意和怒气非常好，若是不成为我们的士兵，简直太可惜了~”

　　“不！你们想做什么？不要！”母亲看着步步逼近自己儿子的危险敌人，疯了一般地想要冲上去，却被无情地掀翻在地。
　　“母亲！”

　　黑甲人冷冷道：“战争，才是种族进化的本质！只有最强大的胜利者，才有资格生存下去，我们需要士兵，我们需要战争！”

　　“战争！战争！战争！”
　　附和的声音宛如恶魔的诅咒，盘绕在这颗本该幸福平常的星球上，将之顷刻化为了地狱。

　　“成为我们的士兵，你的母亲就能活下去。”黑甲人挑了挑手指，一只怪物瞬间来到了少年母亲的身边，难听可怕的吼声让母亲呆滞在了原地。
　　“住手啊！”

　　“地狱之雷！”
　　轰隆隆——

　　惊雷滚滚迅速落下，紫色的闪电身姿仿佛蛇般灵活，穿透恶魔的爪牙，直接将怪物凌空撕成了碎渣。

　　黑甲人怒问：“是谁！”
　　下一秒，又一道闪电落下，不偏不倚地直接击穿了他的胸腔。

　　“杂碎。”女子松了松挥动黑晶骨鞭的手腕，瞥了眼慌张跑去护住母亲的少年，一言未发。接着，又看向那被她一击致命的黑甲人尸首，神色冰冷得令人发寒。

　　果然又是宇宙原生之初的种族，这一路上她已经碰到不少。
　　这群家伙......

　　“切！卡帝斯，你这一觉醒过来麻烦可真不少。”宙莱尔冷嘲着，不悦地拧了拧眉头。
　　如果她猜的没错，这些本原生之初的人应该是在卡帝斯封印被解除时借住了那股力量，趁机逃离了卡帝斯的镇压。

　　面对母子的道谢宙莱尔头也没回地飞身离开了这里，她必须快点找到卡帝斯！

　　真是奇怪，按照卡帝斯那样的存在，只要稍微动动手指的能量波动她就能感觉到，为何现在她却一点都无法察觉？
　　难道她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宙莱尔飞速地穿梭在银河星辰之间，愤怒逐渐平静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复杂的情愫。

　　帝斯，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