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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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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二人唇齿相接,片刻后,灼凰脑袋猛地后仰,离开青梧的唇,一团妖灵气便从青梧口中被吸了出来。
灼凰还被青梧捆着,动不了手,便忙对青梧道:“快!”
心判即可飞来,如利箭般横穿那团妖灵气,一下便将其打散,随即青梧解开了捆着灼凰的灵索,看向一旁倒地的观昭,一眼都没有看灼凰。
灼凰面上神色已恢复镇定,但目光却一刻不动的盯着青梧。
她的双唇之上,清晰的残留着方才同师尊唇齿相亲时的感觉,她确信心间对师尊没有别样的感情,她的道心无恙,但她……却又不排斥这种亲近,甚至还有些喜欢,这是为何?
恰于此时,被青梧换去唐明贤身体内的观昭,迷迷糊糊苏醒,捂着脑袋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一起来,便看到一旁的灼凰和青梧,这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和青梧换了附身的对象。
他只当是这二位在危机关头下又做了什么最优选择,并未多想,只紧着问道:“二位仙尊可是已经解决了唐明仁体内的妖蛊?”
灼凰这才转身,看向观昭,点头道:“嗯,解决了。”
青梧跟着道:“妖蛊被除,想来那妖已经觉察到了,会过来查探,回真身。”
说罢,三个人的元神立时便离开了三个凡人,三个凡人随即倒地。
灼凰三人各自回到藏于唐府地窖内的真身中。
青梧回到地窖真身的刹那,周身上下立时紧紧绷起,心口疼得宛如有万蚁噬心。
他这才发觉,他气海内本该随经脉平和运转的灵气,此时竟然都化成了一根根锋利的针,只往他心口钻,比在风泉云壑时更加严重。
灵气如此怪异的反应,这才叫青梧意识到,心口这等剧痛恐不寻常,待解决完唐府的事,他得抓紧回栖梧峰,去找梅挽庭问问。
灼凰同观昭皆已起身,唯有青梧坐着没动,二人不由朝他看去,观昭关怀道:“青梧仙尊,你这是?”
灼凰目光亦落在青梧面上,眉心微锁,他曲领中衣下,隐可见经脉绷紧,似是强忍着极大的痛苦,师尊绝对还有事瞒着她。而且今晚师尊的所作所为,每一桩都很怪异!
青梧强忍着不适,站起身,对观昭道:“无事,先去找那妖。”
灼凰深深望了他一眼,随后收回目光,率先以神境离开,回到唐府的后花园中,观昭同青梧紧随其后。
夜里的唐府,很安静,只偶尔听得几声虫鸣。
灼凰天眼在府中扫视,观察着每一个角角落落,观昭亦然。而青梧,则趁二人不注意,抬手结印,暂封了自己的心脉,阻断了那些如利刃般,不断往他心口刺来的灵气。
但此法不能撑太久,凡人入仙道,气海打开之后,即便不刻意运转调息,灵气也会时时随经脉遍布全身。他此刻封了心脉,无异于阻断了灵气运转,一旦超过一定的时间,心力必会衰竭。
他得撑到抓住那妖孽,回到栖梧峰才行。
而就在这时,灼凰忽见不远处湖面的小桥上,有一名衣着清丽的女子,正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朝这边而来,神色间隐带探寻疑惑。
这女子灼凰在赵氏的识海里见过,正是这唐家二房庶出次子的妻室李氏,其夫早亡,带着两个孩子,守寡三年。同赵氏感情不错,甚至知道赵氏的私隐。
不多时,便见女子来到赵氏等三人所在的厢房门外,她边往里走,边轻声唤道:“大嫂?小叔?”
李氏不见回应,便悄然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见三人都躺在地上,且唐明贤也在,李氏不由蹙眉。
她在三人身边徘徊片刻,随后走到唐明仁身边,跟着抬手,掌心间运起一道妖灵气。
灼凰轻笑传音道:“是她。”
灼凰跟着对青梧和观昭道:“我过去以神境带她离开此地,你们跟上。”
说罢,灼凰消失在原地,下一瞬,灼凰便出现在李氏身边,一把扣住她的小臂,李氏一惊,不及反应,灼凰便带着她消失在唐府中。
青梧和观昭以天眼见灼凰带李氏出现在数百里外一处荒山中,立时便跟上了上去。
三人各站一边,顷刻间便将那李氏包围起来。
李氏这才看清青梧和灼凰的样貌,即可摆出攻击之态,厉声怒道:“青梧!灼凰!是你们?”
她万没想到,自己昨日下午不经意露出妖气,引来的竟会是这两位瘟神。
灼凰冲她抿唇一笑,悲天已从袖中飞出,绕着李氏徐徐盘旋。
悲天散发的强大灵气,带给李氏强大的压迫感,她紧盯着悲天,神色间满是警惕。
灼凰挑眉道:“对啊,是我们,惊喜吗?”
说着,灼凰上下打量她两眼,借着悲天在她身边散发的灵气,探其真身,笑道:“让本尊瞧瞧,你是个什么东西?”
半晌后,灼凰“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只姑获鸟,难怪要跑去人家府里扮寡妇。”
姑获鸟,非胎生非卵生,乃化生而来,传闻它们脱下身上羽毛后,便会变成一名女子,可这只是人间传闻。实际上,这种鸟同其他畜生并无不同,有公有母,修为修到一定程度,便有化身为人的能力,但他们无论是公是母,都无法生育。
姑获,为鸟时,便抢夺他人雏鸟,为妖,便夺他人子嗣。夺嗣后,以自身妖气豢养五百年,便可化生为新的姑获鸟。
这只姑获鸟潜入唐府,扮成寡妇李氏,想来为的是她留下的那两个孩子。
一旁的观昭不由笑道:“呵,给唐明仁下妖蛊,你是还想再要一个孩子?”
灼凰细细回忆,发觉这赵氏同叔弟勾搭成奸,正是一年前,想来这姑获鸟只霸占李氏两个孩子,不足以满足她的胃口,唐明贤又经常不在家,她便想出了给唐明仁下妖蛊的办法,想让赵氏有孕。
青梧封了心脉,眼下没有太多时间给他耗,他便直接祭出心判,打算尽快了结这妖孽,然后回栖梧峰找梅挽庭。
那姑获鸟见心判出袖,神色彻底陷入绝望,这要是来的别人便也罢了,偏生是青梧和灼凰,她深知在他们手下,她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那姑获鸟立时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磕头陈情道:“青梧仙尊!还请您手下留情!我绝无害人之意,三年前李氏丈夫同李氏是同时出事的,我见那两个孩子孤苦无依,这才扮做李氏做了他们的母亲!他们的父亲本就是二房庶出,在府中不受重视,若是连我也没了,他们日后的日子,恐怕就苦了,恳请青梧仙尊,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饶我一命!”
青梧不禁蹙眉,这姑获鸟所言,确实同他在唐明贤识海中看到的相同,她并未撒谎。而且这三年间,这只姑获鸟,确实对两个孩子是真心疼爱,且两个孩子也很依赖她,诚如她所言,她若死,那唐府那两个孩子,日后怕是举步维艰。
当年和灼凰在人间时,为了救被困北境的百姓,他们付出良多……无情道心已散,青梧再复回忆起当年,苏醒的不止是记忆,还有当初不惜性命救济百姓时的不忍心,他不忍见老无所依,不忍见幼无所养,尤其初见时的灼凰,也是刚失去双亲。
然而一旁的灼凰却对姑获鸟的这番说辞不以为意,这种母女亲情,灼凰根本无法共情,也不想共情,她嗤笑一声,道:“妖便是妖,如何做人的母亲?你擅入人间,违背丰亨盟约,罪不容恕!”
说罢,灼凰双手结印,铺天盖地的灵气便朝那姑获鸟聚拢而去,悲天立时对准她的心口,直直朝她心口而去。
青梧一愣,正欲阻止,怎料却被观昭抢先一步,他祭出袖中笛子,一下打飞了灼凰的悲天。
灼凰看向观昭,蹙眉道:“您这是?”
观昭收回笛子,笑道:“哎!灼凰仙尊,我瞧着这姑获鸟也不是非杀不可。那几个凡人的识海,咱们都看过,这只姑获,所言不虚。你们无情道,或许感受不到,但从人情的角度来讲,她活着,对那两个孩子是好事,与其杀了她,倒不如留她一命回去照顾孩子。若不放心她,就叫她立下死誓,若再用妖蛊为害他人,或用妖气叫那两个孩子化生姑获,便修为尽散,暴毙荒野,如何?”
灼凰闻言眼露不屑,对观昭道:“她可是妖。这两年妖界本就不大安生,留她在人间,岂非留下隐患在人间?那两个孩子日后的生活,同三界众生的安宁相比,微不足道。”
观昭笑道:“你便是你们无情道的不对了,一百个人的命是命,一个人的命也是命,不能这般做比较。”
灼凰闻言,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这便是不修无情道的坏处,时时一堆人情牵扯,根本不顾大局。
立场不同,她不想再同观昭掰扯,转头看向青梧,道:“师尊,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言下之意,观昭能拦住我,但拦不住你,你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