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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爱我还是爱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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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晏影饶有兴致得看着那枚领夹在韩咏川指尖熠熠发光,韩咏川的手修长而宽大,有着一股子保养得宜的富贵感,只有大拇指和指腹处微微的薄茧。
那枚领夹在他的指尖随意把玩,散发着神秘而幽深的光芒。
“那要是我真的叛变了,接受了陈小姐给我的提案,你要怎么走下一步呢?”徐晏影很好奇。
韩咏川将领夹放到徐晏影的面前,微微抿唇道:“你要知道,一个商人在交易场上丢出的每一个赌注都是有风险的,即使是我也不能确信投入的每一注都是能有回报的。”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在竞技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牌桌上的赌徒,而我是个比较大胆的赌徒,自然需要承担比他人更加巨大的风险,可我偏偏每次都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徐晏影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眸子,似乎能透过这双眼睛看见他眼底燃烧的疯狂火焰,这种自信感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那种近乎盲目的自信炽热到能够将他的怀疑全部打消。
对于他人是自大,可对于这个世界的男主来说,他的自信来源就是他的手段和身份。
“那你还需要我作为间谍,来为您效劳吗?”
“不需要,做到这种程度上,我家的老头子就知道要怎么做了,不过他们这次确实是用了点我没想到的手段,惹到我们韩家也算是他们在这的日子过到头了。”
徐晏影轻笑道:“那个黎……黎印先生,您还有兴趣找他来当替身吗?刚才小王给我发消息,黎里昨天晚上从宅子里逃了,还没找到他的行踪下落,您现在可没有替身能用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知从何而起的醋意,哪怕强势如韩咏川都觉得有些尴尬。
“我只是和他周旋,不想太早打草惊蛇,你别误会。”他的眼神有些躲闪。
徐晏影笑而不语,就这么看着他,不过那意思显而易见。
“徐医生,你又多管闲事了。”韩咏川假装生气瞪了徐晏影一眼,只是抓着被子的手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那一截可怜的被子,被他拧成了条棍。
“徐医生,别生气,我错了。”
他听到的真心话是这句,徐晏影总算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以前怎么没觉得韩咏川这么可爱?表面上装得凶巴巴,其实心里早就和自己在道歉了。
霸总的人设是不能放下的,但道歉却比谁都快。
“那您就好好休息着吧,接下来会有住院医师为您诊疗,有需要再给我发消息。”徐晏影轻轻为他掖了掖被子,起身离开。
他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至少徐晏影得知道,黎里的手段到底是如何施展的。
韩咏川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心里莫名空落落的,想伸手去抓住那个离去的人,可当他真的要伸出手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拦着他做这一切,他想伸的那只手就这么被牢牢禁锢在被子上。
可他内心那挣扎的想法却是愈发浓烈。
直到徐晏影完全消失在了他的眼中,那被压抑的情感才倾泻而出,只是一会儿,他就有点想他了。
韩咏川闭上眼睛,仔细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理智告诉他现在他需要休息,然后迅速将陈家的事情处理完,简单粗暴得让他们成为杀鸡儆猴的例子,才好将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全部压下去。
但是他一认真思索,那张漂亮的脸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认真而温柔的目光让他无法集中。
韩咏川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或者说他早就已经疯得不轻了。
因为身上的残疾,他许久未有一段正经的恋情,而常年醉心于工作的他更是觉得身边的人可有可无,就算是找乐子,也只是找些能用来应付外界说自己不行的玩具,他极度厌烦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却也不得不顺从这个圈子里的规矩。
作为群居动物,他必须遵守社群附加在他身上的刻板印象,哪怕他家财万贯,哪怕他已经身有残疾。
那些流言和目光也会给他带来自我怀疑的情绪。
在那一晚和徐晏影的亲吻前,他似乎对那个叫黎里的金丝雀动情的很,韩咏川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情人,那个男人温顺、乖巧,对自己也是百依百顺,每一处都是按照韩咏川的审美长的。
就像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模板,而他也就那么沉溺在了这片温柔乡之中。
给他一切他想要的,哪怕那金丝雀做出些出格的举动韩咏川也从未觉得有什么僭越。
按理说那晚他受到药物的蛊惑,就该那么将生米煮成熟饭,成年人了,对一个自己包养的金丝雀做些什么完全没问题,甚至是对方主动的勾引。
但他在将手伸向黎里的那一瞬间,厌恶的情绪却瞬间将他的理智点燃了,他像是以往那样,将这个自己最喜欢的金丝雀打得遍体鳞伤,感情也如断崖一般彻底消失。
脑子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怒吼着:“你怎么能堕落成这样。”
他像是被另一个人控制了身体,做出那些残暴的事情,而他的意识却游离在外,只能看着那个暴躁的“自己”做出自己无法理解的事。
这种感觉经常会出现,而每次他动完手后,愧疚感与后悔的情绪都会让他更加怜爱这个受到自己“迫害”的替身。
韩咏川只把他当成自己疾病的一部分,可当那晚徐晏影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发现那个暴躁的自己在徐晏影面前变得偃旗息鼓,而徐晏影过激的举动居然也没触发自己的反抗机制。
那个吻如同甘霖般润泽了他早已只剩下负面情绪的心,让他忍不住沉沦,干脆放弃抵抗的情绪和那人纠缠在了一起。
韩咏川从来没觉得亲吻是那么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至少在那一瞬间,他是真的很开心。
他将那枚领夹拿到自己的嘴边,轻轻吻了下那枚好像还带着徐晏影身上温度的宝石,喃喃道:“要是你能永远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那股将他彻底淹没的病态感再次袭来,转而化作对那个突然闯进自己黑暗世界的光起了亵渎之意,韩咏川眼神晦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随着那莫名的情欲而上升了几度。
是不是只要将他的羽翼打断,就能把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不许离开,更不许任由别人沾染。
韩咏川眼神迷离之际,万千思绪化到嘴边,呢喃着:“徐……徐医生,徐晏影。”’
“不要离开我,不要骗我。”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了。”
……
徐晏影离开医院已经是深夜了,走到医院门口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喊住了他道:“徐医生,您想好了吗?”
从一辆黑色的豪车上走下来的,正是刚才劝说他的陈敛蓉,这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医院前,似乎就是冲着他来的。
徐晏影看向那个珠光宝气的女子,没有说话。
“徐医生,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是看得起你。韩家这两年早就已经是个空壳子了,站在顶端太久注定意味着他们失去了应有的上进心,这位韩家的继承人好像根本担不起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你觉得呢?”
陈敛蓉抬头看向已经变得一片漆黑的韩咏川房间,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位韩家掌门人面前亮相,也算是给他送了一份不可谓不算大的“礼物”。
本来她并不想用这么过激的手段,可前几天自己旗下的那个小艺人堵住自己,将韩咏川经历的那些和他一触即发的精神疾病全部告诉了自己,而他通过那人给的线索,顺水推舟查出了一切她想要的。
她惊讶一个小小的艺人怎么会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而对方却只是回了自己一句:“因为我就是他命中注定爱人。”
虽然觉得这句话俗得不行,甚至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得很,但她很乐意接纳一个对自己敌人了如执掌的友军。
韩咏川纵使手段再怎么高明,也无法抛开自己行动不便的这个不利因素,对于这个难缠的对手,陈敛蓉或许打不赢头脑战,可只要让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在失去理智时做下决定,那她的胜算绝对超过了这位韩少。
她要做的,就是从身心一点点瓦解这个压在他们陈家三代人头上的大山。
而她调查后发现,韩咏川平时真正能涉及到的社交圈小得吓人,这位医生形影不离得陪了他五年,正是她第一个突破的对象。
商人做事都是为了利益,只要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利益,就够她去搏一搏了,更何况这是一个远超百分之五百的利益项目,所以她愿意做这么一场大戏,只是为了瓦解这个小医生的心理防线。
而目前,一切都在顺着自己的计划走。
陈敛蓉看不起任何一个陈家的窝囊废,没什么能力却自大的父亲,即使是那个在她面前吹嘘自己如何白手起家建立起陈家的爷爷,也只不过是个保守老旧的守旧派罢了。
徐晏影看着她眼中藏不住的野心,也忍不住在内心称赞了一声这位颇有想法的陈家小姐,只是她的手段确实是有些不讲武德了,而且远远低估了韩咏川的能力与胆识。
本想开口反驳,徐晏影却用余光看见旁边闪烁的雪白光影,随之避开了陈敛蓉的目光。
“陈小姐,您也知道我的一切都是韩少给的,虽然您给我的条件很诱人,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