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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二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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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或许就是他这份怜悯,才是动了旁人的利益。
“父亲只听六妹妹的一面之词,又何曾对我公平?”宋怀歆也哭了,不过她虽然跪在地上,却仍然固执的挺直腰杆。
茯苓此时又站出来道:“那日二娘子可以因为没有人证而污蔑我家娘子先动手,而今日证据都从您袖口里掉出来了,二娘子还要反驳么?”
“你…”宋怀歆哑口无言,“就算如此,我也不承认是我拿了六妹妹的石头,至于为何会出现在我袖子里我也不知。”
宋怀歆如今不管如何狡辩也是没有人相信了,更何况她的狡辩在此时是显得如此苍白。
“好了,二娘子送去祠堂面壁思过三日。”宋谦拂袖而去,确实是很生气了。
赵氏很想为女儿解释几句,给宋怀歆一个安抚的目光,就随着宋谦的步伐追去。
二房三房也离开了,老夫人在经过宋怀歆时,停顿了一下,一句话也没说的离开了。
宋怀歆有些担忧,弱弱的叫了声:“祖母。”
老夫人留下个背影道:“做错了事就要认错,听你父亲的。”
居然连祖母都不帮她。
她随即用最阴毒的目光看向宋知朝,可是没想到宋知朝全然没了方才的胆小甚微,缓缓走向她。
“二姐姐,我的桃花玉。”宋知朝朝着她伸出手,毫不客气的向她讨要。
宋怀歆用力将那块玉从腰间拽下狠狠塞到她手中,方才阿母的眼神她明白了,是让她暂且安分些,不要再惹事。
宋知朝把玩着手上的两块玉:“谢谢二姐姐了。”她刚要转身,却想到什么似的道,“对了,二姐姐方才说兄长送我的蝴蝶玉已经掉在池里,若是二姐姐得空还请您亲自将它捞出来,毕竟是兄长对朝朝的一片疼爱。”
宋知朝这句话真是杀人诛心,一来表明了自己如今有了父亲做靠山,更是有哥哥的疼爱。
相比较她这个要去祠堂面壁思过的嫡女,要受宠得多。
宋怀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怒吼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茯苓因着这回让二娘子吃了个哑巴亏,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
“娘子,你好厉害,你是如何让那块石头跑到二娘子袖中去的。”
宋知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思思和巷巷,这俩小鬼总算是能派上用场了。
“道言大师,可有信了?”
茯苓见她提起这件事,压低了声音道:“道言大师说,一切顺利。”
闻言宋知朝心情更好了,一路蹦跳着回她的住所。拉拢盟友的第一步,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南秦皇宫,偌大的宫殿巍峨的矗立在长安中心,南秦皇宫在经历几代帝王奢靡之后,就连瓦片都换上了琉璃。
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斑,紫薇殿乃是崇安帝上朝的地方,地下的大臣俯首称臣对着这位最尊贵的男子。
崇安帝而立之年,身形有些壮硕,不过端坐在龙椅之上还是有几分气势的。
“若没事,今日便退朝吧。”崇安帝面对沧州水患已经头痛不已,也不想面对这些每日只会上奏问题不会解决问题的大臣们了。
“回陛下,臣有事要报。”偌大的宫殿不算嘈杂,鲁国公的话在此时也不显得突兀,只不过众人的目光一时间都汇聚在他身上。
崇安帝挑起眉看他:“路爱卿有何事上奏啊。”
鲁国公深吸一口气,想想家中的儿子开口道:“回陛下,沧州水患如今是南秦心头大患,何不请国师来做一场法事,将南秦百姓的愿望都上达老天爷。”
这是人力寄托不上,开始搞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来了。
崔相闻言皱了皱眉头:“国公爷也知如今水患告急,居然还要大肆铺张做法事。若是法事真的有用,这世上便不会再出现什么天灾人祸了。”
鲁国公没有抬头,只是接着道:“大灾之下民心最难把控,沧州大水将朝廷派去支援的人全部挡在沧州之外。不是我们不救,而是我们根本无法救,我们朝廷之人知道前因后果可是百姓如何知道?
怕是会有闹事的一口咬定我们朝廷对沧州无动于衷,为了稳定民心,更为了表示皇恩浩荡,才更要举行这场法事。”
说到最后,鲁国公莫名有了底气,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文弱。
这道言真是神人,这样的理由都被他想出来,鲁国公在心中默念道。
崇安帝最是看重百姓对他的看法,沧州水患他倒是不担心百姓如何,但是这面子一定要做好。不能让百姓对他这个皇帝有一丝不好的看法。
“路爱卿所言也有道理,天灾之下民心最为重要。”
江翊辞一言不发,他是崇安帝最锋利的一把刀,也是最了解他的人。
散了朝,几位大人走在一起讨论方才殿中发生的事情。
“这鲁国公什么意思,他向来不相信鬼神之说,如今为何忽然提出要做法事来祈求上天。”礼部侍郎董侍郎跟在礼部尚书身后小声道。
程尚书往崔相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崔相方才一直反对也确实有蹊跷。”
二人一直不和众人心知肚明,不仅是在官场哪怕在子女的教养下二人都要一争高下。
只可惜那崔大郎不争气,那路三郎瞧着是个正派的郎君,只不过听说身染恶疾命不久矣了。
“这有何蹊跷的,二人政见不合,向来剑拔弩张,大人应该习惯了才是。”董侍郎道。
程尚书收回探索的目光,难不成真的是他多心了?
崔相脚步匆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因为今早陛下同意鲁国公的上奏,心中有所不甘。
他上了自家的马车,这马车有独属于他沁阳崔氏的图腾:“快走。”
他短短吐出二字,明显感觉到今日他心情不佳,管家不敢耽搁,连忙催促车夫。
在马车内,崔相压抑着胸腔的怒火道:“那逆子,还不回府么?”
管家心中已有猜测与大郎君有关,声音都带了几分谨慎:“回老爷,大郎君今日已经回府,您老可以放宽心。”
只听到马车里传来他的一声冷笑,管家悻悻的不敢说话。
宋知朝让人在小院里搭了一个秋千,如今二娘子被关祠堂,府中众人再一次感受到这六娘子在老爷心中的地位,她的吩咐自然不敢马虎。
她坐在秋千上,清风徐徐吹着,她一页一页翻着手中的话本。从前她做鬼的时候只能跟着那些凡人身后看,看的慢了快了都不由得她自己。
如今可好,托小厮出门采买了一堆话本,她可以一次看的个尽兴。
“娘子,您快歇歇眼,您都看了一晌午了。”茯苓将半冷的茶水端下去换了新的茶水上来,见她还在专注看,忍不住又啰嗦几句。
宋知朝一下就从秋千上跳下来,惊了茯苓一下。
“如今阿父回来了,我便没机会偷溜出门,在府中好是无聊,可不得看些话本子打发时间。”
茯苓闻言凑过来道:“娘子,上回您和我说的故事还没说完呢。那李姑娘背着家人与那书生私奔后,发生了什么。他们二人生活可幸福美满。”
宋知朝轻啄了一口茶水道:“怎么可能,那李姑娘娇生惯养,心思单纯怎么看得出那书生的狼子野心。李姑娘最后被那书生骗的家中散尽家财,父母双亡,六亲不认。最后还小产,失去了唯一的牵挂。”
茯苓砰的一声将茶盏重重的摔在桌上:“那书生也忒不是人了,可怜了那李姑娘对他情深义重,不惜离家出走也要成为他的妻子。”
宋知朝眼神微垂:“你以为这件事只有那书生一个人有错么?”
茯苓疑惑地望向她。
“那李姑娘满脑子风花雪月,做出那等不知脸面的事情来,还好意思求到娘家让父母帮衬那个扶不起的阿斗。你以为李姑娘就是什么好人么?”
茯苓哑口无言:“娘子,你……”也变得过于通透了吧。
“若是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你说那李姑娘会不会第一时间,把刀刺入那混账的心脏?”宋知朝用手比划了一下,表情阴森骇人,让茯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以后坚决不让娘子再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了,都把娘子教坏了。
主仆二人趁着今日日头好,便想着去外院逛逛,自然是不会去东苑惹那位嫡母不快的。
刚踏出院子,就见到自家二哥哥在院子里练武。左一拳右一拳把那木桩打的摇摇欲坠,拳风在空中呼啸而过,凌厉的让人不敢靠近。
“二哥今日心情不佳啊。”
茯苓刚想说,这二郎君可是个刚烈性子,让娘子离他远些,就见宋知朝已经提步向他而去。
茯苓来不及叫她,宋知朝便已经拍着掌凑到宋怀景旁边去了。
“二哥!”宋知朝喊了声。
宋怀景此刻练的满头是汗,见到平日里见到他都会离得远远的六妹妹,如今居然主动凑上来,不由得错愕了一下。
“你来做什么?”
宋知朝眼里的崇拜更甚:“二哥方才的拳法甚是威风,小妹实在忍不住便过来近些瞧瞧。”
到底是少年心性,哪有不爱被夸的呢。宋怀景脸上神色稍缓,伸手便要去拿一旁的汗巾,却被宋知朝抢先一步递在他手中。
“二哥擦擦汗吧,这套连臂拳招式凌厉,最是耗费体力了。”
宋怀景脸上讶异的表情久久不能散去:“你…知道这是什么拳法?”
宋知朝学着他的样子,在木桩上比划了两下,她身子娇弱手臂撞到木桩的一刹那便疼得龇牙咧嘴。
“二哥,好疼。”
宋怀景哭笑不得:“这哪是你这小娘子可以随意摆弄的,乖乖站到一旁,看二哥哥再给你耍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