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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第 30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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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孔钟见面的地点，来回变了三次，王宇行才终于如约和他在一家咖啡厅里秘密接头。
“怎么是你？”王宇行抬头看到来人，“你哥呢？”
“殿下好眼力，一下就看出是我。”孔琏将帽衫和口罩摘下，露出一张清俊的脸。
“废话，你比你哥白多了。”
“谢谢殿下。”孔琏的手搭在咖啡杯壁上，“我哥暴露了。”
王宇行眉心一皱：“果然，那天游轮上的事太明显，丁一翼脑筋一转就能想明白，他怎么说？！”
“殿下别着急，听我细细说来。”
孔钟一行人，听从丁一翼命令，冲进丰荣游轮的驾驶舱里控制了船长和水手后，没多久便被廖成北和南不悔劫持，不得不暴露身份，没多久，允中祥和腾达飞也进了驾驶舱，孔钟立觉不妙，派人暗中放下了潜艇，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这潜艇让赖川崎抱着王宇行的尸身逃跑了，大厅内外的A军和厄斯人都看到了，很快便传遍了整艘游轮。
“甚至有人怀疑赖川崎和王宇行搞基。”
王宇行闭了闭眼睛，这都什么跟什么。
丁一翼事发后，笑着招呼孔钟过去，俩人待在房间里，就这件事讨论。
“你看你巴巴地放了个潜艇，在船底下等着，我和索菲娅还都没坐上。”
孔钟硬着头皮道：“那是丁总神勇，没想到能直接跟于皓南摊牌，我还以为芬兰老爷和麦琪尔夫人身份来之不易，您不想暴露，也行坐着那潜艇就能顺利出逃……”
丁一翼嘴里叼着一根雪茄，孔钟立刻上前点着了火。
在蓝色的烟雾中，丁一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孔钟：“太亲近的人，就算变装再怎么完美，戴着什么精妙绝伦的面具，近距离看，都会被识破的，你猜索菲娅能不能分清，谁是王宇行？”
孔钟几乎如坐针毡，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主副将彻底摊牌，可真正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像做梦似的胆战心惊。
西蒙那一战，他是跟着丁一翼去办的，亲眼看到丁一翼索菲娅手段十分残暴，厄斯的黑手党遇到水星的游侠儿，面对手持武器W枪炮的绝对镇压，西蒙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我也是从这次赖川崎王宇行的变装那里，得知原来咱们在水星的那种普通卸妆液，已经卸不下技术革新后的人/皮面具了，”丁一翼道，“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当年于皓南在航空局要杀你，说你是……”
孔钟向后退了一步，扑通一声，单膝跪地。
“丁总！是我对不起你。”
丁一翼将雪茄夹在了手指之中，面容冷肃，静静地看着他。
他没有带任何人过来一起审问孔钟，尤其是他的好兄弟索菲娅，便说明这事也许还有回旋之地，与其垂死挣扎，不如索性摊牌。
“我可以从头交代我和王宇行的事情，是杀是剐，丁总，我悉听尊便！”孔钟将身上的枪卸下，恭敬地放于身前。
“你说吧。”丁一翼道。
“那年狭鸥岛大战，巴尔干投降，您在胶流岛守城，派我去航空局参与水星鸢飞行器的制造，我刚去不久，毫无头绪，失踪三年的王宇行找到了我，说他捡到了一个厄斯飞行器……”
孔钟没有把“死侍”说出来，因为那不是他一个人，而是事关水星王室旧部隐藏的力量，牵涉太大，只说他和王宇行在新兵营便交好，后来在航空局里，王宇行说他对飞行器有研究，能够代替孔钟立功，俩人才做了这个局。
“可这个面具是谁做的啊，”丁一翼纳闷道，“部队发的卸妆液都喷不掉它，可见是个能人巧匠。”
“丁总，您还记得通缉犯乔雅吗？他跟王宇行有过一段忘年交，曾把这个技术教给他过。”
“原来如此。”丁一翼想到自己坐牢的那段时间，乔雅曾经冒充别人身份看过他，当时知道王宇行失踪了，非常气愤。
“他也以你的身份，来过我的身边？”
“没有，从来没有，他的目的就是进航空局造飞行器，那大半年你联系的孔钟都是我，我保证他没有利用我的身份，做任何有害于您的事，只是最后因为他表现太突出，造出了水星鸢模型，被于皓南识破，才不得不让您来救我……”
丁一翼琢磨了一会儿：“那后来呢？”
“于皓南将我赶出了航空局，王宇行就走了，具体是去了巴尔干还是去哪儿，我不知道，只是过了两年，他又出现了，这回是以汪雨的身份，成为新兵营战士……再后来的事，您都知道了。”
丁一翼听到这里简直都笑了：“这人我是真搞不明白，他到底想干嘛啊？就这么一次次非要搅进战局，他想做什么啊？”
“丁总，巴尔干人对他有恩，当年逃命到那里也是巴尔干人民护住了他，他是一心想要痛击厄斯人，这一点，我能向您保证。”
“你怎么保证？现在你的意图我也怀疑了，”丁一翼看着他，“孔钟，你是我副将，这么多年，我待你不薄吧？”
“您待我恩重如山，我感激您的提携之恩。但王宇行，我们朋友一场，实在不愿看他颠沛流离，报国无门。”
“……他是要报国还是灭国，这都很难说，可是孔钟，你跟他有这些联系，将来事发，我可能都保不住你。”
孔钟听他这么说，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想来这几年主副将一场，丁一翼对他还是很不错的。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多说无益，我也不想牵连您，”孔钟将地上的枪拿起，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丁总，下辈子咱们再续战友情！”
说完扣动了扳机，闭上双眼，丁一翼两步蹿到他面前，夺下了枪不说，啪的一声，用枪托砸了一下孔钟的头。
“啊！”
孔钟顿时眼冒金星，痛得倒在地上。
“你做对什么了，还要将我一军？！”丁一翼咔哒一声将枪托收回，无语地看着他。
随即伸手，和孔钟对掌相握，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从新兵营出师，点你做我副将之前，我就做了个调查，”丁一翼道，“调查于皓南为什么不点你。”
他回到位置上坐着，回忆当时的事，有些好笑：“你各项成绩都非常优秀，于皓南先我一步出师，他几乎点走了孔雀旗前十名的所有人，除了你。后来我查明了原因，在新兵营里，你是唯一为王宇行说过话的人，以于皓南那人的戒备警惕心理，绝不会要你。”
孔钟胆战心惊地看着他，等他下面的话。
“但是，人活在世上，怎么能没有几个朋友呢？”丁一翼像是问他，也是问自己，“你愿为王宇行那样的人两肋插刀，说明你人够义气，将来就不会反过头□□两刀。”
“丁总……”
孔钟闻言低下了头，眼泪不知觉地滚落下来。
“……所以，我哥竟然被丁总就这么放过了，简直出乎我们的意料，就算不杀他，我想至少也把他革职查办或是踢出军队，结果都没有，”孔琏道，“我哥向来钦佩丁总人品，这次更是感恩戴德，所以暂时抽不开身来，这些天都跟丁总寸步不离。”
王宇行听完，神情有些玩味儿地笑了笑，点头道：“丁总确实是个精明人。”
“殿下，我哥不是说就脱离了死侍的任务范围，您不要多想……”
“这些话不用说，”王宇行摇了摇头，“于皓南最新动作是什么。”
“说来惭愧，我们都没有进入主将才能参与的线上会议，那次开会只丁总一人上线，李若希也只和梁咏云、腾达飞参会，我……我目前仅仅是李若希手下一员侦查小兵，三级军长，能打听到的事并不多，不知道于皓南的新任务，不过，我听他们散会后的几句议论，说是阿波罗主将方缇，一个未成年人都能参会，这让很多年奔四十的少将中将们，都开始自嘲……”
“哦，是吗？”王宇行莞尔一笑，“他一没有星的少将，凭什么参会啊？”
“据说他将送不出去的W炮卖出去了整整四吨，还赚了厄斯人七个亿呢！这个任务隋应东他们去找过贺城郡，结果中了埋伏，还被全歼三个团，这对比太惨烈了，方缇就是凭着这一军功，回到水星都得连升三级。”
“是吗？”王宇行忍不住得意地笑了，一边坐着不语的龙思齐，却忧虑地看着他。
“我哥说凭您和方缇的交情，他可能就是咱们情报的突破口……”
“就不从他那儿突破了，”王宇行想了想，转头看向龙思齐，“要不你回A军吧。”
刚过几天好日子的龙思齐苦着脸道：“行，咱们的人在军队里确实没几个有才干的，冒不出头来，基本上拿不到有效情报，不过，我倒是挺想去跟范承毅见见面，顺便拿下他的……”
“范承毅进了阿波罗，你要进去也得方缇同意。”
“他进了阿波罗？”王宇行皱了皱眉，“阿波罗不是没有人吗？”
“有啊，方缇做了一个多月的光杆司令后，范承毅从军校回来就加入了，目前他是阿波罗唯一小兵。”
王宇行一双漆黑眼瞳一张一阖，想起那天方缇递给他的阿波罗军队邀请函。
他才应该是方缇招揽的第一个小兵。
孔琏对龙思齐道：“不过最近你们这届的新人，不少都因为方缇和范承毅立了功而申请去阿波罗了，都说还是跟着毒王混，比较有前途。”
“那你也申请。”王宇行看向龙思齐。
“是！”
孔琏完全不知道孙舜香那边发生了什么，据他所说，李若希游离在于皓南行动的主任务之外，目前Aland行踪动态依旧查不出来一点儿。
丁一翼这边只怕孔钟被拴住后，信息来源受阻、受困，可能要另辟蹊径，而新来的成元霸已经拿下九三古城和角码湾的驻军管辖权，这意味着空出手来的于皓南，将继续往别处扩张，允中祥已经和平解放了南安国，按照王宇行的推测，他将效法这次成功的实验，逐渐往东北半岛延伸，继续走他的和平建交之路……
而所幸的是安插在封腾冲身边的眼线，交来了令人亮眼的情报。
“约瑟夫，摩洛哥大王第十三子，现年厄斯纪年32岁，昼伏夜出，行踪诡秘，仅有的影像资料，是他三岁时的加冠宴，从这孩童照片可知……”
“他是一头金发。”
王宇行坐在副驾驶位上面带微笑地翻看手中情报，车停在繁华街道的一边，他们正目送孔琏离开。
“殿下，孔琏说得没错，方缇跟您是那样的交情，从他那里直接参会，不就知道于皓南去哪儿了吗？何必绕圈找别人。”龙思齐忍不住问道。
“我们是什么交情？”王宇行一边翻看资料一边问。
“你们是……是爱情啊。”
王宇行手中电子笔一顿：“爱情？”
“是啊，你们都，都是一起发过情的人……”
王宇行用笔的另一边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头：“别胡说八道！他还没成年！”
“那可是……”龙思齐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我不会利用一个Omega来成我的事，违背原则。”
“那孔琏不是……”
“他不一样，是我的死侍。”
“殿下，可那方缇可没少利用您去执行他的任务，据说您为了把那枪炮送出去，身上都中了两枪……”
“谁说的？”王宇行严肃地看着他。
“武弘大，我们俩喝酒吹牛的时候，他说他护驾有功，在半山别墅曾经跟西蒙大干一场，不过您受伤了。”
“这事不要再提了，”王宇行道，“搅浑k炮也是我想做的事，要不然A军不是被厄军压着打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殿下，A军都对您那样了，一次次对您下狠手，您还管他们有没有被压着打……”
“小龙，你觉得我们过着这种刀尖舔血的生活，是为了什么？”
“回水星复仇，杀掉总统和总司令。”龙思齐道。
“那就不能让厄斯人先我一步，将那两口子赶下台，”王宇行道，“厄斯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有钱什么事都能办成。”龙思齐刚刚拿到车票，就在厄斯开上了这价值千万的蓝色豪华超跑，全赖殿下的信任和扶持。
“我只觉得恶心。”王宇行道。
还没等龙思齐问“哪里恶心”时，王宇行瞥着窗外一辆车，缓缓地开了出去，立刻出声道：“不好，孔琏被跟了。”
俩人立刻开车尾随，那是一辆出租车，可显然被顾客下了命令，一直追着孔琏的车紧紧不放，咖啡厅是全面包了下来，这人没进去，恐怕在孔琏来之后，他就一直等在外面了，那看没看见自己，便要打个问号。
“是A军的人，看到背影有些熟悉，”龙思齐问道，“殿下，杀吗？”
“这是主干道你往哪儿杀？”王宇行拽住方向盘，猛地往右侧一拐，像是打滑一般，直接将那出租车逼上了周围铁护栏，刺啦刺啦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只是逼停的那一刹那，梁咏云赫然发现对面停下一半的车窗上，竟然映出了王宇行的半张脸！
金发黑瞳白皙的脸，只匆忙一瞥，停留时间还不到两秒，可梁咏云却福至心灵，当即浑身一顿！
“行了。”
瞅着前方孔琏已经走远了，王宇行才松开了方向盘，出租车司机一看撞上的是一辆豪车，正停在那里准备下车，龙思齐把方向盘调转，直接向别处驶去。
“快追，追上他！”
梁咏云急得大喊，出租车司机却说道：“可不敢追了，这种车里面坐的不一定是什么人，虽然是他先变道撞我但要是他来横的，我可受不了……”
梁咏云跳下了车，猛地用枪指向驾驶位上的司机，司机只得举起双手下车，梁咏云一踩油门，追在那跑车之后，紧追不舍！
“殿下，他竟然追来了！”
“往郊区盘山道上走。”王宇行校准手里的枪，调转方向，对准那开车的人。
两辆车一前一后，逐渐驶进密林里，后面的车尽管码数发动机都不怎么样，但开车的人车技非常好，一边发命狂追，一边将两边车窗都打开了，声音颤抖破裂地飘了出去。
“王宇……汪雨！”梁咏云不敢叫出他的名字，中间一转，“汪雨，汪雨！我知道是你，不是，你停下，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汪雨……”
声音逐渐走了调，往哽咽呜咽上走，竟是哭了。
“哎殿下，这人我知道了，是李若希那个副将！梁什么来着的……”
王宇行脑海中闪过刚刚孔琏的话，梁咏云作为李若希的副将，能够有资格参与到重要的军事会议中。
“你停车。”
“您还没开枪……”龙思齐转头看着他。
“停下！”
跑车临时刹闸，后面的车也当即停了下来，顿时前后车附近，灰尘四起。
王宇行手里拿着枪，一脚踢开了门，缓缓下了车。
他最近热衷于耍帅，每天西装革履，武装带加黑色背带，束腰又收腹，勒出一劲猛帅男利落精干的线条。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龙思齐当即明白他的意思，立刻趴了下去。
梁咏云难以描述他此刻抓着方向盘，看到来人时激动的心情，只是眼泪如流水一般涔涔而下。
当日在游轮里，他一路跟随腾达飞去了船舱总舵里，并不知道外面大厅里的事，等到出来后，才从别人七凑八拼中，还原了那天的事。
王宇行出现了，又中了枪，最后被厄斯一个军火头子掳走，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激动地去问李若希，那到底是不是王宇行，李若希未置可否，他是真分辨不清，梁咏云又跑去索菲娅那里，眼泪汪汪地问王宇行是不是出现了，他是不是中枪死了。
索菲娅是经不起Omega的眼泪的，看他哭得可怜，又攥着她的胳膊不放，苦苦追问王宇行的情况，索菲娅只得悄悄告诉他：王宇行没死。
接着梁咏云便过着失魂落魄的日子，直到发现孔琏穿得像个Alpha打扮成孔钟的样子，默默走出了军营。
他推开了车门，颤抖地伸出腿，踩着地，下了车，泪眼婆娑地望着他失散多年的军校同学、新兵营战友，王宇行。
“干什么？！”王宇行提枪指着他，怒声问道。
跟失踪前对他一贯粗暴的方式，一模一样。
“你没死……”
“你很遗憾啊？”王宇行道，“怎么你追着我不放，是想送我上路？”
梁咏云摇了摇头，拳头贴在裤边紧握。
“你还认识我是谁吗？”他鼓气勇气问道。
“千年老二呗，”王宇行哼了一声，表情不屑，“没有一次超过我。”
梁咏云破涕而笑，点了点头，确实在军校的侦查班里，4年考试，王宇行永远第一名，而他只能屈居第二。
“我知道你是冤枉的，王宇行，”梁咏云从没想到今生还能这样叫出他的名字，“你活着就好。”
说完了，既不靠近，也不走远，就那样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王宇行，便转身拉开了出租车的门，准备上车就走。
“老同学，”王宇行从兜里掏出手机，“不加个联系方式吗？”
“可以吗？！”梁咏云喜出望外地看着他。
“当然，凭你我的本事，应该不会被别人监听。”
“嗯！”
俩人逐渐走进，手机对着手机，又站着说了很长时间的话，细诉过往几年，发生的种种。
龙思齐在方向盘处趴了很久，直不起腰来。
说好了不利用Omega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