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欢》乐巧儿

38、十 出谷

　　冷眼看着对面的颜枢，我实在是没想到他也会一起跟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非暗焰的人一概不能出谷吗？”我狠狠地看着颜枢，“即使是药王，离她出谷也应该还有接近70年的时间”
　　“情儿这些年和颜枢相处不好？”千音见我反应不佳，虽然问的是我，但是眼却在颜枢身上,“他可曾对你做过什么？”
　　“没有。”被千音这样问到，也许是羞愧，我否定了这种说法，“只是奇怪而已。”
　　“这是我们之间的约定，”千音见我似是有难言之隐，也不道破，“我想你现在该知道了。”
　　“什么约定？”听到这样的事情，我忽然有被骗的感觉，但是我不再是当初鲁莽的林诗情，没有爆发出怒意，我只是冷静地问，冷静地等待答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们的约定是，颜枢在我未能将你名正言顺地带出谷之前照顾好你，”千音娓娓叙说着，“作为交换，他将以你未婚夫的身份跟我同时出谷。”
　　听到这个，我一瞬间有些惊讶，但马上镇定下来。
　　“千音，”我低头不敢看千音的表情，“我不是个聪明的人，哪怕聪明也远远不及你和颜枢，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什么的，我想问……”
　　话在嘴边，但是我却说不出口。
　　“有话尽管问吧，情儿。”千音似是预感到什么，但她却没有阻止我。
　　“三年前，为什么改变决定，”最终，我还是问出了口，“虽然我知道那肯定是逼不得已，但是，我还是想知道。”
　　“你一直很在意，情儿，”淡淡的语气却是到处我最真实的想法，“是因为你不甘心三年的等待。”
　　“是，”我肯定地回答，三年来在药王谷，虽然我的进步不是一点两点，但我还是不甘心三年如囚禁般的生活，只是，不甘心又如何，“我只是想知道，甘心不甘心也许已不重要。”
　　“也许，”千音的视线打在了一直不出声的颜枢的身上，“这件事情由另一个当事人说比较好。”
　　我看着颜枢，他低着头似是回避我们的视线，但最终还是抬眸，但是却不是对着我，而是千音。
　　“我所说涉及音主的隐私也不要紧吗？”颜枢这样说道，“如果单单是我的想法，我只是想要找一个机会把情儿尽可能留在身边即使出谷也一样而已。”
　　颜枢说得何其简单明了且毫不拖泥带水，这使我震惊，也使千音震惊，我知道，在我们看来，他并不是一个能如此表达自己的人。
　　“只是，想要找一个机会把情儿尽可能留在身边即使出谷也一样而已……”千音呢喃着，“是啊，如此而已，反而是我的私欲比较多。”
　　“千音？”我看着千音明显低落下去的情绪，隐隐地察觉到了一种悲哀，但与其说是悲哀，还不如说是忧愁。
　　“抱歉啊，情儿，”千音的眼里有歉意，“事情其实很简单，我因为不得已的原因和颜枢做了这个交易。”
　　“不得已……”对这个答案，我有些不能接受，但是看着千音带着歉意的脸，我又无可奈何地妥协，我看到她眼里的痛苦，“我知道了。”
　　“情儿，”深深地叹了口气，千音却是欣慰地笑了，“我的情儿已经能如此处变不惊，真是让我欣慰。”
　　“其实，”靠在千音的怀里，是无比的安心，“当初的交易也有我的一部分的原因在吧，我那时太不成熟，恐怕会带来很多麻烦。”
　　“情儿……”千音闻言更加紧地抱住我，“我的好情儿……”
　　“对不起……”我紧紧靠在千音的怀里，努力压抑住自己，紧闭的双眼流露不出任何情绪。

　　“想知道你的表弟这几年怎么样了吗？”忽然千音略带揶揄的声音响起，“那小子近几年在江湖上可是风声水起呢。”
　　“欢儿……”我闻言睁眼，却对上颜枢的眼，淡淡的，隐藏着他最真实的情感。
　　“李园在你离开的3年并没有将消息传给李寻欢，”千音叙说着，我们维持着这样的动作没有改变，“李小星模仿你的笔迹和口吻一直和他通信，他也因为忙于江湖上的事没有回李园，本来2年前的科举他是要回京的，那时，我也捏了一把冷汗。”
　　我不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目光涣散开来，似乎回到了我和欢儿一起的日子。
　　“一年前，边疆告急，朝廷也在水深火热之中，科举暂停，这使得你那表弟如坐针毡，便集齐了一概人等向边疆而去，一年来战事告捷，倒也得了好名声，”千音继续诉说着，而我的视线仿佛到了边疆，看到了欢儿颇有男子气概地对敌的身影，“我收到消息，他恐怕已在回中原的路上。”
　　“我出谷了之后，什么时候能回去，”我淡淡地问，没有被兴奋冲昏头脑，“恐怕哪怕出谷了，我也不是说回去就回去的吧。”
　　“情儿，”千音深深叹气，她今天叹的气够多了，“你如此的改变，是我欣慰的，却也是我心疼的，这样地理智，却也让我放心。”
　　“我必须改变的，”我从千音的怀里起来，“我已做好一切的准备，特别是心理上的。”
　　“是嘛，”千音在笑，我却觉得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反而是我变得不像自己了，情儿，不愧是我的情儿，如此，也该让你了解暗焰的事情，以便你能从容面对。”

　　“暗焰，是一个极其强大的组织，”我们正襟危坐，千音的眼里满是谨慎，“也许说暗焰你并不怎么能知道它，但是，若是说出它另一个名字，以情儿你组织的情报组织，怕是早已对它如雷贯耳，暗焰是我们谷中人员的自称，外人叫它——魔教。”
　　“魔教？”我的瞳孔瞬间变大，魔教？竟然是魔教？我看着眼前的千音，再将头转向颜枢，他似乎是个局外人。
　　是了，千音的能力不是一般人能企及，我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连我暗自建立的情寻阁都逃不过她的眼皮，以药王谷的实力却受人摆布，我还在想是怎样的一个组织有这样的实力，但如果是魔教的话，恐怕这些都是小菜一碟吧。
　　“魔教除了教主还有四大天王，四大公主，千音你……”已接受了这个事实的我略带机械地问着，看来还是有些芥蒂的吧。
　　“我曾经是个公主，”千音见我没有太大的抵触，悠悠叙说着，“墨雨是个天王，只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那，爹爹……”我毫无疑问地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也是……”
　　“他也是个天王，在他离教之前，”千音似是在怀念什么，“他曾经是布达拉，那是孤峰，高傲的存在，那孩子从小开始就是一股傲气。”
　　“不用说，墨雨肯定是班察巴。”我没好气地说道，我仍旧记得我以他的私生女的身份出谷时，谷中的人的表情。
　　“墨雨以前不是这样的，”千音叹气，“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那时……”
　　千音的眼里透露着悲伤，我明白那是不能触碰的一个角落，如果可以，我总有一天会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千音，墨雨，爹爹，还有那几个只有几次耳听之缘的人。
　　“不说他了，”我下意识扭转话题，“我想知道更多爹爹的事情。”
　　“傲儿，”千音对我忽然扭转的话题有一丝讶异，但是说到爹爹，她的脸上是温柔的气息，似是在怀念着什么，“他一出生就是那么地倔强，产婆怎么打都不哭，我当时很着急，让产婆把他给我，他一到我的怀里就笑了，那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静静地聆听，我向往着这爹爹的过去，颜枢自从上了这马车就一直沉默，仿佛不存在一般。
　　“可是我不能认他，他才出生不久我就将他托付给一对夫妇，只是有空的时候去看望他，”千音的脸上出现了愧疚，“每次我离开的时候，他不哭也不闹，只是站在那贫瘠的村口目送着我离开，每当那时就是我钻心的时候。”
　　“为什么，不能……”我忽然觉得爹爹很可怜，那么不幸的童年让我难过地想哭，我想要质问，但是话在嘴边就吞了下去。
　　“是我，”千音却明白我要问什么，眼里带着辛酸，“我不是个好母亲，我偷偷生下他，却给不了他完整幸福的爱，但是他却没有怨恨我，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的所在，6岁的孩子，却要加入魔教，只为了能最大限度离我近一些。”
　　“那后来，为什么又离开？”我没有问爹爹的父亲，没有问爹爹在教中的一切，因为我知道，那是伤，千音心中从没有愈合的伤，我若问了，无疑就是在伤口上撒盐。
　　“怜儿，”这个熟悉的名字突兀地闯入我的耳里，我抬头，是千音的笑脸，“那是我第一次见傲儿开怀地笑，怜儿，你的母亲，让傲儿忘却了童年的不幸，忘却了一切的艰辛，那样温婉的女子，将他从黑暗带到了光明。”
　　我的脑海里因这些话闪现出无数种原先在我看来极其恶俗的男才女貌相遇的片段，只是，当主人公变成我的爹娘，我忽然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浪漫与幸福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再一次看见我改章节的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