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样江湖(古言)》老鬼庄

34、谷澈的江湖

　　尘夕不停的点头，不敢开口说话，因为她怕自己一开口便梗咽了起来，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有人给她这样大的承诺，而且还是极坚定，还是她心里头想念着的那个男子。鼻子一酸，眼睛渐渐模糊了起来，尘夕抬头看着屋顶，也不敢闭上眼睛，她怕满眶的泪水就这样掉了下来。娘亲说，世人最讨厌流泪的人，她不想让谷澈讨厌她，就算是不喜欢，也别是讨厌。
　　谷澈倒也没有在强迫着尘夕看着他。他知道她的脆弱，他知道她胆小，他知道她倔强，他也知道她其实在逞强。她害怕，却从来都不愿意让任何知道，不想让人看穿，便装作很冷漠，很无情的样子，她或许总来都不知道，其实她真的装的很失败。大家都看得到她那颗热情纯洁的心。大家都看得见的。谷澈心里莫名一阵疼痛。将尘夕搂至怀中，轻轻的抚摸着那半湿的秀发。
　　许久，他笑了，笑得温柔，暧昧，宠溺，接着便开口道：“夕夕娘子可真像个孩子。这点事也感动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
　　此时的尘夕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说话也应该不会梗咽了，于是便回话了：“我哪有。”
　　“那我衣服怎么湿了？”
　　“那是掉进水里淹的。”
　　谷澈放开尘夕，温柔的拨开尘夕额前的湿发，喃喃的说道：“可我还是觉得夕夕娘子像个孩子，总让人放不下心。”说完又一脸懊恼的样子。
　　尘夕没有开口，愣愣的看着谷澈。
　　“夕夕娘子真该改改这看人的方式。”
　　尘夕疑惑的皱眉。便听谷澈又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可以这样直视人家的眼睛，当然我是除外的。”
　　尘夕突然想起夜魂的话“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误会的。”误会？可是她真的没那个意思呢。正要开口反驳，谷澈又开口了：“特别是夜魂那小子。往后你要离他远点，要保持一丈的距离，哦，不要两丈。”转头想想又不大放心，“不行，还是他往西你就往东，这样最好。碰不到最安全。”
　　哟！还知道她想什么呢？
　　谷澈自顾自的说着，尘夕不免觉得好笑，谷澈这样她能理解为他是在乎她的么？但是突然又想起饭团曾经说过，谷澈心情不好就喜欢找美女的事情。于是笑容敛去。
　　“你心情不好就可以去找美女，我心情不好找朋友也不行？这样不公平。”
　　谷澈先是一愣，垂眼想了许久才解释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很久没有找过美女了。”一脸诚恳，让人还真是动容。他或许天生就有蛊惑人的本事。这样一来，尘夕要是不相信他，好像就要变成她的不是了。
　　没待尘夕继续说下去，耳边便响起了第三个声音。
　　“哟，两人倒是恩爱啊。”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来人是尘夕不认识的，是一女子，一身白衣，相貌清秀，此时抱着自己的手臂，倚在墙边，悠闲，慵懒，淡雅，一点也不像个绑架的犯人。看这样子她似乎在这边带了些时候了，可怜的两个阶下囚却只顾着沉浸在这难得的和谐气氛中，竟然全不知来了个看戏的第三者。
　　谷澈扶着尘夕站起来，神色倒也平静如常，一百你帮尘夕接着手上的麻绳，一边说道：“姑娘这是要放我们出去么？”
　　谷澈这话显然让随访惊讶住了，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阶下囚，不过很快她便又恢复了先前的的优雅慵懒，笑道：“你不问问我是谁，为什么要你们？”
　　“琉璃堂，晨曦门。”谷澈这家伙什么时候话变得这么少了？尘夕呆呆的盯着谷澈。谷澈脸上依旧平静如常，看不出任何波澜。
　　“你...你怎么知道？”女子的优雅之态已经全没了，此时眼里满是戒备。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琉璃堂的女子爱财如命，那海岛与玉华殿，你们明里暗里探了多少回？可却回回都是损失惨重，眼下北欧的菜鸟欧神来了，你们要是不动手，我还真会很惊讶的。”谷澈这话说得倒是条条在理，只是，只是怎么在外人面前这样说她？虽然她的灵力也的确不怎么样？
　　那女子看着谷澈一动也不动，眼神从疑惑道犀利，再到欣赏。这中间的变化尘夕是看的再清楚不过了，谷澈的长相就很出色了，眼下又让人知道了他是个极聪明的人。对方也是个女子，有什么样的心思尘夕也是明白的。尘夕觉得，像她这样薄情寡性的人都能轻而易举的喜欢上了。更何况是平常性情豁达的女子。啊呀，要是让她知道谷澈便是玉华殿二殿下，那以琉璃堂的爱财程度，岂不是要把谷澈给硬是强迫咯。
　　尘夕担忧的看着谷澈。谷澈冲她笑笑，低声说道：“夕夕娘子可相信为夫？”
　　尘夕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谷澈摸摸尘夕的脑袋，“真乖。”
　　尘夕嘴角一阵抽搐，怎么用这种口气。回头得说说。这样子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一点立场都没有。
　　谷澈一手搭在尘夕肩膀上，头微微上扬，瘪瘪嘴巴，又一副痞样，斜眼看过去，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最好快点放我们出去，要是放迟了，你可是会后悔的。也许还是一辈子呢。”这可是赤裸裸的威胁呢。他还真有胆，不过尘夕倒也相信他，他还的确有这个能力。
　　“哈...哈哈...”那女子突然的大笑了起来。
　　“你到有趣，一个阶下囚也能高傲成这样？”说完转身冲着后面冰冷的墙大叫道：“大刑伺候。”说完转头，冲谷澈冷冷的笑着，像是讽刺，但更像是示威。两个强势的人撞在一起会是个什么样结果呢？有你没我？你死我活？反正应该不会是和平共处。
　　尘夕一个踉跄，完了，完了。
　　可谷澈却像是一点也不着急，还是那副欠揍的痞样，“哟，开始了，快点啊，我怕迟了，你就打不到我了。”
　　尘夕用手戳戳谷澈，怒道：“你少说一句。”
　　哪知却换来了谷澈一脸哀怨：“夕夕娘子不相信我。”
　　尘夕愤怒：“这跟相信你有什么关系。”
　　谷澈眼神突然变得邪佞阴冷了起来，额头上的火焰印记因眉间的微皱欢快的跳跃着，尘夕心头一惊，不好，这家伙要发火了。刚想安慰安慰，却听谷澈说道：“关系可大了，不信你看看。”说完放开尘夕，以一眨眼的功夫闪到那女子身后，单手勒住她的脖子，邪魅的笑着，“我说过，你最好快点，不然会后悔的。”说道这边，手又加重了力道。
　　女子脸色越来越苍白，似乎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了，“你...你是....”
　　谷澈再次加大力道，冷声说道：“谷家二爷。”
　　“早...早该...想到...”那女子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谷澈给勒倒了下去。
　　尘夕大惊：“你...你把她给杀了？”
　　谷澈拍拍手，用余光扫过尘夕的脸颊，冷声说道：“我不杀她，她就会来杀我，我不允许任何人对我有任何威胁。”
　　任何人么？尘夕有些寒心。
　　看着尘夕一脸惊骇，谷澈摇摇头，靠近尘夕，低头抵着尘夕的额头，细声说道：“夕夕娘子要明白。”谷澈顿了顿，微笑道：“这就是江湖。”
　　江湖？江湖么？欧若说江湖是和睦相处，义薄云天，行侠仗义的。怎么到了谷澈这里，江湖就变成这样了？尘夕抬眼看着谷澈，不带任何情感。
　　“是不是每个人的江湖都不一样？”
　　谷澈被尘夕这话说愣住了，江湖么，不就这么一个？哪里来的每个人的都不同，这一说法。谷澈抬头细细的看着尘夕的眼睛。竟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原来这个女子，也是有着欧神都有的冰冷无情的特质的。原来她也是有的呀。谷澈微眯着眼睛，额头上的火焰胎记再次“燃起”。尘夕知道此时的谷澈是最危险的。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心，竟然觉得谷澈是不会杀她的。至少现在是。不管是利用价值，还是情感上。谷澈都不会。
　　“夕夕娘子，要明白。一定要明白，对于那个要取你性命的人，一定不能手软，一定不能。”谷澈这话说得极认真，极正经。像是辩解，也像是告诫。
　　尘夕微微叹了口气，关于道理，她始终是抵不过谷澈的，这点她应该早明白才是，但就算是明白，她也不会赞成谷澈这样的做法，人不怕做错，错了不改那便是咎由自取，那就不值得同情。可是谷澈这样，却是连改错的机会都不给人家。这便叫做枉杀无辜了。
　　她知道谷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也知道他年纪轻轻就能拥有这样成绩，实属不易，应该吃过很多苦，有过很多困难，甚至是威胁性命的代价。难道就因为这样，就能不相信人了？是呀，他就是不相信人，不相信站在面前的人就是好人。要是人家一做错，他便要杀了别人。
　　呵...原来这就是谷澈的江湖呢。原来是这样的！
　　看见尘夕那带着失望的笑容，谷澈心里“咯噔”的一声，乱了起来：“夕夕娘子终究是不明白？”
　　尘夕摇摇头，“谷澈你不也不懂我的江湖么？”说完扒开谷澈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继续说道：“先前我以为谷澈心里头装满了温暖，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神仙。一个心里头满是温暖的人，怎么就轻而易举的杀人了？对不起，谷澈，我适应不了落差这样大的你。你没错，真的没错，因为你的江湖就是这样的。”
　　尘夕脸上的失望和这绝然的话语让谷澈愤怒了起来，“你究竟在气什么？难道今天一定要我们都死在这里，你才安心？”这该死的女人，就不能有失望的表情。这严重的打击了他的自尊。
　　尘夕依旧笑着，依旧的不带任何情感，“看看，这就是我们江湖的不同。”
　　“别跟我说你的江湖论...”谷澈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突来的黑暗给打断了。谷澈直觉性的搂过尘夕，向后面的墙上靠去。捂住尘夕的嘴巴。仔细的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似乎有人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某悠迷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