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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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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处,郭祥带着二妹和三弟在挖草药。
休息了一晚,身上没那么疼一点,郭祥就在爹娘的担忧中,带着两个小孩到家附近的山林。
清早吃的野菜汤,一点油水都没,现在肚子已经饿了。
“大哥。”郭福背着背篓,跨过一道山沟,长长的眉毛皱在一起,“我们挖这些草药,真的能卖二两银子吗?”
山里也有不少人挖草药卖,但从不见人挣过大钱。
郭祥心想,肯定不可以,他们挖的又不是人参当归,值不了多少钱。
但嘴上,他还是哄着说,“草药卖不了那么多钱,但我另有法子。”
看两小孩的背篓都装满了,回家前,打算去鱼窝那看看,有没有鱼儿钻进鱼篓。
他上辈子父母缘薄,五岁的时候,父母就出了意外。跟着奶奶长大,做惯了农家的活。
上山砍柴,下河摸鱼......样样都很拿手。
就是可惜,没等他大学毕业,奶奶也过世了。
回想到过去,郭祥忍不住叹了一声气。
而郭福却兴奋地朝他喊道,“大哥二姐,你们快来,鱼篓里真有鱼!”
八岁的小孩,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兴冲冲地拿起埋在水中的鱼篓。
郭祥走过去后,拿掉鱼篓里的水草,看到里面有五六条巴掌大的小鱼。
也行,有点荤腥,总比一直吃野菜糊糊的好。
“大哥,你真厉害,你从哪学的做鱼窝?”郭福主动背起鱼篓,“你也教教我呗。”
郭见春在一旁浅笑着,她的性格像娘,温温柔柔,没什么脾气。
郭祥笑着说好,三个人一起往山下走,却冤家路窄地遇到徐家兄弟。
山路狭窄,只能并排通过两个人。
徐彪、徐虎堵在路上,挑眉看着郭祥三兄妹。
看着对面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徐家兄弟,郭祥想到了原主。
他们一起下河捞鱼,徐家兄弟要抢原主的鱼,把原主拖到岸边打了一顿。这两兄弟,是桃花村的小霸王,一般小孩看到他们,都要绕道走。
现在堵住他们,想来又为了敲诈。
徐彪瞥了眼郭福的鱼篓,看郭福立马护住鱼篓,举起手中的木棍,“郭祥,让你弟弟把鱼交出来,别逼老子动手。”
徐虎比他哥小两岁,和郭祥一样大,但他们家田地稍多一些,也比郭祥高半个头,抡起袖子做出威吓的手势。
郭福立马护住鱼篓,捡起一块石头,心里虽然怕,但嘴很硬,“你做梦,有本事就打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俩!”
郭见春怯怯地拉住大哥的衣袖,白皙的脖颈涨得通红,紧张到快哭了。
郭祥看了眼身边的两小孩,再去看徐彪兄弟,突然笑了下。
“徐彪,你们两也是桃花村的一霸,又要两个人一起上?也不怕人笑话?”
“郭祥,你什么意思?”徐彪不解。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们两兄弟真弱,打架都不敢单挑,算什么男人?”郭祥挑起眼尾,凤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徐彪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觉得郭祥被他们打傻了,竟然敢和他们兄弟这样说话。
徐虎则是瞬间被激怒,丢下背篓往前走,“你他娘的骂谁呢?来,咱们单打,今天老子一定打得你跪地求饶!”
“可以。”
郭祥要的就是单挑,郭福姐弟不会干架,他一个人打不过两个,故意激怒对方,等的就是这一刻。
放下背篓,郭祥二话不说,朝郭虎冲了过去。
徐虎还当郭祥是以前的郭祥,瘦瘦弱弱,一拳就能打倒。
他就站着等郭祥过来,打算一拳打趴郭祥。
但郭祥刚到他眼前,突然蹲下,一个扫堂腿踢中他的脚踝,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前,郭祥就坐到了他身上。
郭祥上辈子就常和村里小孩打架,他没了爸妈,调皮的小孩爱欺负他,他便一个个打回去。最开始总输,随着他慢慢长大,他出手又凶又狠,就打赢了所有欺负他的人。
面对徐虎,郭祥没手下留情,用了全部力气打去,就当为原主报仇了。
徐虎被打了好几拳,才反应过来疼,急忙喊他哥来帮忙。
徐彪看弟弟被按在地上打,忙跑了过去,但郭祥早有准备,朝着徐彪的大腿丢了块石头。
看徐彪摔倒,郭祥过去又是一顿胖揍。
徐家兄弟的哀嚎响遍山林,直到郭祥没了力气,他才停手。
“小小年纪不学好,今天就替你们爹娘好好教训你们。”
郭祥大口喘气,捡起徐家兄弟的背篓,看到有一只野兔,直接放进自己的背篓里,“这只野兔,就当你们抢走我鱼的补偿了。”
“郭祥!”徐彪花了五天,才猎到一头野兔,大喊道,“你不要太过分,今天是你偷袭成功,不然老子打死......呜呜......”
没等徐彪说完,郭祥就抓了一把草塞进徐彪嘴里,拍着徐彪的脸,嚣张至极,“我就过分了,你能把我怎样?别说今天打了你们,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抢人东西,不然看到一次打一次。”
顿了下,想到徐家兄弟的无赖爹娘,明知道是徐彪徐虎打伤原主,却耍赖说是原主自己摔倒,郭祥又气地踹了两脚。
从始至终,郭福和郭见春都看愣了眼。
直到大哥喊他们,郭福才小跑着过去,由衷地赞叹,“大哥,你好厉害!教我,我也要学打架!”
郭祥揉了揉弟弟头上枯黄的杂毛,凶凶地道,“小孩家家,学什么打架,等大哥挣了钱,你就读书去。”
郭福撇撇嘴,小声道,“我才不要读书呢。”刚说完,就挨了大哥一个暴栗,吐着舌头跑到二姐边上。
三兄妹一起往山下走,到家时刚到正午,三个人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但郭家一天只吃两顿,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
郭祥趁着天还早,背着草药和野兔去了镇上。
原主只去过镇子两次,但镇子不大。
郭祥很快找到药铺,货比三家后,卖了一百文钱。
颠了颠手里的钱,普通的草药确实不挣钱,好在徐家兄弟给他送来一只野兔。
他拿到酒楼后,凭着上辈子的谈价经验,缠着掌柜多给二十文钱。
草药加野兔,一共卖了两百五十文。
在他准备离开酒楼时,突然看到两个衙役进来,忙侧过身子让他们进去。
“你说咱们这小地方,能有什么乱党,还要我们挨家挨户地盘查,累得我连口热饭都吃不上。”
“谁说不是,郡城的太守一个吩咐,咱们的县老爷跟得了什么一样,非要咱哥俩来这个破地方。”
“罢了罢了,上面的人自有他们的意思,咱们就是两个小衙役,按着吩咐办事就好。”
......
郭祥随便听了一耳,只记下了乱党这个词。
他仔细回想了会,只怪原主太没见识,并不懂外面的事。
如果世道不太平,他们这种平头百姓,最苦了。
这会的郭祥没想太多,一心只记挂着让日子过得好一点,他拿着钱,全买了粗盐。
附近一带有盐田,小的灶户都会挑盐来镇上,卖给专门收盐的盐司。也有一些胆大的,藏在街角卖私盐。
私盐价格虽然低,但郭祥初来乍到,他还指望这些粗盐挣钱,只敢去官署的盐司买上五斤粗盐。
想要短时间挣钱,只能利用一些后人的技术了。
郭祥踏着月色,一路快步往家走。
等他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在吵架。
听了一会,他绕到后院,把粗盐都藏在柴火堆里,再从前门回家。
“赔钱,你们给我给钱。”
一个男人,抓着郭福的衣领,瞪着郭修文夫妇。
他的边上,站着鼻青脸肿的徐彪徐虎兄弟,两人手里都拿着木棍,凶巴巴地看着郭家人。
郭祥一眼就认出,男人叫徐有财,是徐彪他们的爹。
这一看,就是来闹事的。
月光微弱,郭修文嘴里念叨着“不可”,杨月娥哭求着徐有财松开郭福。
郭福自己倒是没哭,嚷嚷着让徐有财松手,不然等他长大,一定要弄死徐有财。
郭祥径直去了厨房,拿了一把柴刀出来。
月光下,柴刀的刀锋泛着银光,引来徐家父子的注意力。
“郭祥,你要干嘛?”徐有财听说是郭祥揍了两个儿子,一开始还不信,现在看到郭祥拿着刀过来,对上郭祥的目光后,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发怵。
徐虎下意识地往后退一大步,他到现在,嘴还疼得说不出话来。
“放开我三弟。”郭祥没有表情地道。
以前的原主,就是听爹娘的话,次次都忍着。但郭祥知道,对付这种泼皮无赖,只能比他们更凶悍,不然只能一辈子被人欺负。
他走到徐有财面前,看徐彪握紧拳头过来,当即举起柴刀。
“别!别这样!”
徐有财突然怕了,郭祥的眼神像被厉鬼附身,看着是真想杀了他们,“郭祥,你可不能不讲理啊,你把徐彪他们打成这样,还抢走他们猎到的野兔,这事闹到里正那里去,也是你们不占理。”
杨月娥也过来拉儿子,她问过二女儿,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小小声地到,“大郎,你快和徐彪他们道歉吧。”
不然事情闹起来,他们家又没有其他亲戚,总归要吃亏。
郭祥却没看他娘,而是定定地看着徐有财,“徐叔,你说我打的徐彪徐虎,有人看到吗?”
他也耍起无赖,“还有兔子,什么兔子?有人证物证?”
“你!”徐有财噎住。
徐彪气愤接话,“明明就是你打的我们,兔子也被你抢走,你弟弟妹妹可都看到了!”
“徐彪,你可比我高一个头,说我一人打了你们两个,你们觉得别人会信?”郭祥有恃无恐地道,“倒是前几日,你们打我时,有人看到。你们要找里正也行,我也想和里正爷爷说说,这些年,你们都打了我几次,抢了多少东西!”
说话时,郭祥又比了比手中的柴刀,吓得徐有财忙把徐彪拉到身后。
徐有财依旧不死心,“你少耍无赖,今天你要是不给钱,我就在你家......郭祥,你不要命了!”
没等徐有财说完,郭祥举着柴刀挥了过去,惊得徐有财丢下郭福,拉着两个儿子往后跑。
“我是不要命了。”
郭祥追了过去,“如果我再让着你们,都要被你们逼死了。来啊,有本事就和我打一场!”
他一边说,一边追了出去,有几个邻居出来看热闹,也被郭祥惊住了。
但郭祥依旧在骂,“有本事别跑,徐彪你们两个,再敢欺负我家人,我一定打得你们不认识爹!”
少年人的嗓音嘹亮,回荡在半空中。
郭祥骂完后,直接回家关了门。
看热闹的几个邻居中,有人问,“郭祥是不是疯了?徐家父子就是泼皮,怎么敢这样招惹他们?”
也有人说,“你是没看到郭祥被他们打的惨样,我觉得这样才好,人要是不硬气一点,就容易被人欺负。你们看着吧,徐家欺软怕硬,最近肯定不敢找郭祥麻烦。”
另一边,郭修文夫妇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郭祥。
杨月娥拉着郭祥上下打量,看儿子没受伤,才哭着道,“大郎啊,你这样追打徐家父子,我们和他家结了仇,以后可怎么办?”
郭祥说得很平静,“娘,以前你总让我忍着,最后呢?还不是差点被打得没了命。”
“你想想,就算我们赔钱了,徐家人就不会再欺负我们吗?”
“不会的,只有我们自己拳头硬,他们才会怕我们。”
说完,郭祥就去柴堆,把买的粗盐拿了出来。
这一晚,杨月娥一直在叹气,翻来覆去地想,以后可怎么办。
郭祥则是忙活了大半夜,等看到锅里洁白的结晶时,才露出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