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道的马甲》孤烛异乡人

5、第 5 章

　　卫兰笑了一声，收回手。
　　卫桂又哼了一声。
　　卫兰将发带放好，往前又是一步。
　　卫桂看向他，卫兰：“抱。”
　　卫桂没忍住笑了。
　　他抱着卫兰叹了一口气，轻笑了两声，脸上却不怎么笑得出来。
　　“你可没这么在乎我。”
　　“是啊，”卫兰问，“你会这样在乎我吗？”
　　卫桂叹着气笑：“不能啊。”
　　卫兰叹气：“是啊。”
　　他低声说：“别的都不用管，事情还没办完呢。”
　　卫桂应了一声，低了低头，闭上眼睛，用卫兰肩上的衣服挡住光，蹭了蹭。
　　卫兰拍拍卫桂的后背，卫桂抬起头来，笑道：“再换一身衣服？”
　　卫兰：“好。”
　　卫桂给卫兰挑了一身一模一样的衣服。
　　卫兰换上看他。
　　卫桂愣了一会，笑道：“现在是一模一样了。”
　　他拉着卫兰就要出去。
　　卫兰的脚步就慢了。
　　卫桂笑他说：“每次到门口，你就慢了。”
　　卫兰笑了笑：“毕竟，不在一条路走。”
　　卫桂笑道：“再磨蹭，快到中午去了，我早想好了，下午正好去花园，那边的花圃红艳艳的，像玫瑰，香气也像，我让他们安排下午茶，我给你念书。”
　　他又低声说：“我带你去见我那个徒弟，暮沉。”
　　卫兰这具身体之前还没有正式见过暮沉。
　　卫桂这具身体之前倒是正式见过明光，两次。
　　卫兰应了一声，一出门他就没什么话可说了。
　　小乌小云在前面低着头带路。
　　暮沉早就得到消息，在门口等着。
　　就现在这种状态，他看起来对魔宗宗主的位置很感兴趣。
　　卫桂心里一想，挺好。
　　暮沉行了礼问：“师尊要进去坐坐吗？”
　　他来得不久，卫桂还没给他分洞府，就住在宫殿里，分了一个院子，一明两暗的格局，一间书房，一间卧房，一间厅房。
　　四个侍者，一个小厮，其余负责照顾院子的，来来去去，一种是其他人调教好送过来的技术人员，一种是战败的囚犯俘虏，不听话就能见卫桂一面，卫桂抹去他们的意识，他们就成了傀儡，后来，这样的人多了，不知怎么争先恐后想见卫桂一面，卫桂就懒得理会他们了。
　　他在宫殿布置阵法，凡是不听话的，只要在宫殿里，直接变傀儡，都不能见他了，他们就突然安分下去了。
　　暮沉见卫桂犹豫说：“师尊还没进过徒弟的住处。”
　　卫桂就笑道：“那就进去吧。”
　　卫桂拉着卫兰往里走。
　　暮沉在侧前方领路，请卫桂卫兰坐下，亲自拎了水壶给他们倒水。
　　卫桂笑道：“你倒是很知情知趣。”
　　暮沉得了夸奖笑道：“师尊愿意来看徒弟就好了。”
　　卫桂问：“他们没给你茶？”
　　暮沉摇了摇头：“我不会喝茶。”
　　卫桂点头问：“住得怎么样？”
　　暮沉笑道：“比从前好多了。”
　　卫桂问：“小乌小云他们没欺负你？”
　　暮沉：“师尊说笑了，二位照顾我许多。”
　　卫桂说：“喜欢什么只管找他们要，他们要是不给你，你就找我，我不管别的事情，打他们一顿给你出气还是有空，他们要是事后找你的麻烦，我就找他们的麻烦。
　　这里都是我的地盘，别说他们，不管是谁，在我的地盘欺负我的徒弟，我就是手下留情不杀了他们全家全族斩草除根，也不会再给第三次机会，你就是想让他们给你当狗，我也把他们压在你面前，随你处置。”
　　卫桂倒是有这个底气说这些话。
　　暮沉笑道：“那之后师尊得空能过来坐坐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这是想拿卫桂当老父亲孝敬起来了。
　　卫桂笑道：“不急，再过一阵，我就天天守着你，你要是学不好，可别怪我。”
　　暮沉好像是真高兴了。
　　卫桂坐了一会，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要带卫兰去看花，虽然丢下徒弟去玩，良心有点痛。
　　暮沉看出卫桂的意图，虽然舍不得卫桂这么快就走，但还是很体贴主动送他们出去。
　　卫桂要出去，暮沉站在门口对他们笑笑说：“本来想留师尊吃一顿饭，可惜从前没学过厨艺，只怕不够好，先请师尊等一等，下次过来，我再亲手给师尊下厨，只要到时候，师尊不嫌弃我就好了。”
　　卫桂笑道：“你还挺会说话，我看你很有天分。”
　　暮沉一听就猜出卫桂的意思。
　　卫桂对小乌说：“我知道长老忙，他不是有一次算一次见我就嚷嚷事多？我这个徒弟不错，我是帮不上他的忙了，让我徒弟替我给他还债罢。”
　　说是还债，实际上，是让办事的长老手把手教暮沉处理事务，以后分权，再以后方便上位。
　　这就是明晃晃对众人说，以后的魔宗宗主就是暮沉了。
　　小乌低着头应声。
　　卫桂拍拍暮沉的肩膀：“自己挑个时间，让他们带你去拜见，去了之后，就看那边的安排。”
　　暮沉点了点头。
　　卫桂拉着卫兰去了书房，挑了两本，给卫兰看了看，又拉着卫兰去了花圃。
　　这是一个很大的园子，四面都是红艳艳的鲜花，红得血一样，香气确实像极了玫瑰。
　　二人落座，下午茶已经准备好了。
　　卫桂翻开书给卫兰念了几句。
　　卫兰就渐渐困了。
　　一阵风吹过来。
　　边上忽然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过来了。
　　卫桂合上书，站起身问：“谁？”
　　对方脚步一顿，卫桂蹙起眉，对方就冲了过来，似乎完全不准备掩饰了。
　　一个身影从花丛中速度极快地冒出来。
　　卫桂连手指也不必动一动，这人就被压在地上，这里好歹是卫桂的宫殿，心念一动，这人就被无形的力量拖到了卫桂面前，仿佛身下地面长出了手拽着他的衣服甩过来一样。
　　卫桂将人看了看，想起来了，这是之前别人送过来的囚徒。
　　没等他说话，囚徒恶狠狠瞪了卫桂一眼，就自尽了。
　　卫桂倒是可以阻止，不过，没必要，死一个无足轻重的探路小卒，更何况是自尽。
　　这种人不是骨头硬就是脑子有病，活着在手里容易砸。
　　卫桂踢了尸体一脚，尸体咕噜噜滚到花丛中，很快化为血水，玫瑰的香气更浓郁了。
　　卫兰睁开眼起身站在卫桂身侧问：“以前也是这样？”
　　卫桂笑道：“从前比较多，现在倒没见过天天派人到我这里送死的。”
　　他低声说：“我这里又不是自杀圣地。”
　　卫兰笑了笑：“看来我在这里是不好待下去了。”
　　卫桂冷笑道：“他们要是敢管我的事就是手太长了，忘了当初我是怎么教训他们的。”
　　卫兰笑道：“怪费事的，时候也不早了。”
　　我也该走了。
　　卫桂知道他的意思，听见这话就不高兴了，又不是生气，就只委屈巴巴看了卫兰一眼，像只雨水浇透了的奶狗，连呜咽也发不出一声。
　　卫兰笑道：“你看着办吧。”
　　卫桂拉着卫兰往外走，对身后小云说：“传下去，今晚我就办收徒宴。”
　　“是。”
　　小云低着头回答道。
　　“他奶奶的，老子下手还是慢了一步，怎么就让他平平安安办起宴会来了！”
　　“日他娘的，不然再干一票，先乱了他的计划，再让他在宴会上大丢脸面。”
　　“蠢货，宴会多少位高权重的人，你以为他们真手无缚鸡之力？你杀了他们全部还好，你留一个活口出去，你我上下都没有命在了。”
　　“那怎么办？”
　　宫殿中行走的卫桂脚步一顿，面色古怪起来。
　　卫兰笑问：“不能分心了？”
　　卫桂看了他一眼，哼道：“你放心，就是他们全都此时反了我，我也还有余力，拉得住你。”
　　卫兰笑道：“那我看着。”
　　卫桂低声道：“你别离我太远。”
　　卫兰应了一声。
　　刚才宫殿内，数十个囚徒都反叛了，不仅反了，而且立刻开始捣乱，身上还带着范围性破坏武器。
　　卫桂不禁止魔宫内部行动人员随身携带危险物品或大范围杀伤性武器。
　　这些人不可能一直待在宫殿，出去没有武器，等于让他们出去找死。
　　之前也有过利用囚徒和武器搞事，从来闹不大。
　　卫桂也试过用幻境笼罩魔宫，规定不许武器入内，屡禁不止，后来这事也没成。
　　之前有一段时间都没这样闹起来过了。
　　只是怎么就不挑好时候，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卫兰在面前，闹他卫桂的地盘。
　　这要是轻易放过去，下次卫兰再过来，岂不是千防万防都防不住？
　　岂不是周围十之八九怀有不轨之心？！
　　可恶。
　　卫桂拉着卫兰落座，面前一张桌子，桌上摆了瓜果糕点茶水。
　　他心情不好，看着果子冷哼了一声，周围的人全都跪下来请罪。
　　卫桂骂道：“起来！就这么点胆子，平时闹事的本事都喂了狗了？养你们不如三头犬。”
　　他一拍桌子，众人低着头爬起来干活。
　　“又失败了。”
　　“罢了，不过是小试牛刀。”
　　“那边怎么样了？”
　　“据说，已经发了命令，正在布置场地，诸位大人都往那边赶，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