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叹（展昭同人）》慕青萍

15、15.和亲

　　白玉堂仰头干了杯中物，大呼过瘾，伸手从展昭手中拿过酒壶，兀自自斟自饮起来。展昭转身坐到桌边，背对白玉堂，就那样静静坐着，心思却早已飘到包大人回府路上与他说的那些话上。
　　“展护卫，和亲之事恐怕仍要继续，本府与八王爷也尽了力，皇上只是答应将和亲的日子推迟到下个月初…” 下个月初吗？离和亲也只有半个多月而已，翎翎明日就会知道了吧？以她的性子，不知会不会又做出什么事来...展昭微微摇头，紧紧闭上双眼，仿佛疲累已极的人只想沉沉睡去再不管世间烦恼。白玉堂见展昭半晌未曾言语，不禁问道：“展昭？展小猫？喂！”展昭蓦然一惊，转身答道：“白兄何事？”看着一脸疲惫的展昭，白玉堂却说不出是疼惜多一点还是无奈多一点。经历了这次劫难，白玉堂才真正体会到这只猫承受了多少江湖儿女无法承受的负担。微微皱眉道：“我没事，是你这只猫儿有事！说出来，或许五爷还能帮帮你。”展昭一怔，随机黯然一笑，“展某无事，白兄多虑了！夜已深，白兄早些休息，展某也该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白玉堂喊住，“展昭！”白玉堂微微侧身，额上爆出的青筋显示出他已然动怒，“你是不把我白玉堂当朋友！”
　　“我…”展昭将手中巨阙握的更紧一些，终究是没有回头，淡淡道：“白兄，展某真的无事。你身上有伤，早些休息。展某告辞!”说罢推门出了房间，反身将门带上。就在关门的一霎那白玉堂清楚地看到展昭紧皱的眉头和脸上的隐忍之色。莫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白玉堂这样想着，竟是一夜辗转难眠。
　　然而一夜无眠的又何止白玉堂一人，展昭却也是站在窗前望了一夜的月、忆了一夜的人。依稀记得去年的今夜，在御花园牡丹亭内，那抹鹅黄嫩绿第一次映入眼帘，那时的翎翎也像今夜般迷人，可爱、顽皮，又透着伶俐机智，谈笑间总会吸引住众人的视线。也便是那一刻，翎翎便在展昭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时隔近一年，展昭还是轻而易举的认出了这位机灵古怪、花样百出的悦翎公主。一个月的相依为命、一个月的生死与共、一个月的相濡以沫，展昭却始终不敢给她一个今生的承诺。对于大宋公主赵翎，展昭自问是不敢有一丝奢望的，但又偏偏无法管住自己的心。展昭摸出腰间香囊，紧紧握在手中、贴上心窝…

　　公主和亲的消息第二天便成了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争相议论的话题。
　　开封府里自然也已无人不知。听着韩章几人在那里津津乐道，白玉堂突然冒出一股邪火，愤愤道：“这昏君！竟把自己亲妹子往火坑里推~~”
　　“白玉堂！不可对皇上出言不逊！”却是展昭推门而入。
　　“怎么？白爷爷我哪句话说错了？赵丫头这么好的姑娘，这狗皇帝竟然要她去和番…”
　　“白玉堂！这是皇家的事，你还是不要过问得好！”
　　“喂，展小猫~~你别跟我们来这一套”
　　“不错，你再跟我们提什么皇家官府的，别怪我们五鼠翻脸！”韩章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展昭无言以对。
　　却听白玉堂道：“展昭，公主和番的事你昨晚就知道了吧？你打算怎么办？”
　　“展某已经向皇上请旨，亲自护送公主和番。”展昭背过身去，朗声答道。
　　白玉堂闻言又惊又怒，“好你个展昭，赵丫头对你这么好，你竟然眼睁睁看着她去和亲？你的良心被狗给吃了？”
　　展昭心里本就是万般苦水无处倒，又听白玉堂如此说，心里更是愤懑难当，“白玉堂，你不要出口伤人！公主和番是皇上的意思，展某也无能为力~”
　　“我说五弟，这公主远嫁和番，人家皇上都不心疼，你瞎心疼什么啊？”韩章单手支额坐在桌旁插嘴道，白玉堂翻了个白眼，暗暗压下火气。蒋平摇着扇子缓缓点头，接道，“哎！~~我知道了，老五，难不成你对那公主有意思？”
　　“什么？”徐庆一听，扯着大嗓门喊道“老五，你、你喜欢公主？”
　　“你们想什么呢？”白玉堂瞥了展昭一眼，露出一抹邪邪的笑，“不是我，是另有其人！”说着向展昭的方向一抬下巴，几人会意皆向展昭看过来，展昭顿时红了一张俊脸，又是羞愤又是尴尬，冲着白玉堂怒道：“白玉堂，你在胡说些什么？展某对公主并无半点非分之想，你不要信口开河”
　　“哎~~猫儿，白爷爷我只说另有其人，可没说你！你别自作多情!”
　　“你…”展昭一时气结，瞪着白玉堂那张洋洋得意的笑脸，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蒋平轻咳一声打断了这尴尬的局面，用羽扇在展昭肩上轻拍两下，摇头叹了口气，“这可麻烦喽！”

　　蒋平知道以后有的麻烦，却不知宫里现在就已经出了麻烦。
　　赵翎一听说和亲之事照常进行，下月初就要远嫁大辽。便开始变着花样的折腾，总要想办法逼得母后心疼，皇兄心软，和亲之事作罢不可。但这次太后和皇上似乎是铁了心的，竟然一点也不为所动，赵翎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只差没有悬梁自尽。也想过再度出逃，可有了上次的教训，皇上竟然在悦翎宫增加了一倍的守卫，并严令禁止公主私自出宫。
　　于是，想像上次一样出逃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但她决不能坐以待毙，如果说上一次出逃只是出于对蛮荒之地的恐惧和对中原的不舍，那么这一次却是为了一个人而不甘。她才十七岁，正值花样年华，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她不想就这么放弃。
　　“太后，公主她…”小六子慌慌张张地跑来必是公主又出了什么事，太后不及多想急忙问道：“翎儿怎么了？小六子你快说。”
　　“回太后，公主她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送去的饭菜公主动都没动过。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太后~~”
　　“什么？这，翎儿怎么这么任性？本宫亲自去看看~~”说着便随小六子向悦翎宫疾步走来。一进门便看到赵翎端坐在梳妆台前怔怔出神，脸色也有些苍白。太后心头一酸，几日来强装的决绝竟也有了些微的松懈。她不是不心疼这个女儿，只是国难当头，不得已而为之。皇儿毕竟是一国之君，涉及邦交大事，她也不便太过干涉。只能狠下心来眼睁睁看着这心肝宝贝伤心难过却装作无动于衷。
　　待太后走到近前，翎儿才恍然惊醒，立时跪下行礼。太后心疼地扶起翎儿，翎儿却觉浑身无力，想是连日来为了和亲之事费神劳心，现在又不吃不喝一整天，竟是真把自己给弄病了，眼前一黑、身子便软了下去。太后哪里扶得住，慌忙喊人过来将公主扶到床上，又差人速去喊来御医。
　　“太后不必担心，公主只是受了风寒，有些发烧，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公主心有郁结，时间久了只怕郁结成疾”
　　“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看着小六子引御医出去，太后便将视线移回赵翎身上，郁结成疾？翎儿竟是对和亲之事反应这么大！这可如何是好？太后兀自想着，见翎儿羽睫轻颤，似是要醒，便出言轻叫“翎儿，醒醒，翎儿~~”恍惚中听到有人喊自己，挣扎着睁开双眼，脑中却尚未清明。茫然四顾之下才问道：“母后？这是怎么了？我刚才…”
　　“翎儿，没事，你刚才只是太累了，所以才会晕倒。待会儿喝了药,好好休息一下，自然就好了。”太后拉过赵翎的手，轻轻拍打着，眼中流露着母亲的慈爱。
　　“母后，我不要去和亲，我不要嫁到辽国，”
　　“翎儿，母后也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也要体谅母后和你皇兄的苦衷啊。这和亲之事毕竟关系着两国太平，关系天下百姓安危。”太后语重心长道。不想翎儿却冷泠一笑，眼神从太后身上移开，对着屋顶翻白眼。太后看这情景，又想起御医说翎儿心中郁结不除恐会成疾，还是开口道：“再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母后听说那辽国皇子样貌堂堂，人品极佳，若是你二人情投意合，将来辽国皇子若能掌位，不但可保天下太平，对你也是一件好事啊。”
　　“好事！对你们来说是好事，对我可不是好事~~那辽国皇子再好，我也看不上眼！”见翎儿这般说话，太后非但不生气竟还有些高兴，毕竟比起刚才那般茫然失神的样子，眼下这个刁蛮任性的翎儿才更让人放心。
　　“那你倒说说，什么样的人我们翎儿才能看得上眼啊？”被太后这么一问，翎儿微觉尴尬，脸上顿时染上一层红晕，撒娇道：“母后~~”
　　太后看翎儿这般撒娇，心下又放松不少，笑道：“这又没外人，跟母后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母后，若是翎儿说了，是不是母后就会成全？”
　　“这…”
　　虽明知太后不会答允，心里总还是有些失望，便闷闷道：“母后，我累了，想先睡了”
　　“恩，那你好好休息，待会儿我让小六子把药端来，记得喝药，母后明日再来看你。”太后起身离开，心里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听翎儿的口气莫非她真的有了心上人？若是翎儿真的有了心上人，这般逼她去和亲，会不会弄巧成拙？这翎儿万一真的想不开…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