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驿站穿古代》芷柚

25、25

　　除了圣旨，让纪明珠更加惊讶的是陆砚州已经着手让人收拾东西，难道宫里这么快就赶人了？

　　纪明珠刚进正厅，管家迎了上来：“王妃，宫里来了旨意，殿下身子不好，封地那边山清水秀，适合殿下养病，让我们择日出发去封地，殿下让人看了日子，后天出发。”

　　“后天？”这下纪明珠是真的吃惊了，到底事宫里在赶人，还是陆砚州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京城。

　　“嗯，王妃赶紧安排人收整行李吧。”管家提醒后又去指挥下人继续收拾行李。

　　安王的封地靠近蜀州，那边确实山清水秀，但也一穷二白，想到这里，纪明珠不由叹了口气。

　　看来她提前做好的宫斗心里准备是不需要了，不过这样也好，远离吃人的皇权中心，估计能够更自由。

　　就藩的旨意已经在王府里传开，下人们也开始为自己谋前程，毕竟不可能所有人都跟着去封地那边。

　　比起繁华的京城，大家自然不愿意去偏远又贫瘠的蜀州。

　　纪明珠也不是不明理的人，让刘妈把自己陪嫁过来的人都叫了过来。

　　“想必大家已经知道后天要出发去蜀州的事，有不愿意的可以留下来，我不喜欢勉强别人。”

　　“王妃在哪，我们就在哪。”冬雪她们几个大丫头第一个表态，而后其他人接着表态。

　　被宁氏送过来的两人一脸的犹豫，最终还是顺从心意跪了下来：“王妃，我们想留下。”

　　蜀州贫瘠，安王无宠，到了那边，王妃指不定怎么折磨她们呢，倒不如现在留下赌一把。

　　即使回到国公府被老夫人责骂，也好过跟着去蜀州吃苦，所以两人很快做了决定。

　　“刘妈，等会你安排人送她们回纪家。”纪明珠倒不在乎她们的选择。

　　两人似乎没想到纪明珠这么快就同意了，连忙磕头谢恩：“谢王妃恩典。”

　　看着两人一脸的笑意，刘妈不由骂了一句蠢货，随后脑子灵光一闪，顿时有了新的主意。

　　纪明珠倒是没注意到这点，这会她不由庆幸她的嫁妆都还收在库房里，到时候直接装上马车就好，现在只需要把房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就好。

　　＊

　　“殿下，老奴已经告诉王妃收整箱笼的事，想必后天一早就能准时出发。”管家说完抬头看向前面陆砚州的背影温声道。

　　或许就藩也是好事一件，到了那里，王爷和王妃能依靠的只有彼此，到时候肯定能够增加感情。

　　“嗯，府里的人都安排妥当了吧？”从开府到现在，府里不知道有多少其他府上的探子，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一道清理。

　　“都安排妥当了，只是王妃那边还未安排。”说道最后管家语气似乎有些为难。

　　“无妨，她的人看她自己安排。”对于纪明珠那边，陆砚州还算宽和，毕竟是他拉她进来的，所以她只要不过分，他一般也不会干涉。

　　“老奴明白了。”管家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说王爷在乎王妃吧，又不像，说不在乎吧，但又事事为她着想，他觉得自己搞不懂了。

　　安王即将就藩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城，最高兴的莫过于纪家。

　　这样就不用担心以后遇到纪明珠，不得不给她行礼憋屈感了。

　　纪明玉一开始并不满意自己的婚事，毕竟她想嫁的是秦大公子，结果订下的婚事却是秦二公子。

　　秦二虽然同为嫡子，但有秦大珠玉在前，纪明玉自然不满意这门婚事，但家里人都劝解她，说能嫁给秦二都算纪家高攀。

　　纪明玉有些不服气，纪明珠都能够嫁给安王，就算安王再不受宠，好歹也是个亲王呢，自己却要嫁给平庸的秦二，她不服气。

　　想到以后各种场合遇到纪明珠都要行礼，她就更加不服气了。

　　但所有的不服气在得知纪明珠要去蜀州瞬间消散，亲王妃又怎么样，这辈子只能待在蜀州那样穷苦的鬼地方。

　　想到这里，纪明玉只觉得多年的憋屈感顿时消失，要知道，就藩的亲王这辈子都可能回不了京城，所以纪明珠下辈子只能待在蜀州。

　　第二天请安的时候，纪明玉特意请示宁氏，要不要去给纪明珠送行。

　　“姐妹一场，这次一别，还不知道下次见面再什么时候，求祖母成全。”说到最后，纪明玉的眼里已经有了泪花，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宁氏何尝不知道纪明玉不过是变着法子去膈应纪明珠，但这正是她乐意见到的，所以她很快同意了纪明玉的请求。

　　＊

　　“你是说纪明玉她们来了？”纪明珠闻言不由轻嗤一声，这纪明玉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嗯，说是为王妃送行。”夏绿低头不敢看纪明珠的神色。

　　“让她们进来吧。”纪明珠挥了挥手让夏绿去把人请进来。

　　安王府不管规格还是占地都比国公府广阔，纪明玉眼里的嫉妒一闪而过，不过想到明天纪明珠就要去蜀州，她脸上的笑容又变得更加真切。

　　纪明萱眼里满是羡慕，如果自己再努力一点，做不了侧妃，哪怕是做端王的妾室，也是好的。

　　纪明柔完全是被两人拉来的，对于纪明珠即将要去蜀州的消息，她其实是羡慕的，蜀州虽然贫瘠了些，但到了那边，安王就是土皇帝，所以纪明柔没觉得去蜀州有什么不好。

　　更何况，去了那边，连进宫请安都省了，除了安王，品阶最高的就是纪明珠，那样的日子岂不是更自在。

　　而纪明珠就算嫁到秦家又怎么样，上有公婆管着，还有妯娌攀比，不知道哪里值得她高兴的。

　　纪明珠把手里的账本清点好才去了正厅。

　　“大姐果然有王妃的架子，让妹妹们很是久等。”已经被晾了一刻钟的纪明玉一脸的不悦。

　　“明天就要出发，今天要忙的事情自然很多，怠慢了几位妹妹，姐姐在这个给你们陪个不是。”纪明珠语气淡淡。

　　“大姐哪里的话，本就是我们临时到访，打扰了大姐。”纪明萱一脸善解人意的看向纪明珠。

　　“无妨，妹妹们好心过来送行，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纪明珠捧着茶杯不紧不慢道。

　　“听说蜀州那边天气恶劣，大姐去了那边可要多加注意啊。”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想来纪明珠去了就能体会道。

　　“多谢二妹关心，听说你和秦家的婚事已经定了，可能嫁给秦大公子那样的人，估计很多大家闺秀都在羡慕妹妹吧。”说完，纪明珠又轻轻抿了一口茶。

　　纪明玉笑意僵在脸上，她知道，纪明珠一定是故意的，过了好一会，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和我有婚约的是秦二公子。”

　　纪明珠做出捂嘴做出一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惊讶模样，气的纪明玉牙痒痒，一刻也不想多待下去。

　　看到纪明玉吃瘪的样子纪明萱眼里不由闪过笑意，谁不知道瑾芸院的母女俩打的就是秦家大公子的主意，可惜人家秦大公子可看不上纪明玉。

　　“王妃，王府私库里面的东西，王爷让你拿主意。”管家一脸的恭敬。

　　纪家三姐妹闻言都是一脸的错愕，纪明珠竟然这么快就接手了王府的中馈，安王竟然这般看重她？

　　纪明珠一脸抱歉的看向三人：“府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不能继续招待几位妹妹，真是抱歉。”

　　“怎么会，是我们打扰了王妃才是。”最先回神的纪明柔率先出声。

　　等到送走纪家三姐妹，纪明珠跟着管家去了私库，才发现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纪明珠先是错愕，随后很快明白了管家的意思，她不由扬唇，看来这个管家也是一个妙人啊。

　　因为纪明珠是新妇，再加上嫁妆那些也是直接收进库房，所以纪明珠需要收拾的并不多。

　　回了后院后，纪明珠不由捏了捏眉心，秋果很快过来凑近她耳边低语：“王妃，表公子那边送信过来了。”

　　纪明玉都直接上门来奚落了，想来颜家那边也知道她即将去蜀州的事了。

　　回到房里，秋果很快把信递给纪明珠，颜文宇的信其实很简单，怕她受不了京城和蜀州的落差，一直在安慰她。

　　比如蜀州离青州更近，再比如，到了蜀州，除了安王，再也没有身份比她高的人，对比京城这边，去了蜀州那边她其实会更加自在。

　　纪明珠眼里闪过笑意，把信纸朝桌上的烛火伸去，转头对秋果道：“告诉表哥，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表少爷还说了，老夫人她们准备和你们一起离开京城。”蜀州和青州是一个方向，到时候还能同行。

　　“挺好。”以陆砚州的“善解人意”，路上自己说不定还能和外祖母他们一起吃吃饭什么之类的。

　　等到秋果离开后，纪明珠见刘妈一直站在旁边，不由疑惑：“刘妈是有事？”

　　“老奴是来向王妃请罪的。”刘妈说着直接跪了起来。

　　纪明珠不由皱眉，想要扶她起来，但她固执的摇头。

　　“说吧，是什么事值得让你来请罪。”纪明珠一脸的无奈。

　　“王妃让我送那两个小丫头回宁和堂，她们一路上和老奴求情，说送她们回去老夫人一定不会给她们活路，到底相处了几日，老奴一时心软，就把她们送到老爷别院那边，还请王妃恕罪。”刘妈说完就要磕头。

　　纪明珠连忙制止她的动作，扶刘妈起身后，她忍着笑看向刘妈：“刘妈，你做的很好，之前让你送她们回宁和堂是我想岔了。”

　　“王妃不怪罪老奴就好。”刘妈依旧一脸的严肃。

　　“嗯，你去看看春雨她们那边收拾的怎么样了。”纪明珠怕刘妈再不出去，她真的要忍不住笑出声来。

　　以刘妈的精明，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心软，估计去别院那边，也是她引诱那两人开口的，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想来等宁氏姑侄俩发现这事后，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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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王府那边已经准备妥当，明天一早就出发去蜀州。”

　　说的人说完后小心翼翼的看向首位上人的反应。

　　“他倒是迫不及待，这是在埋怨朕？”顺明帝重重放下手里的东西。

　　早些年，他也是真心疼爱过这个儿子的，但随着周家在朝中和百姓心中的威望一天大过一天的时候，他终于坐不住了。

　　是，当初他能顺利坐上这个位置，周家功不可没，但周氏已经为后，周家却还不满足。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不想成为周家的傀儡，所以周家不能留。

　　想到往事，顺明帝的神情瞬间变得狠绝起来。

　　＊

　　“母妃，三哥就藩，那接下来是不是就该轮到四哥和我了？”齐王神色有些焦急。

　　虽然他不喜陆砚州，但就藩的旨意下来后，他也跟着着急起来，毕竟他的婚期也不远了。

　　“陛下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不过就算到了那一天，母妃也会找由头让你留在京城的。”秦贵妃安抚道。

　　“太子一日不立，儿臣留在京城就名不正言不顺。”齐王眉头紧蹙。

　　“就藩的事我儿不用太过担心，皇上的旨意是为了让老三去修养身体。”冷静下来的秦贵妃很快猜测到顺明帝的用意。

　　这些年，顺明帝没少做噩梦，自己都撞见过两次，对于周家，他是心虚的，这些年，老三越来越有周家人的棱角，他估计看到老三就觉得心虚吧，所以这才把人打发走了。

　　见齐王还蹙眉，秦贵妃不由正色道：“老三不足为惧，你要防备的是老四才对。”

　　母子俩正说着话的时候，下了学堂的十皇子和他的伴读纪和阳一起过来请安。

　　看到纪和阳，秦贵妃便想起陆砚州的婚事，她勾了勾唇角，说起来，这婚事也算是她一手促成，所以她从来不觉得陆砚州是她儿子的对手。

　　“母妃的意思儿臣明白了，儿臣先行告退。”齐王看到纪和阳的时候也瞬间冷静下来。

　　他身后除了秦家，还有镇国将军府，老四就算拉拢了王阁老又怎么样？

　　见他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秦贵妃不由点了点头：“嗯，眼看婚期在即，你回去好好准备吧。”

　　陆砚州就藩的事几乎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这会贤妃宫里，贤妃母子俩也是一脸的凝重。

　　“母妃，如果在犹豫，下一个就藩的就是我了。”端王语气里满是急切。

　　“我已经让人送信去了你舅父那边，立太子的事不能轻易提起。”上一次提起这事引的顺明帝震怒。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等着？”端王和贤妃有着不同的见解，觉得这次是立太子的好机会。

　　“这事不急，等你成婚后，王阁老那边说不定比你还急。”贤妃笑的一脸优雅。

　　“儿臣明白了。”端王很快明白了贤妃的意思。

　　不过半天的时间，原本暗潮涌动的段王府和齐王府又恢复了正常，两人甚至约好一起去安王府给安王送行。

　　听到端王和齐王过来的消息，陆砚州并不意外。

　　正厅里，兄弟两人正一脸融洽的聊着天，见到陆砚州出来，齐齐起身：“三哥。”

　　“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府里正在收整行李，为兄在外面订了酒楼，今晚咱们兄弟几人好好聚一聚。”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去哪里吃饭不是吃饭，是以两人并不在意。

　　倒是纪明珠听到这事后心里对陆砚州这个便宜老公更加满意了，要是留在府里吃饭，不还要她出去应酬，现在出去吃，直接替她省了这事。

　　见纪明珠一脸的若有所思，刘妈也凑了过来，低声道：“王妃，以老奴看，去封地反而是一件好事。”

　　见纪明珠一脸兴趣的看着自己，刘妈便继续说了下去：“其一去了蜀州那边不仅离青州更近，而且那边远没有京城这边的规矩多，更重要的是，到了那边没人能够越过王妃去。”

　　要是留在京城，宫里随便一个嫔妃就能找由头折腾王妃。

　　“这其二嘛，秦贵妃和贤妃明争暗斗这么多年，也事关端王和齐王，势必会有一争，咱们离远一点也是好的。”这其实是之前刘妈最担心的，担心安王会沦为这两人争斗的牺牲品。

　　“刘妈说的我都懂，放心吧，我也觉得去蜀州那边挺好的。”见刘妈神色越来越凝重，纪明珠连忙拍了拍她的手背，表示自己都明白。

　　因为第二天一早就要出发，所以纪明珠早早的就睡下了，倒是没想到陆砚州会回正院睡。

　　陆砚州虽然没喝酒，但同在一个包厢，到底沾染上了酒气，见纪明珠就要起身，他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你继续睡，我去沐浴。”

　　“好，妾身都听殿下的。”纪明珠说完转了个身继续睡。

　　听到再次变得均匀的呼吸声，陆砚州唇角难得往上扬了扬。

　　等到陆砚州出来的时候，纪明珠又醒了过来，她打了个哈欠，犹豫着要不要起身。

　　不过很快陆砚州就替她做了决定，他直接熄了灯上床。

　　两人盖着各自的被子，泾渭分明，就在纪明珠以为今晚又会和先前一样时，旁边的人开口了：“此时去蜀州，路途遥远，往后没有陛下的旨意，更是不能回京，王妃会不会舍不得家人。”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现在王爷就是我的家人，自然是王爷在哪妾身就在哪。”纪明珠一时间有些拿不清陆砚州到底知不知道她和纪家的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纪明珠的错觉，旁边的人似乎笑了一声，她听的不是太真切，过了片刻，就听到旁边人轻声道：“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王爷也早点休息才是。”纪明珠温声道。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他们都知道彼此没有睡着。

　　纪明珠想着这些天听到的传闻，安王自小病弱，更是身患旧疾，听说那旧疾到现在都没找到根治的办法。

　　甚至说他活不过二十五，纪明珠也不确定真假。

　　冷漠点想，如果陆砚州真的早逝，那么她在蜀州那边其实更自在才是。

　　陆砚州不知道纪明珠的想法，想到明天就能去蜀州了，他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按理说，谋划多年的事成功，他该高兴才是，但现在他心里一点开心的情绪也没有。

　　两人各怀心事，到了后半夜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早，安王府的人都起了个大早，等到纪明珠他们用完早饭，一切都准备妥当，只需要等到吉时再出发就行。

　　纪明珠坐在马车里，想到昨天秋果的话，忍不住想，颜家的人这会会不会已经在城外等着他们了。

　　马车帘子被掀开，看到来人，纪明珠脸上不由露出错愕的神情，他竟然和自己同乘一辆马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