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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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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至出窍后,他能够记忆起来的场景也越来愈多了。这让他确定下来,他的过往必然不寻常,甚至有可能牵扯天道,否则不至于无人能够寻出原因、连君沐多次深入神识也没有发现禁置。在发现有人靠近的瞬间,他觉得就应该出去布阵,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明明没有接触阵法的印象,却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记忆可以被秘法封锁,但只要人还是那个人,那么身体的记忆往往会更加可靠。
趁着闹事人还没有赶到山巅上来,他走到洞府们前那片空地上,闭上双眼放空心思,只聚气在手掌开始描绘一气呵成。
再待他睁眼时,阵法已成。乔寂之仔细看了几眼却没想起这到底是做何用的,只得默默记下阵型。也再度确定了他被击成渣渣的回忆被人抑制过。
他盯着阵法在想:曾经的他到底是有多万劫不复?这么整他。
君沐跟在乔寂之后面出山洞,把他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他看得出,乔寂之是在无意识间绘成的阵,连本人看到后都没看懂画出了个什么。
有些事情君沐看得出,连乔寂之自己都不知道,因此他也不曾过问。他可以推测出来的是,乔寂之是天道犹豫不决该如何处置的人物。所以没有将他抹杀踪迹,还派遣了他来作为飞升任务,所遭遇的不过是历练的种种。
他看着又设下阵法的乔寂之,心下有点好奇。他不谙世事对外界知之甚少,但他想知道这么个被天道选中的小魔修的过往。
不知道是君沐不想深究,还是随意找到了所谓的探究欲,除此之外明明已经有其他更为重要的推动情感在成长。
“君沐,你出来做什么快点进去!他们快上来了。”乔寂之画完最后的阵法。
君沐没有接话,反而问:“你画的是什么阵?”
乔寂之看看三个是他画出来又说不上作用的魔阵,“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就应该这么画。所以,快点进去别让他们看见你了。”他催促道。
君沐是被人硬拽进山洞的。
随后乔寂之捏了个浮尘诀清了块地出来,盘腿坐下,单手支着脑袋在地上乱画。
在君沐眼里,他这行为是生怕对方不知道前面设了陷阱。
当然,也知道君沐会这么想。
两个出窍中期修士依次落在乔寂之面前,对于他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行为更为恼怒
“你就是那个祸乱我们世界的魔修吧!找死”
“李兄,小心有诈!”
乔寂之对上放狠话的修士时其实是想回的,但因为另一种感觉让他身心疲惫。
二人所站之地,乃是第一个阵法绘制地域,在画成后阵法瞬间消失,乔寂之还以为是他见识太少就没放在心上。
凡布阵成者必会留下痕迹,且画完之刻便是阵法生效之时。这个画完就不见丝毫踪影的…
还真是没见过。
若不是他的身遭故意让魔气环绕,那么必能看出现在被自己骗过去的乔寂之表情有多阴沉。
天杀的身体记…恩?
乔寂之心下怒吼到一半收了回去。
两个修士抬剑刺来,也是踏入第二个阵法范围的瞬间脚步停滞,身体动弹不得。
乔寂之:?第二个阵是限制行动的吗。他看着面目狰狞却不动丝毫不能动的修士若有所思。
其中一人见识较多,以神识为驱动佩剑向乔寂之进攻。
限制行动的阵法多半需要布阵人的神识进行操控才能生效,所以想办法打断布阵者的控制是唯一解。
可惜功败垂成,其佩剑在进攻至半途成功触发第三个阵,霎时魔气冲天聚敛成壁将灵剑拦下。二人惊恐的眼神成为紧闭双眸前的最后呈现。
乔寂之依旧站在原地:“诶--”不错啊。
这人怎么了。
不明不白。布阵者忍不住凑上前细细观察,却在意图伸手探查时被紧紧抓住。
君沐不知何时从洞里出来了:“别乱动。”
乔寂之悻悻收回手。
也是,毕竟他都不知道这阵是做什么用的。
都说布阵必留痕迹,照他二人的行动来看,所布下的三个阵不止是他看不见,其他人也看不见。那么其中一个必定是可以遮掩天机的,其中第二个阵法可以限制人的行动,就是不知道限制有多高。第三个……
乔寂之打算直接问:“君沐,怎么样了?”
君沐:“看起来陷入了沉睡,但是神识波动不轻,或许有叠加幻境。”
这么一说他心里便有了底,不过还要再找机会试它一试好。
“这都不是小阵,你没有觉得灵气消耗过大?”君沐追问。
别说遮蔽天机的阵法他极少见过,光是限制行动和幻境便是大战中最有效的手段,但也是需要极大消耗才能够完成的,怎么看他还是精神抖擞的模样。
“这个啊…我借用了下魔器为中介物质。”乔寂之把那被他敲碎的东西从识海内拿出来,“基本没有消耗。”
君沐:……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好,不然对仙修和魔修都是个灾难。
“你…你是那个散仙!”
乔寂之没想到持剑那人会这么快脱离幻境,暗啧一声瞬间后跳一步抬手扬起结界将君沐同他隔开,“既然身份暴露本座也没什么可说的,这两人的性命交于仙君,后会有期。”
说罢他号召魔气将他团团包围后消失在原地。
君沐想解释的心在识海中响起乔寂之“你敢跟过来我就杀了他们。”的话语时仅是一顿,便再无选择余地。
几息后,另一位修士因魔阵的撤销缓过睁开眼来。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支支吾吾地靠近直盯着乔寂之消失之处的君沐:“仙君无需挂怀,若不是因为我等受困,适才那魔修定然逃不过仙君手心。我等…给仙君配个不是。”
另一人附议道:“是啊仙君,只怪魔修狡诈。在下是望乾宗白恒长老门下弟子,师尊力挺您断然不会做出礼法外之事,所作所为也有目共睹,既然今日得以在此处偶遇仙君,还望能够移尊我宗解释一番。”
君沐收回视线,淡淡道:“嗯。”
如果在场之人有胆直视,那么必能发现其目光中的暗暗失落。
乔寂之姑且对于回忆中的传送阵留下了感激的评价。他收敛起护体灵气,隐匿了行踪,在自己脸上盖了层平平无奇的路人相貌混迹入山脚下的一方村野,就算是君沐也未必能够发现他的行踪。
那后来的阵是在等得不耐烦时画来练手的,没想能够用上,还是用在君沐身上。
算了,这样也好 。
他想,希望君沐那家伙识时务点,别把大好的机会浪费了。
毕竟君沐不会无缘无故下手杀了那二人,听了他的话谁都会认为是他骗过了这位心善的仙君,后续大概只会被请回宗门做个澄清。
事态明明是往好的方向发展,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正直正午,乔寂之所在的小村野内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炊烟。即使是修士也有放弃求仙问道,同道侣携手远离尘嚣就这么平平凡凡过日子。
不过他现在不饿,也没有人在等他做饭,自是不用瞎忙活。就这么在这里漫无目的的晃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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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寂之走走停停避开人烟,赶往村野的深山中。他随着上山的小径四处张望,两侧树木高耸入云,树叶茂盛遮去了大半边天。看够了,他便望着一路的树影斑驳心不在焉,出神间瞥见了前方不远处的人影,头也不抬地乖乖让开道。
“喂…”拦路的那人声音略显无奈。
乔寂之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叫我?”
他本想装作没看到,没想被人特地叫住。
那人穿着紫袍,气场强大却又能感觉到熟悉。
乔寂之瞧着人半笑不笑的欠揍嘴脸,从记忆的某个角落里挖出了信息。“啊…上官厉。有事?”
上官厉的名声在修真界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上层魔修的聚集地,混芜大世界的绝对权威者。用讨打的语调说出这位魔君的名字,也只有乔寂之干得出来。
“看来脑子还么被劈坏。”上官厉没不生气,围着小出窍转了一圈兴致高昂,“出窍啊,啧啧。”
乔寂之认识他,但也只是名字与脸对得上,详细的事情可以说是一件没有。听见这人颇为亲近的看戏模样,他的心底不缺疑问。
上官厉主动拦下乔寂之的神识窥探,“行了别白费力气找反噬,本座是渡劫大圆满。”
身为小出窍就要有点自觉,撞上同阶中后期或是分神只会看到莫测高深的一片空白,真要是不自量力探渡劫,反噬都能让人眩晕一阵子。上官厉既亲自来此寻人,自然是有事相问,还不想刚来就守着人睡觉。
乔寂之完全不怀疑他所言,同时他没事也不想自讨苦吃,默默收回神识。
“看样子名字倒是记得,具体的被…”天道抹杀的话还没说出口,隔着一个人距离的地方便毫无征兆地劈下场雷。
上官厉:……还真是。
乔寂之静静听着他说话都能被冷不丁地大白天差点被雷劈,不禁对人想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产生了兴趣。
因此他也不藏着,既然专门跨世界来找自己没见面就打,多半是前世的故友。“嗯,记不得了。”
上官厉挑眉:“还挺实诚,不怕我是来灭你口的?”
“现在也不晚。”
上官厉:?
他失笑道:“唉--还是说不过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乔寂之的问题确实很多,但他不想被雷劈:“你想说什么,说吧。”
上官厉:……
“我倒是也想说。”他无奈指指上空。
有了天雷的警告,可以取得的信息便是乔寂之的现状与天道脱离不了关系,既然如此上一世的事情问也是白问。
乔寂之点头,转身就准备接着走。
有问题不能问,这么个人还有什么用?
上官厉有被无视到:“这就又走了?”
“还有事?”
行,不跟头部损伤者多话。“本座大发慈悲,来陪你一个晚上。”
虽然乔寂之的事情不能说,但是上官厉自己的事情不是禁忌。从他的口中乔寂之知道了他魔君的身份,也听了不少混芜大世界的管理抱怨。这种感觉乔寂之不陌生。
上官厉管理混芜大世界也有不少年数了,他原本早可以渡劫飞升,却每当有突破之意时就会采取手段将修为强压下境界。不仅熬死了几批想顺位的渡劫,就连他属下的人都不知为何他会这么做。
有说他害怕飞升失败身死道消的,也有说他还未寻到恋慕之人的,总之关于这位魔君的传言满天飞。也为了些权益,天天闹得鸡飞狗跳。
若不是未归有动,江愁洞府有异,再加上乔寂之的气息陡增,他绝不会放手一天就可能翻天的混芜大世界来到这里。